第64章 赐名

    舒舒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只见上好的宣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了四个名字,两男两女。男为永琨、永瑸。女为乌灵珠跟泰芬珠,分别寓意富有的女孩跟珍宝女孩儿。

    只一眼,舒舒就明白了其中深意“爷这几天反常勤快地往宫中跑,就是为了这”

    “不然呢”弘昼轻捏了捏她的鼻子“福晋发了噩梦,那么坚强的人,都急到哭鼻子了。作为你的夫君,爷难道还能置之不理”

    “肯定得想法,让你安心啊福晋孕中辛苦,生产更如鬼门关前走一遭。爷别的忙帮不上,总能好生照顾你,不让你惶恐忧惧”

    “爷”舒舒泪目,满眼感动“皇阿玛素来重规矩,你这么”

    “这么打破常规,早早为我腹中孩子求赐名,他他没训斥你吧”

    何止训斥,为了磨到这些名字,爷甚至遭遇了一脚海踹。

    但是真像什么的,说出来只会让福晋难过愧疚。所以弘昼果断摆手“怎么会福晋又不是不知道皇阿玛多看重永瑛,喜欢永璧。因为他们这两块珠玉,又多期待你肚子里这俩所以虽诧异,但知道你担忧,还是毫不犹豫给取了名。”

    “还嘱咐爷,让你万万安心,别多想。阿哥也好,格格也罢,都是咱们爱新觉罗家的好儿女,他这当皇玛法都喜欢着”

    “如此,福晋可能安心了”

    舒舒笑着点头“能能能,再不能,岂不是辜负了爷一番苦心”

    弘昼轻抵着她的额,恶狠狠道“知道爷苦心,你就好好的知道不再患得患失,让爷福晋受苦,看,看爷不收拾你夫君的”

    啊这

    舒舒眨眼,继而摆手“别别别,你可别,咱们万事好商量。人家好容易找到这么个全心全意长得好,嘴巴又巧的好夫君。万般珍惜着还来不及,你可千万千万的,别去折腾他,有什么事儿冲我来”

    说到这个,弘昼就咬牙了“若真舍得动你,爷还用出此下策”

    噗,舒舒笑场,弘昼也再演不下去。

    两人相拥而立,好夫君弘昼开始对不听话的福晋耳提面命“仅此一次,下不为例知道么再有什么疑问不安,直接来问爷。爷知道的,马上告诉你。不知道的,就努力去找答案。不许你这样,闷在心里不吭声。或者胡思乱想的,将自己弄得憔悴又痛苦。”

    “你啊,好歹信着爷点儿”

    “如今皇阿玛是天子,爷就是老天爷的好乖孙。日后咱们永瑛若你说爷是什么这普天之下,还能不能有爷解决不了的事儿”

    嘶

    这话说得,可以说放肆又大胆。但眼下舒舒正心花怒放着,眼角眉梢之间都盈满了感动。自然不会挑他的小字眼,而是满满激动地点头“嗯嗯,听爷的,以后都不干这等傻事,发那等傻梦了。”

    “只说与爷听,与爷商量。咱们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哎,这就对了”弘昼赞赏点头“这才是爷的好福晋”

    彩虹屁不断的同时,弘昼心中也是万般遗憾。这么好,强有力证明自己不是个耙耳朵而是福晋值得的场景,皇阿玛竟然无缘得见

    有了雍正的御笔亲书后,舒舒终于彻底放心,再不去纠结腹中到底是男是女。只安心养胎,等着瓜熟蒂落,迎来她跟弘昼的第三跟第四个子女。弘昼见状喜不自禁,更用心地给她制定食谱、每日活动计划等。

    而进了四个月后,胎儿进入迅猛发育阶段。到了第六个月头上,瞧着那规模就跟人家正常足月相似了。

    就好像一口大锅倒扣在肚子上一般,舒舒站起来都看不到自己脚尖。

    腿上出现了浮肿,夜里还会抽筋。原本那光洁如玉的脸蛋上,还出了些个细小的斑点。像是白面饼上的黑芝麻一样,瞧着特别的乍眼。舒舒自己倒没怎么样,只推说想吃,尽可能让厨下多做些个各色豆子,小鱼小虾之类,更把牛乳当水似的喝。

    尽可能补充钙质。

    还试图跟弘昼换位置,自己睡到外面。免得频繁起夜,打扰他休息。只是话没说完,就遭到了对方的强烈拒绝“别想换地方,也别想撵爷出去”

    “横竖爷也不上朝,不去工部。每日里闲暇多着,随时都能补觉,没有什么辛苦打扰之说。福晋为爷辛苦诞育子嗣,爷自该好生照顾福晋。”

    “哪有反过来,让你这个身怀六甲的迁就的道理这床那么高,你的睡姿又咳咳,那么不羁。睡在外面,万一掉下去了怎么办”

    弘昼的担忧真情实感,舒舒又感动,又想一拳闷倒他用不羁两个字来形容女士的睡姿,你礼貌吗

    弘昼

    这个时候还什么礼貌不礼貌他只要福晋跟孩子们安全

    相比之下,五什图福晋钮祜禄氏的所求就多了一点点。

    某次探望,发现爱女的脸颊上竟然长了斑之后,夫人她便心急如焚。

    各种美白方,淡斑方,保养方,可没少折腾。

    下次再来时,就林林种种的装了好大一包袱,献宝式的拿给舒舒“现在我儿怀着身孕,自然什么都不方便。日后平安生产,可得好生琢磨起来。”

    免得白璧微瑕,到底不美是其次。万一沦为各路娇花的陪衬,让好女婿发现了更美更娇嫩的,并起意摘回家呢

    额娘眼中的担忧过于明显,舒舒想要忽略都难。

    只无奈扶额“额娘放心,你女婿不是那等贪花好色的。否则的话,我就是个天仙大美人,也挡不住人家要把这个王府填满不是”

    啊这

    钮祜禄氏叹,可不就是嘛

    身为亲王,按制就可以有一正二侧四庶,并妾室通房无定数。大挑三年一届,小选年年都有。而每一次,皇上都不免例行询问一番。

    王爷女婿想要个把佳人,可真是再容易不过了。而

    “而府上至今只有女儿一个并几个孩子,就足见他真心。所以呀,额娘大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少为女儿操劳些。”

    钮祜禄氏点头,颇有些落寞地收起自己带来的大包袱“是是,是额娘想左了。只顾着担忧,忘了王爷的与众不同。那,那东西我都收回去,你也别与王爷说,免得他多生误会。”

    保密肯定是要保密的,但东西也不必就拿回去啊

    舒舒笑“这可都是额娘的一番慈爱,拿都拿来了,怎么好再原样拿回去”

    “都留下吧也好让女儿研究研究,万一做出更好更让人惊讶的好妆品呢”

    毕竟她手底下,还有几个能给皇上炼丹的古代化学家。他们的专业知识加上自己远超当前数百上千年的见识,一定能很快出成果。让她在妆品行业迅速站稳脚跟,好好分一杯羹。

    咳咳,马上要四个孩子的额娘了,以后甭管是彩礼还是嫁妆,压力都巨大着。

    嗯,是时候在好生赚一笔了。

    舒舒点头,开始仔细思索起来。钮祜禄氏还当女儿虽然嘴硬,但实际上却也还是颇有几分紧张。忙不迭地将东西留下,并附在爱女耳边很是传授了些个夫妻相处的小技巧。

    再没想到她还有这招的舒舒

    脸色酡红,犹如怒喝了十斤二锅头,连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额,额娘,您,您怎么这样啊”

    这小女儿的模样,让钮祜禄氏笑个不停“都几个孩子的额娘了,有什么好羞你啊,就多听额娘的。不信满京城遍数,可还有你阿玛、两个哥哥一个弟全都只得一妻,个个夫妻和顺的”

    “可见这些个小技巧啊,殊为管用”

    所,所以,您这当婆婆的,还与儿媳探讨这些

    看清楚了她这眸光中未尽之意的钮祜禄氏愣,继而轻轻一下拍在她脑门上“坏妮子胡思乱想什么呢额娘岂是那样的老不修我,我都从小好生教养自家儿子,让他们一个个的好生读书习武,把精力用到事业上去。”

    “不可耽于情爱小道,更不可忽视自身该负的责任”

    误了个大会的舒舒红着脸,谄媚而笑“额娘睿智,非寻常妇人可比。摊上您这样的婆婆,嫂嫂们跟弟妹也算有福。”

    谁说不是呢

    钮祜禄氏骄傲脸,旋即却又落寞叹气“可惜当初你竟没如愿落选,还被今上指给了五阿哥当福晋。刚接到圣旨的时候,额娘跟你阿玛并几个兄弟们叫个愁啊唯恐五阿哥不肯好生善待你,而咱们又碍着君臣之别,连打上门去为你撑腰都做不到。”

    “哪知传言误人,实际上的五阿哥竟是个千金难买的贤婿呢”

    就这个福晋数度怀孕,始终疼着、护着、仔细照顾着。心无旁骛,让许多存了心思姑娘铩羽而归的劲头,都让她私下里不知道替闺女感谢了多少遍神佛。

    对此舒舒只笑“或者,就是缘分使然吧”

    若弘昼开始就这般好,那想当他福晋的肯定多如过江之鲫。轮不轮得到原主不说,便轮到了,她也肯定欢欢喜喜就嫁了。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惊悸而死,更促成不了她们的交换。

    不知道她这想法,却颇认同这说法的钮祜禄氏笑“这话说的在理,要么古人怎说千里姻缘一线牵呢”

    舒舒心说那是别人的姻缘,咱这都快跨越了千年。

    真真殊为不易。

    然后为让她们娘俩好生说话,特特带着幼子往宫中转了一圈的弘昼回来,就发现福晋超乎寻常的热情。竟还顶着那浓重的油烟,往厨下为他煲了碗汤

    可把他吓得哟

    直接把人拉过来,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好一通检查“你说你,这大冷天、大油烟的往厨下做什么呢万一”

    恐有不吉,弘昼都不敢再将假设诉诸于口。

    只满满不赞同地盯着他。

    而他身边,刚刚被放在地上的小永璧也背着手,露出同款谴责表情“额娘,不乖啊”

    眼见着孩子阿玛要以两岁孩子都知道的道理,你还xxxx字样开头,舒舒赶紧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好好好,是我的不对不经你们允祥,不该踏入厨房禁地。可”

    觑着小家伙被青果抱下去洗手,偌大室内只剩下他们夫妻俩。

    舒舒忙轻咳了声“好了,别生气了。我这不也是听了额娘的话,才知道爷对我如此是有多难能可贵。莫说你这么优秀的皇室子弟,便是平民百姓家中都难有这样的专情好儿郎。”

    “那当然”弘昼痞痞一笑,张扬而又肆意“到底普通百姓配普通村姑,本就是条件相当,互相凑合。哪遇得到福晋这般宝贝中的宝贝”

    这小话甜的,语气真诚的。

    百姓有没有被冒犯到舒舒已经顾不上去计较了,她只觉得自己有些晕乎乎。越看,越觉得弘昼这小子忒好看

    从脑瓜顶到脚跟底下,每根头发丝都长在了她的审美上。

    让她不由呢喃“穿越真好,嫁人真好。嫁个情同意和的好夫婿,更是一辈子说不尽的好贼老天,未免对我太好了些”

    嗯

    穿越二字被舒舒念得极低,弘昼有些没听清。刚要问个清楚,就遭遇了这样的情话暴击。他哪儿还顾得上别的呢只想变成一头迅猛的狼,精准咬上自己看好的肥美羔羊。

    将之拖回洞穴,吃干抹净,连根骨头都不吐出来。

    可

    一瞧着她那高耸如小山似的肚子,就什么凶狠、旖旎的念头都忘到了九霄云外。

    只小心翼翼地盛了汤,双手送到她面前“做都做了,怎么也别浪费了福晋一片心意。但是咱们说好了,这可到你生完孩子到满月的最后一次。若是不听,爷就,就狠罚你身边的侍女、宦官与厨下的相关人等”

    “必要的时候,甚至不排除把人退回内务府。”

    福晋自来善良,最不肯因自己的缘故牵连无辜。他这招儿一出,保证诸如今日事再不会重演。

    果然,舒舒虽气得说他无耻。也没有半点你越不让本福晋做,本福晋越是要进行到底的倔强表现。只冷笑勾唇“等着等来年本福晋卸货成功了,务必要跟爷好生切磋一番。”

    软面条、公主抱,你这个搞连坐的家伙值得拥有

    弘昼点头,好好好,行行行,只要福晋你高兴。等小阿哥、小格格们瓜熟蒂落,你也满了双月子,身子骨大好了。莫说切磋,咱就是大战三百回合也使得

    现在呢,你得好生养胎。

    别说切磋了,年底的宫宴爷都给咱们一家子请假了。可惜皇阿玛只批了咱们的,却不肯放永瑛回来与咱们过个团圆年。

    被疯狂吐槽的雍正狠狠打了两个喷嚏,让他身边的永瑛一惊“皇玛法怎么了是不是近来天冷,养心殿地龙又烧得足了些。您夜里踢被子,不小心受了寒凉啊要不宣太医,请个平安脉吧。”

    “不用不用”雍正笑着摆手“好孙儿莫担心,皇玛法好着。刚刚啊,怕是你那好阿玛背地里说朕坏话呢”

    啊这

    永瑛微微咬唇“皇阿玛虽然以咸鱼为目标,外人瞧着不务正业了些。但其实股子里最为孝顺,人品也经得住考验。唔,用玛嬷的话说,便不是个完美的儿子,也是个难得的好儿子。”

    “背地说你坏话这个,应是不会有,皇玛法可别误会了”

    “孝顺”雍正瞪眼“他要是真孝顺,就该努力勤奋,把该担的担子担起来。而不是瞧着朕个眼看着花甲的老人家勉力支撑,苦心孤诣地教导你个孩子”

    要不是孙儿出类拔萃,是个再好不过的继承人,他,他他他简直都大不孝了

    永瑛对手指“这,这个,阿玛也不是不想嘛。只是术业有专攻,每个人擅长的东西都不大一样。阿玛那么淳朴善良,也实在不适合当个政客。他的那一份,不如交给孙儿好了。”

    “以后孙儿努力些,将皇玛法跟叔爷所教都学好了。争取早点进入朝堂,如此,就能帮皇玛法分忧了。”

    “便初出茅庐没有许多智慧,好歹也帮帮您,让您知道,您不是独自支撑。有孙儿呢,孙儿总与您一处。想您所想,急您所急。秉持着您的志向,将咱们大清给发展好咯,打造一个属于咱们大清的万国来朝”

    这话要是换了不靠谱的弘昼或者志大才疏的弘历,务实派雍正保险一脚踢出他们多远去不知道朕日理万机忙得很,根本没时间听尔等夸口

    可换了他过年才六岁的好大孙,他就双眸晶亮,万千欢喜。

    只觉得此子少有壮志,将来必成大器

    直接把人搂在怀里,连夸了几声好“既然你阿玛志不在此,才也难当此任。咱们索性就不指望他,只专心教导朕的好孙儿。等你长大,学得一身定国策,从皇玛法肩头将这重担接过去。”

    “好”

    没有震撼,没有欢喜,没有诚惶诚恐。更不存在说心中狂喜,面上却磕头说不可,绝没有这个心思云云。

    平淡的,好像爷俩在研究晚膳用粳米还是面条般。

    让雍正都不由怀疑这孩子到底听清楚他话里的意思没刚待出言试探两句,小家伙就又郑重脸开口“孙儿知道按照常理,您该选四伯、阿玛或者小皇叔。父传子,才是最最正常的打开方式。”

    “可四伯急功近利,为重得您信任竟敢铤而走险。又蠢到为表忠心,自己也服食。结果不但差点害了您,也坏了自己的身子。只此一事,就说明不是个可托付的。”

    “阿玛生性不羁,最不喜束缚。也向来志不在此。勉强为之,说不定学了明朝的嘉靖呢”

    三十七年不上朝什么的,大清可没有张居正啊

    至于弘曕、永璜、永琏几个,永瑛连提都没提。只继续郑重脸“既然皇玛法只能从皇孙中选择,又恰恰好瞧中了孙儿。而孙儿也有志于好生学文习武,学习为君之道。就一定会沿着您的脚步,秉承您的思想,尽力把大清带到更好、更强的境地。”

    “嗯”雍正伸手,爷俩郑重击掌,许下这终生誓言。

    打这以后,在学文习武之外,永瑛就又多了个养心殿助皇上看折子并草批的任务。

    何为草批

    就是看过后,将自己的意见写于另外的纸上。等皇上复批,若可,便直接采纳。不可,爷孙俩便就那份折子展开教学,细细总结欠缺在哪里,又何处不妥当

    至于说临近年关,正是封笔时候,并没有许多奏折这对雍正这个一国之君来说,完全不是问题好么从存档里找出些有代表性的来,着人一抄,就是很好的教材。

    介于永瑛记性好,学习能力也强。又从小耳濡目染,有雍正、允祥这两个顶级老师并一众当时名儒教导。本身水平就不能以年龄计,用于教学的折子又比较浅显。

    初初试验,成绩就特别的斐然。

    让雍正将他十三弟唤进宫来,设酒备宴地好一顿夸耀“好,好啊,小小年纪竟有如此优秀。实在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此子若初心不便,一直这般聪慧而又刻苦,大清必然在他手中更上层楼。”

    “如此,朕便是即刻闭眼,也不觉无颜见祖宗啦”

    “可别别别”允祥连连摆手“皇上可不能出此不吉之言,永瑛再好,也是个孩子呢双肩稚嫩,经验稀缺,且担不起这万里河山。需要您斧正教导之处多着”

    “嗯嗯”雍正点头“对,也需要十三弟。咱们兄弟啊,都得好生坚持着,好歹等永瑛大婚真个能独当一面了,才能含笑九泉。”

    十三笑着抢过他手中的酒壶“既如此,四哥就别贪杯,咱们浅尝辄止,断不可酗酒伤身啊”

    雍正不愿终止这为数不多的小爱好,忙出言阻止“哎别啊,这可是老五家的新使人鼓捣出来的纯粮蒸馏酒,颇为少见。”

    “也颇烈,容易醉人嘞”十三含笑补充“侄媳妇使人送过去的时候,就已经清清楚楚交代过了,难道下头奴才疏忽,竟没禀告皇上”

    那但凡是,臣弟就挖地三尺也要找出这个背主祸害的表情。特别轻易的,就让雍正熄了随便找个人顶缸的想法。只讪笑点头“告知了,告知了。唯恐传话奴才有什么不详尽,还特特写了信。这,这不是心中欢悦,想与十三弟痛饮几杯”

    十三笑“四哥快疼疼弟弟。自打弟弟染了那鹤膝风恶疾后,就被您弟妹严格看管。偶尔小酌可以,但绝不能醉酒伤身。书房连个地龙都没,这时节烧几个碳盆子都是冷的,四哥总不忍弟弟受罪”

    雍正

    就很无语地看着他“一个个的,都和硕亲王呢,居然惧妻如虎。你,你们都不怕污了咱们大清皇室的威严”

    一个都,一个你们,特别轻易地就让允祥窥见了其后的秘密。

    知道自己是做了好侄子的池鱼。

    这一个答不好啊,伤的可是两个亲王福晋。而这俩福晋中,大的这个是他挚爱,小的于他有恩。助他摆脱了鹤膝风恶疾,将他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允祥轻笑,颇有些腼腆的样子“四哥这话说的,怕福晋又不是什么坏事儿。虽说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可那么一来,与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

    “经历了这么多辗转坎坷,弟弟只觉得所爱仍在身边就是人生至福。早年弟弟落魄,病弱,命悬一线,您弟妹一直生死相随,无怨无悔。为我生儿育女,陪我辗转飘零。始终不离不弃,诸般真诚可不就让弟弟珍爱非常”

    “常恐自己做得不够好,把她给遗失了。不是怕她如何如何,而是清楚知道,离了福晋,再也没有这么个一心为弟弟了”

    “弟弟蠢笨,辗转大半生才懂这个道理,却是弘昼侄儿通透。早早就抛开了那些个能让夫妻生隙、子女遭殃的庸脂俗粉。才有如今这不愚蠢者嘲讽不屑,明白人艳羡不已的小日子。”

    雍正

    这面前坐着的要不是他最最器重的十三弟,他都要怀疑对方在借机骂他愚蠢了。

    不过细想想,也确实。

    虽然吴扎库氏没有十三弟妹那般与十三弟患难与共的情分,但架不住弘昼饱受质疑嘲讽,常备各种恨铁不成钢阴阳怪气啊

    只有吴扎库氏当他是个宝,数度维护他。

    连连旺他,带他躺赢,给他挣下金山银山。一路从光头阿哥到如今的和亲王,甚至裕嫔变成裕妃也都借了她所出的永瑛光。

    护夫,旺夫,还短短数年时间就能让他有四个嫡出子女。这样的福晋,哪个长点心的摊上了,不得如珠如宝

    弘昼,弘昼重视些,也是理所应当的

    在允祥润物无声般的引导劝说之下,雍正豁然开朗。整个人都通透开明起来,过年写福字赐福百官与宗室的时候。不但给和亲王府写了福字,还赐了从大门到院门的三幅对联。

    而同样的儿子,谨郡王府上只有孤零零一个福字。

    唯一的对联还是与帝王同写福字的永瑛阿哥瞧不过去给写的。上联是和顺一门有百福,下联为平安二字值千金。横批平安是福。

    四阿哥以前风光无限,十岁在牡丹台见驾,被先帝爷赏识,带在身边教养了百年。雍正初年,更两度替父谒陵。越过当时的三阿哥弘时,俨然半个储君。

    雍正五年,雍正年首度选秀。今上反复斟酌,指了已故察哈尔总管李荣保之女。祖上功勋卓著,族中能人辈出的沙济富察氏。又将高斌之女与他做侧福晋。

    看重栽培之意,昭然若揭。

    可惜那位太飘,大婚几个月就不知何故忤逆今上,被罚了半年禁足。等再出来的时候,整个天就变了。接着马齐倒,整个富察氏都遭遇重创。五阿哥夫妇屡立功勋,从光头阿哥到和硕亲王。

    两相比较下,越发衬得他黯淡无光。之后熹妃意外身故,他堂堂皇子竟然守了整整二十七个月的孝。

    再回来刚风光了几日,可算封了个郡王封号还是谨,谨慎的谨如今更直接卧病,将原本还有些微希望的儿子们都拘在了谨郡王府

    一出出看得人目不暇接,越发觉得他不但需要这幅对联,还很需要个平安符

    太背了点。

    接到对子的弘历

    特别特别艰难地,压制住满心的酸涩与嫉妒。努力扬起笑脸“不错,难得永瑛小小年纪,竟然写得这么一手好字瞧这铁画银钩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练家子。”

    “那可不就是个练家子”他身边的永琏笑“阿玛别看瑛哥小,但是力气头却半点不小。多少个练家子一起上,瑛哥都不带打怵的是吧,大哥”

    被点名的永璜憨笑“要么怎么是瑛哥呢别个练字要练腕力,又是悬腕又是绑沙袋,折腾得很。咱们瑛哥只控制着点力度,别把桌子给弄穿了”

    小哥俩一口一个瑛哥,明显奉永瑛为长的样子简直要把弘历气疯。

    真换以前即刻拧鞭子,抽也抽得他们知道长幼有序并有点该有的骨气。而现在,他却再怎么不甘,也得面对自己是彻底没希望,终究要跟小侄子俯首称臣的事实。

    而他,却是不愿当闲王的。

    于是耐着性子,细问永瑛种种。思考着化敌为友,加入对方阵营的可能性。

    正与雍正一起奋笔疾书的永瑛可没想到四伯居然还是个俊杰,竟在调养身体的同时,也在努力调试心情。琢磨着为他效力,挣从龙之功,当铁帽子王呢

    甚至若君王诚小,无甚主见,他还能学摄政王故事云云。

    小家伙只奋笔疾书,想着自己多写几个,皇玛法就能少操劳几个。凭着这样的孝心,生生将自己从协同变成了主力。整日速度也比往年快了整整一个时辰

    让雍正欢喜之余,拿出两个硕大荷包“喏,一个归你,一个归永璧,皇玛法给你们两个的压岁钱。马车就在宫门口等着,回去与你阿玛额娘过年去吧。”

    哈

    惊喜来得太快,太突然,永瑛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确定没听错后,又开始迟疑“那,孙儿走了,皇玛法怎么办咱,咱都说好了,要一起过年的。”

    “一起祭了祖,写福字与百官与宗室赐福,不就一起过年了”

    “余下的度岁、踩岁,你啊,还是回去找永璧一起吧。喏,趁着朕心还软,赶紧走,晚点你可就走不成。只能陪朕宫宴,听那些妃子们唇枪舌剑了”

    这等威胁一出,永瑛哪儿还遭得住

    把荷包往怀里一塞,撒腿就跑。叫个动如脱兔,快到让雍正惊呆。不过眨眼之间,小子又跑了回来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差点儿忘了给皇玛法的新年礼,喏,孙儿闲暇时候一点点雕的。”

    “今儿就让它替孙儿陪着您,明儿,明儿孙儿就回来与你拜年”

    说完,小子又跑。可眼尖的雍正分明看到,他脸蛋红红像深秋枝头的红苹果。再打开被他塞进手中的小香囊,苹果大的玉雕就映入眼帘。

    竟然是两小儿读书镇纸。

    其一皱着小眉头,手不释卷地读,另一个睁着大眼睛认认真真地听。

    一凤眼,一小光头。可不正是永瑛跟永璧两兄弟

    看着乖孙儿一点点用稚嫩双手雕出来的,活灵活现的玉雕。雍正感动之余,觉得他准备那点压岁钱可太少了,完全配不上乖孙此番辛苦

    永瑛

    就想说还行,天生神力在手,雕玉其实跟切豆腐也没有区别。就是控制不好力度,容易废玉。并没有皇玛法脑补出来那些的辛苦,劳累与艰难。

    月份越深,舒舒这身形就越发臃肿。

    也越容易乏累困倦。

    所以,在男主人弘昼的力主之下,守岁被取消,年夜饭变成年午饭。

    不到午时,就已经摆了整整一大桌子。

    象征大吉大利的盐焗鸡;寓意年年有余的松鼠鳜鱼;团团圆圆的四喜丸子。还有些竹报平安、锦上添花、节节登高、玉树金钱等等,好看又吉利的菜色。

    桌子正中央,还摆了个热气腾腾的热锅子。

    只女主人意兴阑珊,还嘟囔了句没有好大儿的年算什么团团圆圆。

    结果话音才落,就听着永瑛欢快地喊“阿玛,额娘,儿子回来跟您们一道过年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舒舒狠狠掐了弘昼一把“这都不疼,果然是幻听吧”

    弘昼倒抽了口凉气,将自己痛到快没了知觉的手递到某罪魁祸首面前“爷觉得福晋这会子便手不疼,也该有些心疼”

    舒舒

    是有点点,更多是尴尬。可当永瑛真个站到她面前时,她就什么都忘了。只一瞬不瞬地盯着儿子“高了,也瘦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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