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下的儿子, 都是欠下的债
就算气到打过、骂过,冷静下来,还是得好生琢磨着。看怎么顺顺当当的, 把事情给解决咯。
嗐这叫什么事儿
弘昼扶额, 琢磨了又琢磨,还是觉得这事儿不能由着小娃们瞎搞。得他跟福晋两个做家长的,亲往张府去一趟。把事情始末说清楚, 问问人家女娃儿的意见。若可以,臭小子以后珍之重之。
这就是和亲王府世子福晋, 未来的和亲王府女主人。
“若,若人家坚持,宁可绞了头发做姑子去,也不愿屈就你这个傻不愣登的。那”弘昼咬牙“那老子就豁出去被皇阿玛一顿好踢,求他老人家收回成命。再认了人姑娘当干闺女, 甭惯她日后相中了哪家才俊, 爷都帮忙说项。”
不算完美,但已经是弘昼能想到的,最好解决办法了。
虽然事情成了这样,双方都有疏忽。但终究,这世道,姑娘家总是更艰难些。只是
弘昼叹息,满满心疼地看着舒舒“只是为了这混账, 要委屈福晋与张若霭夫人低头,说些个软话了。明明你一生恣意,爷都舍不得你有丝毫委屈。却为了这混账”
说到这,和亲王眼中愤怒就犹如实质。
钢刀利剑一般射向永璧,恨不得将他三刀六洞, 整个钉在墙上般。
看得永瑛好阵心疼,忙上前一步,把二弟护在了身后“阿玛,儿子理解您的心情。但事已至此,生气也解决不了问题不是二弟,二弟也是无心的。都怪他素日里醉心研究,接触的人都少,更遑论风月咱,咱好歹给他个改正的机会啊”
弘昼冷冷瞪了他一眼“友爱手足是好事,但不问情由护短就是大错特错。你可是大清储君,万万给爷谨言慎行。别没等着上位呢,人就先昏了”
永瑛
就极委屈,极委屈地看着自家额娘。盼着她那正义大手,直接拍在阿玛脑门子上。
结果非但没有,额娘还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确实,永瑛这方面的确得多重视一些。说昏庸过了,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还是要谨小慎微。有些口子,就是不能开”
当然这事儿可以滞后点再说,现在最主要是去张府,尽快把这个事儿沟通好。
弘昼直接上手写了个拜帖,使人送往张府。言说翌日,他们夫妻携子前往拜访,有事相商。
接到拜帖时,张廷玉还挺乐呵“和亲王夫妇跟世子要到访这是瞧着朝上那几个老顽固频繁上折,屡屡试图毁了这桩婚事。唯恐咱们府上受到影响,巴巴来送定心丸了么”
“幼仪这婚事虽然跟计划背道而驰,但不失为一上上佳选啊”
“谁说不是呢”张若霭夫人微笑“儿媳现在想想,都觉得懵懵然难以置信。虽然咱们幼仪尚可,但,但那可是和亲王世子小小年纪就诸多发明,家世、地位、人品无一不佳的和亲王世子”
张夫人就是梦里头,也不敢想自己幼女能有这番造化啊。
为了招待好未来亲家,张夫人打从接到消息就开始命人忙活。又是命人洒扫庭院,又是盯着灶上把拿手菜都准备着的。
张幼仪
反复来回劝说母亲,实在没有必要弄得这般隆重。
张夫人抬手就点上了她的小鼻子“毛丫头懂什么这小小细节中,表示着咱们对你、对这桩婚事的看重。甭管这婚事怎么定下来的,横竖圣旨已下一切再无更改余地。”
“你要做的,能做的。打起精神来,把前面欠缺的补上,该学的学好。做个风风光光,体体面面的世子福晋”
“可”张幼仪依偎在自己额娘怀中,含着眼泪道尽了自己的委屈。
还有委屈气愤之下,跟永璧发的那些个脾气。张夫人瞳孔震惊,再没想到自家乖乖巧巧的女儿居然,居然胆敢如此
时间紧迫,她也顾不上训孩子了。只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学给了丈夫与公爹。
张廷玉aa张若霭
直接惊呆,陷入踟躇。各种猜测,和亲王上门的用意。什么退婚、决裂的,都想了个遍。就是没想到,和亲王夫妇是,是带着儿子来负荆请罪的。
为了迎接他们一家三口,张廷玉父子都难得告了假。
亲自迎到了大门口。
刚要下拜,就被弘昼大笑着扶起来“亲家伯父不可皇阿玛下旨之后,爷跟晴岚兄就是正正经经的亲家了,您自然也就是长辈。朝堂之中,自然君臣有别。私下里头,咱们只以叔侄论。”
张廷玉大惊“王爷厚爱,微臣何德何能”
弘昼笑“伯父不必客套,满京城都知道,晚辈最是个讲究亲缘的。自打跟福晋成婚后,见到岳父与两位舅兄都特别的亲近。除非必要场合,不然都是以家礼。”
张廷玉心下腹诽那能一样
面上却不免赞了又赞。
不过昨儿被小孙女吓得七上八下的心啊,倒是微微归了原位。看这位爷的态度,就不像是为了交恶而来。
父子俩隐晦地对视了一眼,恭恭敬敬请王爷、福晋与世子爷入府。
一路到了张府正厅,弘昼才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有几句话要与伯父言说,您看”
张廷玉赶紧吩咐所有人等退下。
偌大厅堂内,只余下张家父子跟和亲王府一家三口跟地上个好大筐子
然后,震惊他们一辈子的场景就出现了。
敬陪末座的世子爷红着脸起身,褪去了上身的衣裳,露出纤瘦却有力的上身。
然后打开那筐子,眉头都不皱一下地,就把里头一捆荆条背在了身上“前面是小子欠了思虑,冒冒失失跑到皇玛法面前求赐婚,结果弄成现在这等场景。如今负荆请罪,跟贵府小姐赔不是了。”
凸艹皿艹
张廷玉父子简直惊了个呆,回过神来赶紧冲上前。往下卸荆条的卸荆条,给披衣服的披衣服“世子爷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昨儿幼仪那丫头也把事情都一一跟咱们分说了,您您确有失察之过,但那丫头又何尝不是失了坦诚”
张廷玉摇头,张口就各打五十大板。
还自承了溺爱孙女太过,以至于纵得她一身小脾气。竟敢以下犯上,对世子爷颇多冒犯。
张廷玉叹息“不瞒王爷、福晋与世子。就因为丫头这么个脾气,老臣才从没想过让她高嫁。只衡量着找个敦实淳朴,家世不显的好后生。能多包容、体谅她。哪想皇恩浩荡,那么个没规矩的憨丫头还能有当皇家孙媳的命”
老父亲叹息,卖情怀。
他这当儿子的,就得把保证跟上啊
张若霭赶紧赔笑“爹您就别担心了,幼仪虽然娇了点,但本性不坏。大婚日子还远,其他的咱们都还能来得及补起来。宫中的教养嬷嬷才来了几日那丫头的规矩都好了许多”
教养嬷嬷四字,特别精准地点亮了永璧的回忆。
想起了张幼仪那些个哭诉。
赶紧插话“张家伯父倒也不必那么严厉,只粗通相关礼仪,可以应付一般所需便可。咱们和亲王府,并,并没有许多规矩的。”
他这话出自真心,张廷玉父子却不敢应承。生怕这一纵容,混丫头越发不知道轻重。一次两次的,世子爷担待包容。日久天长,人家耐心告罄了呢治她个僭越之罪都妥妥的。不但自己受苦,还要连累家人。
这样千般紧张,万般焦虑的心情
神似她额娘钮祜禄氏
无力抗旨,无力佑护,只能极力要求自家孩子懂事些,再懂事些
忆起过往种种,舒舒就忍不住牙根痒痒并对张幼仪有那么点同病相怜的味道。于是微笑开言“永璧说得对,张大人确实不必对幼仪那般严厉。”
“而且,这负荆请罪,只是永璧的态度。请婚一事,他实在草率,所以理致歉。但致歉不代表就会被原谅,此事到底如何,还需要听听幼仪这个当事人意见。”
张若霭躬身拱手“微臣代小女多谢福晋厚爱,谢您竟体恤小女至此。”
“不过婚姻之事,向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用得着问她个小孩子的意见家父、微臣与拙荆做梦都未敢盼着能有世子爷这般乘龙快婿。拙荆瞧着您给小女的镯子,甚至都掉了泪。”
“直说良人易得,好婆婆难寻。摊上您,是上苍厚爱那丫头了”
不然的话,哪能有今日之举
误会也好,故意也罢。横竖圣旨已下,幼仪要嫁入和亲王府已经成了定局。王府便是装憨,当不知道此事,他们当臣子的又能如何
可福晋就是来了,还让堂堂世子负荆请罪。光是这份诚意,就已经让张若霭再挑不出什么来。
舒舒摆手“张大人过奖了,额娘便是如此待本福晋,本福晋自然有样学样。拿出最大的诚意来,善待每一个儿媳。”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想着,在一切虽然已经初步定下,却并非无法更改的时候来见幼仪一面。娘两个好好沟通一番,找到事情最好的解决方式。决不能让孩子带着怨气成婚,蹉跎了两个人的一生。”
话说到这儿,张若霭可就不好再阻止了。
忙亲自开了门,着人去请小姐。
舒舒挥手“就别折腾孩子了,张大人派人引路,我自去寻她。在她熟悉的环境里,也好少点紧张。说出内心最本真的想法来,让事情有个最好的解决。”
还解决什么呢
在张若霭看来,劝劝闺女,在吉日到来之前把该补的都给她疯狂补上,才是唯一且正确的做法。
别的或多或少,都会有一定的弊端。
但君臣之别在,他也不敢过于阻止。只能派人通知夫人,由夫人带着陪着去找爱女。万一再有什么意料之外的状况,夫人在,也能压服住女儿。
舒舒知道他心中顾虑,倒也没有阻止。
只留下弘昼与他们父子叙谈,初步告知他们府上的具体想法。而永璧亲手抱着那个大筐子,默默跟在了额娘身后,很明显是要在当事人面前再来个负荆请罪。
吓得张若霭一把抱住了他“世子爷可万万使不得小女何德何能敢当您如此”
已经被阿玛额娘好生教育了一顿,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的永璧特别谦和“张家伯父快别这么说,之前种种,晚辈确实有错。”
“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为。既然错了,就该道歉。并做出实际行动,来争取原谅。晚辈确实,欠张姑娘一个对不住。”
“之前,是我太自以为是。”
真以为自己色色样样都不错,各家闺秀都翘首以盼,想着梦着成为他的福晋。却忘了便是金玉宝物,还有视名利如粪土的清高之士。
这
张若霭迟疑,只可怜巴巴瞧着舒舒。男女有别啊便是未婚夫妻,也该谨守礼教。哪有大刺刺让外男进入女儿闺阁,还袒胸露乳搞什么负荆请罪的
一时忽略了这点的永璧有些尬,忙认真脸跟自家额娘行礼“如此,就都拜托额娘了。”
舒舒没说话,只对他摆了摆手,做了个放心的手势。
而后,在张夫人殷勤的带领下。一路分花拂柳,到了张幼仪所在的绣楼。
远远的,就看小姑娘满满忐忑地等在院外。
一见她过来就盈盈下拜“臣女见过福晋,给福晋请安。”
许是知道接下来的话,不便声张吧。
小姑娘只独一个迎出来,现场就只有舒舒、她跟张夫人。如此,舒舒便也没有很多顾及。笑着上前亲自把人扶起“说实在的,我现在很不安,还颇为内疚。”
“这许多年来,不管是永瑛、永璧还是三胞胎,都备受赞誉。生养了他们的我,也常被夸奖,俨然大清第一好额娘般。”
“我也没少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在当额娘这块儿做得很成功。疏忽了对孩子们的教育,直到昨日方知,永璧所谓的美好良缘,在幼仪这甚至都快等同于强抢民女。”
说到这里,舒舒就不免万分愧疚。
肃容正色,认认真真地向张幼仪福了一福“是我教子无方,连累姑娘受苦了。”
这张幼仪哪里敢受
慌忙躲开,并深深下拜“福,福晋真是折煞小女了。当日之事,并非世子一人之过。小女也错在,错在没把话说清楚。”
“是啊,福晋。”张夫人也慌忙行礼“臣妇等昨日才知事情始末,阴差阳错的,和该两个孩子有这么段缘分吧”
“哪里就是您教子无方了您这般若是都教子无方,臣妇等不就更加无地自容了嘛到底是子爷虽莽撞了些,但也是真心所在。”
“是真相中了小女,愿意与她共结连理。所以才不顾满汉之别,毅然决然地求到了皇上跟前。”
“臣妇也已经细问过小女,知她并非对世子爷全然无感。只是她身为老小,素来颇得家人宠爱。以至于养得娇了些。”
“臣妇怕她妄求高门,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心性手腕,到时候折在里面都不知道怎么折的。咳咳,所以就没少灌输她高门龌龊,不如找个小家小户的踏实汉子。有府上为靠,小日子过得要多逍遥有多逍遥。这孩子信以为真,并一直以此为追求。所以”
遇到永璧这个天下最高的高门世子与她示好,还是在那般情景之下。
便特别成功的,让傻孩子脑补越来越多。
心中本就万般抗拒,再加上圣旨突来,家中老小都不放心。唯恐她礼仪疏阙,日后成为被攻讦的理由。
所以千叮咛万嘱咐,还特意重金请了一个以严厉著名的宫中退休的教养嬷嬷,加紧训练。
百般辛苦之下,怨气倍增。
于是花宴之后,才终于绷不住,跟世子爷说了那等不敬之语。
说到这里,张夫人就特别赧然地敛衽为礼“亏得世子爷宽宏大量,不与她个小姑娘一般计较。王爷与福晋仁柔宽博,竟然还与世子一道上门赔礼。”
“处处以这丫头意见为先,色色样样为她考虑得周周到到。是在让臣妇感激涕零,无以言表。”
舒舒快步上前,把人扶起来。
并拿自己的帕子,亲自与她拭泪“张夫人,切莫如此这,这本来就是王爷与本福晋应该做的。这世道,总归对咱们女子苛刻一些。尤其事涉皇孙,再怎么都难免让令爱受委屈。”
“我与王爷半宿未睡,苦苦思索。若是幼仪认真思考之后,觉得我们那憨小子并非无可救药,愿意认了这门亲事。我们自然欢欢喜喜操办婚事,安排两人风风光光成婚。当此事,是他们成就良缘之前的一点小波折。”
“如若不能,就让王爷往圆明园走一趟。求皇上恩典,寻个合适的由头,抹了这桩婚事。然后我们夫妻收幼仪为义女,将来给她一份厚厚的陪嫁,与她做靠山。”
“张大人夫妻若是不介意我们越俎代庖的话,也可以由我们负责帮她找一个如意郎君。”
不想当熊家长的舒舒态度诚恳,条件给得也很丰厚。
直接让张家母女感激涕零x2。
在她们的印象之中,连满臣都高高在上,同等级别之下默认比汉臣高了半阶。更何况舒舒这么个太孙生母,未来太后呢
能折节如此,已经是她们做梦都不敢想的诚意了。
舒舒又给张幼仪也擦了擦泪“别哭,哭了就不漂亮了。认认真真地想一想,问问自己的内心。不要因为王府的势力,世俗的流言蜚语,遮住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婚姻大事,事关一生呢。而且咱们女儿家还生来吃亏,大部分都只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不像男子,瞧着瞧着嫡妻不顺,还可以纳美妾,寻红颜。”
“所以这一生只一次的嫁人,再怎么审慎都不为过。”
张幼仪红着眼,有些诧异地问“世人都说臣女得以许配和亲王世子,是祖上不知道烧了多少辈子的好香。”
“就连祖父、父亲与母亲都觉得臣女运道上佳,偏臣女”
“福晋不会觉得臣女不知好歹吗”
“为什么”舒舒笑着反问“为什么你会认为我会觉得你不识好歹婚姻事如人饮水,冷暖唯有自知。别人再怎么觉得好,也代替不了你的感受啊。”
“雍正五年选秀,谁都知道是为当时的四阿哥与五阿哥选福晋。无数人烧香拜佛,愿自家女儿进入四阿哥后院。也有无数家烧香拜佛,盼着女儿别倒霉催的被指给五阿哥。”
“不怕你们娘俩笑话,我当时啊,想尽了法子扮丑扮木讷。为什么因为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便侥幸进了四阿哥后院,也是个为侧的命。五阿哥那会荒唐之名传朝野,哪个好女孩儿愿意嫁他”
哈
张幼仪都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
所以,什么喜极而昏都是骗人的
“那倒没有。”舒舒微笑眨眼“至少不全是杜撰,最起码,接到圣旨之后,我是真的昏过去了。”
“不止因为王爷那会名声在外,也因为温柔淑婉,规矩娴熟的我实则是个天生神力的。只家中为防我以后婚事不顺,打小就让我深居浅出,便在人前露面也做出一副淑女样。”
“可这副假象,竟然骗来了一个皇子阿哥。让我怎么不心急如焚呢毕竟演一会儿可以,演一世是谁受得了”
所以毅然决然进宫,和盘托出所有。
惹爱子如命的裕妃娘娘大怒,试图劝皇上收回成命。王爷却谨遵圣命,不以她这一身大力为忤。亲自猎雁,亲自迎亲等,讲故事般地徐徐讲来。
再没想到此中还有这般细节的张幼仪,一双桃花眼都瞪圆了“没想到神仙眷侣的您们,还有这样的过往。”
舒舒笑“是不是跟你们现在有点像所以呀我特别能理解你的心情,也愿意尊重你的决定。并尽自己所能,将悔婚之后对你的影响降到最低。”
为了弥补儿子的小莽撞,为了不让这俩以后凑成一对怨偶,舒舒也是特别努力了。
张幼仪摇头“不瞒您说,昨日与世子谈完之后,臣女心中的怨气就消散不少。回到府中,又被祖父、父亲与母亲轮番开导分析了一番。”
“已,已经差不多想开了。如今您与王爷又如此,臣女还有什么好说的哪怕这一段婚姻只收获了一个好婆婆,臣女都是赚了呀”
与其远离京中,远离家人。嫁一个不知道是圆是扁的夫婿,伺候一对,不知道什么性格的公婆。还不如将错就错,就当了这个和亲王世子福晋。
至少人在京中,不必与家人远离。
身份尊贵,且拥有天下都难得一见的绝好婆婆。未来夫婿除了
咳咳,有点傻乎乎之外,其余的也都还好。了,了不起,她以后多些直白,少些拐弯抹角呗
来之前,就已经把她这个反应猜到的舒舒微笑摇头“傻孩子,你的未来可不是与婆婆过一辈子。最要紧的,肯定还是与你相扶一生的那个人啊”
张幼仪脸上腾地一红,好像秋日枝头的红苹果。
良久才微微咬唇,低低应了一声是。
舒舒
这姑娘是真的转变了想法呀
那把婚事延后两年,让他们多些交往。等满了十八周岁,两人也在相互往来之间加深了解,渐渐有了感情基础。
虽然这个开始不太美好,但好生经营,未必不是一桩良缘。
开局再不好,难道还能坏过她与弘昼
事情终于顺利解决,永璧长出了一口气。还在张家席间就赶紧向自家额娘发出请求“学规矩是个苦差事,遇到严厉嬷嬷更是苦上加苦。”
“额娘都已经励志要当大清第一好婆婆了,那不如先拿未来儿媳妇儿练练手”
“比如给她安排一个性子柔和,业务能力强的嬷嬷。顶好在寓教于乐之中,就把那些繁琐规矩给通通学好了。”
张夫人眉眼含笑,轻推了推自家闺女。
示意她别只记着以往那些不愉快,也好好瞧瞧未来女婿有多体贴。
张幼仪心下冷哼谁稀罕咳咳,好吧这个她还真是特别的稀罕。新派来的嬷嬷性子温和,规矩娴熟。
不但能温柔地指出她的一些小问题,还能在潜移默化之中指引着她学会好多道理。
短短一个月不到,见过她的人都说有特别大的进步。
程度吗
一日千里,堪比脱胎换骨。偏这进步,还没有抹去她原本的个性与特点,只整个人都升华了一样。去掉了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问题,将原本就出众的地方变得更出众。
以至于不少人暗戳戳打听,想要排个号。
提前预定一下她的教养嬷嬷。
被万千拜托的张夫人只笑“好姐姐,亲妹妹可不是我为人吝啬,不肯帮忙。而是实在有心无力啊你道为什么还不是这嬷嬷根本非咱们府上所请”
“是和亲王福晋唯恐未来儿媳受苦,特特指派过来的呢”
一片惊呼中,众人再看张幼仪的眼光都不同了。知道和亲王福晋曾经说过,要当大清第一好婆婆,与婆婆裕贵妃比肩。
但也没有想到,她能对张家姑娘好到这样啊
毕竟世子往御前请赐婚的时候,听说可没取得王爷王妃的同意。而且放着好好的满洲八大姓姑娘不要,非娶一个区区汉女。
没有人觉得,王爷夫妻真能喜闻乐见。
可事实就是那么的打脸,不但福晋频频赏赐,连两位和硕公主也处处护着。但凡让她们耳闻,哪个不长眼的非议甚至欺负她们两个准嫂嫂。
就少不了被收拾一顿,还被写在报上。
是的
经过太孙的不懈努力之后,大清也渐渐走进万千百姓家。爱好听故事写故事的姐妹两个也趁势而起,鼓捣了一个报馆。
旬日一期,服饰,美食,奇闻异事等,简直无所不包。
其中更有个让人又爱又恨,连带着整份报纸销量都能拔高的版块京中趣闻。专门报道京中各府杂事,只要属实,无不敢写。大清没有名誉权,拥有太孙亲哥的两位姑奶奶无所畏惧。
被她们夸一夸还则罢了,若是被点名道姓批评了
呵呵
够国法的上国法,不够国法的家法收拾。保证一个个的,都被收拾得七荤八素不算。名声跌落谷底还得跌落谷底,亲友间断席的断席、断袍的断袍。订好的婚事黄掉,连成婚的都说不好会不会被休回娘家。
何以至此
乖乖,这是得罪两个和硕公主那么简单是将全部龌龊摊在阳光底下,被上达天听啊
被用那么不光彩的方式让皇上跟下一届皇上记住,还想着有好儿
那,必然是女的声名俱毁,男的前途无量啊。
有人试图参奏,说两位公主如此如何如何不妥。可龙椅上坐着的那位不那么认为,人家觉得若无不实报道,非但不该禁止,还得给两位公主奖励。因为有了那么个版块,整个京城的风气都好了不少。
行有不得,反求诸己。
与其禁止刊登,不如各自好生约束侄子晚辈。劣迹少了,能上报的点没了。让俩丫头报无可报了,才是整个大清的福分。
有了当今背书,两位越发猖狂,咳咳,干劲十足。
越发具有影响力。
被她们数度护着的婉莹与张幼仪万分赶紧,数次送礼致谢。不多贵重,但胜在心意。乌云珠跟泰芬珠两姐妹欣然接受,并频频回礼。
其间少不得替两个兄长说话,小信使当的特别欢脱。
使两对未婚夫妻之间都亲密融洽了不少,尤其是永璧跟张幼仪这对。舒舒跟弘昼瞧着欣喜自然少不了奖励小功臣,皇上那边也频有赏赐。
两个当哥哥的,更是时不时就给妹妹塞东西,可是让姐妹俩闷声发了许多大财。
把同为三胞胎之一的永琨给羡慕的哟,一度遗憾额娘怎么没把他生成个女儿如此,他就也能加入姐姐妹妹,大赚上一笔了啊
舒舒冷笑,孩子想太多,一般都是打少了。
尤其这种自动请缨,非要好好接受磨练。日后带兵打仗,守护大清河山。把誓言说得震天响,结果练武还要人看着的
永琨
总觉得自己代替阿玛,成了额娘的沙包。
还是主动竞聘上岗的
好在皇玛法急着抱重孙,把大哥的婚事安排得特别急。阿玛,额娘现在的注意力,都在毓庆宫。不然
瞧着额娘那阴恻恻的眼神,永琨就知道必然没有他什么好果子吃。
感谢大哥
永瑛婚期定的虽然急,但自从他十五六岁开始,雍正就积极准备着。大婚一应物什早就悉数准备好,当天定日子,当天拜堂,都不会显得过于仓促的那种。
可孩子玛法准备得再如何充分,亲阿玛额娘也没有真当甩手掌柜的道理呀
婚礼之前半个月,舒舒就带着一家子进了宫。
大到婚房,小到婚服。只要舒舒所能想到,能跟着帮忙的地方。就事无巨细,一点点跟着。
不厌其烦。
咳咳,弘昼倒是厌的,并认为有些事情完全可以交给内务府。他们夫妻只大体瞧着,揽个总便是。可架不住他家福晋坚持,他若拒不配合,就被怀疑不重视亲子啊
弘昼无奈,只好也跟着忙里忙外。
倒因此被雍正夸了两次,说他如此,倒是有点当阿玛的样儿了。
弘昼厚着脸皮接下所有夸奖“应该的,应该的。这孩子从小就在皇阿玛您身边长大,一应教养等,几乎都是您跟十三叔一手包办。儿子枉担了个阿玛的名儿,实际上为孩子做的少之又少。”
“难得有机会,自然是要尽些力的。”
“嗯”雍正点头“这还像话。永瑛这孩子自小聪慧,举一反三。但到底年轻气盛,日后你跟你福晋多照看着点儿,别让他冲动妄为,凡事多三思而行。”
又要给咸鱼加码
弘昼震惊,赶紧把头摇成拨浪鼓“这,这事儿还得皇阿玛您跟十三叔来您二位才是给那小子传道受业解惑的恩师啊,永瑛最听您们的。”
雍正气“若非朕与你十三叔都已经老迈,你当朕愿意叮嘱于你”
再怎么保养得体,他也已经年过古稀了啊
有些事迟早会面对。
执掌江山廿六年,收拾了皇考晚年乱象。将原本空空的国库、内库尽皆填满。推行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兴军事,修水利,推行教育。大搞工业,各种专利远卖海外
种种丰功伟绩之下,他便是即刻驾崩也能风风光光去见列祖列宗。
只太孙到底年轻,弘昼这小子还
千万次被嫌弃的弘昼挠头“儿子理解您的担忧,但天无二日对不对您撇下儿子立永瑛,可不就是怕儿子跟着瞎指挥,乱弹琴儿子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等日后,稳定稳定,儿子就带着福晋江南塞外,遍览大清美好河山”
作者有话要说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韩非子喻老
行有不得,反求诸己孟子离娄上感谢在20210927 00:20:0820210928 00:01: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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