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望来了精神，打了几个字，“我要喝香蕉牛奶。”
过了一会，那边才发来消息，“没有，换一个。”
宋明望撇撇嘴，“那我要喝可乐，要百事可乐，不要可口可乐。”
那边没声了，但宋明望却不担心，知道程妄肯定看到了消息。
他打起了精神，斗志昂扬打算开始做卷子，看了一眼时间，准备二十分钟搞定。
做完最后一道题，程妄终于回了教室，手里提着一袋东西，他从袋子里拿出瓶可乐扔给宋明望。
“拿着。”
一看确实是自己要百事可乐，宋明望心情很好喝了一口，眼睛滴溜滴溜往程妄身上转。
“看我干什么”
程妄将买运动饮料和口香糖拿出来，然后将袋子扔掉，拆开口香糖喂进嘴里嚼了起来。
宋明望用一种不确定语气，“为什么要给我买东西”
程妄瞥了他一眼。
“你姥姥说你把我当朋友了，真吗”宋明望试探性问道。
程妄挑眉，神情不为所动，“我怎么不知道。”
宋明望顿时泄气，但是还是强撑着面子，冷哼了一声“我也没把你当朋友。”
唐覃走过来搭上程妄肩膀，挤眉弄眼地说“你们俩又说什么悄悄话呢。”
“你事情办完了”
“差不多吧，薛卫已经把东西还了。”
宋明望听不懂他们说话，咬着笔头盯着卷子上笔，小声嘟囔了一声。
“对了，你离薛卫那小子远一点。”唐覃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正色道“不然到时你被骗干干净净都不知道。”
宋明望眨了眨眼，听不懂他话。
“妄哥你来给他解释。”唐覃捅了捅程妄胳膊。
见程妄没反应，只好又继续补充“总之他私生活比较乱，男女都可，玩开一些。”
宋明望有些诧异这种话竟然会从唐覃嘴里冒出来，“这不是和你一样吗”
唐覃没忍住给了他一个暴栗，“我那能一样吗，我只和女谈好不好，就算多我也是断干干净净再找好不好。”
“知道了知道了。“宋明望捂住自己头嘀咕了一声。
程妄坐在位置上，垂眼把玩着打火机，响起机油摩擦声音，看着升起又熄灭焰火，黑沉沉眼眸倒影着火花。
好半天他才缓缓开口，语气冷淡“反正你离他远点就好了。”
他知道薛卫看起来对宋明望有些兴趣，反正他已经提醒了他，听不听就是他自己事了。
三中运动会召开在即，放学后许宿叫住了大家，说要公布运动会报名人员，看看有没有数漏。
宋明望本来也不想报名，但是被许宿半是强迫半是哄骗最后还是选了个可以浑水摸鱼拔河。
为此田猛猛还吐槽班长现在就可以看出为了业绩不折手段样子了。
“程妄，一千五百米男子长跑。”许宿在讲台上念出最后一个名单。
“什么哇靠，妄哥跑一千。”
“一千五百米可是要死人啊，
“感动，为了我们七班荣誉，妄哥身先士卒，放心吧妄哥，我高都不跳了也要去给你加油。”
许宿看了看说话唐覃，笑温和，“想用这个借口翘掉比赛是不行。”
原来许宿叫程妄是为了这事，可程妄不是那么简单能听别人劝人啊。
宋明望心里疑惑，但随即一个念头冒了出来，他看向程妄，脱口而出，“你不会是为了奖金吧”
三中校级奖金十分优渥，一等奖常年都是四位数。
程妄看了他一眼，毫无诚意夸赞道“有时候你确实挺聪明。”
宋明望挠了挠头，小心翼翼瞥了他几眼，最后终于鼓起勇气开口，但还是说磕磕绊绊。
“你很缺钱吗要不要我把零花钱借给你，但是要还，看在你安慰我份上，我可以给你少算点利息。”
程妄挑眉，扯动嘴角，“不错，有进步，现在都会看脸色了。”
宋明望眨了眨眼，不明白他意思。
运动会带来当天，宋明望一大早就爬了起来去了学校，到了教室一看时间七点都不到，教室里同学也不像平时那样坐在自己位置上准备早读。
女生都拿着彩色手花准备等会给自己班加油打气，田猛猛报也是拔河，许宿以身作则报了接力赛。
运动会正式开始是八点，操场上宋明望站在自己班方队里，旁边站是田猛猛，两人小声嘀咕。
“你看现在天才亮，这就是因为地球绕着太阳公转，转到南半球正上方射下来，看起来白天就会缩短，夜晚会增长，其实白天夜晚都是各自十二小时，只是看起来有变化。”
“哎呀，你们理科生不懂得。”
“你难道不是理科生吗”
“我不一样，我是全能型人才。”
宋明望正说兴起时，忽然屁股被人从身后踹了一下，转头一看是程妄，还没来得及和他理论，就看见教导主任转过来了，于是只好回头。
宋明望在体力活动上一直秉承能不动弹就不动弹观念，选拔河比赛也是因为这个能浑水摸鱼。
哨声响起，周围传来各自班加油助威声。
田猛猛在第一个恨不得把吃奶劲都用上来，但是对面火力太猛还是不停被往回扯。
“我们班不会要输了吧。”人群中孟可然担忧道。
“看样子是赢不了了，对面太厉害了。”
这段话很不凑巧刚好戳到宋明望最在意地方，激起了他强烈胜负欲。
被刺激后他跟打了鸡血似得，精神抖擞，和刚才无精打采样子判若两人。
其他同学看见连宋明望都开始斗志昂扬，自己怎么能被比下去，顿时被鼓舞加大了力气。
而另一边男子两千米才刚刚结束。
“妄哥，你这体力不用来发挥到正道上可惜了，这速度快赶上专业运动员了吧。”
程妄率先冲过终点站，然后微微弓着身子接过唐覃递过来水拧开，仰头闭眼一饮而尽。
他胸口略微上下起伏明显，看得出来呼吸有些急促，额头上沁出细密薄汗，黑色发梢上有水珠坠着。
但比起其他人跑完就瘫在地上再也起不来要好太多。
程妄感觉嘴里腥味淡了些，他没有理会唐覃挤眉弄眼调侃，一口气喝完水将瓶身捏扁。
“程妄，我算是心服口服，你是真厉害。”
被人搀扶着走过来薛卫朝程妄比了个大拇指。
程妄挑眉笑了笑。
“那边好像很热闹热闹，是我班和三班在拔河是吧。”唐覃咧了咧嘴，朝程妄说“要不要去看看。”
程妄没有说话。
但唐覃知道他这是默认了，于是两人一起朝着人群聚集处走去。
刚走近就差点被震耳欲聋加油声震聋，有人见到是他们主动放开了一条路，俩人看见场中两队人马战况十分焦灼，双方都恨不得把吃奶劲用上。
程妄视线微微一动，落在最后面宋明望身上。
只见他脸色涨通红，黑发湿漉漉黏在白皙额头上，脸上神情完全可以用咬牙切齿来形容。
“操，有这么拼吗”唐覃也注意到了，啧啧称奇，“你看小傻子都恨不得把嘴用上了。”
绳结渐渐向七班方向移动，宋明望他们看到了希望曙光，用力朝着自己方向扯。
终于绳子一松，整个力气都倾向于宋明望他们这边，宋明望处于最后位置，一个重力不稳摔到了地上，刚好尾椎骨位置硌到了一块不大不小石头，疼他当下出声。
“啊”
众人看他脸色发白，连忙跑来问他，“怎么了”
宋明望颤颤巍巍开口，“屁股疼。”
“”
程妄微不可察皱了皱眉。
“严重吗要让人扶你去医务室吗”许宿蹲下看着他神情担忧。
宋明望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连忙摇头，屁股疼肯定影响他走路美观，到时候一瘸一拐他面子还要不要了。
孟可然一脸心疼，支招说“那让人背小明吧，看他表情肯定现在疼走不动路。”
宋明望头摇成拨浪鼓，“不要，死都不要。”他连被人扶都不想要怎么可能让人背。
“你这不要那也不要，总不能让人抱吧。”唐覃觉得大家都太依着他了，于是决定出面当恶人。
宋明望瞪了他一眼，然后一边挣扎着一边想要站起来，“除了担架，我什么都不要
结果因为动作太猛牵连到被摔伤尾椎骨，疼他脸色一白，倒吸了口冷气。
正想要开口说话，忽然感觉自己身体忽然腾空而起，重心仿佛消失，整个人一阵天旋地转，等反应过来已经被程妄夹在了腋下，以一个十分屈辱姿势。
宋明望气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你放我下来”
程妄不理他直接夹着他朝人群外走去，宋明望个子本就比同龄人发育迟缓，看起来瘦瘦弱弱，此时夹着他就像夹着无理取闹小孩一样。
“还是程妄果断，不然我真拿小明没辙。”许宿赞叹不已。
到了医务室后宋明望直接就被程妄扔到了床上，说是扔但是程妄好歹还是注意到了他屁股上伤，是背面朝上将他扔上去。
宋明望趴在床上哼哼唧唧，今天当值是个三十岁左右女医生，宋明望他们来时候她正在看电视。
“哪摔了怎么疼脸都白了。”
宋明望屈辱捏紧了小拳头，声音低若蚊呐，“屁股。”
“你是他同学是吧怎么摔。”女校医转头问程妄。
程妄顿了顿，简短道“拔河摔。”
“拔河”女校医惊讶道“这怎么能摔倒，而且看起来摔还不轻。”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在宋明望尾椎骨位置按了按，惹来他一阵哀嚎。
“还好没骨折，不然问题就大了。”
宋明望“谁能知道刚好硌在石头上，还有你别摸了，你是女性，我是男性，乱摸不好。”
女校医看着他严肃小脸，乐了，“这就不好意思了，那你等会还要脱裤子让我上药呢。”
宋明望吓得赶紧攥紧裤腰带，像是生怕她下一秒就要扑上来一样。
“我我不要你上药，你别过来，我要那天那个医生上药。”
“那他现在不在只有我怎么办”她看他好玩忍不住又多嘴逗了他几句，看宋明望挣扎着要爬下床才放过他。
“行了，你要真不好意思，让你同学给你上药。”
宋明望看了看旁边程妄，他冷着脸站在那里看手机，仿佛一切与他无关，被叫到名字后这才略微侧脸看了过来。
两人对视片刻“”
还是宋明望缩了缩脖子，嘟哝道“我也不要他”
“他是男生你也不好意思”校医直接把药水放到程妄手上，“先擦这个黑色，再差这个黄色，用棉签擦在红肿位置。”
程妄垂眼看了看被硬塞到手里瓶瓶罐罐，语气凉凉“我可以说不吗”
“你说呢”
宋明望看着背后程妄，心里也不知道是丢脸多一些还是排斥多一些，连忙手脚并用就要往前爬去。
“我不擦药我不疼了我好了”
“别乱动。”校医见状赶紧呵斥了一声。
程妄闻言按住他脚，让他再也无法动弹。
宋明望脚踝很细，给人感觉轻轻一握就能折断，皮肤白晃眼，他将其握在手掌中，滑腻触感让他难得怔了怔。
太瘦了，这是他第一想法。
女校医朝程妄说“上药你自己可以吧，那我就先出去了，免得他又闹不要我看。”
等她离开后，医务室就只有宋明望和程妄两个人。
不知为何宋明望感觉到了些许压迫感，他大气都不敢出，眯着眼睛小心翼翼回头看向程妄。
就看见他面无表情看着自己，手里拿着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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