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冽的气势, 还有像在海里悬浮般轻扬的触须,震慑住了鬼影们。
它们围着沈容打转,咬牙道“你要是敢伤害主教, 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情绪却是没先前那么剑拔弩张了。
沈容似笑非笑, 勒紧主教和童凤,命令他们动作快些。
沈容把四人嘴给堵住, 将他们吊上房顶后,拿起皮鞭对着他们的身下狠抽。
血珠沾染在皮鞭上,随着皮鞭挥舞飞溅。
四人发出痛苦的闷哼。
而后难以承受,面无血色地晕了过去。
沈容像是玩累了似的把皮鞭随手一扔, 对圣女、主教和童凤三人道“我有事要问你们,找个干净地方吧,这里太臭了。”
主教瞥了眼四人, 还有吊床上的芳芳,问道“他们怎么办”
沈容道“那四个,就放在这儿。”
至于芳芳
沈容瞥着它, 对童凤道“按你们的规矩,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不会插手。”
“我的朋友”芳芳喃喃轻念,话语中有无尽哀伤。
鬼影们一个个目光诡异地盯着沈容。
主教让童凤留下, 暂时把芳芳的尸体收起来,等找到机会离开教会的时候, 再把尸体带出去处理。
沈容默默记下主教的话。离开房间时, 跟在主教身后边走边问道“你们不能随意离开教会吗”
主教不回答,反问沈容道“你到底是什么”
沈容也不回答, 二人僵持住。
缠在主教脖子上的触须逐渐收紧, 沈容道“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鬼影们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们干扁的身躯像一个个包裹着一层肉色薄布的骷髅架子, 伴随着移动发出“咔咔咔 ”声。
沈容垂眸注视他们,问道“你们刚刚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活着的你们你们不是已经死了吗”
主教闻声看向自己的腿边,眼中只流露出恍然大悟般的情绪。一点也不疑惑沈容和他的脚边说话,仿佛知道他腿边有什么似的。
“我们虽然死了,但是教会的所有人都在为了我们而活。”
“我们和大家是一体的。”
“至死也不会分开。”
鬼影们看沈容的眼里,既有反感,也有羡慕“像你这样遗忘了过去的人,或许这辈子也无法理解我们的感受,”
沈容抬眸看主教,问道“你还记得是怎么把我带回来的吗别再跟我说什么忘记是快乐之类的话,我只想知道真相。”
主教沉默许久,嗓音沧桑道“这里很多人都是海边渔村的人,包括你。”
“二十年前,一批山匪打进了你们那边的村子。他们在各个村里游荡,烧杀抢掠,村里很多人都死在了他们手里。”
“我到了渔村的时候,海边只剩下一片狼藉和满地的尸体。许多孩子和伤患被埋在尸体里,躲在各个地方,发出微弱的哭声和求救你也是那些孩子之一。”
“我将你们都救了出来,带着你们继续在这乱世游荡,一起拯救了更多的人”
主教退下的鬼影们崇敬地攀附在主教的腿边。
仿佛他就是它们的救赎。
沈容抓住关键点,道“乱世”
目前的世道很乱,所以大家才不敢去外面的世界,并依附着外面那些有能力的生存吗
主教点头“是战争全球战争导致世道混乱,山匪等恶徒横行霸道。像我们这样手无寸铁的人想要在外面活下来,实在是太难了。”
“我和我救的那些幸存者们一路游荡,来到了这座山里。为了纪念那些逝去的人,为了给大家一个精神上的寄托,我通过过去的朋友们认识了一些社会人士,并接受了他们的资助,在这里建立了这个教会。”
主教眼里渐渐没了光彩“我们只是想在这里活下去原本我以为找到了一块僻静的地方,就可以和大家一起好好地活下去。可是,即便是在乱世,生存也需要金钱。”
“我们没有钱。这里的人全都是一群老弱病残,也没有能力出去赚钱。世道动荡不安,给我们资助的好心人们可能今天还是富商,明天就死于战乱,或是资产被土匪侵占。”
“留下来继续给资助的,多是一些心狠手辣的人。他们的资助,是要求回报的。”
主教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脚边,仿佛看见了那些趴在他腿边的鬼影们,怜悯道“我们这样无能而又脆弱的人,能给予他们的回报,只有自己的身体。”
“他们起先也没有对我们这么狠毒。然而日复一日地养着我们,可能让他们觉得,我们不像是人,只是一群被圈养的畜生罢了。”
“对待畜生,他们当然可以肆无忌惮。”
主教叹息,看向沈容“这就是你想知道的真相。孩子,你生病了,知道这些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沈容道“我没病,这里的很多人都没有病,不是吗谓的神经病,癌症,都只是他们想要摆脱那些资助人的借口。”
主教闭上眼睛,轻轻呼出一口气“有病也好,没病也好,大家所求的都只是活下去罢了。”
沈容道“在这里过着这样的生活,也算是活吗”
她定定地看着主教,道“战争持续了二十年还没有结束吗”
主教身体忽然一僵,而后沉重地点了点头。
沈容讥笑。
他在撒谎。
沈容“你对这里的人,都是这么说的吗说外面的战争一直持续着,所以大家都不能出去,只能在这里苟延残喘,像玩具一样任外面来的那些人为所欲为才能活下去”
主教低下头,沉默不语。
他没有激动,他腿边的鬼影们却变得激动起来。
它们目眦欲裂,瘦得脱相的脸上,两个黑洞里渗出鲜亮的猩红液体。
那液体如汩汩溪流,落在地上像活物一般汇聚在一起,向沈容涌动。
沈容的触须一挥,啪得抽在爬向她的一个鬼影脸上。
滋短暂的灼伤声伴随惨叫响起。
鬼脸上出现了一道横亘的焦黑痕迹。
因为她现在比之前强大。
这道焦黑痕迹不再是浮在表面的痕迹,而是在骨头上都留下了一道凹痕。
鬼影们下意识畏缩,又硬着头皮怨愤地盯紧沈容。
看样子,沈容如果伤害主教,他们是真的打算命都不要,也要护住主教的。
“什么样大规模的战争能持续二十年都不平息就算真有这样的战争,战争又怎么可能二十年都处在激烈阶段,让人无法在外生存”
“这个世上总会有地方是和平而又可以供你们靠自己生存下去的,你们就没想过离开这里出去看看,实在不行再回来吗”
沈容盯着那鬼影们沉声道。
主教喉咙动了一下,似乎要说什么,又没说。
鬼影们嘴里发出“嗡嗡”的苍蝇声。
瘦削的面颊鼓起,脸皮下面仿佛有东西在涌动,将他们的脸皮撑得时鼓时凹,起起伏伏。
沈容眉眼微沉“别跟我来这套。”
鬼影们齐齐张开嘴。
无数群密密麻麻的黑影发出嗡嗡声向沈容扑面而来。
沈容不确定这是幻觉还是现实,触须飞舞,将一只只漆黑的苍蝇噼里啪啦地打落。
她想为什么它们口中总是会飞出苍蝇
主教抬眸,盯着沈容轻叹道“你不记得那些痛苦的回忆,真的很好”
沈容再次勒紧主教的脖子,冷声道“你一直避重就轻,我也没工夫陪你耗下去。我记得你们之前说约翰先生要过来,他什么时候过来”
她要亲自问问那个外来人,外面的世界难道真的没有一处地方能让教会里的人活下去吗
圣女道“今天中午,马上就要到了吧。”
主教蹙眉瞥了眼圣女,又对沈容用悲天悯人的耐心语气道“你知道了又能怎样呢没有约翰先生的资助,你想让教会里的所有人都饿死在这里吗”
“教会里那些痛苦的人们,他们需要食物,需要药。没有钱和资助,我们要上哪儿去弄来这些东西,让他们生存下去”
“我知道你是好心,但很多事不是你想象得那么简单的”
主教轻叹,开始低声诵念什么。
那种明明听见他在说话,可自己什么都听不懂的感觉又来了。
沈容只觉大脑一阵晕眩。
刚想动手让主教闭嘴,忽的又想到些事情,放弃了挣扎。
她迷迷糊糊地晕倒。
倒在地上之前,感到一个馨香的怀抱接住了她。
是圣女。
醒来时,周围一片漆黑,空气中没了那股骚臭味。
但那狭小的门,还有房内脸被遮住的鬼影,依旧能让沈容辨别出,这里是禁闭室。
她被关到禁闭室了。
这正合她意。
沈容主动向那鬼影打招呼“嗨,几天不见,你还记得我吗我又回来看你了。”
鬼影唰得一下来到沈容面前,脸上的黑洞透过杂乱的发丝盯着沈容。
“嘻嘻嘻”它笑声里有嘲讽的意味,“你是被弄晕关进来的。”
沈容从容地站起来,倚在门边与它对视“不,我是主动进来的。”
鬼影微怔,静了会儿又笑道“你再也出不去了,你得一直留下来陪我了,嘻嘻嘻”
说着,它身边浮现出数道黑影,像一家人一样挤在一起,盯着沈容,齐声阴笑
“欢迎你加入我们。”
沈容道“我暂时不急着出去,也没想加入你们。我有话想问你们。你们是怎么死在这儿的”
鬼影发出阴森诡笑“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沈容继续问道“你们是被主教他们害死的吗”
鬼影们收敛了笑,突然沉默。
气氛也变得压抑哀伤。
沈容心想可能是猜对了。
但是这群鬼影好像并不恨主教,这是为什么
主教的洗脑功力也太强了吧。
这又让沈容联想到主教的歌声和他诵念的经文,还有她们这些玩家明明没病,却不知不觉融入这里的人设,稍不注意就走不出来
这种能影响人精神的奇怪力量是什么
沈容直觉,只要弄清楚这种力量,离游戏通关也就不远了。
“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也或许是在你死后很久,你才能明白”
“反正我们现在,也不一定是想明白了。”
鬼影们凄凉地笑起来,压抑鬼魅的笑声像从黑暗的山谷中传来,可怖而又幽远。
沈容幻化触须,缠住为首那个女鬼,道“别跟我绕弯子。你们是不是主教害死的”
女鬼的脖子像着了火一样被灼伤。
随着沈容触须的收紧,脖子被勒出一圈越来越深的伤口,喉管都被割断了一半。
“额啊”
其余鬼影后退一步,害怕地看着沈容。
“你是什么东西”
其中一个年纪不大的鬼影盯着沈容的触须看了好一会儿,道“会不会是真的神出现了呢”
闻言,警惕的鬼影们都打量起沈容的触须来。
沈容也盯着自己的触须看。
为什么触须会让他们联想到神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她脑海中闪过了一个黑色十字架被异形纠缠的画面。
对了
教会的十字架上,有鱿鱼一样的触须
虽然那触须比起她的触须,丑得不忍直视。
但可能在他们看来,都是类似于海生物的触须。
海
沈容又联想到主教说的话他们是从渔村被救出来的。
可是之前芳芳他们却说,他们是被抛弃的。
她沉思海,渔村,抛弃还是被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年纪小的鬼影试探着伸手去摸沈容的触须,被烫得惨叫着弹飞出去。
“她不可能是神”
“神不会伤害我们”
鬼影大叫起来。
其余鬼影再次恢复警惕与害怕,敌视地看着沈容。
“我听他们说,你已经发现了这里的秘密。”
“他们不会再放你出去了,你早晚要死在这儿的。”
“收了你的触须吧。你以后都会待在这里,我们会是邻居。你这样,咱们的邻里关系可就处不好了。”
沈容笑道“既然是邻居,那麻烦你们跟我说清楚我想知道的事情。”
“说额我说”
女鬼的脖子都快被沈容的触须割断了。
只剩中间一圈还没割到的地方粘连着。
沈容收回触须,提问道“你们是被主教害死的吗”
“是但是我想主教也有他的苦衷吧,他是很善良的人。”女鬼嗓音破碎。
年纪小的鬼影道“我听说,主教曾是一名小有名气的医生,而且是大家族出身。战争爆发后,他将自己的资产尽数变卖,奔波于各个战后地区救人。”
“他的医术很高超,有军队请他过去,他都拒绝了。因为他想拯救更多的无辜平民。”
“我至今还记得,我被好多尸体压住,手和腿都被打伤不能动弹,绝望地等待死亡的时候,是主教扒开尸体把我翻了出来。是他背着我,离开了那片悲惨的地方”
“他本来也可以是那些外来人中的一员,他有那个资本。但是为了救我们以前这些跟他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他只能和我们一起过困苦的生活,对那些曾经和他阶级相同的人点头哈腰。”
鬼影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诉说着主教的好。
似乎即便主教杀了他们,令他们难以理解,他们也相信,主教一定是好人。
沈容闻言沉思,须臾之后,问道“那你们到底是被抛弃,还是因为战争被救回来的”
鬼影们突兀地开始抽搐,就像犯病了一样。
漆黑的影子在昏暗密室内不停颤动,就像坏了的电视机屏幕一样抖得不像话。
“被抛弃了我们被抛弃了”
“我们被救回来,被抛弃了被抛弃了,被救回来”
它们像发疯似的重复“抛弃”和“被救”。
沈容触须在空中甩出破空之声,似是碰到阴气,擦出一片火花,“好了,你们冷静一下。”
她还有别的问题想问呢,可没时间看他们发疯。
触须的威慑让他们渐渐恢复意识。
沈容问道“你们说我知道了秘密,你们是从哪儿听到的我怎么不知道我得知了什么秘密”
“我们听主教和修女送你来时说的。”
“你和我们一样,都知道了外面的战争已经结束,所以主教和修女把你送过来了。”
鬼影们周身的气息变得阴森沉重。
“你马上就要死了。”
“主教会派修女送饭来,那会是你吃的最后一顿饭。”
沈容沉默不语。
她来禁闭室,就是突然想起,她在禁闭室时,鬼似乎对她向童凤认错感到不满,而且鬼们对修女有很大敌意。
她本以为,这群鬼是因为和主教他们作对,被关在这里杀害的。
它们或许知道很多事,
却没想到,它们知道的事也不多。
而且和其他人一样坚定地相信主教,只不过不满修女罢了。
他们口中的主教,善良如同圣父,不贪慕虚荣,也不在意钱财。
那么他为什么要将整个教会的人蒙在鼓里,让他们过这种被圈养的日子
是主教告诉她的过去有所隐瞒,还是主教欺骗了所有人
其实他把他们救出来,本就是另有目的
沈容目光转向鬼影们,道“你们愿意和我一起从这里出去吗”
“出去去哪儿”
鬼影们迟疑地后退。
“我们不想出去”
沈容有些讶异“为什么”
为什么给他们机会出去,他们也不愿意出去
鬼影们沉默。
门外忽然传来敲击声,圣女温柔的声音响起“林湄,来吃饭吧。”
鬼影们静静地注视着沈容,嘴角微微翘起。
“快吃饭吧,吃了就不用痛苦了。”
痛苦
沈容留意到他们的用词,问道“对你们来说,活着很痛苦吗”
“活着痛苦,选择死亡也痛苦”
鬼影们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笑里夹杂着沉痛。
它们漆黑的眼眶里流出猩红。
看上去就像在边笑边哭。
“等你死了,你就能明白这种感受了。”
沈容微蹙眉,蹲下身,趁着接饭的功夫,触须迅速伸出去,缠住了圣女。
碗筷摔落在地,圣女却没有发出尖叫。
沈容看见她伸到阀门的粉嫩指尖在微微颤抖。
沈容道“我不想为难你,给我开门。”
“好。”
圣女不仅答应得爽快,而且语气格外温和。
沈容“”
就不用她再威胁几句吗
门立刻被打开。
圣女纤细白皙的颈上缠着她的触须,触须连接沈容的一端,垂落着贴在圣女漂亮的锁骨上。
圣女用白皙修长的手指触碰沈容的触须,眸光缠绵入骨,眼睛似乎在笑。
可眼神看上去又很平静,只是眼底有沈容看不懂的情绪在翻涌。
沈容感到她的冰凉的指尖在自己的触须上轻抚,轻柔微凉的抚弄感让她头皮发麻。
明明是她在威胁这位圣女。
可触须缠在圣女身上,圣女毫不惧怕地抚摸这看上去就像一场少儿不宜的触手y
沈容立刻收了触须变为手。
圣女摸了摸自己颈间被沈容触手缠过而留下的痕迹,柔声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要我做的吗你威胁我啊,我都能为你做的。”
哪有人主动叫别人威胁她的
沈容回忆起了之前副本里的那几位热情人士,摆手道“不用了,你忙你的去吧。”
说罢,她转身离开。
圣女站在原地,纤长白皙的手还放在颈间。
禁闭室里的鬼们挤在阀门口偷看。
就见圣女的手指突然用力,指甲刺进皮肤里,沿着触须缠过的红痕,生生用手指,在颈间刻下了一圈与红痕一模一样,鲜血淋漓的痕迹。
它们目瞪口呆。
听见圣女惋惜叹道“就算是这样,也只能暂时留下这痕迹罢了不过没关系,你以后肯定会”
她脸上浮现出让它们毛骨悚然的表情,而后悠闲地缓步离去。
脖子上的血染红她纯白的裙子,淋漓一地。
她却像丝毫感觉不到疼痛,满眼都是走在前头的林湄。
沈容离开忏悔楼,去找其他玩家,想要询问有没有看见外来人进入教会。
在教会内找了一圈,都没看见其他玩家的踪迹。
回到宿舍,却见花云卉和谢可佳都正躺在床上。
沈容叫醒她们。
花云卉呼吸急促地喘了两下。
谢可佳尖叫着从床上跳起,冲进卫生间去清洗她被沈容碰过的地方。
沈容蹙眉看她们,道“你们不是要蹲守外来人吗怎么在这儿睡觉彭进他们呢也在睡觉”
花云卉恍恍惚惚地一拍脑袋“哦对我们要去蹲人来着”
沈容道“你们把这事给忘了”
花云卉和谢可佳像两个犯了错的孩子,低下头准备挨训。
沈容却只是一言不发地垂眸凝视她们。
花云卉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明明已经出去了。可是走着走着,突然就觉得身体不舒服。脑子里就有声音不停地对我说,回去休息吧,你活下来的每一天,都算是偷来的,你何必去认真做什么事呢,没准儿你明天就死了,还不赶快趁现在好好休息吗”
谢可佳点头附和“我也是这种感觉总有道声音在念,你病得这么厉害,没准儿哪天你就无法忍受这个世界,活不下去了。你看外面多脏啊,你真的要呆在外面吗”
沈容听她们叙述完自己的感觉,开始反思起自己她有过这种感觉吗
好像没有不过总是能看见许多幻觉。
所以
她脑海中灵光一闪会不会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和花云卉他们近似的感觉,才会不知反抗,被像圈养的动物一样困在这里呢
砰砰砰
砸门声急促地响起,门被猛地撞开。
威克斯一脸焦急,道“不好了,曲光吐血了好像是犯病了”
“你不是说我们并没有真的得病吗”
花云卉和谢可佳都盯住沈容,满眼写着你是不是错了我们是不是要病死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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