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舍不得对她做这样的事,也绝不允许别人来做
回归她本来的命途
呵她的命途,还轮不到他人插手
封政眸底寒芒乍现,杀意翻涌。
顾及沈容还在面前,他用满目温柔与无辜掩饰了暴戾。
沈容蹙眉心想难道是神兽种联盟幕后的“大人物”出手了
封政用指腹揉开她皱起的眉,道“你去忙你的,这事交给我。干涉玩家的游戏,这本就是神不该做的。”
言下之意,在这事上,他帮她解决掉干涉她的神,是他分内之事。
沈容点头,想起那位“大人物”对海幽种神的追杀,道“干涉我的神可能不是好对付的,你小心。万事以你自己的安危为主,如果可以,不要轻易在他面前暴露你的身份,免得他对你下黑手。”
封政听着她温声的叮嘱,心头的暴躁霎时间被喜悦和满足填满。
他抱紧沈容,脸埋在她颈间蹭了蹭。
“好。”
沈容拍拍他的背,道“那我走了。”
松开封政,她转身离开,前往后院接任务。
点下任务的瞬间,她被传送走。
随即,后院聒噪的玩家和飘落的树叶被定格。
整个世界像是被按下了时间暂停键。
气温骤降,凌冽寒意刺骨,恐怖与毁灭的气息弥散开来。
一道身穿碧蓝长袍的身影在血色梧桐树前现身。
凌厉的风从祂身边刮过,将他白皙的脸上割出一道血痕。
祂望着凭空出现在门口的身影,恭敬地弯腰颔首“第一门徒,好久不见。”
“咲尘,你疯了吗你这是在妄想干涉谁的命途”
第一门徒大步上前,指着咲尘平静的面容大骂“你忘了你是因为谁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又是因为谁你才能够掌控轮回你身为海幽种一族,这是在做什么”
“我记得,我一直心怀感恩。但是我不能因为感恩,就罔顾世间万千生灵与亡灵。”
咲尘满面平和地回答,又道“我还以为那位会亲自过来。没想到,只是让你来了。”
“你还不配得到主人的亲自教训”
“我以为
,以那位的性格,他亲自教训谁,只是他想教训,从没有谁配不配这一。他不来,是因为他为了那位女玩家,如今力量控制不稳,容易在教训我的时候,摧毁这个世界的法则吧。”
咲尘道“你看,他为了那位女玩家,弃万千世界,万千生灵与亡灵不顾,这般,真的好吗第一门徒,你也属于这万千云云中之一,因为那位女玩家,你如今也处在被毁灭的边缘。”
“你,真的甘愿吗”
第一门徒眯了眯眼睛,眸光锋芒毕露,冷笑道“咲尘,你少这种话来挑拨我。难怪主人让我不必与你多言,直接将你打入神狱便可,是我看在她的面子上,才心软跟你多几句,没想到,你竟然称呼她为那位女玩家”
咲尘道“如今的她已不是原来的她,我也没必要”
“她还是原来的她,只不过你已不是原来的你”
第一门徒打断道“倘若没有她,主人便真会像你的那样,丝毫不顾万千众生亡灵,直接来教训大逆不道的你,而不是让我来”
黑红狱门降下,门中金黑交错的锁链袭出,将咲尘捆锁。
咲尘没有挣扎,只道“我始终对她心怀感恩,但她如今只是一位普通的女玩家,什么都做不到。旧神的时代,在天海鏖战落幕的那一刻已经过去,第一门徒,你为何还在执迷不悟”
“不是我执迷不悟,是你糊涂少用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掩饰你丑陋的。你身为海幽种,身为母神眷属,却背叛种族,成了老东西的走狗,你当我看不出来”
“我言尽于此,你与我们十三狱门徒的那点微薄的情分也尽于此。”
第一门徒翻覆手之间,金黑锁链如同蛇般,一边吞噬咲尘周身纯净的气息,一边将他拉入狱门中的血沼之中。
第一门徒恢复以往冷厉的笑,不带丝毫感情,讽刺道“咲尘,主人命令,不杀你,留你一命。”
“你可一定要在神狱血沼中撑到最后,看看你到底有多糊涂。我也要看看,自持公正严明,甘愿舍身取义的你,届时究竟是会愧对自己,愧对
过去,愧对恩神,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悔不当初还是会剥开你这层虚伪的皮,做个彻彻底底的叛徒走狗”
咲尘浑身神力四溢,虽抵不住锁链的拉扯,却延缓了自己被拉入门中的速度。
祂看向第一门徒,道“敢问我犯了何罪,凭什么要将我打入神狱我不过是来纠正一个错误的命途罢了。”
第一门徒居高临下道“第零条。”
第零条,法则降罪,不问缘由。
只因法则本身,便是万事万物的缘由。
话音落下,金黑锁链绷紧,疏地将咲尘一把拉入狱门之中。
咲尘神职空缺,由门徒代理,祂入狱的消息在神域瞬间传开。
众神皆道,还以为那位会看在咲尘是海幽种的份儿上,对祂特殊关照。结果还是肆意地将其打入了神狱。
海幽种一族和那位的情分,也不过如此嘛。
“谁那位对海幽种一族特殊照顾”
“大概净是那群伏天种看海幽种不顺眼,瞎,简直把那位无情无欲的名声给败坏了。哈哈哈”
神域有些神私下里闲聊议论。
反正父神还在受刑,管不到祂们。
*
眨眼之间,场景变换。
沈容睁眼,满天血红映入眸中。
是血色的红梧桐,一排排一列列地生长着。鲜红的梧桐叶落在地上,仿佛洒了一地的鲜血。
正是傍晚,暮色与梧桐叶的红融在一起,将世界涂抹成血染般的画面。
“这梧桐树又叫香梧树,是香梧镇的特产。”
“以前香梧镇又叫香梧寨,香梧寨在山里,路与外界难通。后来寨中的李家村出钱出力造了座桥,这才将香梧寨发展成如今这样。”
沈容抬眸四顾,看见一个身穿长裙,手持小红旗的人,领着一群游客走在树林边,介绍那血色的梧桐林。
“为什么叫香梧这梧桐树也不香啊。”
有个女生凑近了树询问道。
导游正要解释,余光瞥见沈容,冲沈容挥了挥手道“林湄,你怎么才来,快过来呀。”
游客们纷纷回头看沈容。
沈容心中疑惑,表面淡定地走入队伍。
“我好像见过你。”刚刚问话的女生走到沈容身边,低声
道“你是那个乞丐吧打扮真特殊。”
沈容愣了一秒,明白了。
这些游客,都是参加第二轮任务的玩家。
与她同行的第一轮任务玩家全军覆没,但还有别的场次的玩家通过了呢。
沈容还以为这次会独自参与游戏,看到这么多人,她默默提高了警惕,对话的女生笑了下。
女生自我介绍id叫楠楠,沈容自称湄湄。
导游继续介绍解释,道“叫香梧是因为,这些梧桐树与某些特殊东西的气味融合在一起,就会散发出一股香甜气味。”
“什么特殊的东西啊”
“香梧镇的居民们这是秘密,从不向外透露。不过如果你们想闻的话,到了晚上来这里,就有机会闻到那股香味了。”
导游着,又领沈容等人走到梧桐林的后方。那里有一条干涸的巨河谷,还有一座看上去有些年头的桥。
导游介绍道“这桥叫阿稜桥,已经建成四十年了,取的是当初香梧镇一个叫阿稜的女孩儿的名字。据当初这座桥建造不易,是阿稜用自己的生命建成了这座桥。”
玩家们并不稀奇。
因为当初在上一轮游戏中,他们就是工程队,阿稜是如何帮助桥建成的,他们比谁都清楚,
沈容却知用生命祭桥的,不是阿稜。
是那一位来自王家村的,体弱多病的无名姑娘。
那位姑娘死了,阿稜现在在哪儿四十年过去了,她还活着吗
沈容和玩家们都对这座桥兴致缺缺。
沈容看向王家村的方向,问起导游有关王家村的事。
导游王家村和李家村早就合并了,并没有提起山上那座空庙的事。
沈容又问起空庙。
玩家们和导游皆是疑惑地看着她。
看来,空庙与王家村的剧情,是因为她碰上了阿稜,和阿稜打好了关系才得知的。
天色渐暗,晚风摇动梧桐叶,发出簌簌呜咽,仿若哭声。
玩家们都是来找梧桐泣的,因着哭声多看了梧桐林一眼。
却见昏暗之中,血色的梧桐林仿若鬼影组成。横斜的枝干仿若鬼手在对他们招动
。
玩家们哆嗦了一下,跟随导游回旅社吃饭。
沈容开启海幽种之瞳,多看了梧桐林两眼,没看出什么特殊的。
收回视线时,却看见阿稜桥的桥柱里,渗出一缕缕暗红的液体。
仿佛是血。
“你回来了。”
风将陌生森冷的女声卷携着拂过她的耳畔。
“我要你帮我找到她们。”
“找到阿稜,找到那个小杂种”
女声充满了怨恨,声声泣血。
沈容定定地看着阿稜桥,隐隐看见桥在颤动,仿若一个女生在浑身颤抖地哭泣。
桥边有一棵极干瘦的梧桐树苗,很不起眼。
那树苗被风摇晃着时不时怕打着桥栏杆,仿佛在安慰桥似的,沈容这才注意到它。
玩家们逐渐走远,沈容转头跟上。
回到旅社,发现旅社用的都是老式的电灯。
沈容估计现在大概是六七十年代的样子。
玩家们被安排在餐厅吃饭,不少玩家想向沈容打听空庙和王家村的事。
沈容道只是听人提过一嘴,具体的什么也不知道,所以才问的。
玩家们失望地散去,埋头吃饭。
沈容扒着饭,思考着阿稜现在在哪儿。
忽听后厨传来人的话声。
“你把这个送去麻婆家。”
“哎,好嘞。”
麻婆这两个字抓住了沈容的耳朵。
她记得,阿稜的奶奶就叫麻婆。
当年麻婆看上去六十岁左右,四十年过去,她大概百岁了。
也许她知道阿稜在哪儿。
沈容丢下饭碗,借口上厕所,跑到后厨,跟着提饭盒的小姑娘从后门走出旅馆。
小姑娘走街串巷,来到富丽堂皇的小洋楼前。
按响门铃,一个中年男人走出来,接过小姑娘手中的饭盒,给了小姑娘一些钱,笑道“我们家大夫人就好这一口,你妈到底是怎么做的这菜啊什么时候才能教教我们家厨子”
“我妈麻婆”
小姑娘神色有些不自然,讪讪笑着挠了挠头,改口道“我妈夫人不是喜欢吃这菜,只不过是照顾我们家罢了。那我先回去了。”
中年男人出来送小姑娘。
沈容趁此机会,贴上隐身牌进入小洋楼中。
洋
楼装修华丽,屋内摆放了不少价值连城的古董字画,可见这户人家有多富贵。
沈容却是疑惑麻婆一家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钱
她听见餐厅又动静,走过去,却见餐厅里并无老人,只有一名看上去五十岁左右,衣着讲究的妇人。
妇人面相有些眼熟,脸上长了雀斑,加之五官立体,看上去有些像外国人。
她坐主位,左右一共坐了三个孩子,最大的看上去二十多,最小的十岁左右。
“妈,我不喜欢吃王姨家的菜。又难吃又贵,不值当。”
十岁的小男孩扁着嘴吐槽。
妇人轻飘飘瞪他一眼,道“不是给你吃的。你再多嘴,罚你抄书。”
她看上去很斯文,很讲究,活脱脱一个贵夫人,和香梧寨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毫无关系。
但沈容看出,她就是阿稜。
她应该快六十岁了,只不过保养得当,看着年轻些。
阿稜知道隔壁的姑娘替她死了吗
沈容走到阿稜身边,犹豫了一下,在她耳边道“阿稜,我是阿湄,你还记得我吗”
阿稜吸了口凉气,浑身一僵。
她面带惊恐,僵硬地转动眼珠子,让孩子们都离开,道“阿湄,你,你怎么突然来找我你在哪儿”
看她这样子,她像是不知道当初沈容没做成长生柱的事。
而且对于她来,初见沈容时,沈容是这模样,四十年过去,沈容一点没老,不是鬼才怪了。
沈容默默想起后来在村里等到长生柱制成,那段时间里也一直没看到阿稜。猜测她是被她家人送走了。
沈容现身,拍了阿稜肩膀一下。
阿稜猛回头,盯着沈容,眼珠子都仿佛要突出来。
就这一眼,就让沈容脑海里那个叫她“快跑”的阿稜的模样,变得模糊而又遥远了。
眼前的阿稜,和那个阿稜,是两个人了。
阿稜强颜欢笑,把沈容当成鬼问了很多废话。
沈容敷衍过去,谈起桥下的陌生姑娘,让阿稜跟她去看那姑娘一眼。
阿稜笑着答应。
笑比哭还难看
沈容问阿稜道“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字”
阿稜道“她叫阿茗。王凤茗。”
凤,茗
沈容脑海里蹦出两个词凤凰,还有续茗山庄。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关联。
阿稜安排了一间空房让沈容在此住下。
因为以为沈容是鬼,她甚至没有叫人打扫房间。
沈容还得回旅店,但表面还是应承住下了,让阿稜没事不要来打扰她,快点跟她去看阿茗。
阿稜连声答应,离开了。
沈容锁上房门,回旅店。
玩家们吃完了饭,商议着晚上去香梧林看看。
导游既然提起了晚上香梧林有香味,那就代表晚上肯定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趁夜出发。
旅店老板看着他们欲言又止。
沈容留在最后,问旅店老板为什么这幅表情看着他们。
旅店老板先是不肯,在沈容的再三追问下才道“香梧林有鬼。”
“当初李家村的人,几乎都死绝了。他们的尸体不知去向,后来就长出了那片香梧林。我们本地人都,一棵香梧树,就是一具尸体。”
沈容故作惊讶,道“这事导游怎么没跟我们过呢”
旅店老板道“这事只有我们本地人知道。李家村死绝了的那年,本地人大多都吓跑了。我那年才五岁吧,被吓得哇哇哭,天天吵着让我爸带我搬家。但是我爸身正不怕影子斜,愣是不肯搬。”
后来逃荒的人陆续来到这儿,这里便又发展起来。
那片香梧林在外来的居民眼里反而成了美谈。他们不了解那些隐晦的事,只知道一些明面上能够流传的。
沈容问旅店老板见过鬼吗
旅店老板道“我结婚那年,我妻子带我去过一次香梧林。她她是当年李家村的幸存者。是她的姐姐带她逃出了李家村,她才能活到现在。”
“她带我在林中祭拜。我没看到鬼,只听见哭声,还看见那座阿稜桥竟然在流血颤抖吓得我拉着她就跑。回来之后,她突然发起高烧,差点死掉。但她的姐姐那年恰好回来,带来了一位大师,治好了她。之后我们就再也不去那地方了。”
沈容在得知阿稜身份后,便猜到旅店中的王娘是谁了。
她应该是阿茗的妹妹。
旅店老板称
呼她凤英,称呼阿稜为王凤珠。
阿稜改名了。
阿茗口中的小杂种,便是王凤英吧。
她为何叫自己妹妹小杂种
当年阿稜、阿茗还有李家村,究竟发生了什么
提起王凤珠,旅店老板感慨道她嫁了个有钱的商人,和商人一起出国了。王凤英本以为她一辈子不会回来。
结果那个商人要开拓国内市场,把一家都带回来。
十几年前她们重逢,王凤珠救了王凤英一回,就又走了。
之后的十几年,王凤珠一家都在大城市。
最近几年她家老公想开发香梧镇的旅游产业和商业,王凤珠一家辗转,又回到了这里。
沈容暂时已经了解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便没在听旅店老板废话,找了个借口跑了。
玩家们已经前往香梧林。
沈容独自走在香梧镇街头,瞧见路边有一面熟的人行色匆匆,往一个方向去了。
那人是阿稜家的中年男人,是她家的管家。
沈容隐约猜到他要去做什么,心下不由得感慨。
真是物是人非啊
她跑到香梧林,闻到夜风送来的一阵香甜气息。
紧接着就听见此起彼伏的惨叫。
一群乌泱泱的人影从香梧林里冲了出来,
是那群玩家们。
他们跑出来后,站在香梧林的边缘大喘气,吐槽道“要是在这里也能使用技能就好了。那样我们根本不用怕鬼”
沈容走过去,混在其中,看向香梧林。
就见一颗颗梧桐树膨胀起来,通体颤抖。
阵阵阴森的痛苦哭喊混在风中,刺激着人的耳膜和大脑。一群人痛苦挣扎死去的画面应声浮现在众人脑海。
沈容的双手突然被冰凉的两只小手抓住。
她垂眸,又是那两根水泥柱小鬼。
它们仰起腐烂的人头对她笑道“你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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