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绝望之后19.2

    玩家们握着皮带的手在颤抖。

    一方面是因为浑身无力,一方面是因为这群包围着他们的镇民情绪过于激动。仿佛如果他们不按照镇民们说得做,镇民们就会把他们和那一家三口一样,吊在镇门上。

    砰咚沈容握着的长杆掉地,镇民们的目光齐刷刷聚集在了她身上。

    沈容虚弱地像被风吹动的蒲草,晃来晃去,“不好意思,我实在是没有力气。”

    沈容身边的老妇人连忙扶她进村,“不好意思,你们刚睡醒就要你们做这种事,实在是太为难你们了。镇上还有空房,你们就去那里先休息一会儿,快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裳吧。”

    “正好我们都还没吃饭。等你们换好衣服,一起来吃饭啊。”

    雀斑少年爽朗地笑道“到时候我会去你们家门口接你们的。”

    镇民们笑呵呵地簇拥着沈容等玩家进入村中。

    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在玩家耳里都隐约带着一股别有用意的意味。

    尤其是少年那句“去你们家门口接你们”,听上去就像是在监视控制他们一样。

    玩家们惴惴不安。

    沈容也直觉有些不对劲。

    她认为这些镇民可能没什么恶意,但又似乎有哪里怪怪的。

    沈容等玩家被安排到镇中空置的小楼房住下。

    “这房子算是招待所,平时没什么人住,但每天都有人来打扫,你们就先在这儿住吧。”

    老妇人热情地把沈容等人带进屋,主动帮他们把屋里的茶杯等需要用的东西拿出来清洗。

    这栋房子的设计很清爽,颜色偏淡,有一种沉静如海的感觉。

    沈容进入安排给她的房间,迎面却看到一幅漆黑的乌鸦挂画。

    挂画巴掌大,被簇拥在干花之中,那漆黑的鸟就显得不那么突兀了,反而像是一个别有风味的艺术品。

    沈容拿上镇民准备的衣服,走进浴室里洗澡。

    脱掉衣服,经过镜前,余光中竟有一道黑影在她背上一闪而过。

    沈容退回镜前,背对镜子照了照。

    她的蝴蝶骨处,竟多了一个小小的黑色纹身。

    细看,是一只乌鸦。

    又是乌

    鸦。

    乌鸦代表了什么

    沈容直觉目前的状况,并不像镇民说的那样她可能不是真的沉睡了五百年。

    她洗完澡,从收纳袋里拿出颜料,将背上的黑乌鸦遮住,换上衣服。

    因着现在的她太瘦,衣服穿上身,就像套了麻袋一样。

    她脚步虚浮地下楼。

    老妇人还在擦杯子和盘子,抬头看了沈容一眼,“你洗澡真快,其他人还没下来呢。”

    沈容“他们受伤比我严重,所以动作慢了点。”

    她问老妇人怎么称呼。

    老妇人“你叫我罗姐就行了。”

    虽然老妇人看着老,但沈容五百多岁了,罗姐不好意思让沈容叫她奶奶。

    沈容在客厅里乱转,观察客厅的摆设。

    客厅内没有乌鸦,但有一幅干花拼凑成的画。

    沈容走近画,看见干花后面有黑色的纹路。

    拨开干花,底面上写的是莎士比亚的一句名言黑夜无论怎样悠长。

    沈容仔细回忆了一下后一句,是白昼总会到来。

    这似乎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鼓励名言。

    罗姐在沈容逛客厅时打扫完了,说了声“我还要去帮忙准备晚饭”,便离开了。

    罗姐离开不久,雀斑少年又过来了。

    他叫马蒙,见到沈容的瞬间便敬了个礼,十分阳光,“漂亮的女士,晚上好我来接您们一起去用餐。”

    他这幅样子,让人完全想不到一个多小时前,他就在镇门下用长杆打那血淋淋的尸体。

    沈容漫不经心地问“请问能跟我说说我们沉睡这五百年里发生的事吗”

    马蒙“当然可以”

    他热情地讲述这五百年来的事。

    大致就是核战全面爆发后,整个世界科技倒退。在三百年前,世界回归了机械时代。

    这时,世界上的人已经很少了。

    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战争从未停止。

    这镇子平时会有官方派来的检查员过来查看,并带来生活所需的物资,检查员来的时候就住在招待所。

    而在这战争不断持续的这几百年里,镇里断断续续接纳了无数个沉睡者。

    “很多沉睡者都没有活太久”马蒙有些低落,很孩子气又认

    真地道“你们已经很不幸了,真希望你们能活久一点。”

    咚

    楼梯上发出闷响。

    是几名玩家没站稳跌在了楼梯上。

    马蒙那句“希望你们能活久一点”,又让他们脑补出了意味深长的感觉。

    马蒙没发觉玩家们的异常,关切地问了句要不要紧,得到“不要紧”的回应后,便带玩家们出门吃饭。

    一般情况下镇上的人是各自在家吃的。

    今天为了招待沈容等人,镇民们聚在一起举办了一个篝火晚会。

    到达地方,沈容看见罗姐还在忙前忙后,脸上始终带着暖融融的笑意。

    “罗奶奶,别忙了,快去休息吧。”

    “这些活儿就让我们年轻人来干。”

    年轻的男女过来,把罗姐簇拥到桌边。

    沈容在罗姐身边坐下。

    罗姐笑眯眯地凝视着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还有表情和善的村民们,对沈容道“你看,我们这里多好啊。来到这儿,你就好好在这儿生活,不用想其他的事。”

    她双眼迷蒙,“当年我刚来这里的时候,也像你们一样拘束。但这里的人对我是真好啊”

    沈容察觉到她话里隐藏着的信息,“您也是沉睡者”

    罗姐点头,“我不记得过去的事了,就这样开开心心地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

    她突然握住沈容放在桌下的手,“我知道你们觉得他们对待那些战犯很残忍,但那是因为他们都是受害者。”

    “他们的亲朋好友在战争中经历了生不如死的苦痛,好不容易坚持到救援,被带回到这里。镇里的人本以为能和朋友、亲人一起开始新生活,悉心照顾着他们,但回来的人却被无时无刻不在被战争带来的梦魇所折磨。”

    “终于,那些被救回来的人,在某天冬夜里集体自杀了”

    “那天早上镇里的人起来,就看见白茫茫的雪地里,只有镇门那儿是血红的。那血红的雪里,是他们不堪折磨的亲人和朋友。”

    罗姐目光悠远,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忽然,她又猛地扑向一旁,大喊“小心”

    沈容转头看去。

    罗姐抱住了一个三岁孩子,手臂挡着孩子的身侧,碰到

    了正在煮汤的铁锅上,起了一大片水泡。

    “罗奶奶,你没事吧”

    镇民们涌向了罗姐,把孩子让家长带走,关切地查看罗姐的伤势。

    “行了行了,您今天别忙了,赶快去坐着休息吧。”

    罗姐直摆手道没事。

    但镇民依旧拿她当受了重伤的病患看待。

    玩家们小声讨论“这些人是罗奶奶的亲人吗”

    “不是,也算是。”马蒙正吃东西,嘴巴塞得鼓鼓的,“镇上的人,只要不是战犯,那就都是我们的亲人。”

    他表情略显得意,满眼都在表达你们也快点加入我们吧

    玩家们总是疑神疑鬼,强颜欢笑地敷衍过去。

    沈容淡然地吃了晚饭,而后回到招待所休息。

    深夜,她正睡得迷糊,忽然听见窗户被叩响。

    猛然惊醒,她起身走到窗边,一手持剑,一手开窗,警惕地侧着身子。

    窗户打开,一张纸条被风吹了进来。

    沈容伸手去拿纸条,感觉到点点冰凉打在她手背上,对着窗外缝隙一看,竟是下雪了。

    窗外的镇子已被蒙上一层薄薄的白。

    打开纸条一看。

    上面是一只简笔乌鸦,还有一句话黑夜无论怎样悠长。

    乌鸦,还有这句话,到底代表了什么

    这纸条是谁送来的

    沈容打开窗户,探出身子寻找送纸条的人留下的痕迹,忽见对面的楼上的开着灯。

    朦胧的橘黄灯光中,两个人背对着彼此脱去了衣服,他们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聊天。

    随后,褪去了衣服的他们面对面,互相抱住了彼此。

    这不是她该看的。

    沈容正要移开视线,却见彼此的两人,手互相插进了彼此的脊背里。

    他们的手在彼此的皮肤下鼓动,随后像剥开烫过的西红柿皮一样,将对放的皮肤从脊背处缓缓撕开。

    腐黑的血肉随着人皮的剥离一点一点显露出来。

    两张完整的人皮被小心翼翼地整个撕下。

    两个浑身无皮,血肉腐黑流脓的人站在窗边,看向了窗外。

    沈容连忙蹲下,避免被发现。

    这这两个互相剥皮的,是什么怪物

    沈容有些诧异,稳了稳心神,她小心翼翼

    地探头向外看。

    两个无皮人走到了阳台上,在飞舞的雪花中玩闹。

    雪花落在他们身上,被染成了腐黑,与脓水融合在一起,顺着身体流下,将白雪铺成的地毯染成脓血的颜色。

    沈容正看着他们,余光瞥见又有一户人家亮起了灯。

    有一家三口走了出来。

    沈容屏住呼吸,正想那无皮人物如果被他们发现,会不会杀他们灭口,就见那一家三口对那对无皮人挥了挥手,熟络地打起了招呼。

    随后,他们回房间,脱衣服,剥皮

    很快,三个无皮人走了出来,在阳台上玩雪,与先前那对无皮人闲聊。

    沈容隐约听见了无皮人们的声音。

    是她在晚饭时听到过的镇民们的声音

    其他房间里的人似乎被他们的谈话吵醒,陆陆续续走了出来,看到他们在玩,又一个个回到房间

    沈容趴在窗边不知看了多久。

    她只知道,看到最后,对面整栋楼的阳台上,全都是无皮人。

    而他们的声音,都是镇民们的声音

    这个镇子全都是怪物

    那今天被吊在镇门上的人

    沈容眼前浮现出那一家三口被吊在门上的样子,鼻息间忽然闻到一股肉香。

    循着肉香望去,就见对面楼左下侧的阳台上,有一只无皮人点起了火炉。

    火炉上放了一些肉串,火炉旁是原本吊在镇门上的,被分尸了的男人。

    男人惨白的脸正对着沈容的窗户。

    而无皮人正用刀割着男人背部的肉,串成一串,放在火炉上烤。

    烤好了肉,无皮人的手像弹簧一样拉长,分发给阳台上的同类。

    “今天谁对新来的那些人说,要把战犯喂狗的这不是侮辱我们吗”

    有人咬着油滋滋的烤肉嬉笑。

    “啧,我们不就是狗嘛”

    说话的无皮人脸部逐渐拉长,成了无皮狗的样子。

    “我们是疯狗,我们是野狗,汪汪汪”

    “谁来打我们,就咬死他们,吃了他们”

    “你们是狗,反正我不是哈哈哈哈哈”

    无皮人们开心地吃着烤人肉,一边在雪中玩耍,一边齐声唱起了曲调诡异歌,嬉笑玩闹。

    雪越

    来越大。

    寒意侵入了沈容的房间。

    她现在身体虚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突然,一只无皮人朝沈容的房间看来。

    沈容立刻趴倒在地。

    “哎呀,那个叫沈容的沉睡者,睡觉忘关窗户了。”

    外面传来声音。

    随后一只腐黑的血手延长过来,轻轻地将她的窗户关上。

    无皮人们的声音被隔绝在了窗外,那股飘进屋里的烤肉香却在房内挥之不去。

    沈容浑身紧绷,手中的纸条被握得皱成一团,纸条上简笔乌鸦也变得扭曲。

    她爬上床,慢慢梳理她目前得到的信息,试图弄明白自己的处境,以及如何通关游戏。

    首先,她确实是经历了核战,这点玩家们的变异能够证明。

    其次,她醒来时看到了红眼乌鸦,自己和玩家们也都瘦成了干尸。

    这代表她要么是真的像镇民们说的那样,成为了沉睡者。要么她其实是在昏迷期间,被人做过什么。

    而乌鸦是隐藏在招待所房间的标志,黑夜无论怎样悠长这句话是隐藏在干花中的句子。

    这两个就像是某种特殊的暗号,而且都和招待所有关。

    招待所是用于招待官方派来的检查员的,也就是说这暗号和官方有关。

    今夜有人将这两种暗号送来给她,这说明她在这里的身份,可能是官方派来的。

    也许在这场游戏里,玩家和她,是被派来调查这满是无皮人的镇子的

    因为无皮人的镇子里,被处死了许多他们口中的“战犯”

    这个猜测是有可能的。

    但是沈容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她刚醒来时,那只红眼乌鸦疯狂攻击她。

    如果她是官方派来的人,乌鸦是官方的标志,它为什么攻击她呢

    目前获得的信息太少,沈容能推出这么多的猜测,已经很不容易。

    她思考到后半夜,睡了一会儿,听到外面有异响,又爬起来,悄悄到窗边查看外面的情况。

    外面只有风雪声。

    沈容缓缓打开窗户。

    一只无皮人的脸竟然就在窗外,面部紧贴窗户,下巴架在了窗外窄窄的窗台上。

    她抬窗的手指在它满是脓血脸上不小心

    擦过,沾染了一手指的粘腻。

    沈容立刻取出浮沉镇海,浑身警备。

    却见无皮人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窗内的她,无论她做出什么动作,都毫无反应。

    似乎是死了。

    沈容小心翼翼地抬起窗户,见镇上白茫茫一片,已经没有无皮人在玩闹。

    她谨慎地从无皮人头顶探出身子,朝其他玩家的房间窗户看了一眼。

    大雪中,六具浑身脓血的无皮人被挂在了招待所的六个窗台上。

    一动不动。

    这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对面的无皮人发现了他们的身份可能不对劲,来恐吓他们了

    可是,无皮人们就算恐吓他们,也不至于把自己人杀掉来恐吓吧

    沈容思来想去,认为这应该不是无皮人在恐吓她。

    她应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有发现。

    沈容关上窗回到床上,再次入眠。

    清晨,白蒙蒙的光亮透窗而入。

    沈容警惕地打开窗缝,发现窗台上的无皮人已经不见了。

    这就更不对劲了。

    如果放无皮人的尸体在窗户上,是为了恐吓玩家。那么他不该在清晨把无皮人的尸体撤走。

    毕竟玩家半夜不一定会醒来开窗,但早上醒来开窗的几率会很大。

    沈容猜测,这个镇上,很有可能有好几股势力。

    一个是无皮人,目前对玩家的态度是未知的。

    一个挂尸体恐吓玩家们的一方,这一方,有可能是游戏nc,也有可能是潜藏着的另一队玩家。

    还有一个,是和她互通暗号的的一方。

    其他的,未知。

    沈容沉思着离开房间,敲响其他玩家的房门。

    玩家们大多醒了,也想聚一下,讨论一下这古怪的镇子。

    沈容和他们一起到丁琪的房间集合。

    丁琪恐慌地率先开口,“今天凌晨,我听到外面有声音,醒了。开窗发现对面楼的阳台上竟然全是没有皮肤的怪物。我不小心和他们中的一个对视了,他还对我笑了”

    沈容也聊起了无皮人的事,并说出了他们有肢体伸缩变形的能力。

    吴月露拧眉,“没准儿,他们还有其他的攻击能力。”

    玩家们霎时间面如死灰。

    现

    在大家瘦成了皮包骨,走两步都喘。

    就这种身体条件,想跟全镇的无皮人打架,只能凭借卡牌。

    但是无皮人很多,实力未知,而玩家们只有三次使用卡牌的机会,且还没找到通关游戏的任务

    不管怎么想,他们都觉得现在刀仿佛已经驾到脖子上了,局势很不利。

    沈容安抚了他们几句,让他们调整好心态,别在镇民面前露出马脚,问起了乌鸦和莎士比亚那句话的事。

    玩家们不知道那句话。

    但是乌鸦

    沈容“你们身上,都有那个吗”

    大家纷纷点头。

    他们身上,都有乌鸦纹身。

    乌鸦和那句话到底代表了什么呢

    玩家们都想不明白,只能暂且散会,去外面寻找线索。

    沈容和他们一起出门。

    大家都做好了和无皮人镇民们假笑打招呼的准备,打开门,街道上却空无一人。

    厚厚的积雪上满是凌乱的脚印,全部通向一个方向镇门。

    沈容和玩家们立刻往镇门走。

    “他们不会又吊了几个战犯吧”

    “我昨天还看到他们吃烤人肉了我都怀疑那不是战犯”

    “好了好了,小心被听到。”

    玩家们小声嘀咕,直走到镇门。

    镇门上没有尸体。

    镇民们正站在距离镇门两米的地方,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沈容和玩家们挤到第一排,看见一位老人面朝镇内,跪在了镇门下。

    她持枪的手垂在身侧,头颅虽低着,但能让人看清,她满脸都是血。

    她周围的白雪被血,染成刺目的猩红

    是罗姐。

    她还穿着昨晚救小孩的衣服。

    她和镇民之间的大片空地上,有一行在雪地上刻出的字

    当我想起我的过去,我无法原谅自己

    雪花簌簌落下,将她的遗言变得模糊不清。

    镇民们凝视着她,似乎在看到遗言的刹那,就已经明白了什么。

    玩家们疑惑地面面相觑。

    罗姐昨晚的话在沈容耳畔回荡。

    我不记得过去的事了

    那天早上镇里的人起来,就看见那血红的雪里,是他们不堪

    折磨的亲人和朋友

    “罗姐是战犯。”沈容低声道。

    罗姐不记得过去,就像一只狼忘记了自己是只披着羊皮的狼,快乐地在羊群里度过了一生,被羊群当作亲人。

    老时她忽然想起自己的狼的身份,想起她杀过的无数只羊,她无法再心安理得地待在往群里,甚至过去的欢乐都成了无法面对的痛苦。

    于是,她就像那天早上羊群们不堪折磨的亲人和朋友那样,死在了雪地里。

    她的死亡,既是她的忏悔,也是她依旧想做羊群朋友的表达。

    从昨天来到镇子到现在,一天的时间还不到,玩家们接收了太多的信息,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来。

    大家默默地回到招待所,再次聚集在丁琪房间里。

    “这个地方真的有战犯”

    “可是这些镇民们不是”

    玩家们吸了口凉气,“难道,那些无皮人是战争受害者们的鬼魂这其实是一座鬼镇”

    “那咱们来这儿干嘛来了”

    “帮忙解决镇上的所有战犯”

    玩家们七嘴八舌地提出猜想。

    直至八点半,马蒙敲响了房门。

    玩家们还没调整好心态。

    沈容下楼开门。

    马蒙对她笑了一下,笑容不如昨天灿烂了,“我来给你们送早餐。”

    沈容道谢,要接过马蒙手中的餐盘。

    马蒙“我来帮你端进去吧。”

    不等沈容回应,他便侧身进了屋,将餐盘放在桌上,而后回到门口,对沈容挥挥手,“中午见。”

    他如此热情,沈容也不好冷淡。

    她对他挥手,送他到门外,目送他离开。

    待马蒙走远,沈容转身打算回屋,就见封政竟然不声不响地站在了她的身后。

    一身漆黑的他,在银装素裹的世界格外显眼。

    他面色不善。

    沈容瞥了眼马蒙的背影,有些好笑地一把抱住封政,“他还是个孩子呢,你别多想。”

    封政任她抱着,“我只是来拿情书的,你也别多想。”

    沈容弯了弯嘴角,正要说话。

    目光透过封政的身侧,竟看到三道熟悉的身影,不自觉睁大了眼。

    那是一家三口,三十多岁的父母带

    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

    他们长得和吊在镇门上的一家三口一模一样,就连衣服也一样

    他们笑盈盈地在人群中穿梭,镇民们在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

    沈容松开封政,说了声“抱歉”,拽着封政跑向还没走远的马蒙,拦住马蒙,“你还记得昨天被你用长杆戳过的战犯吗”

    马蒙点头,“记得啊。”

    沈容指向那一家三口,“你看他们。”

    马蒙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开心地对着那一家三口挥了挥手,对沈容道“他们是今天刚从外面回来的黎冰一家啊,怎么了吗”

    沈容“你还记得昨天的战犯长什么样子吗”

    马蒙认真回忆了一会儿,摇头,“不记得了。不过我记他们干嘛呀。沈容,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关心起黎冰一家你难道认识他们吗”

    沈容假装开玩笑,“没有,我只是觉得黎冰一家好像和那三个战犯长得很像。”

    马蒙“不像吧虽然我不记得那三个战犯的样子了,但我印象里,他们一点都不像。”

    “对吧”马蒙转头问身边经过的其他镇民。

    其他镇民也点头,嬉笑道“沈容,你脸盲吧脸盲好像是种病”

    话音刚落,沈容还没来得及回应。

    突然一大块雪从天而降,把说沈容脸盲的镇民和马蒙一起埋在了雪堆里。

    沈容看向身边的封政“”

    封政坦荡得有些嚣张,仿佛在说“没错,就是老子砸的,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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