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封政以为自己对她没什么印象。
哪怕她与众不同地躺在了那儿,她在他眼里,也和其他与众不同的物品毫无区别。
是什么时候真正留意到,这世上有一个她的呢
大概是她一次又一次地躺在那儿,一次又一次雀跃地喊他“法则之主大人”
他才慢慢地意识到,从第一眼看到她起,她便是万千流影中,最显眼的那个。
所以,他同意了她的挑战。
用过的荆棘,也没有像往常那样销毁,而是留给了她。
他或许对她抱有某种转瞬间就可能会忘记的期待。这种期待太小,像烟尘一样微不足道。
直到第一百零一次请求之前,他听见她说想和他谈恋爱。
他鬼使神差地,多看了她一眼。
就一眼,少女躺在花丛中,笑盈盈地入了他眼。
然后,他予了她法则之力。
他回神殿,照常过从前那样忙碌乏味的日子。
生活中唯一一点乐趣,便是杀戮。
生命在手中流逝的感觉,没什么特别的,但就是看着开心。
那只海幽种少女再次被他抛到了脑后。
然而不久之后,他就又见到了她。
被血染红的少女,笑得那样灿烂。
他记住了她的名字海幽种,沈容。
她每次来找他,必是抱着目的前来。
她用灿烂的笑容,天真的眼神来掩盖她的步步为营。
不少生灵都是如此,哪怕是门徒,都会因为怕他而时不时对他耍些小心思。
而她,是这些耍小心思的人中,他觉得最有意思的。
他一向懒得拆穿他们。
拆穿的时候,就是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时候。
他大多时候是放空的,什么都不会想,什么都懒得想。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会突然想到她,会突然想
什么时候拆穿她
什么时候杀了她
到时候,她还笑得出来吗
后来某一个瞬间,他是真的准备杀了她的。
而她克制着恐惧,递来沾染她体温和香气的果子,柔软纤细的手像羽毛一样在他掌心蹭过。
他不爱吃东西。
她时常送来的果子,他也觉得甜得发腻,随手丢在了圣殿的角落。
那些果子也许已经被门徒扔了,也许已经坏了。
可这一个瞬间,她递来的果子,他吃了。
依旧是甜得发腻的味道。
但除此之外,唇齿间还多了一丝她的温度和香气。
柔软的果肉带着她的气息,滑过他的喉舌。
这个果子,莫名的与先前那些果子不一样。
他放过了她。
这是第一次,他想杀的生物在他手下活了下来了。
回到圣殿,他翻出她送来的那些冰冷的果子。
果子确实已经有点坏了,他不是很在意地吃了一颗。
发酸古怪的味道没什么特别的,和那甜腻的味道一样令他不喜。
可是,那一个瞬间,她交到他手里的果子,为何是不同的
他把那些快坏了的果子丢到一边去,找她要了同样温热的果子。
一颗,一颗塞进嘴里。
甜腻的汁水,带着她的气息。
唇齿间的果肉,变得像她在他掌心轻蹭过的手指。
他想把她的手指放进嘴里尝尝。
但还是算了,嫌脏。
掌心的果子在他手中停留太久,沾染上了他的体温,他的气息。
明明是她刚刚递来的果子,他却觉得,这果子又变得难吃了。
要不要把她带回圣殿专门给他捂果子
还是算了,麻烦。
更何况他不爱吃东西。
不知从何时起,她那些带着目的和讨好的话语,偶尔从脑中,涌回耳边。
一字一句,还有她说话时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清晰无比。
这是一种他从未有过的体验。
他并不排斥。
偶尔在放空时想到这些,也挺有意思的。
直到后来有一次,她说您能抱一下我吗
她还说了什么,他没在意。
只是这七个字,以及她说这话时的模样,开始时常浮现在他脑海里。
抱他当然不会抱她。
他从没有抱过任何人,也不想去抱任何人。
但是
看她转而去抱别人,他体会到了又一种从未有过的滋味,胸口闷闷的。
门徒们告诉他那叫后悔。
而他也通过搜索法则查出那确实是后悔。
于是,他出现在她面前,对她说抱一下
她抱了。
这个时候的她并不是那么需要安慰。
可她还是抱了。
她有诸多顾虑,不敢拒绝。
他本来很清楚这一点。
但门徒们说,她抱他,是因为喜欢他。
他比较喜欢门徒们的理由,所以他把这个当作她抱他的理由。
原本的那个就不用在意了。
他一向怎么高兴怎么来。
她注定成为神域共主之一。
门徒们开始时常在他面前夸她。
他们以前也经常对他说一些废话,试图和他亲近一点。
他没怎么听过他们说什么。
但他们夸她的话,他难得一字一句都听进去了。
她一次又一次地在别人面前偏向他。
他本来心知肚明这是因为她需要仰仗他。
可门徒们又说,是因为她喜欢他。
他的心知肚明就又被他抛弃了。
他一向喜欢拣自己乐意相信的听,不管那些话是真是假。
只要他乐意听,那就是真。
她与伏焰决战前,他去见了她。
她从浴室中走出来,身上水汽氤氲,香气更浓,肌肤水一样的润。
她靠进他怀里的刹那,他就意识到身体有点不对劲。
又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新体验,甚至还带着一丝令人躁动的热度。
他琢磨着这陌生的感觉,手便搭上了她的椎骨。
她很纤细瘦弱,一节一节骨,好似都是脆弱的。骨上薄薄的皮肤,细嫩滑腻
也是,从未感受过的触感。
伏焰的身份,他清楚,懒得管。
但如果她就这样与伏焰对上,这一次,多半真的要死在伏焰手下。
于是,他又给予了她一条法则之力。
他的很多第一次,都是在她身上体会到的。她可不能就这样死了。
他只是这么想的。
其余的算计,都只是顺便为之。
她靠在他怀里,对他说话。
她的气息较他的身体来说,温热湿润。
像活的水汽一样,拂过他的下颚,钻进了他的衣襟,贴着他的身体一路往下
他从未像此刻这样热过。
电光石火间便搜查了法则原因。
法则表明,这是因为海幽种可催情。
可是他对她没有情。
他推开她,回了圣殿。
在体内乱蹿的热气让他很难受,身体也有点难以克制。
从未有过什么反应的地方,也有了反应。
他从没有这样难受过,哪怕是与法则打架,都没有这热度让他难熬
他或许该杀了她,省得日后再这么难受。
他这般想,静等燥热退去,闭眼休息。
他决定,等他再睁眼的时候,就去杀了她。
但是,他做梦了。
他做梦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都是在他很小的时候。那已经是两个时代以前的事了。
那时候的那些梦很安静。
可当下这个梦不一样。
那只叫沈容的海幽种,坐在他怀里,一声一声唤着他法则之主大人。
唤着唤着,就变了音调,开始唤他的名字封政。
他没有推开她,反而离她越来越近。
近到他从没想过的一种距离。
她的嗓音娇俏又温软,逐渐带上颤抖和喘息,纤细的手臂紧紧搂着他
燥热和腿间的粘腻让他从梦中惊醒。
他知道那粘腻的东西是什么,但以前从未有过。
他换了衣服,一转眸,看见水镜里的她。
她比梦里笑得更朝气灿烂一些,正和别人说着向他表白的话。
他眼里生出些许笑意,心中甚是愉悦。
“她倒是真的很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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