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霎时变得紧张起来。大臣和妃子们战战兢兢地望向皇帝, 以为他会龙颜大怒。
都知道这位君王最恨的就是被人说男生女相,错认为女子。结果使臣不仅认错,还直接直接来了个“谋朝篡位黄袍加身”, 把莺贵人喊成皇帝。
恐怕会被斩首的吧。
裴翦揣着手, 心里甚至盘算起诛杀使臣后要怎么打仗。
大臣们小心地看向皇帝,却发现这位阴郁不定喜怒无常的小皇帝,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微微笑起来,精致的眉眼弯起,看上去十分和蔼可亲。
大臣
这一定是笑里藏刀
四下一片死寂,蓬立果也察觉到不对, 难道他认错了于是他小心翼翼抬起头,又望了望。
除却大臣宫人,花园没有着钗裙只有两人。
蓬立果看着被后妃环伺起来的美人,想这是真正的皇帝, 又看向独自坐在东席的美人, 又默默道这是虚假的皇帝。
皇帝当然是被妃子们簇拥在一起,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真正的皇帝vs虚假的皇帝, 对比太明显了,他必不可能认错
云韶抬眸笑看怔住的微莺一眼, 问使者“那你觉得我是谁”
蓬立果尝试答“陛下最喜欢的宠妃”
生得这么美, 又和皇帝陛下穿得这般般配,肯定是最受宠的宠妃。
大臣们倒抽一口凉气,差点厥过去两三个, 不禁为北厥使者捏一把冷汗。
使者, 危
云韶低低笑两声, 走过去牵住微莺的手,拉她一起坐在榻上,随即歪在微莺身上,笑道“爱妃,他说朕是你的宠妃,你怎么看”
蓬立果心想皇帝和宠妃关系果然亲密无间等等,这人自称朕
他一脸呆滞,僵硬地抬起脑袋,整个人都不大好了。谁是皇帝、谁是宠妃
宫鸿波沉声道“使者大人,你认错了,这位才是我们的陛下。”
虽然被孤立有点惨兮兮的,但毕竟是他们的陛下,是万里江山的主人。
蓬立果身子僵硬,呆呆看着她们,半晌没回过神。讲真,他第一次看见被宫妃们孤立的皇帝,大盛的风土人情,就很神奇,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云韶偏头看身旁人“爱妃,你想怎么处置这位使者”
微莺鸡皮疙瘩直掉,没有看使臣“有眼无珠,宰了算了。”
蓬立果
qq大盛的女人果然都很可怕
宫鸿波说道“便是两国交战,惯例也不斩来使,何况这时是议和的关键时期,望陛下三思。“
云韶眼里只有微莺,柔声道“没有听见爱妃的话吗拖下去宰了算了。”
微莺蹙眉,心道,她还当真了
大臣们纷纷道此事不可,跪下来求陛下三思。而马上要被宰的蓬立果连忙磕头,额头布满冷汗“陛下饶命陛下饶命臣有眼无珠,臣罪该万死”
微莺眼见场面乱起来,小脸皱成团,开口“陛下,我只是随便说说,哪能因这点小事就治罪北厥使者呢”
要是真宰了蓬立果,她的任务也完不成了
但是
凤启七年三月四日,北厥使者把她认错成狗皇帝,这个仇,她先记下了
云韶贴贴她“既然爱妃为他求饶,那就罢了吧,众卿家起来吧,地上多凉呀。”
微莺心想皇帝多损啊,故意来给北厥使者一个下马威,还借着她的名号,这下她在大臣心中肯定一个活脱脱的妖妃本妃了。
蓬立果站起来时,脚还有些发软,裴翦默不作声地扶了他一把。
他朝裴翦低声道了“谢谢”,觉得这位大人人真不错,是个很好的大盛人。
云韶抬抬下巴,示意裴翦把地图徐徐展开,说“来都来了,那就说说正事吧,北厥那边说要划定疆线,想要怎么划”
蓬立果对上皇帝视线,头皮发麻,从袖内拿出一张地图,双手递过去“这是我们王划好的疆线,请陛下过目。”
群臣议论纷纷,原来以为是人到这里后一起商讨争执已久的疆线问题。没想到北厥自己把疆线划好,让他们来过目,看一眼就算谈好了
这群金发鬼在想什么屁吃
福寿接过地图,弯腰在皇帝面前打开。
微莺也跟着好奇地瞥了眼“哇哦。”
那晚她听宫鸿波和皇帝说过,原来大盛北厥默认的疆线是以卓姆湖为界,两国各占一边,现在这张地图上,北厥把卓姆湖在内的大片领地都划在自己国内,疆线直接飞到云州城下,算盘打得真好。
云韶偏头看她。
微莺眨了两下眼睛,表情纯良。
云韶忍不住露出微笑,让福寿把地图递过去给各位大人看。
大臣们凑在一起,看到这张地图后纷纷开始骂娘,面黑如铁,觉得北厥未免太傲慢了,打败仗的是他们,说和谈的也是他们,要划疆线的还是他们。结果地图拿过来,把疆线越过卓姆湖划到云州底下去,白拿大盛百里疆土,真欺大盛无人吗
裴翦双手拢袖,依旧在笑,笑意很冷。
蓬立果听见他们的议论声,额角有汗滴落,悄悄擦了擦汗。
不过这在他的预料之中,反正北厥也没想着和谈若是大盛乖乖交出这些疆土更好,不交的话,也不外乎是再打几场仗。
宫鸿波眯了眯眼,正要说话,突听到东席传来一声轻笑。
他偏头看去,却见美人歪在陛下的怀里,妖妃似的笑,不仅笑,还夸北厥使者“这张地图针不戳。”
宫鸿波袖中拳头握紧,心里骂了声祸国妖妃,就知道给陛下吹枕头风莫非北厥使者入宫前贿赂过这个妖妃,让她帮着北厥说话。
这样妖妃祸国殃民之事自古有之,前朝也是因为皇帝昏庸好色,独宠后妃才导致灭亡,好在当今陛下并非那般昏庸无能之辈,至少
皇帝“爱妃说得对。”
宫鸿波怔住了,片刻痛心疾首地想,果然美色误人,古训诚不欺我
蓬立果抬头,不可置信地想,居然这么轻松地答应了大盛就这么好说话吗
旋即他又骄傲地想,定是北厥威名在外,震慑四方,百年来把他们给打怕了,才让大盛不战而降。
微莺掩着唇笑“居然要把卓姆湖给我们,北厥真慷慨呀。”
蓬立果瞪大眼睛,地图上明明是把卓姆湖划给北厥的,这位娘娘看错了吗
皇帝反驳“爱妃,你看错了。”
蓬立果连忙点头,没错没错,就是看错了。
皇帝示意裴翦过来把早准备好的地图展开,执起朱笔在地图上画一条线,轻声对微莺说“北厥分明是想讲卓姆湖以及周围百里土地都给我们。”
微莺轻笑“原来是这样,臣妾不严谨了,不过陛下好像也说错了。”
她接过皇帝的朱笔,又圈了一大片领地出来“北厥明明说,这里也给我们大盛的。”
蓬立果快要晕过去了,连忙开口“不是的,地图明明是”
云韶轻笑一声,握住微莺的手,“爱妃,你把使者都弄急了,使者明明说,”她与微莺同执朱笔,带着她的手在地图上慢慢画,最后又圈出一大片领土,甚至把一个红色的点都画进去了,“使者是想把这片领地也送给我们。”
微莺指了指那个红点“这是什么呀”
裴翦答“是北厥的都城,切利。”
微莺歪歪脑袋,眼睛瞪圆,表情纯良无辜“哇哦,北厥连都城都要给我们呀,那多不好意思呀。”
大臣们看她们一唱一和,在没有戏台的花园里唱完一整出戏,心情跟骑马在山路颠簸般,一上一下的,一上一下的,最后纷纷表示“学废了学废了”,都得到了成长。
蓬立果的心情比大臣们更加忐忑,一上一下一上一下,短短一盏茶的功夫,他已经承受了太多。他鼓起勇气,刚要张口,重新被皇帝给摁回去了。
云韶手撑着下巴,问裴翦“公望,你说呢”
裴翦思忖片刻,回答道“北厥苦寒,土地贫瘠,百姓困苦,而我大盛沃野千里,良田万顷,人人生活富足,实乃天府上国”
洋洋洒洒说了一堆,他的意思总结起来,就是北厥那边又冷,地又不好不能种菜,人也少,根本没必要拿这么一块地方,白给也不想要。不过卓姆湖在内的大片草原倒是不错,可以要一下,草原外还有片江联山岭,拿到当疆线正好,以后守边疆就占地形之利,方便许多。
大臣们纷纷点头针不戳针不戳,学废了学废了。
蓬立果听到北厥被评价白送都不要,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大声道“陛下,您看错啦”
云韶抬眸,看看他,又看看微莺,问“朕看错了吗”
微莺说“没有啊没有啊。”
云韶又问大臣“朕看错了吗”
学废了的大臣们也纷纷表示“没有啊没有啊。”
蓬立果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这一整个朝堂都在指鹿为马,哪里是大臣,明明就是一群无赖
大盛人也太无赖了,欺负他这个从北厥来的老实人,不讲武德。
云韶挥挥手,大度地表示“劳烦使者回去和北厥王说,倒也不用这么客气,北厥都城我们不要了,把江联山以南的地方给我们就行。”
蓬立果冷汗直流,那片地方是北厥最好的一片能种地的土地,怎么可以拱手让人。
但他对上这么多无赖,只好忍辱负重地说“陛下,划定疆线并非小事,不能儿戏,须得在朝堂上正式讨论,”他生怕这么一讨论就把事情给定下来,又说“我们王也要同意。”
云韶便让裴翦把刚才说的结果重新画一张地图,丢给蓬立果,让他把这张图带回去。
蓬立果抹了把脸上的汗,勉强把地图收好。
谈了正事以后,就是设宴款待使者。
皇帝象征性喝了两杯酒,就带着宠妃离开,让大臣们在这边接待客人。
蓬立果喝得醉醺醺的,忍不住抱着酒坛哭泣起来。
他堂堂九尺男儿,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这时有人走过来敬酒。
蓬立果看眼面前笑容和煦的年轻人,把酒杯举起,喝了一樽。他本来以为这个年轻人是个好心肠的大盛人,没想到大意了,心肠都一样坏大盛人心肠都坏透了
裴翦敬完一杯酒,笑眯眯地走了。
蓬立果突然喊住他,问了句“请问大人是”
裴翦笑道“姓裴,字公望,兵部侍郎。”
蓬立果点头“嗷嗷,裴侍郎。”
又是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文臣,哪里比得上他们北厥人身强体壮
他想起什么,又问“我在北厥的时候,就听说大盛有位裴将军,身高如塔,三头六臂,面若厉鬼,吃人啖血,是真”
裴翦一顿,笑容如沐春风“是真。
蓬立果拍拍胸口,好可怕好可怕,他又道“听说裴将军还有一位妹妹,十分丑陋,满脸麻子,魁伟更胜男人”
裴翦脸上笑容消失,一杯酒直接浇到蓬立果脸上,冷声道“我给使者醒醒酒。”
离开宴席后,皇帝借口酒醉,整个人都软在微莺身上。她埋在微莺的肩上,吐出的热气丝丝缕缕,缠绕着细腻的肌肤。
微莺脖子被她贴得麻麻痒痒的,动了一下,云韶也很快贴过来。
她无奈地叹口气,总觉得自己身上粘了一块狗皮膏药,甩不掉的那种,但是皇帝控制了力度,只是轻轻地贴着,并没有把真正压住她。
所以她也没有推开。
经过池塘的时候,云韶停下来,本想去牵她,但手掌在空中虚虚握了一下后,改成攥住微莺的袖子,轻声说“你记得吗,在这里我和你说过鸟和鱼的故事。”
微莺“嗷,那只渣鸟。”
云韶
沉默片刻,她才道“她不渣,我知道,她很好。”
微莺抿紧唇,盯着池塘。池塘里有只水鸟浮在水面,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旁边的嫩柳开新枝,嫩绿的垂条柔软垂落,截成一片又一片大好春光。
云韶软软靠在微莺身上,吐气如兰“那只鸟又飞回来了,飞到鱼的身边。”
微莺“可能在外面没有觅到食,又打起这条鱼的注意,毕竟现在恰饭不容易啊。”
云韶沉默片刻,又柔声笑道“那就把鱼给吃了吧,她有些迫不及待了。”
微莺
虎狼之词
云韶低声说“把她拆之入腹吧。”
微莺身子僵硬,半天才抬起头,盯着天上瞅。
云韶“你在看什么”
微莺理所当然地说“在找那只鸟,把陛下的意思传达给它听呀。”
云韶张张嘴,脸上的红晕逐渐消退,恢复苍白的肤色。她怔怔在树影里立了许久,才说“从前在盛京郊外,有片湖泊,每至春日便碧绿如玉,有日先生带我泛舟湖上,我不小心掉入湖中,先生跳下来救我,自己却受了风寒。”
微莺眨眨眼,按照她丰富的经验,这肯定是攻略任务里的一个环节。
她只是不记得这个世界的任务,对从前那些世界却记得清晰,在从前的任务里,她帮人挡过剑跳到崖,为主角上过断头台,熬过各种酷刑
身为一个死遁熟练工,合格白月光,跳湖什么的,只是小意思啦。
要不是估计那时剧情限止不能死,她肯定又会借救人死遁,死遁一时爽,一直死遁一直爽。
只是跳水救一个人,对她来说轻而易举,甚至算不上一件值得记忆的事情,没有想到另一个当事人会记这么久。
云韶贴她更紧,灼热的体温透过春衫传来,四周的春风仿佛被火点燃。
“那时候我害怕极了,跑去药店帮先生买药,天好黑雨好大,我把药抱回家,为了煎药手被烫出疤,可是、可是,”她声音委屈,带着鼻音“可是先生不肯看我。”
微莺歪歪头“唉”
为啥不看自己的攻略对象,难道她那时拿的还是个冷心冷情的人设
云韶眼圈泛红,低垂着头,又道“不过先生无恙,我便放心,也是那次,我才知道先生原来最怕苦药。”
微莺可恶,大意了。
她咳嗽两声,真诚建议“陛下,我很理解你对你先生的感情,但是逝者已矣,你去给她烧点纸,不比扯着我在这边说什么要好”
云韶僵了片刻,眸里水光粼粼,低声说“也是先生说的。”
微莺“啊哈”
“先生说,若是她死后不必给她烧纸,她并非这个世界的人,就算、就算也是烧不到,找不到的。”她哀哀戚戚地说“所以我只好一直等,一直等下去,开始看到萧千雪的时候,我还以为她便是先生转世,重新回来找我了。”
云韶鼻尖泛红,看上去很委屈“我知道认错很不该,可是她和先生从前长得太像了。先生便罚我吧,韶甘心领罚。”
微莺心想,所以这就是狗皇帝认错人的理由可她怎么还是觉得怪怪的,像狗皇帝在敷衍她
她不知道皇帝品性怎么样,但还不清楚她自己吗,她是得多猪油蒙了心,才会说出什么任务者、不是这个世界这些话出来。
云韶很诚恳地拉拉她的袖子,眼睛bgbg的,轻声说“先生罚罚我吧。”
微莺漫不经心地问“怎么罚”
云韶凑到她耳畔,小声说“从前都是脱了我的裤子打”
微莺惊恐地瞪大眼睛,没等她说完就连连后退,直到抵在柳树上,震得柳叶簌簌飘落。池塘里那只水鸟嘎地一声飞到天上。
她想,自己从前这么可怕吗居然还玩脱裤子打屁股这套。
不对,狗皇帝又在撒谎了
云韶看见她反应这么多,又说“其实先生鲜少罚我,向来是极宠我的,只是那次我犯了大错,故而”
微莺问“什么大错”
云韶眼珠子转了转,低头道“我冒犯了先生。”片刻她抬起眸,眼睛亮亮的看着少女,“韶没有认出先生,是该领罚的,可韶毕竟是一国之君,不是当年顽童,不如我们去养心殿先生再罚我吧。”
微莺笑了,款款温柔,眼神十分动人“陛下想要被打屁股是吗”
云韶脸颊泛红,轻轻咬了咬唇。
微莺继续说“为什么不直接把自己摔一屁股墩呢”
云韶抿紧唇,面色清寒,半晌才叹气“罢了,我头疼,莺莺把我扶回养心殿吧。”
语气里透着丝虚弱和无力。
微莺也叹气“陛下,我也头疼,想回玉露殿了。”
云韶见竿就往上爬“那我送莺莺回宫吧。”
微莺
福寿低着头在背后,假装自己是听不见看不见的聋哑人,以免被他亲爱的皇帝陛下什么时候给灭口了。
两个人在花园磨蹭了一会,回去的时候,不经意在小路上又和蓬立果来了个不期而遇。
这位北厥的使者大抵喝多了,离开宴席想来散心,不小心就迷了路,在宫里瞎转悠。
看到微莺和云韶,他也惊了一惊,用自己迟钝的大脑反应了会,才醉醺醺地上去拜见。
微莺对记在自己复仇小本本上的人没什么兴趣,云韶却拉住她停下来,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位北厥使臣跪在地上。
蓬立果跪得膝盖都麻了,酒也醒了大半,满头冷汗。
完了完了,这位阴晴不定的年轻帝王不会还记恨他认错的事,想要来砍他的脑袋吧。
但是等了半天,皇帝终于开口,却不是怪罪他认错的事,而是问“为何你会觉得,朕是莺莺最喜爱的宠妃呢”她笑得眉眼弯弯,眼角微红“是因为我们看上去,最般配吗”
蓬立果连忙说“是的,最般配了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说完,他就看见皇帝对自己的眼神更加柔和,想必是对这个回答很满意。他刚想为自己的机智鼓掌,突然感觉后背一阵凉意,抬头看去,发现皇帝是满意了,但她身边的那位,表情明显冷下来,阴恻恻地看着自己。
蓬立果揉揉眼睛,几乎以为自己看错有人夸妃子和皇帝般配,不应该值得高兴庆祝的事情吗
他越来越摸不透大盛人了
云韶心情好,便宽宥他认错的事,说“起来吧。”
蓬立果连忙爬起来。
微莺阴森森看着他,想到什么,突然露出个微笑,在心里说“统,我要用积分兑换一张天气卡,凄风苦雨。”
宫斗姬“宿主你要干什么”
微莺只是笑,“怕什么,莺莺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宫斗姬沉默了,自从宿主积分变多变得富裕后,报复心也呈指数在增长
一张紫色的卡牌无声地飞入北厥使臣身上。
蓬立果跪了一会,突然发现头顶飘起蒙蒙细雨,吹起戚戚冷风,没多久就把自己衣服给打湿了。他抬头望望头顶那片小乌云,往旁边挪了一步,结果小乌云也跟着飘过来。
于是他又往旁边挪几步,小乌云连带凄风苦雨全往他身上飘。
周围全是阳光灿烂,只有他头顶一直刮风下雨。
这下北厥使臣开始吓得不清醒了,“陛、陛下。”
云韶笑“莫怕,是天公在帮你醒酒呢。”
蓬立果反复横跳都甩不掉头上的乌云后,心里防线崩溃,一边喊“见鬼啦见鬼啦”,一边飞快往外面逃,他头顶的那片小乌云也飞快跟着移动,确保每一滴降水都精准无误地滴在男人脑袋上,一滴也不浪费。
云韶看着他仓皇跑开的背影,嘴角噙起抹玩味的笑,偏头,目光落在微莺脸上。
微莺神色不改,镇定地说“看吧,这个就叫局部有雨。”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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