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塞了满嘴狗粮的黄濑神情恍惚地走了, 眼角余光还能瞥见真央见到赤司回来, 一瞬间亮了眼睛、弯了眉眼,显得高兴无比的温软模样。
赤司竟然也在视线接触到真央的一刻便柔和得仿佛打了滤镜。
黄濑“”
突然觉得,找个合适的女朋友好像也挺不错的
看上去交际面非常广,实则连初恋都没有送出去的黄濑同学,一时之间心底的动摇无比剧烈。
真央正抓着赤司的小手指似乎真的亲近了,她就习惯性的想要这么做。
“后天征君的时间都得留给我。”真央故意想要说得如此傲气, 但水波一般漾开的眸光出卖了她, “绝对不可以分给别人。”
后天是二十号。
冬季杯刚结束,赤司的生日。
赤司心底清楚, 偏偏还要假装思索数秒“嗯,那天我确实没什么事。”
骗人。
真央拆穿道“我记得, 那天你还有圣诞的策划案要看。”
帝光中24号放假, 圣诞晚会就在那一天,正好几天的行程挤在一起, 排得满满当当。
“今晚就敲定。”赤司多看她两眼,觉得嗓子有些发干,拿了桌上的水润了一口, 就见真央表情有点奇怪的看着他。
“怎么了”
“嗯。”真央有点迟疑,“那是我用过的杯子。”
赤司恍然“抱歉。”
真央倒不是觉得被冒犯。
而是那个杯口契合的地方
她默默地垂首假装去挑选点心。
赤司看清了她掩在头发下的头发下陡然红透了的耳尖, 觉得嗓间干涸的哑意, 更严重了。
结束后散场, 忽略几人在玩闹中表演的恶搞节目, 总体来说还是一次相当成功的聚餐虽然黄濑被真心话大冒险时险些将烤肉店变成了t台走秀。
走出门来的真央仍然忍不住掩着唇边低低地笑刚才分明是她离青峰最近, 结果抽到告白牌的青峰硬生生绕了一个大圈子去找后厨的女性抓壮丁五月是国王,不能被作为对象。最后青峰拉着一位中年大妈走过来告白的时候,那张已经黑得不能再黑的脸居然还能让众人再一次见证何为“只有更黑,没有最黑”。
“明明找我也没有关系的,青峰君实在是矫枉过正了。”真央笑得气喘,轻轻地抹了抹眼角,觉得自己的肺活量不大友好,“征君你看,都是赖你,我现在连帮忙消除惩罚都做不到了。”
赤司没有辩驳,只是说“如果青峰真的选择了你作为表白对象,就算我什么都不做,进行到一半也会失败的。失败的惩罚可不比他去后厨找外援来的轻松。”
以纯粹鲜榨酸柠檬汁作为底料,又被这些玩闹心重的少年加入了诸如酸醋、酱油、耗油等诸多根本不可能出现在饮品成分中的作料,看上去已经不止是黑暗料理的程度。
难过青峰彼时环顾一周,发现压根没有其他女性时,视线在那杯“饮品”上停留了数秒,喃喃一句“这比五月做的还可怕。”
然后便英勇无畏地向后厨进发了。
五月当时瞬间羞恼的脸色不计,真央倒是注意到了黑子稍微露出了些许怀念又放松的神色,总而言之相当复杂。
“黑子君和青峰君,是不是也出了点问题”
真央用词很巧妙,从不会有无意义且引人注目的言辞富余。
此刻她用了“也”这个字眼,赤司知晓对她已经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听完大概前因后果的真央沉思稍许,突然用手“打”了赤司的手臂一下“征君真过分,绝对有更好办法的,你却选择了旁观。”
赤司没有反驳这点。
因为真央说得是事实。
“青峰的问题是心结,解决起来很耗时间,而我恰好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耗费。”赤司的语调冷淡了些,神色未变,手腕一翻,轻松地将真央的手指握在手里,仿佛这样才能安心些,“有义务管教他的不是我。”
赤司说得也没错。
真央扫了眼两人交握的手,没在意地笑了笑“好嘛,是我说错了。”
固然说出来有些无情,可事实如此,赤司诸事缠身,每天都是省着时间和她相处,对于交情不深、且又是这等事关人生转折的大事,不能因为赤司无所不能便都认为“他大可以顺手做了”。
真央停下脚步,带的赤司跟着站住了。
“我错啦。”真央侧过身,给了赤司一个大大的拥抱,“征君的十全十美蒙蔽了我的眼睛,在下自愿认错,还请照顾我的愚笨,征君以后稍微松懈点,不要这么完美得让我追不上啦。”
被真央满满当当抱了个真切,还是以与以往不同、由真央占主导位置从外面将赤司尽力地抱住了这样的方式让赤司着实错愕了好一会儿,立即转过视线,动作是迅速的,可大脑的反应却不大灵光。
真央笑靥如花,整张脸浸在光晕中,像是带来了一片春日的美好光景“征君”
“在你心里,我应该是脆弱得没有下限了。”赤司任由她抱着,忍不住笑起来,还有余裕去调侃真央。
他哪儿能看不出来真央是生怕加重了他一丝一毫的压力,不仅用轻松的语气说了出来,同时也是在委婉地告诉他即便队伍里变了味道,并不全是征君你的错。
有些事无力回天,非一人之力可以扭转,还需要时间。
“才没有呢”
真央不满地辩驳着,大街上不好久待,很快松了手,手指就被赤司牵住了。
她牵着晃了晃,耍赖似的捏了捏赤司无名指的指骨“征君在我眼里是最最好的,比最好还好。”
赤司一手扶着额角无可奈何地笑了,那笑容的意味何其松快惬意。
真央一熟起来就会放开许多,连撒娇都仿佛是骨子里带出来的得心应手,赤司首次体验时觉得颇为新奇,而后便察觉了这其实也是一种技能。
一种只能由真央做,而他完全无法拒绝的技能。
赤司突然体会了迹部对于自己的不满。
如果是真央被人平白分走,他可能还不止是迹部现在这个程度,怎么着都是要用手段使绊子的。
这么一想,赤司觉得自己大约还是要感谢迹部对他的忍耐与手下留情了。
虽然即便要过真招,他也没什么可怕的。
真央夸他时,另一只手还伸出来比划了一下比最好还要好。
赤司忍俊不禁,故意问道“比迹部君还要好”
“”
真央蓦地一卡壳,凝住了视线,声音弱弱的,一股子飘忽不定的虚心,“征君,我以后都不要夸你了。”
赤司低冽的笑声便跟着一连串的流泻出来“我猜,迹部君也时常问你这样的问题吧”
幽怨无比的真央“所以再加上一个征君,我就真的招架不住了。”
赤司心情颇好,没有继续为难她。
真央却觉得自己一腔好意被堵了个结结实实,心里正有些怨气无处发泄,暗地里使劲要把自己的手从赤司手中抽出来。
不料被越握越紧。
没有到疼痛不适的地步,可就莫名的无法挣脱。
真央哭丧着一张小脸,彻底认怂了“征君你难道还学过内功吗。”
她说得惨兮兮,表情也是惨兮兮的。
赤司失笑,松了松手,任真央把手抽了回去,眼睛控诉地盯着他,这才简单解释道“刚刚人多,怕你被撞到了。”
另一重原因是他不大愿意放手。
总觉得握住了才能安心。
这回真央没有去善解人意,反倒是不大爽快地嘟囔了一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接下来的时间说什么都不肯再让赤司牵。
独立自强地证明了自己是个健全的非儿童。
赤司知道真央不愿意被轻视,被错解了倒也没有打散他少见的明媚心情。
只要真央在,他心底住进的那轮太阳就能再次开始发挥功效,照耀心底每一寸无人涉足的地方。
可是等回程的车上,真央又很快将这次不快抛之脑后,开始盘算起来该给赤司怎么样的生日礼物了。
赤司看她那烦恼的样子,原本这件事身为当事人自己不好插嘴,还是忍不住问了“我以为你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先前听真央那笃定的要求,他真是如此认为的。
“是准备好了。”真央愁苦地将脑袋埋在撑起的两臂间,唉声叹气地回答,“可是我觉得准备得太少了,今晚回去我要再仔细算一遍。”
算什么
赤司仔细将真央这句压根不算长的话翻来覆去地想了想,迟疑地再次问道“太少了的意思是”
“不够。”
真央回答得何其坦然,眼底透彻干净,“这可是我第一次给你过生日啊,征君。”
赤司愣了愣,说“我以前的生日也只是随便过的。”
母亲还在世时,倒是会颇有仪式感的在这一天准备不一样的饭菜和蛋糕,自从母亲去世后,家里的佣人虽然也会记得准备蛋糕,但已经没有了应有的氛围。
不如说着实太过冷清了一些,实在不像是在过生日。
“不一样啊。”
真央理所当然地朝他笑了笑,“你现在不是有我给你过生日了吗”
“才不能随便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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