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轻飘飘如同玩笑似的话语立时让整个后院陷入了安静之中, 不仅是几振刀剑付丧神露出了惊异的神色, 就连她也忍不住略有些意外地看向了长生。
可是处于所有目光焦点之处的少女, 却依旧噙着甜美的笑容, 背着手, 一副轻松惬意的神态, 似乎完全没觉得自己在刚才说出了怎么样的惊人之言。
“主、主人你在胡说些什么啊”
加州清光首先皱起眉头,抿了唇,“开这种玩笑的话,我可是会生气的哦”
烛台切光忠的视线转向站在长生旁边的黑发女孩,神情由原来礼貌性地温和渐渐沉寂下来, 身上透出一股淡淡的冷意。
她自然注意到了,一想到这是从前对她那么好的烛台切, 她就不由地觉得有些憋屈。
于是,她一抿唇,气鼓鼓地迎着他的目光又给瞪了回去。
哼你生什么气啦该生气的是我才对
超想哭的好么
被她着一瞪,烛台切反而给愣了一下。
扑哧一声,长生笑出了声。
“我知道你们没法儿接受,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嘛,你们的主人看到你们这个样子可是会难过的。”
长生耸耸肩,“等到你们想起来了,肯定还要再自责, 所以所有的抱怨和责问还是先缓一缓吧。”
“可是”
压切长谷部上前一步, 眉头紧皱着, 一副无法认同的神情, “请恕我无法接受,我所认同的主上只有”
“不要再说了哦长谷部,”
长生像是知道他接下去可能会说出什么话来,稍稍提高了一点音量打断了他,“会后悔的。”
她的眼眸明净清亮,如同清澈见底的湖泊,但是更深地看入进去,却又骤然变得无比深邃惊人,长谷部不由怔住。
于是长生轻快地拍拍手,“好啦,清光,麻烦你把大家都叫来厅室吧,有些事该说清楚了呢。”
“是时候,”
长生闭了闭眼,再度扬起唇角,望向一直保持着沉默的黑发女孩,眉眼带笑,“该物归原主了。”
她坐在从前自己的位置上,是作为本丸主人象征的首座,也是所有人一抬头就能看到的最为醒目的位置,长生坐在右下首第一位,陆陆续续的,大大小小的刀剑们从门外步入,然后依次入座。
她一个个看过去,发现他们都还好好的,看起来也都很健康,精神状态也很棒。
那挺好的,她想。
先前她一直挂心的就是这个了,因为突然地诅咒爆发,大家都陷入了沉睡,现在他们都醒了也没有受伤,精神状态上也没有再度被诅咒操纵的迹象,太好了。
她竭力忽略掉落在身上那些带着警惕与敌意的目光。
她大概也能猜出他们在想什么,比如说一定是她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用什么东西威胁了自家主人,或者是操纵蛊惑了她之类的,否则好端端的主人,怎么会忽然说出她这个陌生又可疑的人才是这座本丸真正主人的话呢
直到最后姗姗来迟的石切丸也端坐好了,长生这才慢悠悠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
“大概的事情,清光叫你们来的时候应该提到了吧,就是那样没有错哦,”
她弯着眼睛,用食指指了指自己,“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是其实啊,我呢,才是你们想象当中那个,用了某种方法蛊惑操纵了你们的那个人,是我在你们的主人不得不离开的时候,篡改了你们的记忆,让你们以为我才是这里的审神者。”
“所以,”
烛台切光忠沉着嗓音,语调不辨喜怒,“您的意思是,这位姬君才是我们真正的主人”
长生点头,“没错啊”
那轻轻松松的一句话落下,底下付丧神们的表情都出现了细微的变化,尤其是几振还无法很好控制自己情绪的小短刀,尤其显得无法接受。
“骗人”
今剑蹭地站起来,红红的眸子瞪着她,“你到底对主公大人做了什么你这个骗子我才不会承认你”
“我、我也不相信你”
最为胆怯温软的五虎退,咬着嘴唇,眼眶里浮起泪光,但是却死死盯着她,“主、主公大人那么温柔,不会随便丢下我们”
“我也不信”
“说什么鬼话啊”
“太荒谬了,当我们白痴么”
“呀嘞呀嘞,还以为主公您又想出了什么惊人的点子,难道就是这样么”
鹤丸单手支着下巴,一脸无趣,半阖着的金色眼眸微微扫过沉默不言的黑发女孩,有冷光一闪而逝。
“如果真如大将所言,”
淡定冷静的药研最后抬眼望过来,语调平静,“那是否应当解释一下,在审神者档案上的照片又要怎么说”
“咦原来还有那种东西么”
长生很粗线条地挠挠头,“那个啊,解释起来好麻烦呢”
审神者档案上的照片,那当然是长生的模样,因为她一直都是在用着长生的身体啊。
药研此言一出,其余刀剑们像是立刻就找到了破绽一般,越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看向她的目光也更加不友善了。
她超级超级憋屈,还有点生气,也不知道是气谁,因为她也明白这其实不怪他们。
可是,超委屈的啊
她扁扁嘴,忽然双手一拍桌子,愤而起身,捞起一直带在身边的一期一振,怒气冲冲地走了下去。
众人看到她的举动,都有些惊讶与警惕,直到见着这个看起来相当年幼的黑发女孩目标明确地走了过来,最后停在了一身蓝衣的打刀少年面前。
“你,”
她扬了扬下巴,抬手一指大和守安定,眼神倨傲又任性,“跟我打一场。”
原本神情冷凝的少年闻言一怔。
手合室
“哦啦哦啦噢啦”
“嘿呀”
“去死吧”
黑发少女手上的木刀第三次被挑飞出去,脖子上也再度架上了刀刃。
她又输了。
原本站在外围围观的刀剑们,一开始还在窃窃私语着她找谁不好居然找安定大魔王手合,在前两次看到她被毫不留情地击败之后,大家都是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但是渐渐的渐渐的,最为了解大和守安定的加州清光就发现有些奇怪了。
那个黑发女孩的刀法很熟悉,尤其是进攻时那种凌厉得不像话的气势和狂暴感觉,虽然技巧上还差得远,但是握刀的动作手势,出击时的些许小动作细节,简直和安定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非常了解本人,光靠模仿是绝对模仿不到这种程度的。
大和守安定放下了木刀,有些困惑,“你的刀法”
与他淡定从容的形象成对比的,是对面一下子卸了力道坐倒在地的女孩子,她额头上布满了汗水正喘着气,看起来累得不得行了,但是即便如此,那双黑黝黝的眸子里却依旧充溢着某种不肯妥协的倔强。
“认、认出来了么”
她气鼓鼓地瞪着略有些错愕的少年,“是你教我的。”
虽然远远不及,但是为了达到现在的程度,她在这里也是流淌过很多泪水和汗水的啊。
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抹消掉她的努力呢
而且,不仅仅是这些
她用手撑在地板上,努力站起身,环顾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刀剑付丧神。
“我知道清光的指甲油,藏在衣柜第二层红色的小盒子里,那是我领了第一个月工资的时候去万屋买的,我从来没用过指甲油,但是你说想要我帮你涂”
加州清光愣了一下,眼眸倏然睁大。
“我知道山姥切的酒量超差的,还老是被次郎他们拉着喝,上次我洗澡的时候你这个笨蛋居然就直接闯进来了”
躲在白布底下的付丧神身体一僵,一脸愕然。
“烛台切的料理都很好吃,可是只有萝卜我不喜欢,但是你说不能挑食,为了让我喜欢上萝卜,你变着法子在我的便当里掺进萝卜,别以为我没发现”
烛台切光忠怔了。
“还有啊,不动,我明明都那么说了,为什么你还是不愿意看着我呢”
不动行光呆呆握着酒瓶。
“今剑,你的柜子里还有一张你给我画的肖像啊,就是我现在的样子,虽然看起来奇奇怪怪的,但是你自己去看一下嘛居然说我是骗子”
小天狗吓了一跳,整个人呆住。
“小夜在我的房门口种了很多的薰衣草,因为我老是会做噩梦,萤丸拉我去看过萤火虫,这座本丸没有二楼,是我让你们把天守阁给拆了我们还一起打过枕头大战,鹤丸还把我当做猫一样逗弄,你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以后不会再吓我了你们还说,要一起看日出的”
她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有些哽咽起来,周围静悄悄一片,“一期说过,不管我是什么,幽灵也好,还是猫,我都是你们的主人,只有这一点,无论在何种前提下都不会改变都是假的么”
“我为了得到你们的认同,死了那么多次,很痛的啊,超痛的”
眼泪不停往下掉着,她也没有压抑,只是将委屈与不甘都宣泄出来一般,“我都说过了,再有下次,我一定会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了”
她干脆哇的一声就大哭了起来,周围刀剑们神情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动容,有几人似乎下意识想要往前迈步,却又迟疑着。
半天都没动静,她忿忿地瞪圆了红彤彤的兔子眼,咬唇,“都这样了,你们都没人哄我一下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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