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九十八章

    周沫儿虽没有当面反驳江成轩,不过到底在眼神里带了些不服气,江成轩看到后失笑道:“你就是话本看得太多,那里面能有多少真的”

    他是知道周沫儿在嫁给他的前段时间沉迷话本的,知道周沫儿出门喜欢来留仙楼,还故意在这里和她偶遇过。

    “话本怎么了,还不是写话本的看得多了才编得出来。”周沫儿冷哼声。

    江成轩无奈笑,道:“好,你说的都有道理,那用不用我派个人盯着那对母子,免得被户部尚书给灭了口。”

    “这不用了吧”周沫儿有点尴尬,本来就是故意和他抬杠,谁知道他这么较真。

    就像是江成轩说的,那户部尚书的嫡女也是人家精心教养的,怎么会对个男人势在必得,甚至到了杀了人家妻儿的地步。天底下好男人多的是,又不是只有个陈连。

    盛国对于命案很看重的,除了卖身的仆人不管,只要是平常百姓,都会查到底。户部尚书也没那么大的胆子这么做。

    两人收拾了下,准备回庄子上,江成轩还要回去看书。

    下楼时刚好巧遇上陈连和个女子上楼,那女子身浅绿色衣裙,皮肤白皙细腻,长相在不算好看,也说不上丑,只能说平庸。胜在皮肤不错,嘴唇有些厚。因为周沫儿怀疑她就是那位户部尚书的嫡女,所以刻意观察得仔细了些。

    看之下觉得江成轩说得没错,她确实骄傲,看人都带着微微的不屑。这这会不会是另个江语蓉

    陈连见了江成轩,拱手礼。

    “江兄也出来闲逛这位是”

    江成轩优雅还礼,拉着周沫儿笑道:“这是内子,因为看书的原因,许久没有和内子起出游。男儿立世,不光权势地位重要,家人也是样重要的。可不敢随意忽视了她。”

    周沫儿适时做出副害羞模样,脸微红的转开了眼。

    陈连神色僵,看了看边上的有点不耐烦的姑娘,笑着附和,意有所指道:“江兄所言甚是。江兄读书用功,此次定会榜上有名。

    ”

    那小姐不知想到什么,脸微微红了。

    “过奖,陈兄慢去。”

    江成轩语气平淡了些许。

    陈连自然知道,这是江成轩不打算和他起的意思。

    也不纠缠,笑道:“江兄慢去。”

    两人出了留仙楼上了马车,周沫儿想了想问道:“你就不觉得那姑娘和你姑母很相似”

    江成轩笑,道:“我姑母有祖母和祖父他们娇惯,她嫁给赵昱,镇国公府是真真正正没有得到点好处。户部尚书可就不定了,他选陈连定有他的用处,陈连也定得有用,这桩婚事才能成功。不过现在看来,陈连的美梦怕是要落空了。”

    周沫儿点头赞成,陈连那妻子能千里迢迢追来,显然是个胆子大的,且脑子肯定也不傻,要不然她们母子到不了京城。这样看来,她很快就会找到陈连了。

    周沫儿才有这样的想法,没两日陈连的妻子又来了庄子上。

    陈李氏这回来手里还提了个小包袱,似乎有些匆忙,眼神慌乱。她怀里的孩子脸色倒是比上次好看了许多,没有了病态。眼神清澈,很可爱的孩子。

    周沫儿也见她了,大概是觉得她有些可怜。这次的她有些许不同,嘴唇颤抖,似乎很是害怕的模样。

    “夫人,小妇人知道不该再来麻烦夫人,可可小妇人实在没有办法,不认识别的贵人,求夫人救命”

    说话间就要下跪。

    周沫儿刚在上首坐好,准备招呼她坐下说话。前面两次见面周沫儿也看出来,这是个不喜欢欠人人情的女子,不过她也是个识时务的人,比如第次见面,虽然不喜欢欠人人情,她对着不认识的人也能开口求人,当然也可以说是因为孩子病了,她为母则强。

    周沫儿皱眉,她虽然可怜她,但是也是个怕麻烦的。

    “你先说来听听。”

    周沫儿并不给她准话,说定帮忙什么的。毕竟只是有些熟悉的陌生人,没道理搭上自己到处想办法给她帮忙。

    “我我是从慈善庵偷跑出来的”

    女子开口就泣不成声,可能真的是被吓到了。

    周沫儿眼神闪,看向边上的姚嬷嬷和喜诗

    ,喜诗上前给她倒了杯茶。

    “你先坐下,喝口茶慢慢说。”周沫儿柔声劝道。

    陈李氏的哭声渐渐地小了些,颤抖着手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才道:“小妇人千里迢迢而来,路上早已用尽了盘缠。待得到了京郊时,身上已经没了银子,偶然间听闻京郊慈善庵最是善良不过,有个地方专门收留无家可归的可怜人,我当时没办法,我不吃饭饿几顿也没事,可是孩子”

    她说话间看了眼边上吃点心吃得欢快的孩子,眼神柔和了许多。接着道:“孩子不能没有饭吃,我就带着孩子去了。慈善庵果然有个善堂,收留的都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虽然每日里只有馒头和粗粮粥,但不至于饿死人。我就打算在那里暂住,等着有朝日找到我夫君。”

    “可是京城这么大,我到哪里去找我是过年的时候到的,正月里孩子病了,我身上没有点银子,但是孩子额头越来越烫,我怕他出事,才抱着他去城里找大夫,没有银子不要紧,大夫总要吃饭的,大不了我留下给医馆做饭洗衣,定要求他们救救孩子可惜路上我身子不济事儿,还晕了过去,多亏了夫人搭救才救回烨儿”

    她说到这里满眼感激的看了眼周沫儿,又道:“后来烨儿身子好了,更让人高兴的是我听说附近住了位有名的大儒,我就觉得以我夫君的好学,定会去拜访。我干脆每日都去大儒的院子外面远远的等着他果然去了,可惜我没怎么看清楚”

    说到这里她苦涩笑。周沫儿看着她的笑容,明白她并不会看错自己成亲几载恩爱的夫君。

    “我叫了几声,可惜他没听到我路跟着他到了这里,几次鼓起勇气都不敢上前叫门,就怕自己认错。实不相瞒,我也早就看到嬷嬷和丫鬟,认出来这里就是救烨儿的命的好心人家里。”

    她说到这里有些窘迫,又有些歉意的道:“我知道得寸进尺再来求夫人不该,但是我实在是没了办法,当时我实在胆子小,那瞬间不知怎的就是没有勇气上前,腿都是软绵绵的。”

    又凄凉笑,

    接着道:“他果然是就是我夫君,我有些后悔没大声叫住他,我也没想到夫人家也和他并不相熟,我就更后悔了,特别恨那时躲在庄子外的自己。”

    周沫儿沉默听着,越发觉得这个女子可怜了。

    “可是他已经离开了,好歹这也是个好消息,他就在这里,我早晚会找到他这等又是好多天,我常常再去那位大儒院子外面等着,可惜他再也没有出现过。”

    周沫儿听她如此说,有点后悔当初没有留下她住在这里,也有瞬间的冲动想要告诉她实情。

    “本来我打算要是再等不到他,就等着三月会试开考后去贡院门口等,他总要参加会试不是眼见日子越来越近,只有个多月了可是我没想到,慈善庵这样善名远播的地方居然会出这种污糟事情”

    周沫儿倒有些好奇慈善庵出了什么样的事情才逼走了陈李氏,按理说她是真正把慈善庵当救命稻草的,般也不会离开的。

    “昨夜我睡下后因为慈善庵的善堂房间有限,平日里都是不够住的所以我才那时候才带着烨儿晚上回去住,白天再去城里看大夫。我和位孤身人的老婆婆住个屋子的,平日里老婆婆洗衣什么的,我见她年纪大了,也是个可怜人,她洗衣这些我还帮着她提水什么的来二去我们关系处得还不错。我夜里都睡得有些沉,她夜里有时会失眠整晚,我是知道的。昨夜突然被她推醒,她让我躲起来,说听到门外有人说话,要对我不利”

    “我有点不相信,我到京城后直低调沉默,不认识什么人,更别提得罪过人,不过我也相信她不会骗我,我帮她忙时她的感激不是假的,应该不至于骗我才是。我听了她的话,从房间年久失修的窗户那里翻了出去,她应该在里面住了很久,让我直沿着小道走,说是有个狗洞让我钻出去。”

    陈李氏说到这里声音开始颤抖,显然很是害怕。

    周沫儿扫眼喜诗,她会意上前给陈李氏又倒了杯茶。

    “不要怕,现在你是在庄子上,这里没有人伤害你。”

    周沫儿轻声劝,心里明白她这是被陈连连累了,就是不知道是谁出了手更或者出手的人就是陈连

    希望不是他。

    陈李氏喝了茶,双手握住茶杯,似乎想要汲取茶杯上的暖意。

    “我听了老婆婆的话找到狗洞,爬了出去。后面有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很害怕,还好那狗洞周围都是杂草,我爬过时有意不破坏那些草那两个人在那周围找了许久。还说了些话”

    “我就在墙之隔的外面,听得清清楚楚,他们竟然是要来来坏我清白的,说我得罪了人,挡了别人的路。”

    她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来,声音凄凉,还有些失望或者绝望的意味。

    周沫儿听着,眼睛里股酸意上涌,勉力压了下去,才道:“他们没有找到你吧”

    陈李氏摇摇头,道:“他们找不到我就走了,我不敢妄动,还是老婆婆出来找我,我才跟着她回去的。婆婆说那两人直接破门而入,就是阵翻找,见我不在问了她,她说我昨日没有回去,才如此轻易放过。我赶紧收拾了东西就跑出来了。”

    “我不敢回去了,他们如此胆大,定是慈善庵里有人默许的,要不然进都进不去,哪里还能知道我住哪个屋子他们没有找到我,定不会善罢甘休。且他们不光是毁我清白这么简单,婆婆说他们明明是三个人夫人,我也不瞒你,我怀疑他们根本就是想要我们母子的命”

    周沫儿也有点疑惑,按理说只毁清白有什么用要她们的命还差不多,只是盛国律法不能杀人。

    似乎看出来周沫儿的疑惑,她苦涩道:“要不是婆婆,我可能真的被他们毁了清白,再被人亲眼见到我后来要是死了,应该就会有人说我因为偷人被人发现,无颜见人自杀的吧就算是有人怀疑,也不会理会个不守妇道的女人。说不定更绝的会传出来我是走投无路,自甘堕落去做暗娼毕竟我缺银子是事实如果真是这样,死了又有什么可惜的。就是活着,还不如死了才好。”

    周沫儿听得股寒气直冒,人性之恶,居然能到这种地步。陈李氏的怀疑不是没有依据的

    ,如果真的嫌弃她挡了路,是绝对会要她的命的,她说的这些都有可能发生。律法只规定不能杀人,没说不能自杀。

    “其实这些都没什么,我失望的是京城果然是个大染缸,夫君这样心性坚定的人居然都不能坚守本心”陈李氏有些心灰意冷的模样道。

    “要不是为了烨儿,我真的不如他们何必如此明说我说不定会自请下堂”

    陈李氏哭得泣不成声,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周沫儿想了想道:“他既然是你夫君,你就不知道他是不是这种人”

    见陈李氏身子僵,哭声止住。周沫儿认真道:“听你话里话外的意思,你们应该很是恩爱,万这不是他的意思,你不是冤枉了他。”

    周沫儿确实是这么想的,要是这根本不是陈连的意思,或者说陈连还没有恶到连自己的妻儿都要下手的地步。其实还是收拾陈李氏的这种做法让周沫儿起了怀疑,这明明就是内宅女人的手段,且陈连就算是恶到不顾妻儿性命好了,让人死得不让人怀疑的办法多了去。他总是要面子的,不可能找人侮辱自己妻子的清白吧这算是最下乘的也是最恶心的手段了。

    换个思路,如果不是陈连,就说得过去了。如果事成,到时候陈李氏已死,死无对证,说不定陈连真的会以为妻子对他不忠,做了对不起他的事,那么他们的几载的夫妻感情就是个笑话,不要说以前的夫妻情深,估计陈连心里恨毒了这个不忠的妻子可能这才是幕后之人想要的结果。

    陈李氏低着头沉思半晌,抬起头的眼睛里亮亮的,也没有了刚才的绝望,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道:“小妇人不懂事,还跑到夫人面前来哭,实在是夫人是个好人。”

    “好人说不上,你现在有没有什么打算”周沫儿想了想问道。

    陈李氏脸色微微变,道:“那些人肯定还在找我,我只能找地方躲起来,当时我第反应就是来找夫人。”

    “那你知道找你的都是什么人吗或者说是谁让他们找你的”

    陈李氏脸上带了些讽刺道:“我不知道,不过既然说我挡了路,总逃不过是他招惹的姑娘,看这

    模样大概还是个有权有势的”

    她越说越绝望,又哭了出来,哽咽道:“我死了不要紧,就是可怜了烨儿,他才五岁,最近几个月跟着我颠簸流离难道我们母子只有死路条不成”

    “要不,你先住下,再从长计议”

    周沫儿说完有些后悔,不该这么冲动,看了看因为陈李氏直在哭而受到了些惊吓的孩子,她的心里又软了软。

    回到后院时,周沫儿有些忐忑的推开正房的门,拦住想要跟她起进去的姚嬷嬷,自己慢慢的走了进去。

    “回来了”

    江成轩带笑语气传来,显然他心情不错。

    周沫儿沉默着上前,见他靠坐在窗户边的软塌上,手里拿着本书。

    脚步顿住,半晌后,周沫儿似下定决心般走过去靠着他坐下,伸手拿过他手里的书合起来放到边,认真道:“夫君,我好像给你惹麻烦了”

    江成轩疑惑的抬头看了她忐忑不安的面色眼,想了想问道:“你留下那对母子了”

    周沫儿咬着唇点点头。

    江成轩严肃了面色,低着头沉思起来。

    看着他这么认真,周沫儿莫名心里阵慌乱,唰得站起身就想往外走,边道:“我这就去让她们离开”

    周沫儿身子顿住,低头看到握住自己的手的那只骨节修长的手,手背片温暖,心里却难受起来。

    她这是在做什么打破他们目前还算安宁的日子吗她果然还是被江成轩宠得没有脑子了,越来越蠢。

    作者有话要说中午12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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