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今后衙荒凉成这副模样,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表明了态度。
不欢迎的态度。
前任知县刘怀良,出身寒门,是盛光帝十二年的进士,同年考了庶吉士,三年后外放,任乌县知县,乌县民风彪悍,许多百姓动辙大打出手,其实不太好管教,前面几任知县大多数听之任之,甚至于闹出人命。刘怀良去了以强悍的作风镇压,严格按律法秉公办理。三年后考评优良,后出任阳县知县至今。
现在是盛光帝二十二年。
也就是说,他出任阳县知县四年之久,如今他考评又是优良,此次也是高升。出任管辖阳县陆县的吴州同知。
看不出来他和江成轩或者镇国公府有什么新仇旧怨,或许只是简单的给江成轩一下马威。
待得收拾得差不多,伺书去街上的铺子买好的桌椅物什也送到了。只是一般的木质桌椅,并没有买名贵的材质。
周沫儿特意吩咐的,她觉得江成轩不过是小小的知县,还是简单朴素为好。
屋子打扫干净后换上新买的桌椅,看起来还不错,和京城的宅子自然是不比的。周沫儿却很满意,这离京城千之遥,她觉得离那些人很远,心踏实。
夜睡下时,江成轩搂住昏昏欲睡的周沫儿,在她耳边问道:“沫儿,会不会觉得委屈”
周沫儿这几日赶路疲乏,闻言摇摇头,迷糊道:“还不错,我喜欢。”
知道她的意思是喜欢这样的日子。江成轩一笑,低下头吻上她的发,周沫儿动了动身子,道:“睡觉。”
“不是要孩子吗睡觉怎么会有孩子”江成轩说话间,手已经不老实的往被子滑去。
第二日,窗外的阳光透过窗纸洒进来,照得人暖洋洋的。周沫儿眯着眼睛微微睁开,道:“几时了”
“想睡就睡。”江成轩按回她想要坐起的身子,自己下床披衣。
周沫儿到底坐起了身子,拿起衣衫道:“院子还得收拾,不如不要种花草,种些菜吃。”
闻言,江成轩一笑,道:“你想种什么就种,今日我得出门,大
概待会儿会有人找我。”
“刘大人”
江成轩点点头,嘴角嘲讽,道:“他想要走,自然要和我交接。我今日要去下面的镇上转转,看下风土人情。”
这是要避开的意思了。
周沫儿点点头,问道:“今日回来吗”
“自然要回。”江成轩笑道。
江成轩带着比较沉默的伺墨走了。周沫儿起床后,院子的杂草已经被姚嬷嬷她们收拾得差不多,这大概算是院子小的好处。
听了周沫儿的吩咐,姚嬷嬷兴致勃勃要上街买菜种,周沫儿也来了兴致,打算去街上逛逛。
阳县的街道上人来人往,随处可见女子逛街,甚至有年轻妇人支摊子卖些吃食和粗浅简单的首饰。不像京城只有最繁华的几条街上才有大家夫人和闺秀。
周沫儿一路逛了过去,因为富户居多的缘故,阳县的铺子也有精巧的首饰和布料。
从侧面可以看出,阳县在刘怀良的治理之下,应该还不错。要不然不会有这么热闹繁华。
逛得累了,周沫儿随意走进边上的酒楼,想了想,没上二楼,只在一楼的大堂坐了。
“夫人,您要吃些什么”伙计满脸笑意。
“上些你们的招牌菜。”姚嬷嬷看了一眼周沫儿,吩咐道。
“好嘞。”伙计欢快的跑走。
周沫儿示意姚嬷嬷和喜诗也坐下。
大堂像周沫儿这样打扮夫人还有两桌,别人也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收回目光,大概见怪不怪。
周沫儿端起茶杯喝茶,阳县的茶叶不错,只每年产出不多,在京城价格不菲。突然后面有声音传入耳中。
“你们听说了没昨日新任知县已经到了。”一中年男人神秘兮兮道。
“知道,我还知道是年轻人,且背景很不简单,听说家中是京城的勋贵人家,那可是有爵位的。”边上的人不甘示弱。
周沫儿好奇的看过去,只见一桌坐了四五人,都衣着不凡,身上绫罗绸缎,腰间挂着玉佩等,在这阳县应该算是富户。
“爵位现在可不多见了,只有那几家才有。不过他应该不是世子或者嫡子,嫡子才不会到这来做小小的知县,估
计呀,就是庶子”说话的人洋洋得意。
却被边上的人马上捂住了嘴,还有一人低声道:“不要命了”
说话的人左右看看后又道:“就算是庶子,也是得罪不起的。”
“喝酒喝酒前几日百花楼的妈妈已经放出风声,过几日忆梦姑娘就要挂牌,你们想不想去看看”
“忆梦,就要挂牌了妈妈也舍得”
“哎,不是这么说的,妈妈怎么会放过忆梦姑娘,以前就有大把人捧着银子等着见她。如今更是准备好了银子,打算等她一挂牌就去”
周沫儿吃着饭菜,味道不错。
等她回后衙时,已经是下午。
后衙位于衙门后面,面是死胡同,看路上的青苔也看出,平日少有人过来。
周沫儿走到街口,就看到门口停了轿子,她瞬间了然,这大概是那位刘怀良刘大人了。
不紧不慢的带着姚嬷嬷她们走过去,轿子前站着的仆人模样打扮的人回头一看到周沫儿,微微弯腰问道:“敢问可是江夫人”
他虽微弯着腰,眼神却并不谦卑,看不出一点身为仆人的自觉,仆人的态度从某种程度也看出主子的态度来。周沫儿了悟,看了轿子一眼,大概这位刘大人自始至终都没把江成轩看在眼。
“我们主子正是江夫人,找我们夫人何事”姚嬷嬷上前严肃着面色问道。
“哦见过江夫人,我家大人前来拜访江大人。”那人腰弯得更深了些。
“大人不在,一大早就出去了。”姚嬷嬷随口便答。
周沫儿不紧不慢走过去,喜诗已经推开了院门,眼看着周沫儿就要踏进去。
“江夫人。”低沉的中年男人声音从轿子传出。
周沫儿停住脚步,微微回头,就见轿帘掀开,从面走出来身着官袍的中年男人,面相平凡,只眼神犀利,威严肃然的看着周沫儿。
“可否请江大人出来一见”
周沫儿回身,对着他微微一福身,道:“见过大人,实在不巧,江大人不在,一大早就出去了,妇道人家也不好过问,也不知他去了何处”
刘怀良眼神闪过一抹厉色,道:“那本官改日再来。”
“听闻
江夫人外家乃是左都御史姚定山姚大人”刘怀良站在轿子门口,打算进去,突然问道。
“正是外祖父。”周沫儿面色不变。
“久仰姚大人刚正不阿,最是正直不过,有机会一定上门拜访。”刘怀良严肃道。
“外祖父远在京城,阳县离京城千之遥,不过,刘大人一定有机会去的。”周沫儿认真道。
周沫儿看着他进了轿子,面色不变,看着他一路走远。
夜幕降临,江成轩才回来,周沫儿对他说了刘怀良来过,还说起他特意提起姚定山。
周沫儿也不经常见这位外祖父,只见过两次。只觉得他严肃得很,对周沫儿还算和蔼。反正周沫儿有些憷他,不敢在他面前随意,也尽量不去姚府。
接下来几日,江成轩日日一大早就出去,刘怀良一开始来过两次,都不巧得很,江成轩始终不在,后来他直接派人下了一张帖子给周沫儿。
显然他有些急了,江成轩一点不急。
本来他应该日日在府衙上衙,江成轩到来时是中午,如果他在不就见面了。可他偏偏不在,这也没什么。且不说这是不是故意,但是他对后衙的随意就看出,他对江成轩不甚友好。他都如此随意,不把江成轩放在眼,江成轩自然不会倒贴上去。
帖子上写邀请江成轩去春意楼喝酒,顺便谈谈阳县的交接。
“你去吗”周沫儿扔掉帖子,问道。
江成轩点点头,道:“他应该是着急了。”
江成轩去了春意楼,听说同行的还有那天为首的那人,阳县的典使何季。
日子慢慢过去,江成轩每日去前面衙门上衙,阳县的事情并不多,江成轩每日也只是看些史书或者是阳县以前的案子。
周沫儿无所事事,每日跟姚嬷嬷一起种菜,蹲了半天觉得腰有些酸,腿也软,干脆站起身来,喜琴适时递给她一杯茶。
周沫儿顺手接过喝了一口,把杯子递了回去,余光一扫,看到喜琴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喜琴跟她相处久了,一向是心直口快,她知道周沫儿一般也不会生她们的气。周沫儿也知道她的性子,这副模样可不多见。
正值中午,阳光有些烈,周沫儿走了几步,走到院子唯一的大树树荫下,笑道:“有事就说,这副模样做什么”
喜琴亦步亦趋的跟着她,闻言咬咬牙,道:“夫人,少爷他买了院子。”
闻言,周沫儿失笑,顺手理了理衣衫下摆,不在意道:“不就是买了院子,也值当你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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