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都要了”吴叔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本来他还在担心,这两个铺子情况都不好,会不会就砸手里租不出去了,谁知道她说她全要了
但女人的话不一定可信,要问问她相公的意见。
吴叔看向陆予风,陆予风微微撇眉,不知道他看自己干嘛,明明自己什么也没说,一看就知道是挽云做主的啊。
“真决定都要了”
陆予风低声问。
江挽云道:“对,都要了,错过这村没这店了,何况租金还便宜。”
吴叔确定她都要了之后,脸都笑开了花,态度一下殷勤了数倍,想不到这对年轻夫妇还是有钱人,想必是从外地来栖山书院求学的,家底厚。
“诶好好好那我明天就叫房东去牙行签订契约。”
两间铺子,三个月起租,一间一个月三两五钱,一间一个月三两,加起来就是二十两左右,扣除牙行抽成,他还可以得二两银子左右。
这下他半个月都不用开工了。
“天儿还早,你们看要不要先去把春熙巷的住房收拾一下我这马车可以免费借给你们使用。”
江挽云笑道:“行,那就谢了。”
“不客气不客气,害,看您说的”
周婶的屋子里是有家具的,只需要买点杯子和日用品就行。
夜市旁边的一条街就是各种卖杂货的。
被子席子锅碗瓢盆等等。
江挽云买了一大车,花了一两多银子,差不多一次备齐了,顺带换了零钱。
吴叔在前面驾车,江挽云和陆予风坐在后面。
阳光灿烂,夏天的气息越发浓郁。
江挽云突然想起来,她可以开一家奶茶店试试。
其他小吃尽管好吃,但利润空间不大,而且卖小吃的太多了,还天天弄得一身油烟。
她问道:“咱们这附近有卖牛奶的吗”
她记得宋朝时期,民间就兴起了饮用牛奶,奶制品也开始出现,到了元朝,因为统治者是游牧民族,喝牛奶就成了一件更普遍的事儿了。
陆予风思索了一下,道:“你说的可是花牛的奶”
花牛估计就是奶牛吧。
“就是很会产奶的那种牛。”
陆予风道:“我记得是有的,在隔壁县有草场,有人专门喂养。”
他从不过问江挽云想做的事,但只要她需要,自己一定尽力帮忙。
陆予风想了想又道:“我曾经有个同窗,他父亲就是养花牛的,我可以帮你写信问他。”
江挽云一听瞬间喜上眉梢,“那可太好了麻烦你了。”
陆予风有些不自在,道:“都是小事。”
马车很快停在了周婶的院子外,周婶听见动静已经来开门了。
吴叔吃午饭前离开周婶家时候还愁眉苦脸,如今回来可是红光焕发,忙里忙外地和陆予风帮忙搬东西。
江挽云则是把六个月的房租加押金都交给周婶。
周婶紧紧抓着钱袋子,有些激动道,“还没吃晚饭吧留下吃了饭再走吧”
江挽云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快落山了,摇了摇头,“多谢婶子好意了,只是天儿晚了,我们还得回客栈去,就不留下来吃饭了,明天就正式搬过来了。”
陆予风两人已经把东西搬完了,一一归位,周婶把钥匙拿出来给她,一把房间门的,一把院子门的。
“这屋里啊灰不大,明儿来打扫下就能住了。”
吴叔抹了把汗,“那周婶,我们就先回了啊,你早点歇着。”
他把江挽云两人送回了客栈才离开。
此时天色黑了下来,华灯初上,每个铺子都挂着大红灯笼,把街道照得灯火通明,吃了晚饭的人出来散步,没吃晚饭的出来逛街吃饭。
这是一天最热闹的时候,连在东城那边住的富人们都会过来。
“走,我们去吃上回那个糖酥饼,我觉得那家好吃,还有一家米线也好吃”
江挽云已经饿了,拉着陆予风的袖子就走。
很快陆予风已经一手抱着一包吃的了,江挽云手里也拿着一包糖炒栗子,她看他不方便,便把壳剥开喂给他。
他犹犹豫豫地用嘴叼住了。
“那个那个就是那家米线”
江挽云先一步进了米线店占座,要了两碗烫鲜米线。
待陆予风进去时候,他明显感觉到店里有一些人在打量他。
江挽云也看到他了,招手让他过去。
他抱着那么多吃的,还要来吃米线,旁人难免觉得其长得俊却吃得多。
美男子谁不喜欢看,好在陆予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挺淡定地走进去坐下。
“我尝尝这个。”
江挽云拿出一块油酥饼,咬了一口,酥酥脆脆香气扑鼻,里面夹杂着花生芝麻和红糖的香味,很是诱人。
“你也快吃啊,你多吃点,以后还要帮我品尝咱们店里卖的吃的咋样呢。”
在她的注视下,陆予风才开始斯文地吃起来,看起来真的像在很认真地品尝食物。
很快烫鲜米线上来了。
这米线有点像云南过桥米线,一大碗高汤,生的肉片,蔬菜等配菜倒进去,再把米线放进去,调料看自己口味加,搅拌搅拌,就成了。
汤很鲜美,米线细滑,不用放多少调料就很美味。
江挽云知道,虽然自己的厨艺算不错,但高手在民间,做得好吃的饭店多得很,想要赚钱,就要脱颖而出才行。
把米线吃得干干净净,把汤都喝得不剩多少,结了账两人回到客栈歇息。
次日便要搬家了,他们带来的行李不多,只有两人的衣服,贴身用品,还有一些书本。
吴叔很早就来了,他承诺今天把江挽云两人送到周婶那儿才算完成任务。
一到周婶家,拿钥匙开了门进去,就开始大扫除,昨天买了扫帚帕子的,在井里打了水上来,洗洗擦擦,晾干后铺被子,挂衣服等等。
陆予风个子高,擦门窗的事儿就让他来干,江挽云就负责收拾矮处的地方。
中午的饭是周婶来叫他们去吃的,炒了一个小炒肉,一盘素菜,还有一块腊肉切片,看得出来这是周婶能拿出来最好的招待他们的饭菜了。
她年纪大了,儿子又多年没回来,一个人住着冷冷清清的,就担心自己哪天病倒在床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隔壁住着人,好歹能照应着点。
江挽云没拒绝她的邀请,取了自己从家里带来的香肠干豇豆等给周婶。
这香肠还是临走前陈氏准备的,给他们装了好多腊肉,干豇豆,干笋子之类农产品,还让他们到了县城安定下来了捎信回去,他们再给寄东西过来。
“这是你们自家种的啊给这么多,我怎么好意思。”周婶感激地接住。
“没事的,不值钱,礼尚往来嘛。”江挽云笑道。
如此一下,双方便迅速拉近了关系。
下午收拾屋子的时候周婶还过来帮忙,而后带她去菜市买菜。
“这边住的多是来求学的,菜也卖得贵点。”周婶挎着篮子道。
街道上人不多,也没有什么喧闹声,来买菜的多是年轻小媳妇,基本是书院里学子的家眷。
小菜市卖的菜倒是齐全,但下午不是很新鲜了,买了一条鲤鱼一块豆腐,以及一些调味料回去。
“你相公平日里住书院吗”
江挽云道:“额住家里,他身子不好,我要照顾他。”
周婶笑道:“看你相公是挺瘦的,要多补补,改日赶集,有乡下进城来卖老母鸡的,还有卖菇子的,可以买来炖汤。”
两人边聊边买东西,回到家时已经太阳落山了。
陆予风已经在书桌前看书了,听见动静便走出来接过东西,还主动去打水来杀鱼。
江挽云就去处理其他菜,她买了点土鸡蛋,把鸡蛋打在碗里搅散,放点盐和油上锅蒸。
粮食铺子里是有卖菜籽油的,只是品质不是很好,炒菜会起泡泡,只能凑合用。
鱼杀好了后,改花刀腌制上。
这个厨房照样有两口灶,一口蒸饭,一口炒菜。
鸡蛋羹她蒸了两碗,倒点生抽撒点葱花上去,她让陆予风端一碗去给周婶,自己则开始煎鱼。
鲤鱼两面煎得金黄后,倒水进去煮,很快汤就成了乳白色,放豆腐,青菜,胡椒粉,盐巴,咕噜咕噜几下,倒进大碗里。
撒点葱花,简直完美。
江挽云是喜欢亮堂的,买的都是大蜡烛,可以照亮整间屋子。
况且陆予风晚上要看书,也需要大蜡烛才亮。
“来来来,搬新家的第一顿饭。”江挽云用大勺子给两人都盛了一碗鱼汤。
“尝尝你亲手杀的鱼。”
陆予风:“”
他默默地品尝了一口,很认真地评价:“入口很鲜,不腥,好喝。”
说着他突然想到传林了,曾经江挽云离开几天去办酒席,长林都要哭诉自己想念三婶做的饭了,如今能吃她做的饭的人,就只有他了。
吃了饭他主动去洗碗并把热水烧上。
周婶也把碗洗干净拿过来还了。
“你这蛋蒸得好细嫩啊,我自己蒸出来底下总有白色的。”
江挽云笑道:“你得把蛋使劲打散才行。”
周婶应了一声,透过窗子看见江挽云给一个躺椅上盖上被子,心里嘀咕道,这都快入夏了,咋还要给躺椅铺垫子呢又不是冬天。
洗了碗,两个人分别去洗澡。
洗澡只能在厨房,用个大盆子洗,江挽云叹息一声,得想办法弄个洗澡间才行。
附带厕所那种。
她洗个澡让陆予风去洗,自己则先去把贴身衣物洗了,而后坐在桌前算剩下的银子,取出明天要租铺子的钱。
这时陆予风进来了,他轻手轻脚地没有打扰江挽云,很自觉地在躺椅上坐下了。
江挽云回过神来,奇怪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坐我的躺椅你不该去床上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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