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媳妇要上公堂,陆予风作为夫君自然是要陪同的,杨槐立马驾车去接他。
衙役押着那男人往县衙走,后面跟着众多看热闹的人,一听说夜市有名的闹鬼的铺子真相大白了,更多人围了过来,想看看这事儿到底怎么解决。
有冲在吃瓜第一线目睹了全程的人立马把江挽云在店里说的那番话告诉了旁人,一传十,十传百,还没走到县衙呢,群众已经了解了事儿的来龙去脉了,群情激奋,尤其是夜市的店主们,谁碰上这样的房东不得倒大霉啊,一定要严惩才能杀一儆百。
正在自己的铺子里一边看店一边等待消息的房东吕明等来的却不是自家侄儿,反而是几个衙役,不由分说地“请”他去县衙。
这年头普通老百姓哪儿敢在官府的人面前说不,只能一边陪小心一边猜测到底出了什么事。
待江挽云走到了衙门时,杨槐驾着马车也到了,陆予风从马车上下来,大步走了过来。
他已经在路上听杨槐说起来事情经过,这事儿江挽云未曾和他说过,他听着杨槐的叙述,不自觉手心握了把冷汗,若不是江挽云聪慧,怕是要进大牢的就是她了,而且若是她进了大牢,自己的科举之路也会被影响。
带着满心焦急催促着杨槐快些,在看到江挽云站在县衙门口,脸上还带着浅笑的时候,他的心也落了下来。
确实,她一直都不是普通女子。
“娘子,情况如何”
有旁人在,陆予风叫娘子叫得非常顺口,想鼓起勇气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最终还是憋住了。
江挽云见他来了,道“正等着你和房东呢,杨槐和你说了事儿经过了”
陆予风拧眉,“说了,只是你为何提前没和我说过”
江挽云满不在乎道“小事一桩,从租这铺子的时候我就猜出十之八九了,这次不过是将计就计,你要安心念书,与你说了岂不是让你分心”
陆予风不说话,感觉胸口有点闷闷的,这时人群让开一条道,几个衙役把房东吕明带来了,他的媳妇跟在后面,满脸焦急和恐慌。
吕明这一路上也听了七七八八了,知道自己这是阴沟里翻船了,想不到当初出租时候觉得年轻好骗的丫头居然这么狡猾。
他脸色灰白,脚步虚浮,知道自己大难临头了。
他媳妇见到江挽云,用恨之入骨的眼神看过来,要不是江挽云,他们家就不会成这样,不过是一点拉肚子的药,居然闹到报官,如今他们自己的生意做不下去了,还可能要挨板子蹲大牢,她经过江挽云旁边时,脑子一热没忍住一巴掌扇了过来,“贱人都是你害的”
江挽云早在她走过来时候就留意到她的眼神了,正要躲开,陆予风却下意识伸出胳膊挡住了她的一巴掌。
夏服穿的薄,吕明媳妇这下可是用足了劲儿的,陆予风只觉得自己胳膊剧痛,而后发麻起来。
江挽云见陆予风被打,原本还比较平和的心情瞬间被点燃了,一把抓住吕明媳妇的胳膊,冷声道“你们下毒害人还不知悔改,还敢打我夫君”
她没有甩回去一巴掌,不然被定个藐视公堂的罪可就不好了,她只手上用力,指甲使劲掐住吕明媳妇的皮肉,痛得吕明媳妇大叫起来。
“哎哟哎哟放开杀人了杀人了”
旁边的衙役赶紧来阻止,江挽云才放开了手,吕明媳妇一看自己胳膊,皮都被掐破了。
她愤恨地看着江挽云,江挽云瞪她一眼,她气势瞬间弱下去了。
陆予风拉过江挽云的手查看,“怎么样,手痛不痛”
江挽云抽回手,“没事没事。”
吕明媳妇“”
人都到了,升堂问案。
县太爷坐在上首,众人其行礼,只有陆予风是秀才不用跪,只拱了拱手。
县太爷看了他几眼,见其眼熟,问“这位书生,你叫什么名字”
陆予风回道“小生姓陆,名予风。”
他还未满二十,未加冠也未有字。
“陆予风”县太爷捻着胡子想了想,恍然大悟,惊奇道“原来是你啊,你病好了”
他以前曾听自己儿子多次夸赞在栖山书院的同窗陆予风是如何地天纵奇才,未来必定是要金榜题名的,他曾让儿子带来家里拜见过,见其确实前途无量,便有心栽培,谁知没过多久人就病了,再往后就没听到什么消息了。
想不到如今人不但病好了,还长高了许多,人也成熟稳重起来。
陆予风回道“托大人的福,已经全好了。”
县太爷点点头,收起心思准备开始问案,但堂下跪的吕明夫妇和他们的侄子吕山则是如遭雷击,顿时如丧考批。
这不全完了嘛,这小娘们的夫君竟然和县太爷认识
县太爷发问“堂下所跪何人,报案所为何事”
江挽云不卑不亢口齿清晰地回道“回大人的话,民妇要状告我所租店铺的房东吕明,他指使人在民妇店里的茶叶中下药,以破坏店里的生意,逼我们提前离开好赚取押金。”
吕明还没说话,吕明媳妇马上哭天抢地道“大人我们冤枉啊”
县太爷面容严肃地拍了拍惊堂木,沉声道“肃静让她把话说完。”
江挽云这才继续把事儿的来龙去脉又理了一遍。
县太爷道“吕明吕山,你等可知罪”
吕山便是下药的人,他已经放弃挣扎了,跪趴在地上,“大人,草民知罪,求大人饶命”
吕明一言不发,吕明妻子哐哐磕头,“大人我们真的冤枉啊都是他都是他一个人干的与我们无关啊”
吕山一听,想让自己一个人背黑锅,他可不干,立马叫道“明明是你们让我干的是你们说了每办成一次分我一两银子不止这次,前面几次的事儿我也可以一五一十说给大人听”
说罢他噼里啪啦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包括前面几个店出的怪事儿都是吕明夫妇指使他干的。
他越说群众越哗然,这世上竟有如此无耻之人,若这是在大街上,吕明让人早就被烂菜叶子臭鸡蛋淹没了。
捕头还呈上了在吕明家找到的药粉等证据,以及店铺后门那声称已经不见了的钥匙。
证据确凿,无从抵赖。
既然案情明了,接下来就是判决了,当朝的律法对秀才是很优待的,若双方都是平民,那吕明等人早就直接被丢进大牢了,不赔得个倾家荡产再吃一年半载的牢饭是不行了。
但陆予风是秀才,县太爷又赏识他,便问他和江挽云,愿意公了还是私了。
公了就是县太爷根据律法判决,私了就是在公了的基础上,陆予风和江挽云可以提出一些要求来交换。
这事儿往小了说就是利用不正当手段打压别人家的生意,往大了说就是恶意投毒谋财害命。
陆予风让江挽云决定,他没有意见。
江挽云早就想好了,问县太爷,“大人,若是按照律法,他们三人该如何判决”
“每人二十大板,打入大牢一年,再给每家十两银子作为赔偿。”
主要是他们是多次犯事儿,实在太恶劣了,必须从重处罚,以儆效尤。
三人一听,简直要晕过去了。
二十大板,那不得屁股开花半年不能下床吗每家十两银子,那不得把家底赔个精光
“大人大人饶命啊”
见求县太爷没用,吕明媳妇又扑过来求江挽云,“妹子,妹子你行行好,求求你网开一面放过我们家吧,我给你磕头,给你磕头了”
她哐哐磕头,丝毫没有方才在门口打人的气焰。
江挽云趁机道“也不是不行,只是你要答应我提的要求。”
吕明媳妇连忙道“你说我都答应”
江挽云道“把铺子十两银子卖给我,你们就可以不用挨板子或者不用蹲大牢,自己选一个吧。”
这个地段的铺子可遇不可求,正经挂牙行卖,至少要卖一百两左右了,就算在镇上,一个小铺子都能卖二三十两。
吕明和吕明媳妇都神色一僵,有些舍不得,吕山叫道“快答应啊我不想坐牢也不想挨板子你们不是还有一个铺子吗也卖给她让她饶了我们吧”
吕明简直想把自己这个猪侄子打一顿,低吼道“你闭嘴”
若不是这人办事不力,他们的计划怎么会暴露
吕山不服道“还不是赖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拉我下水,我怎么会来这儿你们要赔我钱才对”
“我呸”吕明媳妇唾了一口,“你收钱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们拖你下水了狼心狗肺的东西”
眼看着又要吵起来了,县太爷及时出声道“你们考虑得怎么样了”
吕明和吕明媳妇小声嘀咕了几句,最后决定答应江挽云的要求,免去一年牢狱之灾,只挨二十大板。
虽然他们还有一间铺子,但是万万不能再卖出去了,那他们就没有安身立命的地方了。
江老爷和陆予风走出县衙的时候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惨叫声,外面围观的群众也纷纷散了。
江挽云心情很好,她终于拥有自己的第一间铺子了。
本来吕明该赔她十两的,与买铺子的十两抵扣,相当于她白得了一个铺子。
杨槐已经在县衙外面等着了,两人上了马车,江挽云察觉到陆予风神色有些不对。
“你为何看起来有些不高兴”江挽云打量着他,“你觉得我是趁人之危得了别人的铺子吗”
陆予风闻言顾不得冤枉,连忙解释,“我是觉得你很厉害。”
而他实在太弱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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