滢雪了解自己的酒量, 在饭菜中吃出了酒味后,也就只饮了一盏桂花酿,以免自己醉酒,
可谁知愣是被嵇堰以口渡就给灌了半盏烈酒。
半盏烈酒, 于滢雪来说, 几乎可抵半壶桂花酿。
三盏酒便是她所能承受的酒量, 半壶酒, 她连自己都不知会醉成什么样了。
在清醒的时候, 滢雪欲先躲一躲, 以免等醉酒后吐出真言。
滢雪扶着桌面站起,一阵眩晕袭来, 身子也跟着晃了晃, 而后肩上多了一只宽厚炙热的手。
“我扶你去歇着。”
那低低沉沉的嗓音很近, 近得似乎是在她的耳边说的话。
滢雪转头瞪向罪魁祸首,醉意上涌,双眼通红盈润, 瞪人时似抛了个眉眼。
“都怪你”
滢雪两颊泛红, 红唇微肿, 声音软软就好似在撒娇。
她这副模样不知有多勾人。
嵇堰喉间再一次滚动,只觉得更加的口干舌燥。
他再度认错“嗯,都怪我。”
这个时候, 嵇堰好说话得离谱。
滢雪摇了摇脑袋, 清醒的意识似乎慢慢的被被蚕食。
现在, 她压根就没法专注的思考嵇堰为什么会这么好说话。
她没什么力气地推了推嵇堰的手臂“你走开。”
她分明没使什么力气, 可嵇堰却是被她轻而易举的给推开了,她也没多想,只摇摇晃晃地往门口而去。
“去哪”嵇堰问。
“回西家, 我要回家。”她感觉到自己应该是清醒的,可说出来的话却已经迷糊了。
“你要回戚家,那为何还要留在嵇家,为何还要与我做夫妻”
滢雪晃了晃头,欲让自己清醒一些,也不去理会他。
她在离房门还有好一段距离时停了下来,一直往前伸手拉门,却是摸不到门。
“门怎么开不了”焦急的声音逐渐有了哭意。
嵇堰在一旁瞧着,嘴角勾了勾。
醉酒的戚氏,却是有几分可爱。
嵇堰开了口“门坏了,自是开不了。”
她转身看向有重影的嵇堰,泪眼朦胧的问“那怎么办”
“你与我说实话,我便把门开了,让你回家。”
她摇头“不要”
说着转身继续做拉门的动作,但依旧是什么都拉不到。
嵇堰抬了抬眉。
她到底在隐瞒什么竟然能让醉酒的自己还能如此的戒备。
既然现在问不出什么信息,那就再等等,等她全醉了再问。
嵇堰走上前,伸手握住她拉门的手,哄骗道“先歇一会,我就帮你开门。”
听他这么说,滢雪由他扶着往里间走去,说“那你记得。”
“在记着。”
嵇堰把她扶到了床榻旁,让她坐下。
看着她坐得乖巧,嵇堰不由得抬手,在她的脑袋上边拍了拍,道“坐着别动。”
她捂着脑袋,瞪他“不许你碰,发髻会乱。”
嵇堰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随即转身出了外间,去倒热茶。
他在书房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主屋的茶水都换成了她喝的好茶。
倒茶之时,也看了两眼炉子,里边烧了炭,却没有烟雾飘出来,甚至也没有黑炭的气味,反倒有丝丝清香。
大抵是银丝碳。
垂眸思索片刻后,才端着茶水入了里间。
让戚氏乖乖坐着,她竟真的没有乱动,很安静地坐着。
眼神呆滞,傻愣愣地看着他,大抵是已经快要醉糊涂了。
他用脚把春凳勾到了戚氏面前,随即岔腿而坐,茶盏放到了她嘴边“喝些。”
她瞧着有重影的嵇堰眨巴了一下眼睛,感觉到嘴边有杯盏,这才张开唇,轻抿了一口就不喝了。
嵇堰暼了眼她剩下的大半杯茶水,端过来直接一口给喝了,余下一个空盏放到春凳上。
嵇堰决定换一个问法,声音低了下来“芃芃可喜欢二郎”
大概,嵇堰也觉得这问题不要脸,是以问后清了清嗓子。
滢雪觉得地在转,天也在旋转,隐约间听到有人唤她的小名,问她喜不喜欢二郎。
“二郎是谁”懵懵懂懂的眼神,好似真的不知道二郎是谁。
嵇堰沉默了片刻,说“二郎是嵇堰。”
“哦嵇堰呀。”她忽然咧嘴一笑“不喜欢,他讨厌。”
嵇堰的脸蓦然沉了下来,沉得似要滴水。
搁在腿上的手握了起来,暗暗呼了一口气,声音依旧很低“不喜欢为什么要和他做夫妻”
他的话一出来,眼前的戚滢雪顿时哭了,泪水盈眶“爹爹会出事。”
嵇堰眉心一蹙“会出什么事”
虽然知道她的转变是为了戚家,为了她的父亲,但却不知那戚长史会出什么事。
“梦里有人害爹爹嵇堰能救”好像有一瞬的清醒,看清了眼前的人是嵇堰,她伸出手攥住了他腿上的袍子“你能不能救我爹爹”
嵇堰黑眸幽深地望着她。
虽然她说得不怎么清楚,但嵇堰也能从有用的信息中理出头绪。
就因为一个梦,她就这么牺牲她自己
好半晌后,问她“你想我怎么救”
怎么救
滢雪在清醒的时候想过很多遍,便也就脱口而出“护住查出害戚家”
大抵是脑子不清醒,她的语句已经开始乱了。
嵇堰却是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她的意思是要借他的势护住戚家,查出害戚家的人。
唇角拉平,眼神逐渐泛了冷。
“我若不帮,你当如何”
不帮她
滢雪思绪乱糟糟的,根本没法去想,只凭着本能说“回家,找爹爹。”
嵇堰咀嚼她的话,也明白了过来。
他若不帮,她就回安州去找她父亲一同共患难,而他于她的作用,不过是救戚家的工具罢了。
冷沉着脸思索间,那坐着的戚氏已经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向他,但因身子不稳,才走一步就直接朝着嵇堰扑了过去。
嵇堰抬眼,略一张开双臂,便把人稳稳当当地接住了。
低下头,便见她泪眼婆娑地望着自己,她拉着自己的领子,抽抽搭搭的求道“我和你做夫妻,你帮我好不好”
嵇堰依旧沉默地望着她,不答应,不拒绝,只问“你恨我,是吗”
滢雪摇了头,嵇堰眉心微微一舒,又看到她点头,眼神蓦然凶狠“到底恨还是不恨”
她若回一个恨字,他今晚就把她送回西厢去,日后路归路桥归桥。
若恨,还谈个鬼的做夫妻,他难不成还会逼迫一个恨的女子为妻不成
“你、好凶,我讨厌你”
嵇堰立即把她打横抱了起来,朝着门口而去。
怀里的人被吓得抱紧了他的脖子,呜咽道“我不恨你,我讨厌你。”
嵇堰的脚步倏然一顿。
恨和讨厌似乎又是两码事,琢磨片息,低头瞧她“为什么讨厌。”
说到这个,便是醉酒的滢雪也甚是记仇的握拳往他的脸砸去,
嵇堰
虽这软绵绵的拳头没什么力道,但有哪家婆娘敢打自己男人的脸
这醉鬼,醉了倒是胆大得很。
滢雪小脸一皱,愤怒骂道“谁让你那样灌我酒那么脏还那么凶我”
嵇堰转了身,默默地把人抱回了里间。
把人放到床上,脱了她的鞋子,把她双脚放到床上,再拉过被衾盖到了她的腿上。
嵇堰也坐在床榻旁,把她拉了过来,让她依偎在自己的胸膛上。
说了几句“莫气了,我错了”的假话后,见她逐渐又迷糊了,才低声继续盘问“为什么要相信那个梦”
“梦是真的,会灵验的”
嵇堰的身体暖和,滢雪在他的胸膛中蹭了蹭,换了个舒适的姿势继续躺着。
梦会灵验
嵇堰眉头紧蹙的琢磨着到底是什么样的梦,会让她觉得灵验,也让她忌惮。
思索半晌,他又问“你要我帮,那你便仔细与我说说那个梦。”
未等到她回声,嵇堰偏头一瞧,人却已然酣睡了。
嵇堰想要把人摇醒继续问她,但想了想,却作罢了。
有些话,还是适合在清醒的时候问。
他把人平放到了床榻上。
他起身去把外间的炉子搬到了屋中,而后出了屋子,让戚氏的婢女给她擦洗一下身子。
人是他灌醉的,就她这副娇贵样,若是第二日起来闻到一身酒味,估摸就真的该恨他了。
嵇堰也去洗漱一番,回来后便躺到了床上,入了她的被窝中。
他朝着那张酣睡的容颜望了半晌,许久后,才收回目光,头枕胳膊,望着床顶思索着她今完说的话。
似乎,她是因一个梦才有了和他做夫妻的想法。
若是只是单纯的一个梦,她不可能来接近他,接近一个让她害怕的人。
不论她梦是真是假,总归她梦里的戚家很快就会遭难,所以她才会急着与他同房,认为他们成了真的夫妻后,他便不会对戚家坐视不管。
事实上,他确实会如此。
若他们依旧维持着先前形同陌路的关系,戚家出事,他或许会施以援手。但远在千里之外,不可能费尽心思去相救,所以也仅在于施以援手。
但若是夫妻,他必然会竭尽所能的帮戚家脱险。
自然,前提是戚家真的是被陷害的。
思索间,一只柔软的手落在了他的胸膛上。
他往里望去,那原本熟睡的人,本能的往温暖的地方蠕来,不过片刻,她便窝在了他的胸膛中,脚也搭在了他的腿上。
紧实的腰腹上隐约感觉到她那胸前的柔软触感,身上的肌肉也随之绷紧了起来。
望着她,目光略显复杂。
他是欠她的。
但这似乎不是她用来盘算他的理由。
嵇堰长吁了一口气,虽心下复杂,却还是伸臂把她揽到了怀中。
戚氏便是盘算他,那还能怎么样
他们睡也睡过了,亲也亲了不止一回,与寻常夫妻无异,如此还能真的和离了不成
若戚家真有难,他自然是要帮的,只希望帮了之后,她别反悔了就成。
想到这,嵇堰眯眼望向怀里睡得沉的人,低声警告“你要是反悔了,可别想着我会放了你。”细腰上的手臂一收,继而恶狠狠的道“便是跑了,也把你给抓回来。”
话音才落,也不知她是冷的,还是在睡梦中听到他的话而被吓到了,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嵇堰见因他手臂在被窝外头而导致被窝漏风,便把手臂收入了被窝中。
给自己和戚氏掖了掖被衾后,也随之闭上双目就寝。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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