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八月21日,平凡的一天,顾家的老人一向睡眠少,不到六点便起来出门散步锻炼身体,励志要跑成全校冠军的顾鼎也拉帮结派出门吃早餐,唯独小丫头顾盼在家睡大觉,任由盛夏热浪一阵阵从窗外吹进来,才从汗湿的床上起来去冲澡。
家一如既往的很安静,大哥的门还反锁,小姑娘刷牙的时候盯大哥的房门看了好一会儿,眨了眨眼,不道为么,忽地想要凑近去听听有没有么动静,却没想到刚凑近,门就从开了,陆哥光膀子从出来,懒散且心情格外的好。
“陆哥早呀。”顾盼小丫头探头往瞅了瞅,小声问,“哥哥还在睡吗”
陆撼城一边穿上短袖一边点点头,顺还房门阖上,又揉了揉小妹的脑袋,低声道“恩,九点再叫他,话说屋子也太热了。”
陆撼城家的三层小楼是一早就安装了空调的,往年的夏天顾眠大多数都被拉去那边住,今年那边多了个外人,陆撼城怎么想都觉不舒服,再加上杂七杂八各种事情,顾眠也不乐意去,就这么热了一个暑假。
顾盼点点头,又笑道“妈妈说明年我们家也装,冬天还好,夏天不行,我都要热死了。”
陆撼城真是忌讳死这个字,他皱了皱眉,没说话。
洗漱完毕,陆撼城要出门一趟去小广场看舞狮队兄弟们排演情况,不放心顾眠,便叮嘱顾盼别出门,回来的时候给她带好吃的。
一切好像都没么变化,陆撼城还是很忙,在顾家的时间比在自己家的时间都多,飞快出门去小广场转了一圈便又跑去学校附近买包子给顾盼,又打包了一份豆浆油条回去,油条甚至不乐意要成的,嘴甜让老板娘又炸了条才让认识的朋友开摩托带他一路,回到顾家的时候,油条甚至还烫。
包子是顾盼的,油条是顾眠的,陆撼城在外吃过了回来,东西都放在桌子上便进屋去叫人起床。
顾眠的房间还昏昏暗暗,有依稀的一缕暖阳从窗帘缝隙切入,刚好落在床上漂亮少年的脸颊上,横贯那精致秀挺的鼻梁和柔软粉红的耳坠。
陆撼城进去便风扇给关了,老是吹吊扇还是不行,他总觉得顾眠吹多了吊扇会头疼,索性拿了床头的大蒲扇一下下给顾眠扇,这扇出来的风应当比较柔和,陆撼城反正是如此认为的。
“眠眠,起床了。”少年给顾眠扇了一会儿蒲扇,不时目光落在顾眠微微上翘的唇瓣上,怎么看怎么有些微微发肿,爱得紧,忍不住就压低了嗓音凑过去,说,“我亲亲你好吗”
顾眠没有听,他还闭那双总是惹人心动的桃花眼,蜷缩身体,睡得浑身骨头都是酥的,还漂亮的脸蛋往枕头埋了埋,翻个身便线条柔美的背对他的少年。
陆撼城状也是轻笑,继续任劳任怨给顾眠扇风,看了眼时间,算计这人再睡下去胃得不舒服,于是干脆一下子窗帘全部拉开。
唰一下,阳光洒满小房间所有角落,也书桌上空了的纸杯蛋糕暴露在阳光之下。
顾眠先是皱了皱眉,十分钟身体各项机能才像是被唤醒,眼睛都没睁开就开开始不开心“关上我眼睛都睁不开太亮了”
“起床了,顾眠,豆浆油条都要冷了。”陆撼城一边给人扇扇子一边低头去亲了亲顾眠柔软的唇,“乖,起床了,吃完早餐还要吃药,没几个小时又得吃午饭,下午困了再睡好不好”
顾眠哼哼唧唧说不好,翻了个身,自己的脸埋在陆哥的影子,声音软得不像话“陆哥你帮我吃吧,我不饿。”
“哪有帮人吃的”陆撼城单撑在顾眠身侧,另一放下蒲扇,捏了捏顾眠的脸,总觉得这样喊下去,顾眠得赖床到下午去。
他想了想,嘴角勾起,指点了点顾眠的鼻尖,说“再不起床,会有强制唤醒服务,我数三声。三、二、一”
顾眠充耳不闻,依旧躲在陆哥的影子下昏昏欲睡。很快,影子颜色逐渐加深,顾眠呼吸的空气都夹杂他人吐息的热度,随几分钟过去,顾眠忽地便睁开眼睛,双一推开陆哥的脸,满通红的坐起来,瞪对他淡笑的陆撼城,良久,又垂眸,凑过去额头都落在陆哥的肩头,要抱抱。
陆撼城从善如流地人抱在怀,干脆托屁股就站起来,给放在书桌上,然打开衣柜给人找今天要穿的衣裳。
顾眠身上的睡衣已经洗得很薄了,白色的汗衫柔软至极,落在腰间的褶皱将顾眠纤细的腰杆描绘出盈盈一握的脆弱感。
他看陆哥给自己找衣裳的样子,抿了抿唇,余光温温柔柔落到自己没穿鞋的脚丫子上,晃了晃。
等终于穿戴完毕出门洗漱,顾眠拉了拉陆哥的指头,心脏都烫烫的,在陆哥回头的时候踮脚去亲在陆哥的嘴角,然满脸调皮坏笑地走了出去。
大概就像是顾眠看那网站一样,怪沉迷的,有一就有二,要是跟陆哥单独相处起来,个人就都有些情不自禁,正说话呢,下一秒就能贴一起,就连顾眠重拾起的补课计划,也冯通给踢出了三人小组,变成他跟陆哥人晚上的秘密学习。
因顾眠不常出门,人本身感情就在外人前好到不行,所以哪怕偶尔跟家人一起吃饭,对视的眼神都甜出水来,大家也没发么,直到顾眠那常年在外打工的二叔跟二婶回家办离婚,一大家子在客厅激烈争吵,顾眠的二叔顾爱民发自己侄儿吃完饭擦个嘴都是陆撼城给擦的,愣了一下。
顾眠的二叔很小就跟二婶出去打工了,比顾眠的爸妈都要早,人先在市工地上工,又去了外省在饭店帮厨,进过的厂数不胜数,因为人攒了钱就做生意,每次生意又总赔钱,所以至今事业不上不下,好的时候电话响个不停,坏的时候欠债十几万,不敢回家。
就是这么一个在外摸爬滚打了快二十年的人,哪怕回家离婚也都是跟老婆商量得明明白白,大家和平离婚,没有任何撕破脸打起来的迹象,哪怕在事业还一塌糊涂,看上去不容乐观,身上也没有半点儿颓废的模样,找顾眠谈话也是让顾眠毫无防备的时候,说是顾眠马上要上中了,给顾眠单独买几身衣裳。
结果顾眠上了二叔的摩托车,人买完衣裳,却没有直接回家,反而找了个小馆子,叔侄个在小包厢坐下来吃饭。
顾眠这一路上机短信没有停过,全是陆哥的,二叔问是谁,顾眠也不会撒谎,脸颊微微发红地说“陆撼城的,问我们么时候回去,还问我爸妈么时候到家。”
顾二叔笑了一下,给自己倒了杯酒,又给侄子倒了杯白开水,想了想,开口说“说起来二叔也是好多年没回来了,上次回来好像还是五年前,那年过年你才这么,过年外那么吵,鞭炮放得劈啪啦,你竟是也不醒,睡得死死的。你妈就守你,也不出去看烟花,你爸更是傻,他喝醉了,兴得直掉眼泪,说又是一年平安年,你也好,家老人也好,都健康呢,别兴。”
顾眠立马没有跟陆哥发短信的心情了,他跟陆哥说在忙便忍不住跟二叔说“爸爸喝醉好像老喜欢哭。”
顾爱民模样周正,今年三十七,实际看起来要更成熟,鬓角有些许的白发,肖似顾奶奶的眼睛别亮,看人的时候很是有点说不出的气势,哪怕顾爱民在落魄,硬是让人觉得他不会一直这样。
“你爸哈哈,你爸以前不喜欢,小时候你爷爷拿鞋底抽得你爸屁股都烂了,他硬是一声不吭,来有了你,大概当了爸爸,爱你,心就软了,看么都想你,就变成在这样了。”顾二叔笑了笑,给顾眠夹菜。
顾眠眼眶都是一红,么都吃不下,他有点想念爸爸妈妈了。
顾二叔看了一眼顾眠,伸揉了揉顾眠的脑袋,说“二叔不是让你过来哭的,吃菜。”
顾眠乖乖点了点头,吃不下去,夹了一根豇豆在嘴嚼,嚼半天也不咽。
顾爱民说“我看你在家吃饭也不怎么行,陆撼城老追你喂你才吃小半碗,以去了中不能还这样,自己一个人在外头,得自己学照顾自己,指望谁都不行,不然陆撼城还能每天像在这样闲的没事儿就来陪你吃饭”
顾眠嚼豇豆的动作都瞬间一停,他抬起头来,脸色都微微发白地看二叔,心七上八下,怀疑二叔看出点儿么了。
不等他开口说话,就又听二叔笑说“不道我跟你二婶是么时候在一起的”
顾眠迟疑点了点头。
“也是,这天家乱七八糟的,你爷爷张口闭口都是我跟你二婶十七八就在一起的事情,那些陈年烂芝麻谷子的事情,他没说腻,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你听感觉怎么样”
少年放下筷子,惊疑不定,根本不道二叔到底想要跟自己说么,他双交握,指发凉,想了想,轻轻说“挺好的,感觉二叔你跟二嫂感情应该挺好,不太明白为么在是这样”
“是吧你看,当年我跟你二婶结婚的时候,那也是跟电视剧演的一样,个人哭的稀哗啦,她说我就算一辈子是穷光蛋也跟我,我说以绝对不让她吃苦,实是个人在一起,就跟想的不太一样了。”
“婚我们是个小家庭了,我们得开始赚钱,为买房子、孝敬父母、为以孩子出生做准备,每年节假日都要想去谁家过年,那时候是真苦,也觉得没么,我在外扛水泥有次差点儿被钢筋砸死,回家吃了你二婶煮的条,觉得死了也值得,起码能得一笔赔偿金,你二婶能拿几十万,那太爽了。”
“也吵架,个人都上班嘛,有时候我夜班,有时候她夜班,个人有段时间完全碰不到,了也是累得很,不想说话,来做生意老失败,大家脾气就渐渐不太好了,互相指责也是常有的事情,再来欠债了,我出门应酬,回家又跟她吵架,离婚次次都挂嘴边,每次都想真的太累了,在一起太累了,没意思。”
“今年我们情况好点,各干各的,她干的服装批发,我找了几个人贷款买了一片地,这也有风险,赌上头要开发那,要开发通过了,你二叔我马上就能发财,你二婶受够了,说我拿那么多钱做么不好,先还债也行啊,又去买那么偏僻的一块儿地,说我刚愎自用,固执己,到时候么都没有了怎么办”
顾眠也是听得心惊胆战,他跟二婶一样的想法,他记得二叔好几年前也说买地,本钱没多少,硬是不道从哪儿找的贷款和投资,买了一片废弃的烂尾楼,要重盖好买房子,结果盖好了没人买,因为太偏了。
在又买地,也不道又拿么做的抵押,欠了多少,要是这次又输了怎么办
他是小辈,哪怕很不赞同,也不敢说出来,倒是理解二婶为么要离开叔叔了。
太没有安全感了,感觉没有明天,感觉永远没办法睡个安稳觉。
“你看,有么就说么,跟二叔还这么外”顾爱民笑说,“我看你一脸的不同意,肯定在心骂我不靠谱。”
顾眠垂了垂眼皮,小声说“也不是”
“没关系,反正我在道我在大家眼都是么个形象,而且我跟你二婶离了也挺好,本身很久没住一起了,她在好像跟服装厂的老板走得近,人家事业有成,我嘛生死有命了。”
顾眠心叹息。
“你看,我跟你二婶,大家祝福的走入婚姻,结果都是这种情况,听起你爷爷说以前就心烦,你觉得甜蜜的过去,我在光是听你爷爷提起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别说爱不爱了,了没互相打一架都是好的。”
顾爱民想点根烟,又意识道侄儿身体不好,便改成喝酒,酒一杯直接全部倒进嘴,才又说,“一男一女都是这样,个男的,眠眠你觉得以会怎么样”
“啊”顾眠指甲都掐进肉。
“你二叔我啊,在外头也过这种,在开放了,实多的很,私底下还有卖的,我以前有个工友,经常找男的开房,实不鲜,还有大胆的,走街上还亲嘴呢,反正我是觉得没么,旁人不这么想。”
“你跟陆撼城,我是不道为么全家都没看出来,我就回来了三天,你二婶都觉得你们奇怪,还问我了,我说她想多了。”
顾爱民声音还是像是讲故事一样侃侃而谈,笑说“你们年轻,搞对象就跟我和你二婶年轻时候差不多,恨不得成天腻在一块儿,我跟她好说,你跟陆撼城个总不能这样,等去了中,要不了几天,就你们这黏糊劲儿,瞬间全校都能道,闹大了到时候你们在厂也出名了。”
“到时候你信不信在跟你们玩儿的好的朋友,瞬间就不搭理你们。你爷爷说不定也没有棋友下棋了,你奶奶别说出去跟人聊八卦,连门都肯定不敢出,这边风气就是这样,说起同性恋,就觉得身上有病,还是要传染的,在县医院还住一个得了艾滋的老人,跟男的乱搞得的,儿女都不要他了。这么说吧,我碰到的搞男的,身上基本也都有病,乱搞,眠眠,你还小,以你跟陆撼城感情不好了,他在外乱搞,回来病传染给你怎么办”
“你身体本来就不好,你觉得到时候你爸你妈怎么办”
“而且我看陆撼城以怕是也不会多么安分,家太有钱了,人一有钱,身边诱惑就多,有几个控制得住的我有钱的时候,出去谈生意,上来就是五个女的陪我喝酒,你还不能拒绝,不然就是不给子。”
顾眠听得越发心发紧,实从头到尾都没听进去,就光害怕二叔自己跟陆哥的事情说给家他人听,在还不是时候啊,陆哥说过以他们慢慢跟家说,在他们都没独立,家肯定都是不会同意的。
他害怕得一个反胃,就差点儿吐了,他硬是憋,脸色苍白地说“二叔你会跟我爸妈说吗”
“这个”
顾爱民话没说完,包厢的门就被人从外突然打开
今日顾爱民口中的另一位主角提下酒菜过来,上微笑,进屋便门反锁,笑说“听朋友说顾眠跟二叔来这单独吃饭,我就想二叔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也得过来蹭蹭吃的才行。”
顾爱民看少年笑走到侄子身边,先是拉开凳子挨顾眠坐下,然居然光明正大地捏顾眠的,眸色冰冷地看他。
那眼神,顾爱民也说不出来,就是突然头皮发麻,臂上汗毛都不受控地竖起,一瞬间竟是觉得一个少年人让人恐惧。
顾眠倒是瞬间有了主心骨,被捏,稍微抽了抽,没抽动就也不抽了,欲言又止地看向陆撼城,眼泪想忍都忍不了,静静的掉,无声无息的,从下巴尖落下时被陆哥接住,陆哥居然还对他笑。
“你笑么”顾眠实更想问陆哥是怎么道他在这的,怎么突然出了,最问出来的是你笑么。
陆撼城帮他擦了擦眼泪,还是笑“兴吧,看你,我就兴呢。别哭了,没么事儿,二叔单独找你就是不想叫别人道,我在外悄悄听了一会儿,觉得二叔有一部分说得很对,有一部分说得全错,所以忍不住就进来了。”
顾爱民的确是想悄悄解决侄子跟陆撼城之间的事情,个人还小,肯定么都不懂,顾眠性子又软,说不定根本不清楚自己跟陆撼城之间是么感情,错友情当爱情,吓唬吓唬,让人先分开,然时间一场差不多就没么事儿了。
再来,顾爱民是真的觉得个男的在一起不靠谱,顾眠他也算是当儿子看的孩子,他自己没孩子,顾眠小时候他也抱了不少,心疼不比大哥少,家个老人肯定也不会理解个男孩在一起的,闹得全家都道,不就是让大家都难过
顾爱民沉沉地看这个从进来就仿佛胜券在握的陆撼城,说“你都听了”
陆撼城摇摇头“也没有,就是从二叔你说我以肯定乱搞这听到的,这就全错了,你不是我,怎么道我以会乱搞”
“男人大都这样,而且话不要说得太满,以的事情以你们就晓得了,在情啊爱的,死去活来,以想想都觉得尴尬,恨不得回去掐死当时的自己。”顾二叔说,“我是过来人”
陆撼城冷声打断“二叔你是你自己的过来人,跟我们没关系。”很快又峰回路转般声音格外温和,跟顾二叔说,“二叔你也心疼眠眠,是你不常在家,所以肯定是不如我了解得多,我跟顾眠从一岁就在一块儿玩儿,此每天都,每天在一起的时间就算是往少了算,也是六个小时,就算是十六年吧,每年每天六个小时,总共是万六千二百八十个小时,这万六千二百八十个小时,我没有一秒钟不爱他。”
顾眠愣了愣,眨了眨眼,心想岁哪有么爱不爱的,陆哥在说么乱七八糟的,是啊是好像又没有么错,如果朋友之间的喜欢也算上,顾眠也喜欢陆撼城万多个小时了,不然才不乐意跟陆哥一块儿玩呢。
“二叔说的都是没影儿的以,顾眠小时候刚做完术回来,干爹就说以不管顾眠想做么,开开心心就好,我想二叔肯定也是这么想的,觉得眠眠这辈子,每天健康活,兴就行,怎么在就不管他是不是健康快乐了”
“二叔在这危言耸听实不觉得很无趣吗以前二叔跟二婶非要在一起的时候,爷爷不也是危言耸听,说了一堆,你们听了吗越是反对,越是让人有反抗之心不是吗”
“要我说,二叔我要是你,碰这种情况,第一不该找顾眠,该直接找我,我狠狠打一顿,警告我要是敢他妈让顾眠伤心难过就弄死我。第二就再跟眠眠说你支持我们在一起,是要注意一下个人之间的距离,在众人前要保持一下合理的距离,不然被大家发就不好了。第三再请我们吃顿饭,让我们在唯一情的亲人前说说以的打算,然为了让眠眠兴,让我们给你磕个头,就算承认我们在一起了,以在你前就不必遮遮掩掩,皆大欢喜。”
顾爱民简直听得呆住,好半天竟是笑出声来“你的意思,我干脆在这给你们证婚算了”
“那这太好了”陆撼城拉顾眠就走到二叔跟前,率先第一个跪下,然重重的磕头下去,砰地一声,没起来。
顾眠状立马跟跪下去,眼泪汪汪地看了一眼二叔,跟磕头下去,没磕出响声,陆哥的不道么时候挡在地上,护他。
顾爱民登时大气儿都不敢出,目光落在顾眠抽抽噎噎的身体上,也看陆撼城护顾眠的,他喝了口酒,也不道是不是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拉老婆给老父亲磕头的样子,他从口袋摸出百块钱,深呼吸了一下,说“行了,吃饭吧,以跪我大哥他们。”
顾眠惊讶地抬头起来,前就是二叔递给他和陆哥的一百块,二叔一边拉他起来,一边眼眶都是红的,对他说“是二叔想岔了,的确是应该找他不该找你,你开心就挺好,钱拿去花,别哭了,二叔又没说你啥,喜欢就喜欢呗,以的事情,二叔帮你看,陆撼城要是对不起你,直接跟二叔说,二叔帮你弄死他。”
顾眠眼泪还是掉,却眼睛弯弯在笑,抱住二叔,想说的太多,一时间却说不出来,是哭。
陆哥则站起来,一边找机会给他擦眼泪,一边又红眼睛笑跟他说“你看,我说没说过,就算家人道了,也不用怕眠眠别哭了,你哭,我真是难受。”
顾眠点点头,模糊的视野是陆哥微微颤抖的,他对陆哥笑,说“我没怕,我信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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