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半晌才看向她,声音低沉“还不到十点。”
温渝垂眼“这么晚了啊。”
林净宁眼神变得又黑又沉,压低了嗓子,克制着笑意道“要么今晚不回去了,给家里去一个电话。”
温渝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被子从身上滑了下去,白皙的肌肤裸露在外面,她只看见林净宁的目光暗了下来,赶紧拉上被子,义正言辞“你想得美。”
林净宁轻笑“不止想过。”
温渝“”
她很快换上衣服,内衣的一只扣子被他扯掉了,只能别扭的勾搭上另外一只,算是勉强可以穿上。她不好意思说出来,只是抬头的时候,林净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温渝瞬间觉得这个男人比她想象的还有些深不可测。
后来一起往出走,雨水已经停了。
老宅子里的石板路上浸透着湿意,四周静的不像话,路灯的光亮打在脚边,温渝下意识地拉扯着林净宁的衣服,跟在他身边。那会儿进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门口的拐角处是一个隐蔽的前台,有两个小姑娘一边吃泡面一边说话。
温渝对他道“这个酒店挺特别的。”
林净宁微微一笑“这个宅子不对外,一般都是圈子里的人过来度假,说穿了就是公司业务合作,你不知道很正常。”
温渝恍然“你们做老板的真是麻烦。”
林净宁勾了勾嘴角。
他们沿着石板路走了出去,因为下雨的缘故,街上的人已经很少了,刚才走过的街道变得冷冷清清,但这种深夜出来散步的感觉倒还是不错。
温渝说“好像很少这么晚出来散步,明天不上班就好了,打工人真的很不容易,都是被你们剥削的。”
林净宁笑了。
温渝“你就没点反省吗”
现在说话倒是越来越不顾忌了,林净宁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道“要不是看在你还得上班,明天这个时候都不见可以下得了床。”
温渝“”
后来的那两天里,温渝一直在处理公司要交接的事情,实习的工作接近尾声,索性情况发展都和预期差不多。惠姐得知她要提前离开,想劝她继续留下参与秋招,但温渝去意已决,大家伙便为她撺掇了一个饭局。
有时候会收到林净宁发过来的消息。
她会耐心的一个字敲着“实习生没有签合同,可以随时离开,今天下了班就走,不用你来接,晚上同事聚餐。”
林净宁很久都没有回复她。
过了好大一会儿,惠姐拉着温渝说话,她的手机响了一下,拿过来一看,差点惊掉下巴,只见他回了一句“我就那么见不得人吗”
哪里像这个人平时说话的语气。
惠姐眼尖看了出来“男朋友啊”
温渝本来是想否定的,但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声音腼腆,有些不太好意思说道“刚确定关系。”
惠姐像是身经百战的样子,指点江山“男人都是一个德行,不能让他有一种把你追到手就万事ok的错觉,还得时不时的冷落一下,有点疏离感,让他知道在你的生命里他不过是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懂吗
温渝忍着笑,听乐了。
惠姐“要知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温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惠姐说着叹了一口气道“你不知道前两天夜里,我加班到很久,十一点多吧,走的时候遇到许总了,他好像喝了点酒,还在打电话,脸色很不好看,听说他温文尔雅,但那天把电话那边的人骂的很厉害,我以为有什么大事,第二天来了才知道他凌晨的航班去了香港。”
温渝的印象里,都没见过许泊敏皱眉。
惠姐摇头叹道“你说这么有钱有能力什么都不缺的人,也总有解决不了的烦心事,但都到了这个位置,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温渝沉默了起来。
当年林净宁也有过风头无两的日子,风轻云淡地谈着生意场上的事,对什么都漫不经心,谁见了都会给一分薄面,但现在他去饭局上,总是先自罚三杯,那么烈的酒喝进胃里,他还是淡淡笑笑,说这酒不错。
惠姐还在苦口婆心地说话。
温渝低着头点开手机,给林净宁回复了一句“你还是在酒店等我回来吧,给你带冰糖葫芦吃。”
许久之后,看到他回了句“要核桃的。”
温渝“”
晚上的聚餐很是热闹,她拗不过同事的热情喝了酒,大家很自然地聊着天,温渝看到手机微信响了一声,林净宁问她结束了吗她嘴角缓缓扬起,又多喝了几杯,走的时候已经头晕晕的,但还能正常走路,也没忘了给他买糖葫芦。惠姐的家和她要去的酒店顺路,便送了她到附近下车。
温渝脑子里清醒的很,沿着石板路往里走。
这个宅子最好的一点就是寂静,全是香樟树的枝桠。她凭着印象找到了林净宁的房间,没什么力气的叩了叩门。
林净宁当时正在阳台上打电话,张青山总算松了口,问他要怎么做,林净宁只是淡淡地说“您什么都不用做。”
彼时听到外面有动静,林净宁抬了抬眼看过去,走路的声音都不太稳,他和张青山简单说了两句,把电话挂了,然后就听到温渝轻哼着敲门。
林净宁走到门边,拧开了锁。
温渝借着酒意仰着脸看他,摇了摇手里的冰糖葫芦,放在他手里,然后一边往里走一边说“一支十块钱,你得还我。”
林净宁眼神微变,慢慢关上了门。
她今天穿的是修臀的灰色棉质短裙,白色衬衫被她束进裙子里,衬得腰线清晰,盈盈一握,双腿纤细笔直,头发随意的搭在胸前,林净宁早就已经没了浅尝辄止的心思,他知道此刻的温渝是什么样子。
温渝坐在床上,双手撑在床边,神色有些微醺地看向他“你说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呢读了那么多年书,还是搞不清楚。”
林净宁将冰糖葫芦放在玄关处,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声音里有一种渲染过的砂纸被打磨时候的磁性“喝了多少”
温渝抬起一只手指,仰着脖子“一点点吧。”
林净宁无奈一笑。
温渝“你笑什么”
林净宁笑意渐深。
外面忽然一阵惊雷,又要起风了,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下雨。温渝转过身看向落地窗外,漆黑昏黄的夜里点点灯光,香樟树的叶子随风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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