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死亡也无法解脱的痛苦, ”果戈里像梦呓一般重复了一遍,“这是什么修辞手法吗”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尼古莱, 但我希望你永远也不要理解它的含义。”
“为什么”
“它对你来说是永无休止的酷刑,对我来说也是折磨,”荻野亲吻果戈里的脸颊,“睡吧, 尼古莱。”
要是真到了把果戈里变成异能的那一步,毫无疑问两个人都会陷入痛苦中, 他现在甚至又产生了让果戈里如愿以偿得到自由的想法
但这也许是热恋之中的错觉呢苯基乙胺,多巴胺,去甲肾上腺素,这些激素的副作用是令坠入爱河的人丧失客观理性的思维,偏执地看到自己愿意相信的一面。
他正在被身体中的生化反应控制, 但化学物质也会新陈代谢, 不管是生理学还是社会学的证据都显示, 爱情的存在都有一定的期限, 短则六个月,长则三四年。
爱不会永久狂热,不会永久迷醉, 爱会消失,激情会消退, 最后会归于理智和责任。
也许到时候,他就会发现自己可以不那么在乎果戈里的想法了呢他本来就是个只爱自己的自私之人才对啊
荻野决定用时间来证明,那么拖延就是必要的算了, 不想思考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 能拖一天是一天。
他把果戈里从沙发上拉起来,后者像树獭一样扒在他身上磨磨蹭蹭地回到卧室钻进被窝。
等荻野洗漱后准备睡觉时,原本把脸埋在被子里的果戈里突然抬起头,露出了嘴里叼着的小雨伞包装袋。
荻野叹了口气,伸手捏住它准备拿走,然而果戈里咬着包装的锯齿一偏头,用牙齿撕开了它。
“今晚用不到的,尼古莱,不要这么快就把所有的流程走完。”
“真的用不到”
荻野把包装放在床头柜上,钻进温暖的被窝抱住果戈里。
“杀了我,就能摆脱感情的洗脑了吗,尼古莱”荻野闭着眼说,“今天亲手杀死了最理解你的挚友,很痛苦吧。”
“嗯,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和躯体上的痛苦完全不一样,”果戈里在黑暗中抵着他的额头说道,“杀你的时候肯定也一样吧。”
“杀死挚友后,你觉得自己摆脱友情的束缚了吗是不是又基于这一行为产生了新的负面情绪有没有觉得自己深陷在遗憾,内疚,自罪感之中要如何缓解呢”
“等我死掉就好了。”果戈里消沉地回答。
“要是这样的话,未免也太残酷了要试试别的方法吗”荻野试着说道,“友情和爱情应该有所区别,爱情中的激情成分更多,但来的快去得也快,想想我们才交往多久感情基础深厚吗”
“啊。”
“爱情的保质期很短,或许根本不用你亲自动手,它就先一步消失了用时间来冲淡感情,让爱被消磨和遗忘,要试试吗”荻野平静地说,“不过我也不知道,这样和杀死爱人相比,哪个更令人遗憾呢”
荻野原本还想用生理学的知识佐证,但一想到这对于果戈里来说也属于脑内那个温暖潮湿的鸟笼的范畴,说不定会激起逆反心理,又把话咽回去了。
“听起来好像没有那么痛苦,但为什么感觉哪里不对万一我一直爱着你呢。”
“不要想太多,尼古莱,虽然在热恋中这么说很奇怪但还是等待着爱情消失的那一天吧,”荻野把手从被窝里抽出来,抚摸着果戈里的脸颊亲吻他的额头,“充满希望地等待吧,尼古莱。”
希望等待的过程长一点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越是思考就越是无措。
果戈里缓慢地点头,然后张开手臂索要拥抱。荻野准备把他搂进怀里,但果戈里摁住他的后脑把他压向自己的胸膛,隔着睡衣也能察觉的热度源源不断地传向荻野的感官,他在规律的心跳声中陷入沉睡。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快中午了,珍贵的日出时间已经来到,临近北极圈的阳光好像都无法照亮室内。
荻野发现自己的上半身正压在果戈里的身上,头枕着他一侧的肩膀,被子变成了横盖,两个人的小腿都在外面露着。
他起身把被子给果戈里盖好,下床轻声洗漱,然后用昨天买的食材做午餐时间的早餐。
等荻野把牛角面包、熏肉和烤肠摆好盘,端上黑咖啡,正在准备给凯西帕鲁格的早餐时,果戈里正好醒来。
他踩着拖鞋睡眼惺忪地走进盥洗室,带着下巴上没擦干净的水珠出来,从背后抱住荻野把水都蹭到他的颈窝里。
荻野回头看了果戈里一眼,发现他的表情和平常一样,看起来似乎调整好了心态,脸上的瘀血也基本散掉了,于是继续给凯西帕鲁格加热切片香肠和牛奶。
“今天去哪里玩”果戈里懒洋洋地问道,从凯西的盘子里顺走了一块香肠。
“去滑雪吧”荻野提议,“附近有很大的场地,还有驯鹿公园和野生动物园。”
“我们在轮回里去过那里吗”
“没有。”
荻野还在考虑要不要和果戈里讲轮回中的事情,要是说了那就必然会提到费奥多尔现在果戈里的心情如何呢。
是应该缄口不言还是应该照谈不误让他习惯呢
“那我们先去滑雪,再去一趟圣诞老人村,”果戈里直起身,替他把盘子端到餐桌上,“我们把轮回里约会的流程再进行一遍,不然只有你记得发生了什么,我却什么都不知道,那可不行。”
“还有,”他回过头挂着和往常无二的笑容补充道,“我还想知道阿陀他做了什么都告诉我吧”
“好啊,”荻野把咖啡和餐具分给他,“我们在车上说,现在先吃饭吧,你的卡胡啤酒在冰箱里。”
果戈里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脸颊吻。
荻野把餐盘给凯西帕鲁格端过去时,这只看起来无害的小动物正在沙发上研究什么东西。荻野本以为那是遥控器,走近一看才发现那是他昨天晚上买的一盒小雨伞。
荻野眼角一抽,不由得想到了昨天凯西帕鲁格认真欣赏的环球小姐选美节目。
他准备把东西拿走,但凯西压着盒子不放,还朝他发出芙芙的叫声。
“你想要什么这个尺寸不是给你用的,都能给你当手套了好吗,”荻野头痛地抬起它的爪子,“光有这个也找不到漂亮的小姐姐”
“芙芙,芙芙芙芙。”
“什么意思,想要写真集或杂志海报之类的东西吗”
凯西帕鲁格摁爪。
“这个好说”荻野松了口气,这只小怪物比猫主子还难伺候,“去滑雪场的路上给你买就是了。”
凯西帕鲁格歪着头看他又看果戈里,人性化的面孔上好像出现了一丝疑惑。
荻野也盯着它看,最后说道“可以叫你芙芙吗真名被神秘侧的人听到可能会引起麻烦,比如用不列颠传说中的办法来对付你之类的”
凯西摁爪,然后叼起了盘中的烤香肠片小口咀嚼。
荻野摸了摸芙芙的长耳朵,去和果戈里一起吃饭了。然而果戈里盘子里还剩最后一块熏肉时,芙芙忽然从一个视觉死角跳出来从果戈里的叉子上抢走了熏肉。
果戈里震惊地睁大眼,在他去和芙芙抢东西之前,荻野把自己的一份塞进了他嘴里。
饭后荻野租车前往滑雪场,在和果戈里聊轮回中的约会前,先查了查这两天的新情报。
白兰杰索的部下昨天出现在了拉普兰却不是为了吸血鬼,荻野猜他和落地的卡兹有关。
通过和白兰交易情报,荻野得知现在芬兰北部的几方势力都认为卡兹已死,包括圣堂教会。而所谓运送吸血鬼伯爵到南方阳光充足地区的说法只是个幌子,福地樱痴不方便窝藏灾厄,真正的伯爵布莱姆斯托克的头颅可能在费奥多尔手上。
费奥多尔、涩泽龙彦和布莱姆斯托克他们的路径应该是从罗瓦涅米返回俄罗斯,那么中途会经过这附近。
还有一点
“尼古莱,为什么你的通缉令被挂到这里了”荻野小声问果戈里,“昨天还没有的。”
“嗯”果戈里抬头想了想,不确定地说道,“昨天昨天我在国防军驻地打晕了一个士兵抢了他的衣服换上作伪装,阿陀催得很急所以我没时间管别的目击者,可能是因为这个”
荻野眨眨眼“那我们就没办法以游客的身份去滑雪了那就不买票了,偷偷溜进去,被发现了还能玩捉迷藏”
顺便再用卡兹大张旗鼓地搞点事情,给别人添点麻烦
“好啊”果戈里欣然应允,“我的能力用来偷东西很方便哦。”
藏在荻野背包里看写真集的芙芙好像闻到了恶作剧的味道。
他们两个人下了车绕开人群,从四百米左右高的小山坡侧面混进去,顺走了两套滑雪板和相应的装备,一边玩一边聊轮回之中的事情。
关于吉良吉影和涩泽龙彦的真实身份,荻野选择性地告诉了果戈里一些,反正他也知道亲卫队随时跟着荻野,让他自行脑补就可以了。
荻野在休息时悄悄叫出了卡兹,放他去了北边的森林恰小面包。卡兹当然能判断出吸血鬼伯爵和眷属以及人类的区别了,等他把事情闹大,能不能给声称卡兹已死的费奥多尔找点麻烦呢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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