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听到沈诚润身份,不免责备起妻子道“不管沈先生到底什么身份,那怕只是一个家境贫寒的学生也好,你总不该那种态度,人家到底帮了成秀。”
半辈子夫妻了,江父怎么可能不了解江母的性情。随着家中生意越做越大,江母性子越来越傲,常常不把人放在眼中。就算是她自己的朋友圈,也只跟那些家事同她差不多的来往,比她家不如的根本到不了她眼前。
其实这种改变江父也有一些,但是江父到底还要出门做生意,明白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因而还能掩饰一二。
“你这样就算只对一个寒门,传出去以后成仁成秀若是遇到什么难事,也没人愿意帮忙了。”
江夫人不服气道“以我们江家如今的地位,若是我们自家都解决不了的事情,那些寒门又能帮上什么忙。”
江父恼道“你还有理了,没发生的不说,这次成秀的事情不就需要帮忙,你怎知以后还会不会遇到这种事情。”
江母明显不服气,心想着哪有那么这种意外。
江父跟她讲不通,也懒得费口舌,“你说现在这事情该怎么办吧”
江母顿时不吭声了,脸上现出懊恼之色,虽然心中充满无限后悔之情,但还是梗着脖子道“我不知道。要不,要不叫成仁去说,成仁和他即是同学又是朋友,总能说得上话。”
不待江成仁说什么,江父先训斥道“胡闹,你什么时候这么没有分寸了,到现在为止,你还没闹明白你招惹的是谁吗那是沈氏有限公司的总经理,这样的人物平时咱们家就是求人引见都求路无门。
为何明知道成仁和沈先生关系好,我从来没让成仁帮我引见过,你以为是我不想攀上吗”
江父恨恨地对妻子道“那样一棵大树,就算给指条路都能赚来江家几辈子花不完的财富,我怎么可能不想结交。
我那是完全为了成仁着想,不想他们之间的交情沾上别的东西变得不纯粹,说明白是给成仁留一条最后保命的人脉,结果就被你这么给,给”
江父气得嘴唇哆嗦,只恨自己平日里大意了,发现妻子变成这个样子没有放在心上。
“这事压根就不能将对方当做普通同学对待,明天,不,今天晚上你就跟着我还有成仁,咱们一起去登门道歉。”
江夫人不敢反驳,她再狂傲,也明白她高傲的资本在于如今江家的地位和财富。一旦江家倒了,她就什么都不是了,或许从前那些她瞧不上眼不如她的人还要来踩上她几脚。
出了江家,沈诚润直接返回学校,江母的事情他没放在心中,虽有不高兴,但她知道江母必是不知他身份才会那般行事,倒没什么好计较的。以后还要不要与江成仁做朋友,端看日后江成仁的态度。
他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老师在讲课,学校里的老师都认识他,没人为难他,直接放他进去。
才落座没多久,一本笔记本被推过来,笔记本上的字铁画银钩,穹劲有力,力透纸背,只看字迹就可窥得写出此字之主人性格坚韧。
只见纸上写着,“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面对沈诚润,叶懿压下心中所有情绪,面色淡淡,仿佛并未将沈诚润将他单独撇下之事放在心上。
“顺便探望了成仁,他不是风寒没来,到了他家门口不问问总归不好。”
沈诚润不是有意隐瞒,只是想着写字表达不清,不如回家再将事情给叶懿详细讲。
没想到笔记本很快被推回来,这次笔记本上的字差点没把沈诚润搞得灵魂出窍。
“你喜欢那个女生”
沈诚润就这么带着惊愕的表情直直瞅着叶懿,让他清楚看清他的态度。
叶懿的心情就好似那狂风骤雨,本来还电闪雷鸣,就因为这一个表情,骤然间就风停雨住,云散天明。
叶懿的嘴角微微勾起,很快又被压了下去。
沈诚润无语地在笔记本上写道“那是江成仁的妹妹江成秀,我认出来总不好不管。”
叶懿看见这句话,心头才释然,他想就此作罢,可是还是没忍住写下略有几分哀怨的话,“怎么走时都不跟我打个招呼”
这事沈诚润也感觉做的有些欠妥,忙忙解释道“我想着她一个小姑娘遇上这种事情就够难堪了,再多叫上一个男生怕是要羞窘死了,就没好同你打招呼。”
叶懿没再给沈诚润传纸条,勉强算是接受了这种说法。
直到放学,沈诚润若无其事的坐上叶家汽车跟着叶懿继续回叶家,武威都有点不敢相信,这件事情就这么雷声大,雨点小的过去了。
这,这不像是他家先生的性格啊
这的确不是叶懿的性格,不过叶懿不想在此时说开,他倒不是怕不成,不成也没什么,直接把人扣在身边就是了。他只是不想影响沈诚润的即将到来高考,有什么事情待高考后解决更合适。
沈诚润不知道这么一件小事,就让叶懿的内心发生了怎样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什么都不知道,还同叶懿讲了在江家遇到的事情。
叶懿先是恼怒随后竟然生出些许窃喜,有江母这么一闹,就算沈诚润真对江成秀有那么点朦胧的好感也都被搅没了,只剩下浓重的厌恶。
沈诚润挑眉,似有所觉,“叶懿,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在幸灾乐祸”
叶懿立刻正色,恢复往日面无表情的冷漠,“没有,你看错了。”
这下就坐实了沈诚润的猜测,叶懿是个很冷淡的人,可是早在二人日夜相处中,不知从何时起,敛去了一身漠然,开始学着对他表现出他的喜怒哀乐。这种对待别人独有的冷淡此刻出现明显就是心虚。
“好啊,叶懿,你竟然也取笑我”沈诚润扑上去,竟去捏叶懿的脸,别说叶懿没有防备,还真给他捏个正着。
叶懿看着面庞冷硬锋芒,然则肌肤十分好摸,滑滑嫩嫩的,且在刚摸上的时候还激起一股细微的电流,电的沈诚润指端酥酥麻麻的,有点,有点舒服,还有些心悸。
沈诚润把这份心悸归结于他上辈子作为ai时的后遗症,毕竟就没有ai不怕短路的。
收回手后,沈诚润意犹未尽的捻了捻指尖,没注意到叶懿的眸色暗得近乎诡谲。
另一头江家早早就准备好赔礼守在沈家门口,算着沈诚润放学的时间堵他,可惜江成仁再怎么知道叶懿和沈诚润关系要好,也猜不到两人要好到一个住到另一个家里这种地步。
也是赶巧了,每日就算沈诚润两兄弟不着家,总还有一个沈清雅会按时回去。偏生今日沈清雅同同学们约着一起吃饭看戏也没回去,种种巧合下,搞得这事好像沈诚润故意避而不见一样。
沈家门房不认识几人不可能放人进去,就算认识,主家不在家也不会放他们进屋,江家三人也不敢走,就那么拎着东西等在沈家门口。
就算天气暖和不少,但毕竟不是夏日,江家人在外面站得久了也开始冷起来。
随着身体上的寒冷涌现,江家人的心也开始变得忐忑起来。
江父再也沉不住气,问儿子道“成仁,你看沈先生会不会是真动怒了,故意对咱们避而不见。”
江成仁心中也隐隐不安,但想了想还是摇头道“不会,诚润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这件事情只要咱们肯真心同他道歉,他不会介意。”
“那行,那咱们今个就等了,就算在沈家门口站一宿也认了。”江父咬牙道。
作为招惹祸端的江母什么都不敢说了,安安静静的窝着。
江家人这一等就等到九点多沈清雅的汽车回来,远远的看见汽车的灯光,江家人一阵欣喜,全部都以为是沈诚润坐着汽车回来了。
没想到却是沈清雅。
幸而沈清雅认识江成仁,知道他是沈诚润的朋友,之前还来家里玩过,就把人放进来了。
“江成仁,你这么晚找诚润是有什么事情吗”沈清雅让家里帮佣给三人倒过茶后就站在她身后随时伺候着。
江成仁舔舔嘴角,干涩道“都是家母的错,说了不好听的话,把诚润给气走了。”
江成仁简单把事情同沈清雅讲了遍,事情不算大,江家人又这般诚意,况且江成仁同沈诚润关系不错,沈清雅觉得沈诚润可能不会在意,不过这总归是沈诚润的事情,沈清雅不能替他原谅。
“诚润最近很忙,你也知道最近又办了一个机器厂,再加上原来的厂子,每日忙得团团转,来回跑又太折腾,后来干脆就在那几个厂子附近租了房子,要是忙到太晚就在那边睡下。
所以我也不知道今天晚上睡在哪边了,不过肯定不能回来了。”
沈清雅道“自从印刷机厂开办,诚润已经连续半个月没回来住过了。”
沈清雅当然不能说沈诚润直接住到叶家了,只能这般对外解释。
江家人又留了会,见沈诚润还没回来,不好打搅,只能先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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