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君主论

    一般路过社恐帝王

    就在莱伊和贝尔摩德匆忙变装、从安全屋离开的十多分钟后,眼下带着浓重黑眼圈的马西莫就踏入了这栋小楼。

    这次调查任务显然也是绝密的，只能留给他们这些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的人来处理。于是他现在身后什么人也没带，心情更是极差。

    任谁在大白天补眠的时候被拉起来加班大抵都会有这种反应。

    不过可能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多娜泰拉；乌纳是个好人，经过短暂几天的相处,马西莫对这个判断并没有任何怀疑。而马西莫虽然是个黑手党,一开始加入的初衷却只是因为缺钱。这并不是说他的道德标准有多高，只是还没低到会随意打破缄默原则、对无辜的人下手。

    他把电话夹在耳侧,开始在安全屋内翻翻找找。但是显然撤离的人非常用心,除了散落的多余武器意外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除了一枚器。马西莫凭借强化过的视力轻易在通风管道口发现了它，并把它碾碎在脚下。那两人已经知道马西莫在追查他们了。

    “有器，已经毁掉了。”马西莫对电话另一端说,“离开了至少十分钟。”

    “能帮我搞到吗”梅洛尼问。他的声音有点失真,显然也是在疾驰的车辆上。

    “能。”马西莫沉默半晌,作出承诺。

    “拜托啦，”梅洛尼笑嘻嘻道，“一点血就行。”

    马西莫挂掉电话，最后环视了一遍安全屋,知道这里大概不会留下太多线索，于是直接从四五层楼高的窗户跳了下去。经过「狂躁抑郁」强化的体能让他安然无恙地落地。

    论到对卡塔尼亚市的熟悉程度,那两个黑衣组织成员显然不可能比得上已经在这个城市执行了不短时间任务的马西莫。

    他环视四周，很快就确定了比较合理的撤离路线,并往另一个方向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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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尔摩德和莱伊撤离得很急,但是却并不慌乱。这两人都是组织里实力排行靠前的代号成员,越到危机迫近时就越冷静。

    “现在去哪里”莱伊问。他一般负责狙击之类的战斗事宜,情报方面大多由贝尔摩德掌管。

    贝尔摩德此时也不拖延，报出了一个地址。

    如果那里也被发现，他们恐怕就只有撤出意大利这一个选项了。比起试探的任务失败,恐怕两名代号成员一起折在意大利更会令「那位先生」愤怒，

    但是莱伊拐过下一个拐角时，却突然见到一个身形并不高大的少年拦在路中间。

    他条件反射地踩下刹车，同时方向盘向旁边偏转。在高速行驶的情况下，这显然是十分危险的动作、恐怕比直接撞上去还要危险得多。

    看到他的动作，本来应该被突然冒出来的车辆吓到的少年脸上却突现一点惊讶的神色

    那少年以常人难以想象的反应速度往旁边跨了一步，伸手一把拽住轿车后视镜，竟然轻巧地跃上了车顶。

    在高速行驶、甚至方向也不太稳的车辆上保持平衡，并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事情，经历过多严酷的训练也不行。

    莱伊立刻意识到那少年并不是普通人、恐怕就是热情的追兵。

    不必他多说，贝尔摩德立刻拔出手枪，往车顶上连开数枪。轻而易举地撕裂车顶，但是却没有发出后续击中人体的声音。

    莱伊一咬牙，在下一个街道拐角处毫无预兆地猛然拐弯。

    那少年显然没料到他居然会再次冒险改变方向，一下子被甩下车顶，在车侧后方翻滚了半圈才安稳落地。

    哪怕是经历了这样惊险的路程，少年看起来也没受什么重伤，脸上更没有疲倦的意思。他显然已经无法追上那辆车，但是也并未纠缠，只是朝车后开了几枪。

    少年的枪法也不差，却大多朝向莱伊、而非他身边的贝尔摩德。不过先攻击司机确实是这种情况下公认的最优解，因此莱伊只是咬牙忍住手臂上擦伤的剧痛，死死踩住油门，并没想到其他的可能性。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贝尔摩德挑眉问他。

    莱伊不动声色地侧头看了她一眼，仿佛是觉得这个问题非常没有价值。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根本没想到那个少年是热情的成员、也是个特殊能力者。刚才打偏方向盘试图躲避，只是因为他其实并不是黑方的人、而是个心中尚且还存在善念的卧底罢了。

    马西莫看向他们离去的方向，却没有像刚才那样试图追上去。他上前几步、从地上捡起那块沾了血迹的碎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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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宰治难道真的以为，把那两个人的行踪泄露给「乌鸦」，那位热情的教父就会方寸大乱、以至于亲自前来日本吗

    不，太宰不会犯这样低级的、看低他人的错误。教父阁下对隐藏身份的执念显然已经超过原本也不低的自傲，达到了病态的地步。

    陀思妥耶夫斯基坐在明灭的电脑光屏前，好像很怕冷一样盘起腿、把自己连带厚重的斗篷一起塞进扶手椅更深处。

    不过他会来的。

    以热情手下那样多的特殊能力者，不可能困不住黑衣组织派来的人。而在前往意大利的两名黑衣组织代号人员中，有一人是联邦调查局的卧底。

    s财团的空条承太郎也在意大利。虽然太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都不甚了解替身使者和替身能力，也不了解热情与s财团之间又怎样不得不合作的关系，但空条承太郎势必要和热情打交道。

    在观察到财团与黑手党的接洽之后，那名卧底在绝境中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那就只能问他本人了，不是吗

    比起毫无建树地死在组织的任务里，如果能替背后的fbi与热情boss达成暗中合作虽然是与虎谋皮之举，但是至少热情的势力范围并不涉及到美国本土，还能借机探听s财团的动向，简直就是一举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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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亚波罗仍坐在他的座位上。

    多娜泰拉重新下楼去了，他现在是一个人在阴暗的书房里，但是却没有半点想要闭上眼睛休息一下、或者闭目理清思绪的意思。

    他不习惯在任何时候失去对任一感官的掌控，某种程度上算是过度控制欲的一大表现。

    在多娜泰拉离开之后，二楼走廊的灯光也熄灭了。现在这栋主宅的一层和二层就好像是两个完全分割开、彻底独立的世界。

    他并不像dio那样有超越常人的视力，因此在黑暗中能看到的东西十分有限。

    不过他仍在几乎无法察觉的时停结束后就立刻意识到了自己位置的转变能在他毫无所觉的情况下做到这一点的就只有dio。现在他和吸血鬼一起坐在双人沙发上，中间距离可以忽略不计。对方冰凉的体温隔着衬衣传递过来。

    迪亚波罗没挪动，这个姿势并不难受，他也没有非要和dio隔开很远的必要。不过吸血鬼贯会得寸进尺。

    dio一手上抓住酒杯，另一手覆上迪亚波罗的手背、与后者十指相扣。迪亚波罗却不会以为他是无理由地突然想靠近自己

    掌心传来被尖利指甲刺破的痛感，血珠滑落进半满的酒杯里。

    这点血液根本不可能满足dio对血液的需求，迪亚波罗也并不认为自己的血会比其他人的梗好喝就像dio声称的那样。他并不是没受过伤，满溢口鼻的鲜血不过是一样苦涩的铁锈味，难尝出半点吸血鬼所说的甜腻。

    但这就像是他们缄默协议的一部分，迪亚波罗不会在这种小事上拒绝dio，而后者也不会太过分。

    “一个组织的强弱如何界定”迪亚波罗突发奇想似地问道。

    热情是组织、「乌鸦」也是。迪亚波罗自信在对抗中绝不会输。但正是这次交锋让他开始正视起意大利以外的势力，考量那些并不处于他掌控下的力量是否有实力、或是有理由动摇他的地位。

    “取决于其首领的野心。”dio会给出这样的回答也是理所当然的，“胜利、并且支配，这都是野心所支撑的行动。”

    dio根本不会考虑组织的可延续性，也不考虑关于继承人的话题。因为他自恃不老不死，根本没有留下继承人的必要。

    况且他的势力大概根本不能算作一个正统意义上的组织，更像是散沙般的追随者却不能小觑他们在dio带领下的凝聚力。

    “用野心支撑觉悟，用利益诱导下属”

    这完全就是热情的运作模式，虽然这其中有许多迪亚波罗不太想细思的意外，但总体上来说，他一直都是用这样的方式管理组织的。

    “以金钱雇佣的人，是最容易背叛者。”dio手上还沾着点鲜血，却完全不在意地将手搭在迪亚波罗颈侧，在后者皮肤上留下冰凉的细长血痕。

    “君主论吗”迪亚波罗指腹在酒杯的杯沿上划过，一点剩余的酒液还未干涸，于是整个杯子便发出些许变了调的嗡鸣。

    他显然过这本著作，也知道马基雅维利是如何贬低「以利益驱使下属」的行为，认为那绝不长久、也无法获得真正的忠诚。但是迪亚波罗对此不以为然。

    dio能看清他眼里的讥笑，他们也没必要在这种事上说服彼此。

    他把酒杯送到迪亚波罗唇边，看后者咽下一口掺杂了自己血液的红酒、因为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皱起眉，然后倾身过去、吻住了尚染着红色的嘴唇。

    作者有话要说　　莱伊好惨，人在意大利，被千里之外剧本组安排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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