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李寒山翻来覆去睡不着之时,窗外似有狂风刮过,吹得树枝噼里啪啦得扫着玻璃。
聒噪的声音使得他没忍住扯起被子捂住了头,内心愈发烦躁。
但那风没有停止的迹象,窗玻璃的声音也无休止地吵闹着。
李寒山深呼了口气,掀起被子起身查看。
他捏住扶手,“哗啦”一声将窗户开到最大。
“唰呼”
清凉的风瞬间袭来,吹得他头脑清醒,黑色的发丝扬起,露出白净光洁的面容。
他心中几分烦躁随风消散,却陡然听见窸窸窣窣地怪异声音响起。
李寒山蹙眉,被惊吓到了似的后退半步。
接着,一只白皙纤长的手扒着了窗台,紧接着,露出了半个身体和黑发凌乱的脑袋。
李寒山克制住喉咙里想发出的声音,黑眸盯了许久,才认出来。
他不可思议地道“顾之行,你疯了吗,这可是四楼”
风还在吹,吹起顾之行的发丝,露出那双如寒星似的微愣的眸。
李寒山伸手握住她的手,费力地将她扶上窗。
顾之行撑着窗台,两腿已进入室内,身子却仍坐在窗户上。
李寒山蹙眉,“快进来,小心摔下去。”
顾之行先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冷冷的话音中透着点无奈,“我歇会儿,爬上来也很累的。”
“你非要爬上来做什”
李寒山话音落下,想起来了大门已经反锁了。
他顿住,却莫名不想解释,只是静静地看着顾之行,道“周如曜呢”
“他啊,在下面等着呢。”
顾之行耸肩,又道“毕竟这个时间,你们差不多都睡了,大喊大叫估计也没用。”
李寒山薄唇抿了下,又道“你们在外面睡不行吗”
“啊这,我们也不至于非要睡大街吧。”顾之行蹙眉,黑眸中透着点试探,“难道我们已经穷到这个地步了吗”
李寒山道“我是说,让周玦给你们安排住的地方。”
顾之行恍然大悟,“对哦,我忘了。”
李寒山扯了下嘴唇,笑了笑,“随便你吧,我现在去把反锁打开,还是你们现在再准备找周玦”
“你生气了吗”顾之行挑眉,有些不解,“为什么态度这么差”
李寒山似乎比她更不解,“我哪里生气了再说了大半夜爬楼敲窗打扰我睡觉我态度不好也有错吗”
顾之行想了下,“在理。”
她又晃了下另一只手的塑料袋,“要吗”
李寒山蹙眉,“什么”
顾之行从塑料袋里掏出了两只烤肠,晃了晃,“特意打包回来的,我们现在终于吃得起烤肠啦”
“所以你们巴结周玦就得到了这个”
李寒山沉默了很久才道。
“什么巴结,都是好兄弟。”顾之行若无其事地纠正他,又道“再说了,这可是香喷喷的烤肠耶,我可是忍痛割爱带回来的”
李寒山看向顾之行。
月色下,清风里,窗户前。
她坐在窗台上,颀长的腿抵着窗台,修眸疏离,面上却透着几分清朗稚气的得意。
顾之行挑眉,“搞快点,要不要,不要我吃了。”
月色清冷,却怎会引起暴乱。
李寒山蜷缩的手指动了下,他伸手,“好吧。”
他的指尖还未触过去,窸窸窣窣地声音陡然响起,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也突然出现扒住了窗台。
李寒山尚未反应过来,周如曜就气喘吁吁地抱住窗台露出头。他一手扶着墙边,一边扒着窗,像只蜘蛛似的占领了整个窗。
周如曜一扭头咬了一大口顾之行手中的烤肠,一边嚼一边嘟囔,“你们说话怎么没完没了的,我站得腿麻了,还不如自己爬上来。”
顾之行略微震撼地看着周如曜深渊巨口下的两根残缺烤肠。
随后,她悲悯地看着李寒山,“你,还吃吗”
李寒山没说话,他一把将周如曜揪进了窗内踹了两脚,一转身出了房间。
“草啊,好疼啊你干嘛啊这么小气”
周如曜捂着屁股怪叫了几声。
顾之行道“你就馋那两口干什么,惹人家生气了吧”
周如曜道“那我怎么知道他这么小气啊”
顾之行道“该你的。”
“少爷,我这边已经查到了您所说的几人的动向。”
书房里,方必成低头玩着手机,公放的游戏声显得格外聒噪。
长相颇有些憨厚老实的男人将一沓文件递给方必成。
方必成只扫了几眼,就直起了身,手机也扔到了一边。
他借着翻了几页,几乎可以确定,这三人正是现实中的三人,虽然名字有些对不上,但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方必成看得很认真,当看到顾之行三人还要轮流照顾方思建的时候几乎笑出了声。
也算是便宜他们了,好歹有三个人,上辈子他可是一个人照顾得身心俱疲。
方必成的眼神凝集在方思建那张苍老的照片上,感到了一种陌生,同时涌起了几分愧疚。
来到这里这么久了,他居然还没想起来过他。
如果有机会的话,还是想个办法让他得到更好的照顾吧,毕竟也是他的父亲。
方必成这么想着,又翻了几页,突然皱眉,“周玦也转到了这个学校”
“是的,上周转过去的,而且他们目前似乎也在一个班。”
男人说完后,又迟疑了下,“我调资料的时候听说,关小姐似乎也在查这个事情。”
“就还惦记着周玦呗。”方必成冷嘲热讽地道“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就上赶着倒贴。”
男人知道这不是他的身份可以置喙的事,便一眼不发。
方必成道“你说,如果他们四个,刚好同时”
他话未说完,书房门就打开了。
方必成正想生气,一抬头,却见是姜雨蘅,他立刻站起身朝着男人使了眼色。
男人了然,抽过来文件,低头喊了声夫人便匆匆走了。
姜雨蘅似乎并不在意,笑呵呵地道“阿成,今日的功课完成得怎么样啊”
“还在做还在做,这不是做不出来,就休息会嘛。”
方必成语气有些敷衍,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份文件,“不过昨天的报表我可终于做完了妈,快看看我做得怎么样吧”
“哦,还以为你扔脑后不打算给我了呢。”姜雨蘅拿着报表看了看,一边翻一边道“你也别怪我给你任务太重,毕竟啊,这些事情你以后迟早要接触的,家业交到你手上你可要好好做。”
方必成心中瞬间有了几分豪气,又道“妈,我都知道啊你这么操劳也是为了我”
他是很会说话的,油嘴滑舌虽然不讨喜,但总归是有用的。
姜雨蘅听了,立即笑了几声,细长的柳眉弯弯,不过仍然在仔细看着他做的报表和标书。
她看东西向来细致,磨得方必成忍不住直看手机。
许久,姜雨蘅放下了文件。
方必成笑脸讨夸,“怎么样”
姜雨蘅也笑,道“做得很好。”
方必成心中大喜,连忙道“那我可要讨点奖励了。”
“说吧。”
姜雨蘅坐下了。
方必成道“妈,我听说明月打算转学了。”
“所以”姜雨蘅挑眉,笑了下,“行,我知道了。”
方必成喜笑颜开,气氛和谐得仿佛倒真的是母慈子孝。
“所以,你们发现周玦现在也只是比我们有点钱,实际上也很穷。”
学校操场的角落,李寒山倚靠着单杠,看向他们,又道“这就是你们又回来找我的原因”
周如曜坐在双杠上晃悠,“你这话怎么讲得这么市侩,我们哪里是这么现实的人。”
“你们不是吗”
李寒山话音冷静。
顾之行眼神游移了下,“这明明是崇高的友情我不允许你们污蔑它”
李寒山“哦。”
“再怎么说,其实非要说友情,我们仨是青梅竹马啊”周如曜突然想到了绝佳的理由,黑眸亮晶晶,“是我们仨包容你,你理解吧就是这完全扯不上抛弃之类的,对吧”
李寒山诚实地回答“不理解,但我不在乎。”
顾之行又道“当务之急是,现在怎么办”
“周玦现在没有实权,连钱也没有,我们连计划的第一步都走不出去。”顾之行分析了下,又提出了最致命的问题,“而且说要破坏事情走向,但我们也没有任何头绪。”
李寒山闻言,思考了下,“周如曜,你把本子给我。”
周如曜费劲地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了个皱巴巴的本子递过去。
李寒山接过本子,却感觉有些怪异,“这本子是不是比之前轻了不少,难道是故事走向有变导致的”
“啊,应该不是。”
周如曜挠头。
李寒山“什么叫做应该。”
顾之行“应该也叫做大概和可能。”
李寒山“少给我嬉皮笑脸,说原因。”
周如曜“我跟阿行传纸条撕了很多。”
李寒山“就不能用别的本子吗”
顾之行“别的本子纸都用来下五子棋了,是战略储备。”
李寒山“你们上课到底在干什么”
李寒山无言,翻开本子细细看了起来,又道“我们之前不是觉得问题出在周玦身上,可以帮周玦夺权试着改变事情走向吗”
“但现在显然行不通,周玦目前也就是比我们有点钱,屁权力没有。”
周如曜立刻否定。
“不,我的意思是,故事的根本会不会是出在关明月身上”
李寒山顿了下,又道“书中提及到的关明月与方必成成婚的事情都被我们忽略了,但如果拿到现在的情景分析的话,关明月如果与周玦成婚了,那么关家应该会给周玦支持吧”
“会啊,但是关明月后面不是喜欢方必成吗”
周如曜有些费解,又伸手指着本子道“你看这里说了,方必成追着关明月转学,经过一番打打闹闹成为了一对欢喜冤家,他们逐渐解开心扉”
“我妈居然没出手干预吗”
顾之行有些震撼,“怎么会容许方必成为爱奔波”
李寒山“你妈也没有干预你和周如曜并肩成为大傻二傻啊。”
周如曜“你发疯,你有病你嫉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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