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你还慢悠悠的等什么呀,部队的吉普车在村口等着呢。”
谢小玉刚从乡卫生站回来,抄近路从田埂穿到村子,错过了等在村口的部队吉普车。
槐花婶子比谢小玉还着急,催促她快一点, “万一车队走了,你可再没机会离开青山村了。”
谢小玉是老村长的小孙女,老村长临死前让槐花婶子的男人当了村支书,让他们两口子照顾下谢小玉,别叫她被那对黑心的大伯父、大伯母给祸害了。
娇俏的少女甜甜一笑,她声音好似银铃,脆甜脆甜的,“谢谢婶子,我知道啦。”
谢小玉这一笑,犹如春花绽放,这闺女也太好看了,皮肤细白,眉眼如画,槐花婶子都看晃了眼,更别提她身边的儿子。
槐花婶子一把扯过看呆了的儿子,“全村都知道小玉喜欢严弋,现在严弋家平反,青山村留不住谢小玉了。”
陈庆丰羞红了脸,他偷偷喜欢谢小玉,被妈看出来了。
村里未婚的小伙,好些个都偷偷喜欢美丽的谢小玉,他也不例外。
但是谢小玉只喜欢严弋。
严弋比村里任何一个小伙子都要清俊、优秀,听说下乡之前就是高中生,力气还大,采石场里,没有一个人挣的工分有他多。
谢小玉只往严弋的口袋里塞过香喷喷的葱油饼、和珍贵的煮鸡蛋。
就算如此,陈庆丰还是替谢小玉担忧“她大伯一家欢天喜地收被子收衣服,是不是要一起去京城”
槐花嫂子唾弃“一家子狗皮膏药,仗着是小玉名义上的养父母,小玉做了严弋的媳妇儿,他们爬都会爬到军车上不下来。”
世上就有那种厚脸皮的狗皮膏药,沾上了扯都扯不掉。
谢小玉要是跟严弋一起走,这一家狗皮膏药贴上去,小玉在婆家的日子不好过。
她要是不走,县革委会主任家那如狼似虎的儿子,对谢小玉还不死心呢。
槐花婶子都替谢小玉左右为难,那丫头要怎么办哟。
但狗皮膏药甩不掉,谢小玉也必须跟严弋一起走,留在青山村,她就是案板上的水晶五花肉,不知道被哪家给祸害了。
狗皮膏药一家,就带到京城再治他们好了。
槐花婶子说“小玉,严副师长要是问你想要什么,你一定说,要给严弋当媳妇儿”
谢家今天比过年还热闹,院子里放了七八个大包袱,谢大山和田桂莲,这是准备赖定谢小玉了。
她的堂姐谢大美说“妈,部队大院里什么都发,那破茶缸子破牙刷不要了。”
大伯父谢大山说“小玉怎么还没回来,谁去找找,我去村口别叫部队的吉普车跑了。”
大伯母田桂莲叫女儿去“我看里面有个警卫长得好精神哦,叫大美去吧,说不定就看对眼了呢。”
谢大美一点都不害羞“都到部队大院了,肯定要找个营级以上的军官啊,家里怎么也得有师长级别的长辈,我不想被谢小玉比下去。”
谢小玉恨不得进去抽这家狗皮膏药几巴掌。
今天乡卫生所来了几个伤员,急救完了之后,谢小玉累的打了个盹。
在梦里面,她看到平行时空的另一个自己,在严家平反的这一天,严家问谢小玉想要什么都可以。
平行世界的谢小玉说,想做严弋的媳妇,狗皮膏药一家死活搭着军车不放,要跟去京城。
谢小玉不相信,平行时空的自己甩不掉狗皮膏药,她也甩不掉狗皮膏药吗
全村人都知道,谢小玉是要嫁给严弋当媳妇的。
两年前,十里八乡来谢家求亲的快把门槛踏破,那时候谢小玉的爷爷还没死,一家提亲的都没答应,因为谢小玉说以后要给严弋当媳妇儿。
谢小玉照顾牛棚里严弋快病死的父亲,把他两岁的妹妹带大到六岁,家里的精细粮,一半都进了严家那三张嘴。
现在严家平反了,敢不带走谢小玉,脊梁骨都给他戳烂掉
田桂莲看她回来了,忙叫她去收东西,“军车不等人,你快一点。”
谢小玉站着没动,“大伯母,我要是不让你们跟着去呢”
田桂莲压根就没考虑过这种情况的存在。
“那我就趴在军车上不下来,有本事你让当兵的一木仓打死我呀,只要你走,就是尸体都得把我们带上”
大伯一家的厚颜无耻全村都知道。
谢小玉的爸爸是正儿八经考出去的大学生,大伯说供了弟弟上学,扛着铺盖睡到谢家门口,要谢小玉爸爸拿钱补贴他一家。
谢志国没办法,每月拿出三分之一的工资寄回家给大哥。
六六年的时候,谢小玉妈妈被查出家庭成分不好,她爸跟妈离婚划清界限,谢小玉归爸爸。
她爸再婚的时候,把谢小玉这个拖油瓶送回老家,交给大哥大嫂抚养。
虽然过继手续没办,但是有口头协议,她爸每个月给一半的工资,叫哥嫂帮忙养谢小玉。
幸亏没办过继手续,谢晓玉如今的户口还在城里。
这样一家狗皮膏药,谢志国这个当弟弟的,甩了几十年都没甩掉,现在看谢小玉要进军区大院,当副师长家的儿媳妇,立刻沾上了谢小玉。
就算今天强行不让他们上车,他们自己也会摸到京城去,然后躺在军区大院门口打地铺。
另外一个平行世界的大伯一家,就是这么做的。
谢小玉认清了目前的形势,哪怕不嫁给严弋,也绝对不能让大伯一家缠上。
她转身就朝村口走去。
田桂莲和丈夫女儿扛上大包跟上去,生怕谢小玉会把他们甩掉。
“你东西不收了”
谢小玉清甜一笑,“大伯母不是说了吗,军区大院什么都有,我什么都不需要带。”
严星两岁来到青山村,这四年来吃住都跟着谢小玉,谢小玉不上车,星星死活都不肯走。
“小玉姐姐,你不走星星也不走。”
谢小玉蹲下来揉揉星星头顶的软发,这孩子刚来青山村,身上是有慢性毒药的残留痕迹,养了几年身子骨才重新养好。
严星刚来的时候还不会说话和走路,现在已经长成了活泼可爱的小星星,就是有点儿固执任性。
谢小玉在星星耳边小声说,“星星和爸爸哥哥先回去,姐姐在村里的事情还没有办完,等办好了就过去找你。”
“不可以叫爸爸和哥哥帮姐姐把事情办好,然后我们一起走吗”
谢小玉跟星星拉钩,小声告诉她,她不想让讨厌的大伯一家坐脏了部队的军车。
“星星乖,你们先走,姐姐办好事情就去找你。”
星星也很讨厌大伯那一家,田桂莲在姐姐看不见的时候,掐过她打过她。
这四年里谢小玉把她带在身边,她一直以为小玉就是亲姐姐,
今天爸爸才告诉她,小玉姐姐不是亲姐姐,是哥哥的“媳妇儿”。
又多个哥哥跟她分享姐姐,她好气好气气
谢小玉把星星抱到吉普车上,拿出一小袋亲手做的山楂球,山楂的内核已经掏空,上面裹满了糖霜,“晕车的话,星星就拿出来吃一颗。”
严星眨巴眼,金豆子就掉了下来,“小玉姐姐,星星没有你会死掉的哦。”
“傻孩子。”这么可爱的小萌物,说没有她会死掉,谢小玉心都化了。
田桂莲早都等不及了,“咱们车上说嘛,严弋呢,就等他一个了。”
“还在采石场砸石头呢,大队长已经叫去了。”
严弋爸爸下放前在部队的级别是副师级,平反后官复原职,部队还派车来接他们。
田桂莲生怕他们一家被抛下,抢着往车上挤,搭着吉普车的车门,就要挤到星星旁边的座位。
“小孩,快点给我让个座位。”
旁边的婶子大娘都看不过眼了,“人家只说带小玉走,又没说带你们一家走,就是亲父母也不好意思蹭上去吧。”
“田桂莲一家不要脸又不是第一天了,老村长活着的时候还能管管,老村长一死,那就是一块狗皮膏药,现在粘上小玉了。”
“哎,小玉可怎么办,除非她也不走了。”
谢小玉扯住田桂莲的后衣领,把她拽下吉普车,“这车是你能上的,给我下来”
田桂莲捂着被扯痛的喉咙,展示了她的不要脸,“今天不带上我们一家,谁都别想走。”
她有恃无恐,部队上的人不可能动老百姓,叫这些警卫们大开眼见,见识到了什么是人至贱则无敌的狗皮膏药。
田桂莲呵呵冷笑,“谢小玉你不会是想一个人走吧,你走一个试试,明天我就扛着铺盖,睡到部队大院门口,我看你有没有脸出门。”
当初,她和谢大山就是这么睡到谢小玉爸妈家门口,要来了每个月二十块钱的汇款。
谢小玉轻笑,“大伯母别着急,我有话跟严伯伯说。”
“还有啥好说的,除非你不给严弋当媳妇,不去部队大院当副师长家的儿媳妇”
谢小玉懒得理这块狗皮膏药,把后车门轻轻一关,跑到严弋爸爸跟前问道“严伯伯,是不是我提什么要求,您都答应”
严平洲的妻子有海外关系,因为不肯和妻子划清界限,被下放到青山村,来的时候一身的伤病,是谢小玉悉心照顾他才活了下来。
两年后儿子带着才两岁的女儿来青山村,父子两个都在牛棚里,差点没给星星饿死,又是小玉把星星带回去照顾。
可以说没有小玉这孩子,他们父子三人,至少他和小闺女都活不到平反的这一天。
谢小玉今年十八岁,已经到了法定的结婚年龄,留下她一个人在青山村,怕狗皮膏药一家会立刻给谢小玉找婆家。
严平洲已经做好了谢小玉当他儿媳妇的心理准备,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带小玉一起走。
年近四十的严平洲身上有一股军人的威严和气度,他用军人的荣耀跟谢小玉保证,“你提什么要求,严伯伯都答应你。”
“我想做严弋的”
谢小玉差点脱口而出,她想做严弋的媳妇。
她在梦里看到,平行世界的另一个自己,就是在此刻情不自禁的说出了这句话。
然后另外一个时空的谢小玉和严弋,鸡飞狗跳活成了一辈子的怨侣。
这个世界的谢小玉急忙刹住了最后两个字。
她看到田桂莲摩拳擦掌,也看到人群后头俊俏英挺的严弋。
生产队长打趣严弋,“小玉一定会说,想做你媳妇儿。”
严弋脚步放缓,视线停留在谢小玉白净俊俏的侧脸上,因为紧张,手掌蜷的很紧,下颚的线条绷的更加紧实流畅。
生产队长捶了下他肩膀,“咱们青山村最好看的姑娘,就要给你当媳妇了,高兴不”
严弋耳根子早都红透了,心跳砰砰如擂战鼓。
谢小玉收回视线,笑得更甜,嗓音清脆叫所有人都听见
“严伯伯这样说我就放心了,那我想做严弋的妹妹”
做严弋的妹妹妹妹你妹
严弋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给牙齿咬碎。
谢小玉心情舒畅,拍了拍手,藐视了一眼因为受到惊吓、失望跌倒的田桂莲,“大伯母,我都不去京市了,你还不从车轮子下面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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