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梦

    听完周荣华的述说, 赵萱额头微沉, 眸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心里疑惑重重。

    在她法眼之下, 周家一切正常, 夫妻俩脸上虽有倦容,却没有沾上任何脏东西。连他们的家, 都干干净净, 一看就不是风水问题。

    “你在做梦之前, 可有接触到什么奇怪的人和事, 或是去过坟地之类的地方”赵萱观察完后,回头问坐在沙发对面的周荣华。

    周荣华沉着眼思索了一会儿,道“没有,两个月前我一直在山市,与平常一样,除了局里就是家里, 连局里的应酬,我都推掉了没有去。”

    赵萱听后,一头雾水。

    不管是什么事, 总会有起因。可是按周荣华的说法,噩梦似乎是突然出现, 没有任何先兆。

    一丝线索都没有,这让赵萱无法着手。

    她不相信,一个人的梦会连续两个月丝毫不变。像他这种情况,无非就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或是被人动了风水。可偏偏这两种情况,周荣华身上都没有。

    被邪物缠上,身上总会或多或少留下些痕迹,可赵萱从始至终在他身上都没有看到任何脏东西。

    风水就更不可能。

    如果真是祖坟风水被动,她一踏进周家便能察觉。她既然没感觉出来,那周家风水定然就没被人动过。

    夜已暗沉,城市被五颜六色的夜灯装饰,可周家似乎被窗外奢华的景色隔绝在外,屋内闷气沉沉,除了几人浅浅起伏的呼吸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动。

    赵萱蹙眉,陷入沉思。

    周荣华夫妻屏气凝息地注视着她,生怕自己的呼吸声太重打扰到她的思考。

    周荣华这会儿有些破罐子破摔,在他眼里,赵萱与嬴政虽然有些本事,但本事却不会太大。心底虽然这么想,可他对他们也是抱了希望的,虽然希望有些渺茫。

    “抱歉,我暂时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梦境。”良久,赵萱从思考中回过神,抬头,淡淡地对周荣华说道。

    听到她的话,周荣华眼底失望之色一闪而过。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没事,没事。这事,可能真的比较棘手,不怪赵老板。”

    他瞬间变换的脸色,自然是没逃过赵萱的双眼。

    赵萱不以为意,又道“我虽不知道原因,却并非没有解决之道,这样,今晚你就睡沙发,等午夜时分,我入你梦会会他,便知情况。”

    周荣华这事,在赵萱眼里其实并不算什么大事。

    找不到原因,那就直接一刀切。入梦去把那个小孩捉住,到时候不管什么原因,噩梦都会从周荣华的梦境里消失,这也算是另类的解决之道。

    “入梦”

    周荣华听到赵萱的话,惊讶万分。入梦这种东西不都是电视里演的吗难不成她还真的会入梦

    赵萱淡淡地“嗯”了一声。

    “行行,那就拜托赵老板了。”周荣华回过神,立即道谢,他心里虽有不信,但此时,他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反正现在情况已经是最坏的,不管这个赵老板行不行,让她试试也无妨。

    赵萱是仙,入梦对她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连事前准备都不需要。

    确定了方案后,赵萱转头对着张芬,让她回卧室休息。

    张芬看了看身边的周荣华,最后顶着一张极为难看的脸回了房。她刚关上卧室门,赵萱就探出手,在虚空中画了几圈,然后手一扫,一道散发着银白光辉的符篆,瞬间拍打到了房门上。

    银光若隐若现,最后彻底消失在门上。

    晚上可能会闹出一些动静,张芬是女人,本就是阴体,那邪物到时候斗不过她,从周荣华的梦境脱出后,破釜沉舟,再蹿进张芬的梦里,事情就复杂了。

    她虽是自信,可也不想多生事非,还是先防备着,有备无患。

    赵萱小露一手,把周荣华惊悚得当即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他微张着嘴,目瞪口呆地看着赵萱,良久,又扭头,往自家卧室门上看了几眼。

    他刚才是不是眼花了

    怎么看到一张透明的银色花纹图突然从赵老板手里飘出去,沾到了自家房门上。

    周荣华揉了揉双眼,最后得出结论没眼花

    刚才他是真的看到了那张透明的花纹图

    他扭头,震惊与狂热在眼底蔓延。

    这,这自己这回,可真是看走眼了。原以为赵老板与“殷振”年纪轻轻,应该没多大本事,不想,还真是捡到了宝。

    这种高人简直、简直把他请的老道士甩了十万八千里。

    高来封是在哪认识的奇人

    赵萱可不知道周荣华在想些什么,她说做就做,往房门上拍了一张符后,回头往周荣华身上看了几眼,随即走到他身边,不待他反应,手指往他额间轻轻点了一下。

    手指点上刹那,周荣华眼睛一突,身子一软,瞬间倒在了沙发上。

    赵萱把晕睡过去的周荣华移了移,把他摆放周正,便又坐回了嬴政身边。

    嬴政一直沉默不语,等赵萱处理完周家夫妻,挺直的背微微卸力,倚到沙发上,目光悠悠落到客厅的玻璃窗上,似乎在透过玻璃看着外面的城市夜景。

    “事情完了,我想在山市停留几天。”嬴政收回眼光,终于开了金口。自从知道血脉在他死后自相残杀,他整个人都消沉了下来,这是他近一个月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血脉相残之事,对于一个父亲来说,是世间最残酷的惩罚,不管生前他对他们的感情如何,他都不愿意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一个月过去,该想通的,嬴政也想通了,他很清楚赵萱让他前来山市的用意。

    他也不驳她好意,他的确需要别的事情来分散注意,避免再沉浸往事,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巴清的故乡,确实是目前最能分散他注意力的地方,虽然巴清已不在,但这个为他霸业付出诸多的忘年交的确值得他怀念。

    赵萱扭头看向他,道“行,到时候咱们一起出去走走,山市可是巫族起缘地,可神秘了,说不定会有什么新奇的发现。”

    嬴政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落到周荣华身上,道“他的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赵萱“我入梦,直接把根子断了就行。不管那小孩是何物,灭掉便罢”

    赵萱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听周荣华的描述,那小孩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对于为非作歹的邪物,她可不会手下留情。

    赵萱这人很矛盾,心中自有一杆正邪之称,在她的世界观里,邪物其实也不绝对是坏,只要他们本本分分,不为祸人间,她也懒得出手。

    最明显的对象就是嬴政与金大多。

    她连僵尸这种三界六道不容之物,都能容下,更何况是别的邪魔。

    同时,她又疾恶如仇。

    凡是为祸苍生的人,不管是正是邪,她都容不下。

    难得今儿嬴政开了金口,赵萱也来了劲,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与嬴政闲聊起来。聊天同时,眼角余光不错过房内的一丝动静。

    夜已深沉,喧闹的大街渐渐趋于平静,只有夜间行驶的车辆时不时鸣上两声。

    午夜十二点,子时过半之刻,微弱的轻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房内,带起丝丝凉意。躺在沙发上的周荣华在十二点钟声响起刹那,安详的额眉突然紧沉,面孔扭曲,带了上狰狞之色。

    赵萱虽在与嬴政谈话,但目光却时时注意着他。在见他异样的神色后,便知道他又一次陷入了噩梦。

    赵萱面色一凛,突地从沙发上站起身。

    她沉着眉心,眼光在屋内扫视了一圈,没发现任何异状,连一丝阴冷之意都没有出现。

    这噩梦来得太突然,连一丝异状都没有,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无声无息侵入了周荣华的梦境。越是让她毫无察觉,便愈加证明周荣华的梦境不简单。

    赵萱回头,看向同样挺直腰身,警戒四周的嬴政,问“有感觉到什么吗”

    “没有。”嬴政抬头看她。

    赵萱“你注意一下,我入他梦去看看。”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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