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寻鬼启事,万一鬼不识字呢”
夏映浅故意逗他表姨。
“是哦,刚刚没有想到”苏锦霓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小脑门。
夏映浅按住了她的小手。
“这样吧,人找人路,鬼找鬼道儿,咱们分头行动。红茵,你带着大黑脸去一趟四景村,看看能不能找个鬼打听打听。哦,对了,看好了大黑脸,别让他迷路了。”
两人两鬼凑在一起商量事情的行为,看起来特别怪异。
尤其红茵,她一点儿都不想听从命令,可不听又不行。
她撇着嘴说“迷路了也不怕再叫他回来不就成了。”
都成鬼奴了,哪怕远在天边,只要主人一叫,也能瞬间回转。
而鬼奴得到的酬劳就是三根香火。
听听,是不是跟训狗有异曲同工之妙。
夏映浅想到了白天卜的卦,皱了眉道“我怕的是能困住那小鬼的东西,也能困住你们。你们俩呆在一处,别走散了。”
红茵想说孤男寡女的总呆在一处不大好,话都到了嘴边,想起小道士才十四,他懂个屁啊
她又将话咽了回去,往外飘的时候,愤然想姑奶奶是看在小可爱的份上,才跟小道士同流合污。
“红姐姐,一定要小小心呀”
身后传来了小可爱的嘱咐,红茵的鬼气顺畅了不少,连带着看大黑脸也顺眼了许多。
“一会儿跟紧了姑奶奶”
她又小声嘟囔“哪有狗还迷路的”
范阶
等到两鬼一离开,苏锦霓兴冲冲地问“表外甥,我能干点什么”
“你呀”夏映浅回头看了她一眼,笑“你睡觉”
“哼”苏锦霓撅了撅小嘴儿。
表外甥好像是嫌弃她人小力气不够大。
她在心里衡量了一下,过河拆桥表外甥不识货
睡是不可能睡的。
苏锦霓缠着夏映浅,翻了两个小时的花绳。
就在夏映浅濒临崩溃之际,她终于熬不住了,小手上还缠着花绳,沉沉地睡去。
拂晓之前,大黑脸一个鬼回来了。
他带回来了红茵写的字条。
夏映浅揉了揉眼睛,拆开了那黄裱纸一看。
上书一行歪
歪扭扭的大字“没找到鬼”
底下又跟了一行“明晚别叫我姑奶奶要睡美容觉”
底下的字比上面的更丑。
想来可以代表红茵扭曲的心情,还有她最后的倔强。
夏映浅阅后即焚。
好在,他也没指望一晚上就能打听出什么来。
早上和昨天一个流程。
赶在七点五十之前,夏映浅将苏锦霓送到了幼儿园。
别人家的小孩,都是萌哒哒的跟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再见。
苏锦霓斜眼看他,长辈范儿拿的十足“哼,今天是不是又想请假又不好好上学”
夏映浅
不止今天,其实这周都不大想去。
他的命格不太好,离开道观时间长了,总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打个比方说,他周身都是潮气,道观就是太阳,一离开道观,霉运就会蔓延生长。
十一点钟,夏映浅又认命地去接孩子。
他忘记了快侠主播要来拍摄的事情,压根儿就没跟他表姨提起。
接完孩子了还得做饭。
夏映浅去了厨房,苏锦霓嘚儿巴嘚儿巴跑到了青苔墙边,烦范阶。
苏锦霓戳了戳他问“你和红姐姐都找到什么了”她的信息有点滞后,啥也不知道。
范阶张着大黑嘴,打了个哈欠,缓慢地摇了摇头。
苏锦霓怪失落地耷拉着小脑袋,想了一下,委屈巴拉地说“以后你发现什么都要先告诉我知道吗不要告诉我表外甥啦我才是这个家的大人。”
范阶压根儿就没听懂她的意思,别看他的动作缓慢,但脑子灵活呀,要想打发走她,当然是点头啦
苏锦霓开心地摸了摸他的头,夸赞“好鬼”
范阶“”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狗。
中午十二点,大祥和二君开着吉普车,准时到达道观。
昨天,大祥还特地在镇上打听了一下。
小道长是打小就住在道观的。
小道童虽然刚来没有几天,但听说也是被父母遗弃。
两个被无良父母遗弃的孩子,这样的人设特别容易炒话题。
要是再能找到小道长的监护人,上直播聊一聊,分分钟钟可以引爆话题。
大祥和二君因此激动的一晚上都没睡,两个人的眼下,显而
易见有了黑眼圈的痕迹。
大祥大老远就看见了身穿道袍的小道童,一个人站在墙角里叽叽咕咕。
他停好了吉普车,迈步走过去,手里还拿着特意给她买的礼物
一根比小朋友的脸,还要大的彩虹棒棒糖。
“小朋友,你好呀叔叔请你吃糖好不好”
苏锦霓觉得眼前的大人实在是太奇怪了,他们又不认识。
她猫儿眼滴溜溜一转,拔腿就往道观里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喊“表外甥,不好啦,有人要拐卖我啦”
二君差点没笑岔气,指着大祥的脸道“衰货,长得就像个人贩子”
大祥啐了他一口,气哼哼地踏上了道观台阶。
“小道长有礼”
夏映浅一愣,终于想起拍摄的事情了,他作揖道“两位施主有礼。”
苏锦霓一看表外甥认识他们,不好意思地躲在表外甥的腿后,偷眼将两人打量。
他们好像在聊拍摄短视频。
苏锦霓恍然大悟。
嗳,原来是真误会了。
糖是真的要送给她吃的。
真是人不可貌相呢
大祥设计了几个拍摄主题,其中有一个是想拍摄夏映浅和苏锦霓做功课的场景。
这个功课可不是学校里的功课。
说白了就是想让他俩盘坐在蒲团上,凝神静思。
“现代人越是人心浮躁,就越是喜欢这种宁静祥和的感觉。”
大祥说起拍摄理念来头头是道。
夏映浅可不懂那么多,但他坚持道“没有得到三官大帝的应允,是不可以在主殿拍摄的。”
二君觉得这孩子的脑袋傻的冒泡了。
他揶揄道“那要怎么样才可以得到三官大帝的应允要给他们打个电话吗”
夏映浅挑了下眼皮,倒也不气,指了指主殿说“你们去上柱香问问就知道了。”
大祥和二君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默契不言而喻。
嗨,敢情是想要香油钱。
这年头,连孩子都钻到了钱眼儿里。
两个人走进主殿。
大祥煞有介事地点燃了三根檀香。
二君准备好了香油钱。
大祥道“三官大帝在上,信徒二人想给清明观拍一段小短片,需要在您老人家的眼皮子底下”
他的话都没有说完,手
里的檀香居然断了。
大祥“卧槽”了一声。
就是前几天去四景村拍那个姓方的神棍,也没有遇见如此灵异的事件。
二君也吓了一跳“你个衰货是不是捏错地方了”
大祥的三观正在进行洗礼,没好气地说“你行你上。”
“我上就我上。”二君又拿起了三根檀香。
他摁了一下打火机,火苗子刚起,一阵风穿堂而来,火苗便熄灭了。
二君不信邪,又摁了一下打火机。
这一次仍然没有悬念地熄灭了。
二君的心里有点毛了,回头看了一眼立在门口的夏映浅。
夏映浅撇了撇嘴“别瞎忙了,三官大帝没同意。”
原来神也会偏心眼儿他表姨挤在地官和水官的中间吃供奉,他们都乐意。现在拍一下都不成了。
大祥和二君的脸色煞白,像见鬼了似的,跨出了主殿。
二君的态度猛然转变,斟酌着问“小道长,我们这”
是不是把三官大帝给得罪惨了
连香火都不受了。
夏映浅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摆了摆手说“没事儿,你别拍主殿就成。”
他顿了一下,安慰说“其实三官大帝还是挺慈祥的。”
大祥快吓疯了,哪儿能听得进去夏映浅说什么。
他脑子一抽,从衣服的里面掏出了一个佛牌,给自己壮胆“二君,别怂我们有人罩。”
这是上回他们去盛市的古董街拍摄,他花了五千大洋请的佛牌。
老板说,他可是占了个大便宜,这佛牌是一个大老板花了二十万请回来的,却被家里的不孝子卖了两百块。
人都有一个捡漏的心理,大祥并不全信,却日日都将这佛牌贴身佩戴。
二君一看就怒了。
“你个傻叉,你一个佛教徒跑到道观里跟三官大帝自称信徒,没拿雷劈死你就算不错”
大祥被骂的清醒了一点,他赶忙将佛牌塞进了衣服里,解释道“我说我其实也不是佛教徒,你信不信”
二君想说,信个屁
关键不是他信不信,他斜眼看了一下夏映浅。
时人佩玉,戴佛戴观音,还真不一定就是佛教信徒。
夏映浅揭过了这茬,招呼道“你们还拍不拍了”
“拍吗”
两个人异口同声,“还是拍吧”
害怕归害怕,但工作还得继续。
大祥强行镇定,开始整无人机。
二君摆弄起他的摄像机。
夏映浅又去了厨房,继续家庭妇男,伟大的养崽事业。
苏锦霓跳到了大祥的面前,歪着头,萌哒哒地说“这位施主,你的牌牌在哭。”
大祥吓得一抖,没敢看她。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又可爱又吓人的。
苏锦霓见他不吭声,还以为他不相信。
她戳了戳自己的肉手指头,接着忽悠“这位施主,你跟这个牌牌无缘,不如将它”
“送给你是吗”大祥脸色古怪地接道。
要是没有刚刚那一出,他压根就不会相信这小孩的话。
但是现在他的心里确实有点犯膈应。
要送给她吗
不了吧大几千块呢
“呜”苏锦霓捂着眼睛,嚎了一声又道“这位施主,你的牌牌就是这样哭的。”
“呜”
“呜”
大祥转了转身子想离她远一点,可这小孩围在他的身边,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呜呜。
急急从厨房赶来的夏映浅,一把捂住了苏锦霓的小嘴儿,抱歉地冲他一笑。
大祥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小道童明明没有呜呜了,为什么他的耳边还有呜呜的声音
夏映浅强行带走了苏锦霓,还教训道“表姨,哪能随随便便就要别人的东西呢”
苏锦霓又闷哼了一声,死活不肯告诉他,她真的听见了牌牌里有鬼在哭。
她准备一个人立大功,要让他看一看自己才不是人小没力气。
苏锦霓抓心挠肺的想要牌牌。
她灵机一动,匆匆跑回房间,翻出了彩色画笔,一笔一画在黄色的符纸上写写画画。
两个小时后,大祥和二君的拍摄工作完毕,收拾完东西准备撤。
苏锦霓趁着夏映浅不注意,又闪身到了大祥的跟前儿,奶声奶气地央求“我拿这个平安符换你的牌牌好不好”
大祥看了一眼黄色的符纸,只见上头似猫非猫,似兔非兔的大作,他的嘴角狠狠一抽。,,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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