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养过孩子的,这理由,黄玲真心没办法拒绝。
尤其眼前的小姑娘长得圆圆润润,唇红齿白,一看就是那种可有福气的宝宝。
像她这种福薄的人,就是喜欢这种喜气的小孩。
黄玲对着苏锦霓板不了脸,一心软,让开了门,“厕所在门口的左边”
夏映浅干笑着放下了苏锦霓。
苏锦霓就不一样了,笑得可甜了,松开了哮天犬。
哮天犬比苏锦霓跑的还快,噌一下,就冲到了屋子里。
一旁飘着的红茵冲夏映浅比了个大拇指。
夏映浅嗒了下嘴。
真不是演练好的
说出去连鬼都不相信。
夏映浅又尴尬地朝黄玲笑笑“那个阿姨,我去把狗抓出来,行吗”
黄玲“去吧”
都这样了,她还能说啥,反正家穷,屋子里没有值钱的东西。
夏映浅侧着身子,从黄玲的身旁挤了过去。
他从黄玲的身上,嗅到了一股泥土的气息。
就是那种地窖一样的味道。
夏映浅下意识皱眉,脚下倒是没停。
屋子里不仅没有开灯,就连窗帘都没有拉开。
使得整个一室一厅,看起来真的如同地窖。
而且黄家的厅特别小,厨房就是阳台,卧室在最里面。
哮天犬那条二哈,就是一头扎进了人家的卧室里。
夏映浅在心里给它点了赞。
“哮天犬,出来听话啊”夏映浅环视了一圈,卧室除了黑,并没有他想的那种东西。
其实戏演到这儿就行了。
但哮天犬又不懂这些,它钻到人家卧室的床下,只露出了一个憨憨的狗头,跟夏映浅对峙着。
这头,苏锦霓去了黄家的卫生间。
她又不是真的要嘘嘘,但演戏得演全套。
她冲了一下马桶,才拍拍小手从里头出来。
刚才骗了人家,苏锦霓还怪不好意思的,拽了拽身上的小夹袄,甜甜地问“阿姨,我能进去找我的狗狗吗狗狗它不乖,不听我表外甥的话。”
小孩说大人话,又逗又可爱。
黄玲拍了拍不顺畅的胸口,不由就笑了起来,“你去吧”
老房子不隔音。
黄家的动静,惊动了隔壁的邻居。
赵大妈打开了门问“阿玲啊,你们家来客人啦”
黄玲一时语塞,实在不知道怎么跟邻居大妈解释,自家的孩子一时兴起在网上留了个言,然后招来了据说是清明观的两个小道长。
黄玲没生病之前做的是早餐生意,每天忙死忙活的,哪有时间刷短视频。
是以,黄玲真的不认识苏锦霓。
也不止苏锦霓,最近几年出来的明星,她没有一个认识的。
赵大妈是个好事儿的性格,嫌干聊着不过瘾,彻底推开自家门走了出来。
她来到了黄玲家的门口,探头往内打量,还随口问道“你家鹂鹂呢”
“哦,我让她去门口的超市买点大葱,孩子想吃大葱炒鸡蛋咳咳”
正说着话,黄玲又咳嗽了几声。
她其实有点心酸。
最近几年,整个国民的经济都提升了,谁家还缺鸡蛋吃呀
唉,但她家鹂鹂,一月都吃不上几回鸡蛋,都因为她这个病
赵大妈“啧”了一声“不是我说,你们家鹂鹂真是乖,才十岁吧,比我们家李瑞然那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都像样”
赵大妈也就是过来闲聊。
本以为黄玲家来了什么亲戚。
但黄玲都搬过来七八年了,这还是头一回有亲戚上门吧
等到赵大妈一看清屋子里的人,惊讶地大叫“哎呀,这不是清明观的小道童嘛”
黄玲愕然。
“他们很有名吗”
都有名到了一秒让菜市场大妈化身小迷妹的程度。
黄玲自己没有追过星,但卖早餐的时候看过孩子们追星。
她的早餐铺子开在八角楼那儿。
别看八角楼是个老破旧,但八角楼斜对面可是盛市最大的五星级酒店。
但凡有明星来盛市做宣传,都会住在那个五星级大酒店。
于是黄玲有幸看过粉丝追星的各种场面,有凌晨蹲在酒店门口的,还有跟着汽车满大街狂跑的。
也有赵大妈这种,立刻就拿出手机,准备拍照的。
黄玲“嗳”了一声,想拦。
她懂的也不多,但是听说现在的人都很在乎肖像权。
苏锦霓没有注意门口的动静,她跟她表外甥一样,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什
么古怪的东西。
但是她闻到了什么,皱着小鼻子,使劲嗅了嗅。
“臭”
夏映浅“嗐”了一声,悄声道“表姨,你不能这么说,没礼貌”
黄家是有点乱,又不怎么通风,有味道也是正常的。
苏锦霓的眉头皱得很深,哼唧“别欺负小孩说不好。”
孩子真的闻到了呀
夏映浅心说,她还说不好呢小嘴叭叭的,都能把小吴叭失忆了。
苏锦霓又转了一圈,拍了拍小手,哄孩子一样道“狗狗,快点出来呀听话的狗狗才有盆盆奶喝”
哮天犬这个名字其实形同虚设。
叫二哈它也不理,倒是苏锦霓“狗狗、狗狗”的叫,二哈只要一听见她的声音,就摇着尾巴过来了。
为了这事儿,方神棍还生了老大一场气。
不过也是白生气。
因为不管是跟孩子生气,还是跟二哈生气,都显得他这老头儿心胸狭窄,特别没品。
方神棍打碎了牙,吞下去的苦暂且不提,但今天奇了怪了
苏锦霓叫它狗狗,它也不动。
她想动小手去拉它的时候,它狗屁股一扭一扭,躲到了床里头去。
“咦”苏锦霓撅着小屁股也朝床底下看去。
门口,赵大妈没能成功偷拍,倒是跟黄玲科普起清明观小道童的“丰功伟绩”。
最值得说的,还是官方认证过的1013大案唱歌叫魂。
赵大妈越说越兴奋,拍着黄玲的手道“哎呀,好了呀,阿玲啊,你这病有救”
有救
黄玲还是不敢轻易相信,年前她一狠心花了好几千块,跑到了华国最有名的仁科医院。
那儿的主治大夫都是国外留学回来,在国际上享有盛名的,也对她这个病束手无策。
黄玲在心里已经给自己定了死刑,不过是能多熬一日是一日。
毕竟孩子还那么小,要是早早就没有妈,多可怜
一想起这个她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想往下掉。
屋子里被一条狗闹得鸡飞狗跳。
黄玲对夏映浅他们虽然有了点改观,但也不能让他们把屋子闹得乱七八糟。
她的身子太虚,本来就没有力气收拾房间,所以收拾房间的重任还在女儿的身上。
女儿小小年纪,还要学习,还要照顾她。
她不忍心
黄玲擦了擦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冲着屋里说了一句“小道长,麻烦你们千万别把屋子弄得乱七八糟,不然一会儿鹂鹂回来还要再打扫”
夏映浅尴尬地应了一声。
说起来他们来是想试试能不能给人瞧病的,可不是带着狗来拆家的。
“哮天犬,狗狗,再不出来,回去就关你禁闭”
夏映浅没好气地说。
苏锦霓有点护短,不愿意了。
“表外甥,它还是个狗宝宝,你跟狗宝宝说话要温柔一点,你吓唬它,它会吓尿的尿到人家家里,多不卫生呀”
红茵闲着无聊,就是跟来看夏映浅吃瘪的。
她顶在黄家的天花板上,乐得哈哈大笑。
其实也没多大仇多大怨,就是初一见面她没能打得过他。
对于武力值比自己强的人,干不过他,还不兴嘲笑他呀
夏映浅气得直咧嘴,“你也别光看热闹,想想办法把狗给弄出来”
这话当然是冲着红茵说的。
红茵翻了翻鬼眼,倒也没说不帮忙,她冲着床下弹了弹鬼爪子,一股子阴气瞬间钻了进去。
嗐还不如不帮
哮天犬受了惊,“嗷呜嗷呜”,鬼哭狼嚎似的四肢并用往床外爬。
红茵好奇道“它鬼叫的是什么”
苏锦霓好心给她翻译“它不开心,它在骂你”
红茵恶狠狠地腾起了鬼气“姑奶奶想吃炖狗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红茵忽然暴涨的鬼气,屋子的角落突然传来了啪的一声,什么东西爆裂的声音,紧跟着角落里腾起了一股红色的血腥之气。
夏映浅机敏,抱着他表姨瞬间就后退了好几步。
这时,门口的黄玲忽然咳嗽加剧,撕心裂肺一般,咳个不停。
她下意识弓了弓身体,想让自己好受一点。
赵大妈好心地给她捶打后背。
“哎呀,咳嗽最难受了,唉,我给你倒点水”
赵大妈的话都还没有说完,黄玲噗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
赵大妈顿时愣在原地,她看着自己的手,喃喃自语“不是,我也没使多大力呀”
但紧跟着她又捂着眼睛尖
叫了起来,黄玲喷出的那口鲜血里,赫然有好几条黑色的东西不停扭动。
赵大妈高分贝的声音一落地,就身手矫健地跳了出去,紧张地说“不会,不会传染吧”
夏映浅放下苏锦霓走了过去,他蹲在地上,仔细瞧那几条黑色的虫子。
紧跟着他们飘出来的红茵啧啧了两声道“多大仇多大怨呀,居然下血咒小道士,你这次要谢我,是姑奶奶的鬼气,让下血咒的人误以为有危险,这才自爆不过还真当我华国没人了,这么小儿科的东西,也敢在姑奶奶的面前现眼”
血咒是t国那边的密术。
怪不得夏映浅找了那么久,就连他表姨也只能觉得屋子里的味道不对,却发现不了鬼怪这些东西。
那边,黄玲吐了口血之后,竟觉得胸口的奇痒缓和了许多,她扶着门框,虚弱的不得了,也懒得回应赵大妈的问题。
赵大妈见没人理她,又有点害怕黄玲的病真的会传染,不动声色往自家退去,连热闹都不看了。
黄玲也不怨她,要换做是她,她可能也会有这种反应。
因为就算她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了鹂鹂着想。
黄玲等到自己的气息平稳了一些,才对着紧皱眉头的夏映浅道“小道长,我还有救吗”
她不想死,她还想看着鹂鹂长大,看着鹂鹂考大学,看着鹂鹂穿上洁白的婚纱,嫁给可靠的男人。
她忽地一下想起赵大妈说的他们有多灵验,一瞬间,将死的心复燃,把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他们的身上。
“妈我回来了”门口响起了小女孩清脆如铃音一般的声音。
黄玲赶紧擦了擦嘴,一闪身,挡住了地上的血迹。
“鹂鹂回来了,你看谁来了”
门口的小女孩身形纤瘦,手里拎了几根大葱。
夏映浅缓缓站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对着黄玲说的,还是对着刚刚回来的黄鹂说的。
“这病,能治”
苏锦霓终于抓住了哮天犬,将狗狗紧紧地圈在了自己的怀里,附和“嗯,我表外甥说能治,就一定能治”
说着,还投给夏映浅一记“我相信你”的眼神。
夏映浅其实很虚的。
他可没见过什么血咒不血咒的,不过红茵说是小儿科,应该知道怎么治。
建国之后不许成精,他师父带着他一共也没有跑过几单灵异生意,干得最多的就是驱邪、周年祭这些没啥技术含量的。
红茵“能治啊我跟你说,姑奶奶才露了一点点鬼力,那下咒的小子就吓尿了。只要你找到下血咒的人,我跟他打一架,保证不会输只要姑奶奶打赢了他,那血咒自然就全解开了。”
得,说了等于没说。
夏映浅翻了翻白眼儿。
能找到下咒的人,还用得着她去打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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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是没有一点办法。
夏映浅找到了角落里自爆的坛子。
坛子也就拳头大小,裂成了好几块,里头没啥东西。
但夏映浅接了碗自来水倒了上去,哧啦一声,冒了股白气。
黄家母女面面相觑,没一个知道东西是哪儿来的。
黄玲喘匀了气说“会不会是房东留下来的,我没在意。”
“你们搬过来几年了”夏映浅问。
“七八年。”
“那你是什么时候得的怪病”
“今年夏天,忽然浑身无力,我一开始以为是感冒”
夏映浅又道“那肯定就不是你房东留下的东西,这东西应该就是夏天进的你家门你仔细想想有没有跟人结过仇怨”
黄玲一听懵的很,尤其是一想到自己这病,居然跟结仇有关。
她揉了揉脑门道“我哪会跟人结仇结怨呀”
黄玲的性情温和,从来没有跟谁红过脸。
这时,一直都没出声的黄鹂忽然憋红了眼眶,愤怒地说“妈妈,一定是赵大卫。”
黄玲“瞎说什么呢鹂鹂,你不能直接叫你爸的名字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爸”
只是有些爸配当爸爸,有些爸爸不配当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比昨天肥,我今天可以横着走,哼哼哼
然后下一更还是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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