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守在墙头边。
就是那个叫马晋的少年掉下去的地方。
原本他要跟在霓霓的后面,可是转完了所有的楼之后,小道士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把他遣到了这边,让他盯着。
小狐狸是犹豫了一下,才肯听小道士的话。
但他要是知道他错过了许多,肯定会后悔死的。
不过,他倒是知道蛟把水都吸干了。
废话,蛟搞的龙卷风,阵仗那么大,只要不瞎都能看得到。
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张帆,还有另外两个学生,像疯了似的,指着蛟搞出来的龙卷风大喊“龙真的是龙龙在吸水”
小狐狸都没好意思吐槽,有见过这么挫的龙嘛
嗐,挫蛟这回真立了大功。
院墙外的水已被吸干,那个马晋就露了出来。
那人以为他在游泳,就趴在马路牙子上,四肢并用的划呀划的。
还一问三不知,啥也不记得了,连为啥会趴在马路牙子上,假装游泳都不记得了。
马晋憨憨地问“帆哥,我是不是梦游了”肯定是上课没好好听讲,偷偷睡觉的时候,发生了点啥。
牛民山“卧槽,马面,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咱们见”
他一时间还没想好,是用鬼还是用脏东西来形容。
张帆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打断道“你特么就是梦游”
牛民山张了张嘴,嗐了一声。
帆哥不让说,那他就是抓心挠肝也不敢说。
小狐狸跑到马晋身边嗅了嗅,嗯,身上怨念的味道很浓,倒是没有鬼魂的味道。
也算是他命大,蛟要是再晚来一点,说不定他就不是他了。
小狐狸嫌他身上的味道太重,皱了皱鼻子。
马晋不认识这小孩是谁,瞪大了眼睛。
他还下意识闻闻自己,也还好吧昨天洗了澡的。
小狐狸嗅完之后,一转身,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找霓霓去喽
马晋指着他的背影,气呼呼道“他谁啊”
张帆一把打在他的手背上。
跟小神君和小道长在一起的,肯定也是大师。
马晋挨了一下,疯狂用眼神询问牛
民山。
帆哥不大对劲。
我是不是错过了啥
小狐狸走在去见苏锦霓的路上。
苏锦霓也走在去找小狐狸的路上。
所以并没有费多大的功夫,他们就在半道上集合了。
苏锦霓招招手“小狐狸,走了,我们回去了。”
“好”小狐狸弯了弯眼睛。
心里想的是,是得赶紧回去瞧瞧,看看蛟撑死了没有
谢宁安一路尾随他们到了清明观的门口。
原先那种不打招呼就进的状态,不见了。
自己作没的
道观里。
苏锦霓一见红茵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气歪歪地告状。
“红姐姐,我在差差的梦里看见了,就是那个道士,不让他继续投胎的。人家不让他干啥,他就不干啥,你说他是不是二百五呀”
红茵撇嘴,“霓霓,你咋没放纸兽,把他的脸踩歪呢”
说起这事儿来了,嘿,就是包包洗了,忘装了
苏锦霓跟红茵告完了状,还不忘告诉红茵,差差就在门外头。
眼见红茵飘到了外面去,她一转身跑向偏殿,准备慰问功臣。
谢宁安犹犹豫豫,才下了决心要闯进去,就只见红茵飘了出来。
红茵嗤笑了一声道“谢宁安,落子无悔你这是干吗自己干完了,可又后悔了老阴阳鬼说的就是你了,真不是大丈夫”
“红茵,我”谢宁安想要解释自己的不得已。
红茵冷笑“这世人皆有自己的不得已,可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像你,既想当一还想当二。说白了,这也想要,那也想要,你就是想要的太多,墙头草而已。书读的倒是挺多,理却不明。”
谢宁安受不得激,更主要的是没脸,一转身,瞬移。
红茵原本凌厉的鬼眼,在谢宁安转身的那一瞬间,变得柔和了许多。
落子无悔她可从来都没有悔过。
偏殿里。
大蛇蛇涨的好大一条,偏殿都快装不下他了。
幸好他贴了隐身符,要不然的话,早就把游客给吓飞了。
苏锦霓都被吓着了。
“大蛇蛇,你是不是快撑坏了你等着,我去给你
拿消食符”
蛟扭动了一下身体,想写,不用那么麻烦,刚喝饱了水就这样。
撑是撑得慌,但他能受得了。
可蛟的身体不过才扭动了一下,苏锦霓已经迈着小短腿儿,哒哒哒地跑出去了。
啊,实在是太撑,唯恐一张嘴水就跑出来了。
要不然他肯定就阻拦她了。
苏锦霓拿来了好多张消食符。
没得办法,谁让大蛇蛇长得那么长呢,她唯恐一张两张不管用啊
于是蛟,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贴成了黄蛟,像是被镇压了一样。
蛟“”
想骂人
把大蛇蛇的身上全都贴上了符纸,苏锦霓就双手托着小下巴,坐等他变小。
可大蛇蛇消化的也太慢了。
苏锦霓等到瞌睡虫都上来了,还是没见他变小。
她托着小脑袋进入了梦乡。
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
她梦见一个长得跟她表外甥好像好像的小道士,可在梦里她就知道,这不是她表外甥。
因为他们只是形似,而并非神似。
小道士穿的道袍与现在的道袍不大一样,只因那个时候还没有道士呢他是这世间的第一个方士。
他掌阴阳之学,明鬼神之事。
可观测天象,占卜吉凶。
就连王都想笼络他去朝中做大官。
但他喜欢游走在山野中,无拘无束地生活。
他去过好多好多地方,用他的双脚仗量了高山大河
而且因为悟道,他的容貌自十五岁之后就再也没有变过了。
如果不仔细算的话,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多少岁。
大约是他一百九十九岁那年,他终于能与天道对话。
那其实并不能叫做对话了,而是一场久违的辩论。
天道小老儿与小道士对坐在一棵梧桐树下,两人的面前摆着一副棋局。
棋局已过半,却没有分出胜负。
苏锦霓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托腮围观。
小道士并不急着落子,只问天道何为气运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世间万物,到底是规律还是命定
天道高深莫测的笑,这得你自己悟。
小道士又问天道
一个人的气运没了,人死。一个家的气运没了,家灭。一个国的气运没了,国亡。那为何人与人,家与家,国与国的气运还不一样多呢为何穷苦之人就得忍饥挨冻为何气运之子,就算干尽了无良之事,仍有气运这世间是不是就没有所谓的公道了
天道摇头笑笑,挥一挥宽大的衣袖,将小道士送到了地府。
小道士在阴都城住了许多许多年,他用他的双脚又丈量了地府阴都鬼市,每一寸他能到的黄泉之地。
有很长时间,他一个人在忘川河上泛舟。
因此他见过十世善人,也见过十世恶人。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在地府的善恶簿上记得清清楚楚。
可他仍旧想不清楚困扰他许多许多年的问题到底是先有这世间万物,还是先有的天道何为天道为何要有这样的天道
问题太多,答案也多,他的道心变得乱七八糟。
孩子也很凌乱
在她眼里,小道士想的可能是为什么别人有三颗糖,我却只有一颗糖的问题。那我抢别人一颗糖,我们都变成两颗糖,多公平,为什么天道不允许
孩子懂的不多,但知道,但凡与“抢”这个字,沾染上关系,就是不道德的,不是好孩子。
比如乔思修搞出来的所谓借运,就是自私自利,缺德的妈妈说缺德到家了
梦境忽然转换。
从地府回到人间,不知人间的岁月过了多少载。
小道士依旧是十五六岁的容颜,他修建了一座道观,写了本书,记下了他在阴都所见所闻。
书成之时,梦里的小道士落下最后一笔,他忽地抬起头,朝着虚空问“锦,你可知天道对你做过什么”
真不知道他在说啥。
苏锦霓皱了皱眉,一点都没有偷窥别人梦境的心虚。
“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拉我进你的梦,不就是想告诉我这个嘛为啥又要卖关子呢我可没有带钱,不会花钱,让你讲故事的。因为你的故事一点都不好听,太绕,一毛都不值。”她大声回答。
小道士不知道自己笑的有多古怪。
他一心想反天道,可他笑起来故作高深的样子,与天道一模一样。
他道“锦,不要被困住你的东西欺骗了。我是堕仙,你是陨魔,你我联手,足以推翻天道。你可知,我等你等了几千年”
他说的话,苏锦霓一个字都不相信。
嗐,其实是超出了知识范围,进入了知识盲区,一个字都没听懂。
正困惑间,苏锦霓的耳边响起了她表外甥的呼喊声音,很着急的。
“我走了”
“你走得了吗”小道士淡淡问。
苏锦霓觉得他真的是把自己给看扁了。
她奶凶奶凶地说“那我就走一个给你看喽”
苏锦霓一转身,就朝着檀香味跑。
哼,根本就不费啥力气。
苏锦霓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眼的便是她表外甥紧皱的眉头。
“表外甥,我瞧见那个小道士的脸了,跟你长得好像呀,不过你比他好看多了,你的心地也好,你不会骗我去抢别人的糖”
夏映浅一头雾水。
他表姨说话,他越来越听不懂了。
这还没到青春期呢,这要到了青春期,岂不是完全都没法沟通了
苏锦霓一看她表外甥的小表情,就知道他跟她一样,一个字儿都没听懂。
孩子的记性好呀
叭叭叭,把故事讲了一遍。
连天道那高深莫测的笑,她都学的如出一辙。
夏映浅听完后心惊不已。
心惊有三。
一,那逍游神,也是游方道士,居然是他们清明观的开山祖师爷吗
二,逍游神居然能将他表姨拉入他的梦境,可见实力有多强。
三,堕仙这茬,抓大白鹤的时候隐约就猜到了。但陨魔他表姨虽然不清楚是什么,但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呢
四“天道长什么样”夏映浅消化了好一会儿,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先出口的是这个问题,可能人类的本性就是八卦。
“天道喜欢扮成白胡子小老头儿”苏锦霓皱着眉说完,凝神想了一会儿,又道“他们两个我都不喜欢还是表外甥你最可爱啦”
夏映浅“”
不敢当,真的不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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