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圆圆爸妈脾气正常,不好不坏。
他们不是窝里横,孩子小时候淘气做坏事,当爸妈的收拾一顿,孩子成年了,不会再靠打骂教育孩子。
被女儿数落烦了就走开,不听女儿念经。
她爸妈如果是赵婶子这种窝里窝外都横,吵架起来蛮不讲理的类型,钱圆圆指定不敢数落爸妈的不是,会学着彩玉的做法,能忍则忍。
一句话,还是爸妈给惯的。
无论如何,她俩和孙婶子薛华萍都是“水火不容”的关系。
钱圆圆“是哦,你找她们母女,可能会把她们吓到,以为你要欺负人,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小心吓到她们母女,刻板印象又加一条苗彩玉喜欢欺负人。
“瞎说,我没欺负过他家的人,不是要偷他家东西,等我成为薛华安对象,再跟他妈他妹打好关系,他又不是我,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刚开始不喜欢我,长时间下来,会被我磨到喜欢我。”
薛华安性格并不鲜明,别人锋利的棱角被岁月磨平,他仿佛出生就没棱角,一直是平的,他爸妈让他和谁结婚,他都不会反抗的样子。
这类人很好拿捏。
至于未来婆婆和小姑子,没法和她们打好关系就算了,不强求。
钱圆圆不怀疑好姐妹的话“你身段好,长得好,光看外在,没道理不喜欢你,除非他像他弟弟薛华康,喜欢小个子姑娘。”
“薛华康喜欢的姑娘,个子真的很小吗看起来会不会很像小孩”她对一米六以下没多少概念。
身边的亲人,要好的朋友,基本都是一米六往上的身高。
她十四岁的三弟都已经比她高小半个头了。
圆圆在她眼里都算娇小的,比圆圆更小
“也没有,算是我们这里正常的小个子,如果薛华安喜欢小个子,你没戏了,就像你不考虑和一米七五以下的男人谈对象,他可能不会考虑和超过一米七的女人谈对象。”
“有可能,我送花卷的时候问问,他要是说不喜欢我这种高个女人,我就不追他了,花卷不给他吃,我自己拿回家,请你一起吃。”花卷优先级别高于山花。
花卷又好看又好吃,心意满满,诚意满满,这都拿不下他,说明他对她没任何想法。
没有一点想法,她才不要上赶着倒贴。
钱圆圆“这多不好意思我希望你别给我吃花卷的机会。”
尽管馋花卷了,在姐妹的感情面前,花卷只能靠边。
“说不准,我们先午睡吧,下午还要干活。”圆圆不是第一次在她家午睡,她妈干活前会来喊她们起床。
“睡吧,在你家能睡个好觉了,在我自家,每天都要和进进抢位置,烦死了。”钱圆圆和妹妹睡一张床,床不是很大,姐妹俩又闹腾,你挤我,我挤你,恨不得把对方挤下床。
她在彩玉家午睡,对她们姐妹来说都是好事。
彩玉一个人睡的床比她和妹妹睡的床大很多,要不是经常跑人家里不太好,她都想每天和彩玉睡一起。
苗彩玉用生日当借口,找爸妈说了花卷的事。
她的生日在这个月下旬,很快就到了。
苗彦庆没立刻答应,犹豫中。
赵美凤想都不想就拒绝“吃什么花卷,你爸又不会做花卷,家里也没老面,蒸出来的馒头不好吃,更不用说花卷,不如让爸爸擀面条给你吃,生日吃什么花卷,吃面条才对。”
“不是不能做,肯定做得不好吃,做出来是浪费粮食。”苗彦庆没信心做好,他们当地主食不是馒头,他没做过馒头,哪可能做好花卷。
私人不能开饭店,包括早饭铺子,国营饭店不一定有花卷,有的话,他就给闺女买花卷吃了,家里有钱有粮票的。
由农民生产的东西,农民都没有票,比如粮食是他们种的,他们就没粮票,粮食要到分粮食的日子,根据工分来换。
别的公社不知道,他们公社不发粮票也不发肉票。
上头不给发粮票,幸亏他们公社离县城近,城里人会过来赶集,集市上有换票的,大家手里多少都存着一点票。
他们手里的粮票全是跟城里人换来的,数量不多。
赵美凤不想将粮票用于买花卷,对她来说是浪费。
苗彦庆考虑过后“不然到县城看看有没有花卷卖”
让他自己做花卷是为难他了。
“爸,不用了,你别跑县城,我就是突然想吃甜的,给我煮碗红糖鸡蛋水也行,我要半下午喝。”县城的确不远,走路过去还是要花点力气的。
她听圆圆的,上山采花吧。
“你看到谁吃花卷了”赵美凤没把花卷和闺女的感情联系在一起。
肯定是有人吃花卷,馋到她家闺女了。
她想知道哪个人在吃花卷。
有花卷居然不偷偷吃,现在谁家有好吃的不是在家里偷偷吃,哪敢拿出去吃
她家闺女嘴馋是嘴馋,从不会无缘无故抢外人的食物,她回到家里说想吃花卷,肯定是在外面没吃到。
没吃到代表对方不是会分食物给她吃的人,能排除和她玩得比较好的圆圆,既然排除圆圆,圆圆家一起排除了。
钱家苗家距离近,走动比较多,钱家爸妈有点好面子,不小心被别人看见家里有好吃的,别人没主动说,他们都会开口问要不要来点。
圆圆常因为爸妈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念叨爸妈,赵美凤不经常念叨,毕竟不是自家的事情,实在看不下去的时候,也会念叨一两句。
好在她家彦庆缺心眼但不好面子,他要是敢来这一出,她非得在家里把他教训老实了,看他敢不敢装大方。
已经确定吃不到花卷了,苗彩玉随便编个理由“不是,我是做梦梦到吃花卷了。”
闺女说到做梦,苗彦庆回忆道“你三岁的时候,爸妈带你去县城,那时候给你买了个大花卷,你捧着大花卷都不松手,如今卖花卷的早饭铺子已经不在了。”
他家闺女应该是梦到小时候的事情了。
“三岁时候的事情,我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小学吃过一次花卷,爸,我现在不想吃了,你别跑去县城,要去的话,必须我或者妈跟着,添明添亮都不行。”她不放心她爸去县城,再次强调。
苗彦庆无奈“爸不是小孩子了。”
“我没说爸是小孩子啊,我只是觉得爸去县城很容易上当受骗。被人瞧不起也只能忍气吞声,回家自己生闷气。”
她们家男人,一个个的都缺心眼
赵美凤很认同女儿的话“肉肉说得对,既然肉肉不吃花卷了,你记着在她生日的时候给她煮碗红糖鸡蛋水。”
苗彦庆答应下来“我记住了。”
田里的活暂告一段落,公社给社员们休息两天,休息两天后开始忙别的活。
现在正是笋季,笋竹长势好,社员们要挖笋、砍竹子、削竹片、编竹制品。
笋可以由各个大队做主卖掉,竹子制品要统一上交,交到公社,公社拿去城里。
他们不是竹乡,做的竹制品,竹篮、竹筐、竹椅等等,不追求精美细致,主打结实耐用。
偏远点的公社生产队农田不够,靠编竹草制品攒工分,除了竹草制品,上头会给他们派别的繁重任务。
他们公社需要干大量农活,农闲时候也没法完全闲下来,除编做竹草制品外,一部分社员还要上山种树。
家家户户做饭都需要柴火,公社没几座山,树木有限,砍树就得种树,春天是适合种树的季节。
豆谷大队拥有两座小山,其中一座山上有一小片果树林,水果成熟季节,巡逻的人会变多。
水果不是给社员自己吃的,要供应给城里人。
酸涩的小果子倒是可以大队自己留着,分给队里的社员,不过别指望填饱肚子,这种果子越啃越饿。
趁着休息的两天时间,年轻的姑娘们约好去摘花。
这周轮到苗彩玉做家务,她洗好碗就去喂鸡喂猪,喂完鸡猪,到门口和等着她的圆圆进进汇合。
钱圆圆已经知道花卷吃不成了,吃不成花卷,去山上摘花也不赖。
原本是三个姑娘,走着走着变成六七个姑娘。
“苗添明,你姐她们是去割猪草吗”休息两天,薛华康陪着妈妈和妹妹去集上卖豆芽鸡蛋,遇到几个年轻姑娘欢声笑语走在路上,猜想她们应该不是去集上,不知道是不是一起去割猪草。
只有苗彩玉背着背篓,别人都没背,看着也不太像割猪草。
正好苗家父子来集上了,他认识苗添明,找到机会问问苗添明。
苗添明和薛华康同龄,他们长大后很少往来,小时候算玩伴,知根知底,苗添明知道姐姐去干嘛了,告诉薛华康“她们不是去割猪草,是去山上摘花了。”
姐姐早上明确说去摘花,还说会给家里摘几朵。
爸爸担心姐姐出事,姐姐半点不怕,表示自己不是上山抓野鸡野兔,也不是上山偷笋,她们好些人去山上,不会被怀疑的。
苗添明隐约记得家里院子曾经养过花,不知道是不是做梦,总觉得爸爸带他们去山上看过山花。
这个季节适合赏花,爸妈听完姐姐的话,突然觉着没必要小题大做,随姐姐去了。
年轻女孩喜欢花,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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