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舒垂在身侧的手不禁握紧,浑身不自觉一抖,自听见他的名字,她连头都不曾抬过。
齐槊一进屋便瞧见了坐在皇祖母身边穿着鹅黄色齐胸襦裙的少女这就是燕京有名的小霸王
他觉得这身影有些眼熟,正要好好看看她什么模样的时候就听见皇祖母在唤他
“阿槊,快去跟乔老夫人问个好”太皇太后见乔舒低着头一声不吭觉得是小姑娘害羞便圆了过去。她瞧得可清楚着呢齐槊那小子一进来就盯着人家姑娘看,可不再是往常那眼高于顶的模样她笑着拍了拍乔舒的手,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乔老夫人好”镇远侯府是皇权一派,祖祖辈辈只忠心于皇上一人,从不参与党派之争。对于这样满门名人志士的人家,齐槊心中是极为钦佩的,况且乔沅修是他的启蒙先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怎么待见他,但恩师的长辈他还是不敢怠慢的。
乔老太太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乔舒,脸上的笑淡了一些。她语气十分客套“韶儿在家中时常提起你,多谢王爷在书院的时候照顾他。”
“应该的,应该的”齐槊感受到了镇远侯老夫人的冷淡有些不明所以我没得罪过她吧
乔舒自打齐槊进来就开始装死,这个人她记的可是很清楚呢
小的时候她随着祖母进宫陪太皇太后说话,太皇太后见她年纪小不愿拘着她刻意命宫女陪她去逛园子。乔舒就是那个时候遇见齐槊的。她不知道齐槊哪根筋不对,非要拉着她一起玩。
过程她有些记不清了,乔舒只知道自己最后掉进了一个黑漆漆的洞等了好久才有人找到她,等她被救起的时候,齐槊早就不见了。她到现在都记得自己缩在洞里瑟瑟发抖、哭的嗓子哑了都不见有人来的无助。打那以后,乔舒就留下了怕黑的毛病,只要屋子暗了一点儿她就腿脚发软全身都是冷汗
乔舒想的入神,心里的恐惧像藤蔓一般悄无声息地攀爬生长,她只觉得一阵阵阴风缠绕着自己,贪婪地舔舐着自己的脖颈,乔舒眼前越来越黑。
“舒儿舒儿你怎么了”太皇太后发觉乔舒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关切地拍了拍她的手。
手上一丝温暖传来,乔舒觉得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抹光亮,她就像是岸上一条快要干死的鱼突然被浇了一瓢水。
乔老太太听见这边的动静转过头一瞧,只见自己心尖尖儿上的小孙女脸色苍白、满头大汗连忙上去把乔舒搂在怀里。
乔舒嗅到了熟悉的香气,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祖母,舒儿怕”
乔老太太听着她略带哭腔,软的跟小猫似的声音叹了口气。
太皇太后听了这才想起来自己那不争气的孙子干的那件破事。她脸上带着些歉意“阿菀你快带着舒儿回府歇息吧对了,哀家让郑院判跟你一起回去。”
“那就多谢太皇太后了。”乔老太太带着乔舒行礼,由宫女扶着往出走。
齐槊皱着眉看着乔舒,总觉得自己在哪儿见过她。就在他快要看到她正脸的时候,乔老太太不留痕迹地挡住了乔舒。他直到乔舒走远了都没看见她的模样。
“都是你做的孽”太皇太后心里觉得对不起老姐妹,揪着齐槊的耳朵狠狠训了一顿。
“皇祖母您有话好好说,动什么手啊”齐槊揉着耳朵小声嘟囔着。
“你可还记得乔家丫头”
“刚刚那小姑娘那不是沅韶的小妹吗”齐槊一脸的疑惑“那可是乔家的命根子,我哪里见过她”
“得了吧,没见过你小时候给人家推冷宫的地窖坑里的事哀家可还记着呢”太皇太后戳着他的脑门儿有点生气“哀家到现在都想不明白,那么个粉雕玉琢的漂亮娃娃,你怎么下得去手人家姑娘就是因为你留了畏黑的毛病,哀家对不住我那老姐妹想当年唉”
齐槊一听,脑海里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原来当年的小丫头是她啊
他记得当年自己在御花园里看见个戴着金项圈、梳着两个小揪揪、大大的眼睛像黑葡萄似的粉妆玉琢的小姑娘就想跟她一起玩,本来好好的,哪成想身后跟了个冤家齐槊虽然是个顶罪的,但心里确实有些愧疚“皇祖母,她怕黑啊”
“能不怕吗一个三岁多不到四岁的小丫头在黑漆漆的洞里待了那么久”太皇太后叹了口气“我那老姐妹说,自从那次,小姑娘一到天黑就怕的脸色发白连话都不会说。就连现在,一到晚上她的院子都会灯火通明的。”
齐槊抿着唇,思考着怎么补偿她,一时之间气氛有些沉闷。
“对了,你来找哀家有事”
齐槊一听这话有些不大乐意“孙儿就是想来看看您,瞧您说的”
太皇太后板着的脸有了丝笑意“哀家知道你孝顺明儿个书院就开始授课了,你要好好学,将来啊帮衬着点你皇兄”
齐槊敛了眸中摄人的光芒,一脸严肃正经“知道了皇祖母,孙儿会努力的。”
镇远侯府
乔舒脚步虚浮,被人扶着下了马车,丫鬟见了立刻去通禀苏氏。苏氏正绣着香囊,听丫鬟这么一说心里一惊刺破了手。她顾不得别的,将手里的香囊一扔急忙往老夫人院里去了。
“郑院判,麻烦您给我孙女好好瞧瞧。”乔老太太眉头都皱在一起,脸上的皱纹看着深了些许。
郑院判点了点头,聚精会神的给她把着脉。
“九小姐无事,就是受了惊吓。”郑院判摇了摇头“这心病最难医,以后还是多注意一些吧。”郑院判对乔舒的事情有所耳闻,心中有些惋惜好好的小姑娘有个这么个病,将来怎么说亲乔家每年的灯火银子都是不小的数目,时间长了哪个做婆婆的能没有一点儿说辞
“多谢郑院判了。”
苏氏刚到门口就听见郑院判说乔舒无事,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走到郑院判跟前千恩万谢,要不是乔老太太拦着,苏氏都能硬塞给他几张银票。苏氏别的没有,银子可是大把大把的。
苏家一家善于经商,是大齐第一富商,苏家先祖是个十分有远见的人。早些年间大齐发生过一场战事,国库空虚,仗打的十分艰难。是苏老爷子苏世洲变卖家产充盈国库,撑着大齐打了胜仗。因为这件事,太祖皇帝一直对苏家心存感激。胜仗之后,太祖皇帝不仅聘苏家为皇商,还特封苏世州为忠毅侯。苏家不仅没有败落,反而青云直上。
太祖皇帝驾崩的时候还特意留了遗诏,命后代子孙感念苏家之恩,不可做出不仁不义之事。到了今天,苏家不仅在一众皇商中占领了绝对超然的地位,就连皇家血脉、世家贵族都念着当年苏家先祖的义举,对苏家尊敬有加。毕竟没有苏家,他们或许就要遭受亡国灭族之灾
待郑院判走了之后,苏氏看着睡着的乔舒心疼地落了泪“也不知是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
“三儿媳快别哭了,等舒儿醒了见你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还不心疼死”乔老太太拉着她到厅中坐着,劝道。
苏氏一听赶紧停住,拼命憋着自己的眼泪,眼泪倒是止住了,就是控制不住开始打起嗝来“嗝嗝”
一瞬间,气氛有些尴尬
乔老太太愣愣地看着自己儿媳妇,有些憋不住乐。
“嗝母亲,我嗝”苏氏捂住嘴巴,脸都憋红了。
乔老太太再没憋住,不禁笑出声音来“你可知我为何在京中众多名门闺秀挑了你做儿媳妇吗”
“嗝”苏氏连忙捂住嘴巴,生无可恋地摇了摇头。
“有一次老侯爷带着我去上香,路过寺庙后面的厢房看见一个姑娘吃斋菜吃得津津有味的,吃完后还打了个嗝。”乔老太太看着苏氏一脸的慈祥“老侯爷跟我说这姑娘能吃、有福气,于是我就托人说了媒。”
苏氏听了脸更红了“母亲”
“许是今日见了太皇太后,总愿意想起以前的事情来。”乔老太太定定地看着远方,心中忽然有点儿小伤感。
“老夫人,四夫人来了。”映晴笑着说。
“快请进来”老太太笑眯眯地说。
“母亲、三嫂。”一个生着鹅蛋脸、丹凤眼,周身都散发着书卷气的妇人走了进来,说话温温柔柔的。
“快坐快坐。”乔老太太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笑着对连氏说道。
“多谢母亲。”连氏眉宇间有丝淡淡的愁绪,十分担忧地对苏氏说“三嫂,听说舒儿受了惊吓我特意过来看看。”
“弟妹有心了。”苏氏拍了拍她白净的手背道“郑院判说只是受了惊吓,无碍的。”
“那就好。”连氏边说边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这药方是我娘家给送来的,说是凝神静气的神药,赶明儿三嫂找太医给看看,看舒儿能不能用。”
苏氏一把握住连氏的手,感激的都快哭了“弟妹你以后要是有三嫂能帮得上的,你尽管开口”
连氏依然是和煦地笑着“三嫂说的是哪里的话,咱们是一家人,舒儿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可是当亲闺女疼的”
乔老太太看她们妯娌两个和和气气的满意地点了点头,心里很是高兴。
槊王府
齐槊回府之后心神不宁地在厅中踱来踱去,他好看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就连那双风流多情的桃花眼都变得严肃起来。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小全子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齐槊,心里担心的不得了。
齐槊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他“你去把库房里把去年皇兄赐给我的那颗夜明珠拿来。”
“是。”
白鹿书院
每当书院开学授课的时候,书院里总是热热闹闹的。贵族子弟们来这不仅是学东西的,还是为了结识人脉的。
“阿槊你怎么来的这么早”乔沅韶看着早早坐下的齐槊问道。
“我有些事情。”齐槊勾着笑,看着桌子上硕大精致的盒子出神。
乔沅韶听他如此说也没再问,他知道,齐槊来白鹿书院是皇上授意的,应该是有要紧事让他做。
“听说你家小妹怕黑”齐槊状若无意,随口一问。
乔沅韶却是微微眯了眯眼睛“你怎么知道”
“咳昨日在宫里遇上了,是皇祖母跟我说的。”说着,他懒散地伸手敲了敲桌子上放的盒子“这是我皇兄去年赏我的夜明珠,品质上乘。到了晚上发出的光柔和温润,不伤眼睛,你带回去给你家小妹吧。”
乔沅韶脸色越来越沉,看向齐槊眸子的眸子散发着危险
“齐槊,你老实告诉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惦记上我小妹的”
作者有话要说 梨子莫名觉得太祖皇帝和苏家先祖有基情是怎么肥日
皇帝阴森森是兄弟情
不要急我们的小舒舒正在一步步掉马突然变态的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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