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

    沈箐摊开手心, 柔和烛光下,那只小蚱蜢静静趴在她手心上,微微侧头, 一条触须伸直,另一条触须弯曲, 仿佛在观察什么。

    这小东西活灵活现,仿佛是真的一样。

    真的难为他了。

    一个新手, 光这两条触须都不知雕废多少只才成功的吧

    她很轻地叹了口气。

    实话说,这么些年来, 两辈子了,风里来雨里去没一刻安宁的, 她也有些累了。

    屋脊顶上, 燕长庭畅想那样的生活, 她不自觉也生出几分憧憬。

    其实她本来就是个不太勤快的人, 小的时候别的小朋友疯玩疯闹的时候,她会嫌晒嫌累喜欢窝在花园子里那个秋千藤蓝子里头撸猫,葛优躺。

    从没打算接手家族事业, 她打算毕业以后到处玩耍的,玩累了歇,歇够了玩,想想就爽。

    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 能这样陪着她一辈子, 把她捧在手心一辈子, 说真的,也不赖。

    可是, 沈箐却还有一个未曾完成的心愿。

    她心心念念两辈子了。

    她现代的家人, 现代的弟弟, 现代的妈妈。

    之前就说过,沈箐现代是飞机失事的,临飞坠之际,她的弟弟尖叫着松开安全带来抓她。

    那是姐弟俩闹矛盾的第三年。

    曾经一度以为老死不相往来。

    可其实心里还是有着彼此,只可惜天人永隔来得那么突然,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当面和解释然,并给对方一个最真挚的拥抱。

    这是沈箐最大的遗憾,没有之一。

    发现自己没死并来了这里的伊始,十七岁的少女沈箐固然心头有着一撮热血摩拳擦掌要拯救百姓,但不得不说,系统说的,只要大任务彻底完成以后,她还可以选择回归现代并推移时间阻止噩耗发生,一家团圆,也是其中的一大因素。

    沈箐是一直想回去的,重生后希望破灭,她无奈之下直接摆烂不管了,但最后阴差阳错走到现今,她忍不住再度心生希冀。

    不单单是想念现代的家人。

    燕长庭同样的也很重要。

    只是,现代却有她真的心心念念没法放下的东西。

    这里并不是指和弟弟当面和解的那个遗憾。

    只要他们过得好,她遗憾就遗憾吧,也没什么的。

    而是她们姐弟俩闹矛盾的根源。

    什么矛盾让一对本来感情很深很好的亲姐弟,闹到她都曾经一度以为会老死不相往来,并且不是误会

    那时候她弟弟甚至才十一二岁。

    那是因为她弟弟无意中发现了,他并不是她妈妈的亲生儿子。

    额,其实这么说也不对,她弟弟是她妈妈生的,十月怀胎一朝分娩那种,但两人却不是遗传基因意义上的亲母子。

    原因得从很久以前说起,她妈妈和她爸爸的婚姻,就是传统意义上的灰姑娘与王子的婚姻。

    两人在英伦国度求学,相遇相识,坠入爱河,此志不渝,爱情长跑八年以后结婚。

    期间阻力很大,她奶奶一直不同意,并且已经为她爸爸择取门当户对的世交千金。

    但最后她爸爸还是抵抗住了,熬到最终她爷爷点头并同意了,两人举办了一场世纪婚礼。

    婚后也没有那么多狗血泼洒,她爸爸和妈妈是真心相爱,婚姻很幸福,她爷爷也没空管家里吃喝穿戴的琐事、就算有空也管不到儿媳妇头上,而她奶奶虽然严厉,但娶都娶了,她上世纪早期真正的大家闺秀出身,也不干天天挑剔儿媳妇的小家子事儿,既然结婚了就好好过,两人分家出去住也成。

    唯一的要求,就是快些生孩子,让她抱上孙子孙女。

    这里非常值得提的一点就是,老爷子老太太不是不疼爱孙女,他们疼沈箐疼得都进骨子里去了,遗嘱早早立好了,沈箐的不比她弟弟甚至爸爸叔叔的少,不让她吃一点点的亏。

    可是那年代走过来的人,到底是有些传统思想的,想要孙子,有个孙子,才算没有断了香火愧对祖宗,而他们家也确实有很大的家业要继承。

    在爷爷奶奶眼里,女孩子想干可以,不干也成,嫁出去也成,不嫁招赘也可以,反正孙女生来就是享福的,但家族基业得有个男孩子撑着,后者是必须干活的。

    这一条件,她奶奶最后点头同意结婚的时候,就给大儿子和大儿媳明确说了。

    这本来也没什么,有钱有人伺候着,怀孕的苦并没有那么痛苦,她爸爸妈妈本来就很喜欢小孩子的,早早就计划要多生几个,儿女绕膝。

    至于男孩这个,老人家思想无可厚非,现代科技发达,实在自然不行还可以科学受孕,有钱人家这点真不是事儿。

    可坏就坏在这里了,在沈箐出生的第二年,她爸爸她妈妈结婚周年纪念旅行,出了意外,她妈妈腹部受创,卵巢功能受到了不可逆的伤害。

    她妈妈伤心又害怕,因为这个旅游项目是因为她想,坚持要玩,才最后出事的。

    两口子甚至都没敢告诉家里受伤结果。

    最后在频繁的催生,以及当时奶奶身体每况愈下的情况下,更加不敢说,最后的最后,两口子商量过后,采用了捐卵的方式,生下了她弟弟。

    她奶奶高兴之下,甚至多活了几年,最后含笑九泉。

    可她妈妈心里却落下了一点疙瘩。

    当初夫妻俩说是好好的,都是十月怀胎,血脉相连,捐卵怀孕和出轨小三完全不一样,他们会疼爱这个孩子,一如对大女儿。

    两个都是他们的孩子。

    可落实到实际生活之后,却发现和想象的还是有一点点差距。

    当时她小婶婶是个厉害的,本来出身高贵就有点居高临下看大嫂,在她弟弟七周岁生日的时候无意中一句这孩子和你也不大像,戳中了她妈妈敏感的心。

    她妈妈很疼她,她是她唯一的骨血嘛,但长期在婆母的影响下,她也极看重儿子。

    越看重,就越疙瘩。

    她本来就心思细腻,飞跃式高嫁让她变得更加敏感,再加上当时她父亲接手家族事业忙得不可开交,也没法留意到她这些细微情绪。

    于是,她对沈箐弟弟,就有了那么一点的差别待遇。

    不是物质,而是情感方面。

    偏她弟弟很聪明,甚至也很敏感,小时候他经常伤心,问沈箐妈妈是不是不爱我。

    最后在十一岁那年,他弟弟无意中发现了保险箱里压在最底下的那份医学文件。

    十一岁小少年敏感的心,没有向父母挑破,但姐弟俩大吵一架,因为血缘,弟弟单方面落下隔阂,沈箐曾努力化解过,可是没用。

    曾经她以为以后就这样了,失落过,惆怅过,黯然伤感但也没办法。

    只是飞机失事之后,沈箐却发现,原来并不是这样的姐弟两人心里都有着彼此,多年的姐弟情深并不是那一半的血缘能消弭掉的。

    她弟弟心里对家人感情也是极深极深的,也是,不在意就不会难受了。

    哪怕是这样,他也没想过掀开闹翻让妈妈知道他知道了。

    他也是爸爸的亲生儿子,掀开他并不怕什么。

    可他并没有。

    那是因为他很在意他妈妈。

    沈箐终于都想明白了,她就很迫切想回去,告诉她妈妈,她必须改正,不能再这样了,不能再伤她弟弟的心,将他越推越远。

    她妈妈做错了。

    她不能让她一直错下去。

    沈箐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最爱的人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甚至最后母子形如陌路。

    两辈子,二十年了,都已经成了沈箐执念了。

    燕长庭触动了她的心,可是,她却有心愿未了,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

    所以,沈箐才说让她好好想一想。

    她现在真的是犹豫得很,选哪边都说服不了自己啊,她有气无力地说“你别吵我,我睡会。”

    她托着那只小蚱蜢端详了半晌,抓了抓头,最后还是把妆匣倒干净,找块手帕折好垫了垫,再把这个小家伙放进去。

    瞅了小蚱蜢半晌,“小蚂蚱,你就好了,什么都不用想,光躺着就行。”

    系统“”

    沈箐戳了戳这个小家伙,阖上盖子,把匣子往床头几一扔,滚上床。

    她睁眼半晌,又闭上,诶,睡吧睡吧,梦里什么都有,说不定睡一觉法子也有了呢。

    蹭蹭被子,蒙头睡一觉,次日,沈箐是被鸟雀吱吱喳喳声音吵醒的。

    这是个大清早,她起身透过半敞的窗扉一看,原来是有两只黄头莺落在她窗沿外的小石台上,前夜下雨积水还在,这对黄头莺一边蘸梳理羽毛,一边欢快鸣唱地,跳来跳去,偶偶私语,还时不时为用喙为对方顺背。

    感情真好啊。

    她忍不住笑了下。

    伸了伸懒腰,快手快脚洗漱穿戴完毕,沈箐打开门,迎面凉爽的风拂面而来,然后她有点惊讶发现,门前的栏杆上,静静躺着一束新鲜带着露水的捧花。

    星星点点,嫣黄浅粉,不大,她轻轻拾起来,刚好可以斜倚在怀里。

    然后一抬头,就看见站在老海棠树下的玄衣青年。

    他站在院门外那棵树下,老屋海棠,青砖长巷,风一吹,芽蕊如雨,那个眉目惊艳的青年正站在树下在等她。

    晨光清亮,照在他和海棠树上,他在微微笑着,在看着她。

    一见到沈箐,他明显就高兴起来,快步跑过来,“你起啦”

    “废话。”

    沈箐瞅了眼怀里的花束,其实不是第一次了,只要他在西垣,只要他有空,她门前就会时不时出现一束这样的素花。

    不过先前她太忙,都没心思认真去看。

    她低头欣赏了一番,笑了下,才回头就把它搁回门边的长案上。

    燕长庭眼睛很亮,“你喜欢吗”

    她斜睨他一眼“还行吧。”

    得了这么个答案,他也不气馁,继续问“阿箐,那,你今天还去那边吗”

    说着,嘴角往下撇了撇。

    还有哪边当然是荣王那边了。

    “不去了。”

    荣王好了,昨天那事以后,她还是暂时不要出现的比较好。

    燕长庭一听,唇角又翘回来了,他忙问“那你今天打算干什么呢”

    “干什么啊唔,先去看看二姐和彘儿吧都好久没去看她们了。”

    燕长庭点点头,不过他提醒沈箐,“不过今天可能魏渠带她们出门去了。”魏渠也和他一起回来的。

    “去哪里,逛街吗”

    彘儿这小妞,十分地活泼,已经学会走路了,屋里关不住她,整天想出门,她姥爷她舅舅天天有空就带,这个沈箐是知道的,可是魏渠

    她一脸惊悚,什么情况这里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显然是有点情况的,燕长庭照直说“近来只要回西垣,他就会过去探望她们母女。”

    而魏渠近来回西垣都挺积极的。

    魏渠是被耽搁了的大龄青年,都快三十了,而沈恬是个温柔似水的古典美人,和沈箐完全不是一类型,真正体贴温柔的大家闺秀。

    前头沈箐燕长庭忙着荣王的事,她外甥女则是拜托魏渠护送回来的,毕竟一个未满周岁的小婴儿不好这么赶路,居然还产生了意外的化学反应

    沈箐还不知道呢,天啊

    她拍拍额头,太魔幻了,“行,那我们先去看看吧。”

    震惊完毕,沈箐往沈恬母女的院子去了,到那边一看,还真出门了。

    她啧啧啧一番,等她吐槽完这个不可思议的世界之后,一直在点头附和她的燕长庭顿了顿,他有点期待问“那今天你是不是没其他事了”

    他特地打听过的。

    “前线和内政也没什么大事儿。”

    所以,燕长庭今天腾出一天,给自己放了假。

    他有点期期艾艾“今天是补天节,我们出门玩吧”

    他们都好久好久,没有一起出门玩耍过了。

    沈箐侧头,燕长庭有点紧张,半晌,她点点头,有点欢快“行啊,那走吧”

    原来今天是补天节啊,那就给自己放一天假呗

    她十分愉快地决定了。

    燕长庭大喜,一拉她的手腕,两人往府邸后门跑了过去了。

    这样的情形,曾经有过很多很多次,带燕长庭偷溜出门玩耍,沈箐轻车驾熟。

    两人也没带亲卫,直接拉马穿过后门,到街上去了。

    补天节,现代可能很多人不知道这个节日了,但在古代却挺隆重的。

    今天不管主妇和少女都不动针线,意思就是不干活儿,祭女娲,小家小祭,大族大祭,官方有祭祀活动,城镇和村庄都有专门的街祭和村祭。

    说是祭祀,其实也差不多等于庙会形式,玩的闹的吃的,今天还有个特殊活动,就是戴彩石洗野浴,补天浴日嘛,男女老少都会赶到河边,撩衣袖撩裤腿,去浇一浇洗一洗。

    沈箐从小最喜欢这种民俗节日了,浓郁古色古香的节日氛围是现代没有的,她基本每个节日都不落,能出门的出,不给出挖门盗洞也要出。

    所以也算十分熟门熟路了,混进熙熙攘攘的人群,兴致勃勃从街头逛到街尾,然后捡了几个喜欢的摊子解决了早饭,之后踢踢踏踏骑着马出了城,围观了补天庙会,之后燕长庭像变戏法一样,摊开手心递给她一块雀卵大的彩石。

    寻常彩石,是石子染的,街边一文钱一个,店里三文,到了今晚收市价格大约还能折半。

    但燕长庭递给她的这块彩石,是真宝石,玳瑁,古代玳瑁本就很珍贵,而他这枚,红白相交,颜色鲜艳,又晶莹剔透,花纹清晰色泽柔和明亮,居然还做出了拇指大小的雀卵大小。

    要知道这玩意几年才长一毫米的,这得多难得啊

    燕长庭轻声说“是在洺城得的。”

    他当时一看见它,就想,她肯定会喜欢。

    不过本来是没有孔的,他费了很多心思,才在上头钻了一个小孔,穿上了一条五色彩绳。

    要是沈箐以后想用来镶钗环,也可以解下来重做。

    沈箐摩挲了下彩石,很快就发现小孔有点新,她瞅了他一眼,没吭声,把它挂在脖子上,她兴致勃勃左右看看,又问“那接下来,我们去哪呢”

    “去河边吧。”

    也对,野浴嘛。

    但沈箐发现,燕长庭说这个的时候,眼里的光芒好像一下子就绚烂了起来。

    他拉着她的手,两人打马往垣水奔去,他带路的,没有往人群最密集的中段,反而往上游去了。

    西垣上游是山,走到半路下了雨,不过不大,两人披上蓑衣,微雨纷纷,反而十分应景,路上的大人小孩都欢笑了起来。

    今天开春早,雨水不多不少,绵绵密密润泽大地,这可是个好时年。

    远处青山如黛,一泓玉带河自上游蜿蜒而至,芳草萋萋,马蹄践在不知名的野花上,留下满地的芬芳,一直到垣河边,沈箐才知道燕长庭为什么这么高兴。

    原来他今天真准备了节目。

    一艘小小是渔舟,他披上蓑衣卷起裤腿,让沈箐坐在船栏上,他一撑篙,小舟就悠悠去了。

    这正是个落蕊纷飞的好时节,水暖春江,鱼跃鸭肥,又未有洪水期,一江春水碧粼粼,尽是看不尽的大鱼小雨在水下穿梭游动。

    沈箐玩心真的起来了,站起来用力抛网,可惜她不是渔夫,这里的鱼儿太聪明了,抛了七八九十回,结果差强人意。

    结果只捕到大鱼四五条,小鱼十来二十条。

    沈箐把小鱼都放回去了,兴冲冲提着她的大鱼,哒哒哒打马回府。

    回到郡守府,她提着湿漉漉的裤脚和她今天的收获,正在燕长庭催促下回院子先换衣服。

    临进去前,他忽然和她说“我们今天先打鱼,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们再出海。”

    沈箐一愣。

    原来是这样啊

    他问“出海和这个是一样的吗”

    这个傻子。

    当然是不一样的啦。

    玩海钓和内河打鱼怎么能一样

    可是沈箐回头,看着他那双晶莹剔透的漂亮凤眸,他笑得很高兴,她却并没说出这样的回答来。

    半晌,她笑着说“不知道啊。”

    她偏偏头“想来应是差不多吧”

    燕长庭果然更高兴了,“那我多练练听说海上风浪大着呢。”

    “好啊,那你就好好炼。”

    他笑着,接过沈箐手上一直舍不得放下的大鱼,催促她“你快去换衣服。”又懊恼,他忘记带替换的衣裳。

    沈箐笑笑,转身快步往里行去,在关门的时候,她回头望一眼,燕长庭还站在那里,一手拎着五六条滴答淌水的大鱼,翘着唇,在抬头望着她的方向,

    他的心意,她都体会到了。

    可能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这么一个人这么把她放在心上。

    这顿鱼宴,大家都吃了津津有味,沈箐享受自己劳动成果,本来也该喜滋滋的。

    但她高兴之余,难免也添了几分不是滋味。

    沉甸甸的,坠在心坎上。

    吃饱回房间,她抓抓头发,啊啊啊快秃了好不好

    燕长庭越是这样,她越是左右为难啊。

    她都舍不得伤他的心了。

    可是,那边却也有她割舍不下的东西。

    这一点,大概只有陪伴了她二十多年的系统最了解了。记忆里那个青葱还带着一点点稚嫩的小姑娘,眼睛闪闪发亮,天天和它念叨要解开妈妈和弟弟的误会。

    随着年长,倒是不念了,却牢牢搁在心上。

    二十多年坚持不懈,人这一生能有多少个二十年,都成执念了。

    沈箐苦笑,说不知道怎么办了的时候,它想了想,提议她“要不,消除他的记忆吧”

    “什么玩意”

    沈箐把蒙头的被子拉下来,霍地坐起。

    系统再说了一遍,他们多年相伴,见沈箐这么烦恼,它也挺着急的,于是想来想去,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可以耗费能量消除他们的记忆。”

    就好像现代出车祸,某些人会永久性失去一段记忆那样,或许是忘了某个人。

    人脑子是个很精密的东西,系统擅扫描,可以精准打击,理论上是可以做到的。

    “你不放心的话,咱们可以先找几个人试试。”

    这样的话,燕长庭忘了她,她就不用再烦恼纠结了。

    沈箐“”

    沈箐“这不大好吧”

    “而且你也没有多少能量了吧”

    据她所知,就两千出头,所以近来她都没再用系统开小挂了,不然以后能量一消耗完,这小东西也要完蛋了。

    这么些年小伙伴,她都把它当人了。

    这一点,系统反而很乐观“早晚都要消耗完的,你别在意啦。”

    沈箐在意它,它心里很高兴,能帮到沈箐,它也很高兴,不过高兴之余,不忘提醒她,“不这么办,你还有其他法子吗”

    “难道你真的不回去了”

    二十年,不是二十天。

    妈妈和弟弟,不是阿猫阿狗啊。

    系统真心为她着想“假如你真留下来,万一将来后悔了呢”

    到时候它也不在了,那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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