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能出门远游, 周珠英立马就把千机教、梁空什么的都抛诸脑后。
“去江南,是江都、金陵、苏杭吗”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度蜜月旅游
虽然要等千机教的事情处理完之后才能出发,可, 正好方便她做攻略啊
萧心月看得出她很激动,笑着说“是。”
“为时多久”
萧心月迟疑了下, 道“这个想看你玩多久。”
“那不能玩太久,把心玩野了就没心思干正事了”
“教主还有正事”
“你别小瞧人了, 除了缝纫机, 我还有很多东西想做出来的呢到时候做出来就卖给云溪阁, 然后我俩再五五分账, 就有更多钱了”
教主这认真畅享未来的模样真是让人不忍心说泼冷水的话,她笑吟吟地问“教主掉进钱眼里啦”
“我不能总在蓦山派蹭吃蹭喝的嘛,长久以往, 我对蓦山派一点贡献都没有,会有人说闲话的,所以赚点外快补贴家用是很有必要的。”
教主对这事热情高涨, 回到房里后便一边从萧心月那儿了解她们要途径的地方,一边琢磨攻略。
淮扬她还是比较熟的,可那都是另一个时空数百年之后的地方了。哪天等她从书里穿回现实了,她完全可以出一本我在数百年前的淮扬旅游。
这回换她写写划划, 萧心月帮她研墨了。
萧心月站在旁边, 一边磨着墨条, 一边微微歪着头,注视着周珠英的侧脸。她既希望这样宁静的日子能继续下去,又盼着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完整的周珠英。
她想得入神, 连周珠英停笔抬头看她, 她都险些没反应过来。
“圣女姐姐”
“嗯”
“你想弹琴吗”
为什么忽然说到这上面来了萧心月不答反问“教主想听”
“想。圣女姐姐弹琴, 我去煮茶,一边赏梅一边弹琴饮茶,岂不美哉”
“既然教主有如此雅兴,那我奉陪。”萧心月说着,搁下墨条,走到琴桌前。
她忽然注意到琴上似乎干净了许多。
指尖轻轻拨弄,未见有灰尘飞扬,照理说她把琴搁这儿许久未动,理应有灰才是,可这琴连弦上的灰都掸不出来,可见有人早就将它擦干净了。
萧心月的书房从来都是她自己打扫的,除了她跟教主之外并无别人可以入内,因此这琴是谁擦干净的就不言而喻了。
那么,教主可看到了底下的字
“教主。”萧心月回头唤了声。
周珠英应道“嗯”
她睁着一双好奇又茫然的眼睛,这双清灵的眼睛仿佛大开的门窗,能让人一眼就看得透彻;可它又似乎蒙上了一层纱,触摸不到最深处去。
萧心月把原本的话都放回了肚子里,只微微一笑“帮忙搬桌子。”
“好。”
二人搬动琴桌、凳子置于院落梅花树下,随后周珠英去准备煮茶的工具,萧心月则拿来熏炉熏起了香。
香烟袅袅,恰有梅花自枝上脱落,花萼卡在熏炉镂空的盖上,乍看之下,像是香烟熏出了一朵花。
萧心月捻起梅花,置于鼻尖轻嗅,一股馨香钻入鼻中,分不清这是梅香还是香烟熏出来的香。
周珠英无意中看见这一幕,顿时像是被什么砸中了心脏,叫她呼吸一滞,随即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女主太美了
闻香的这一幕,在她心间悄然勾画,只怕此生难忘
“教主,发什么呆”萧心月转头唤道。
周珠英赶紧过去,摆起了炉子烧水。
煮茶得用现烧的水煮才能将茶叶的滋味发挥到极致,虽然最终也还是要泡茶,但投茶量、泡的时间长短都有讲究。
周珠英泡得认真,萧心月也不打扰她,而是收敛心神,轻抚了一下琴弦检查它是否有松动或是变音。
都说书画寄思,琴箫寄情,周珠英今日便听一听,萧心月寄了谁情。
虽说她似乎不懂乐律,然而萧心月抚琴时,她却恍惚看到了一道重影。
萧心月策马以最快的速度往西行,她不敢走官道,因为追杀她的人一定会派人在官道各个关口处守着。她负了伤,实在不宜与这些人硬拼,只能选择难行的山路。
只是这么一来,马的负重会增加,而她马不停蹄地赶路,也才一日一夜,这马就开始放慢速度,口吐白沫了。
无法,她只能找个地方先处理伤口。可伤口在后背,她无法仔细上药,只好拿金疮药往背部瞎撒。
处理的手法很粗糙,但她还未脱离追杀的险境,连医馆都不敢轻易去,只能忍着伤口越来越明显的疼痛,继续往西行。
走了半日,她翻过了山,远远地看见一条村子。她想过去讨碗水喝,最终却是体力不支,给晕倒了过去。
她虽晕倒,却未晕死过去,中途察觉到有人碰她,她下意识出手,但被人轻松挡下。还有声音在她耳边响“哎,这招还挺有劲的,我接着都能感觉到虎口发麻。”
“要不咱们别管她了”另一把声音说。
这时萧心月感觉到自己额前的发丝被人拨向两边了,她有心抵抗,奈何浑身无力,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能任由那人发出了调戏一般的发言
“哎,这么美的人儿搁山路上不管,只怕会被禽兽叼走。要知道有些禽兽,甭管活的还是死的,只要是个女的,尸体还没凉都能脱下裤子算了,这样儿童不宜的内容,我就不跟你们这些未满十八岁的说了,要不扫黄打非能把我给扫进去。”
另一人道“恩人你说的到底是禽兽还是禽兽如不的畜生”
还有一人匆匆跑来,叫道“你们俩还有闲心思讨论这些,快把人抬回去啊”
萧心月被人背了起来,她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睁开了眼,却什么都没看到,只闻到身上有一阵馨香。接着,她便再度陷入了昏迷之中。
这回可是彻底晕死了过去,待她悠悠转醒时,她已经趴在了一张散发着霉味的破旧的床上。
背上的伤口火辣辣得疼,她刚一动身,便牵扯到后背的伤口,疼得她也抽了一口冷气。
似乎听见了声音,有人掀开了帘子,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你醒了。”
这把声音跟萧心月昏迷时听到的其中一把声音很相近,本以为是一个相当放浪形骸、没个正经的女子,却见进来的是一个唇红齿白、一身玄衣的绝色女子。
她简单地梳了个单髻,面上并没有什么粉黛装饰,衣服上以银丝为线,绣着白莲花,胸口还有一个大字“我”。
萧心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确实挺没个正经的了。
不过她这身打扮,一看就知道并非这儿的村民,她走路十分稳,可又没有脚步声,可见是个练家子。
只是观她样貌,还有些稚气未脱,分不清是敌是友。
萧心月在清醒的时候不会把后背留给别人,于是不管伤口的拉扯带来的疼痛,她坐了起来,警惕地看着这个走过来的女子。
女子道“你伤口发炎了,我帮你上了药,还缝了针线,别这么大的动作,伤口重新裂开的话,可有罪受了。”
萧心月听得却是一头雾水,上药她听懂了,可是发炎是什么
她问了出来,女子愣了下,尬笑了下,解释“忘了这会儿的中医还没有发炎的说法。发炎就是伤口红肿、疼痛,甚至流脓。然后还引起了发烧也就是风寒。你这一烧,可烧了一天,温度高得差点去见阎王爷,还好我出手救了你”
萧心月从未见过哪个江湖人物救了人后会向她这么炫耀出来的,不过救命之恩,她铭记于心“多谢,不知恩人尊姓大名,我日后必定报答”
“日后”女子面色古怪,“你小小年纪,怎么能想这么污秽不堪的内容呢”
萧心月“”
见她这副茫然的模样,女子又清了清嗓子,假装污的人不是自己。
她道“我叫周书人,你呢”
萧心月在江湖中未曾听过这号人,所以她想,要么用的是假名,要么真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或隐士。她刚要答,又顿了下,谨慎道“云溪。”
“云这个姓罕见,不过这名字倒是挺美的。”周书人给她倒了碗水,“喝一口吧,都一天没吃过东西了,嘴唇都是干的。”
萧心月本也不敢随便喝陌生人的水,只是想到对方若真是冲着她来的,未必会救她。可她被追杀的时候,感觉得出那些杀手手下留情了,似乎本就无意伤她性命,只想活捉她
她摇摆不定的时候,周书人却明白了她的顾虑,笑道“生性警惕,看来也是走惯了江湖的,电视剧都这么演的嘛”
说罢,一口干了这碗水,然后再倒了第二碗。
萧心月没想到她看透了自己的心思,对怀疑救命恩人的行为进行了反省。她接过碗,捧着它,咕噜噜地喝了下去。
她确实已经很渴了,这碗水喝完,她感觉背上的伤口的痛感都降低了不少。
“多谢。”
周书人把碗放回桌上,道“云溪姑娘,你这伤口比较严重,还是不要有太大的动作。另外,也别躺着睡觉了,在伤口好之前,只能趴着睡,或是侧着身子睡觉了。”
萧心月却下床来,她道“今日救命之恩,我铭记于心,待我”
“行了,这些客套话就不用说了,台词我都会背了。”周书人道。
“啊”
这时,又进来几个女子,她们的年纪看起来跟周书人差不多,一口一个恩人地叫着。萧心月沉默了下,寻思周书人莫非是专门救人的侠士否则怎么有那么多被她相救的女子
不过萧心月也没时间想这些,她打算趁早离去,免得被那群杀手追上,牵连了无辜。
她提出要离去,周书人也没拦着。
待她出门去后,便听见其中一个女子问周书人“她的伤还没好,恩人怎么不拦着她”
“我拦她干嘛我又不是开慈善基金的,管不了那么宽。再说了,腿长在她的身上,我拦管用吗”周书人道。
萧心月听了,脚步一顿,对周书人的身份打消了不少质疑,不过她还是没打算停留。
又赶了几天路,她的伤口开始痒了。从离开周书人后,她这伤口就一直没换过药,估计伤口又发炎了。她莫名其妙就记住了周书人的这个说法。
正当她准备停下来找个地方拆下纱布时,她看见了道上一辆马车慢悠悠地驶来,周围还有七八匹马随行。
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哪家公子小姐出行,然而萧心月认出了赶车的正是与周书人一伙的女子之一。
马车停了下来,周书人掀开帘子,趴在窗口处跟她打招呼“云溪姑娘,好巧哦”
萧心月“周姑娘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不知道去哪儿,随便走,走到哪里算哪里。云溪姑娘呢”
萧心月险些以为对方是跟踪自己来了,她道“我去浔阳探亲。”
“浔阳江头夜送客的浔阳不过阿酉,浔阳在哪儿”周书人问驾车的女子。
“江西。”
“喔,你老家。”周书人说完,又问萧心月,“浔阳路途遥远,云溪姑娘怎么不乘船,或是骑马”
萧心月道“没钱。”
“那很可惜,我也没钱。”周书人遗憾地说。
萧心月“”
她相信周书人穷,因为之前离开时只是匆匆一瞥,她就看见周书人那件衣服的背后就是绣着“穷”字,前后两个字连起来就是“我穷”
正聊着天,忽然听见一阵混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从这声音的情况来看,少说有十几匹马。
萧心月一凛,准备躲起来,然而原本神色轻松愉快的周书人也是脸色一变,眼神锐利了起来。她立马道“你们先藏起来。”
其余几个女子纷纷策马躲了起来,为由驾车的阿酉跟萧心月没有离去。
萧心月猜是那群杀手追上来了,她正要让周书人躲起来,却见一支箭破空而来,直接刺向她。
萧心月的刀出鞘,一刀挡开这箭,却有更多的箭密集地射了过来。
“过来”周书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提上马车。
箭雨不停地从身边擦过,有些刺穿了马车的车厢,萧心月道“马车跑不快,他们要追上来了,你们别管我”
“危难时刻,怎可扔下你不管呢”周书人道。
阿酉这会儿还有心情翻旧账“恩人你不是说你不是开慈善基金的吗”
“情况不同。”
“有何不同”
周书人语塞了,她回头看了眼,却险些没被一支箭给戳到眼睛,好在她一把抓住了那支箭。
她恼羞成怒道“这群家伙,还敢追找死”
说罢,纵身一跃,直接跳到了离马车最近的那杀手的马上,她只一掌,直接将这杀手击飞,而且一口血喷得像下了一场急雨,那人直接咽气。
“好厉害的掌法”萧心月咋舌,她问阿酉,“你不去帮忙吗”
阿酉道“就我这三脚猫的功夫,过去只会给恩人添乱。”
萧心月默然,但阿酉可以冷眼旁观,她却不行,毕竟这群人是冲她来的。所以她让阿酉停了马车,自己则提刀奔了过去。
然而周书人的武功似乎比她想象中还要厉害一些,等她赶到的时候,周书人已经解决了一半的杀手。剩下那些要逃,反倒是周书人不让他们逃了“来都来了,这么着急走干什么既然这么喜欢穷追不舍,那干脆留下来吧”
“来得正好,借刀一用”周书人从萧心月的手中夺过刀,也没有追上去,只是浑身突然爆出一股连萧心月也难以抵挡的气势,她的刀在周书人的手中,像是变得有千斤重。
周书人奋力一挥,一击刀气从刀中飞出,像水波晕开一样,朝前划去。
然而它远没有水波那样温柔,反而带着一股凌厉又无情地气势,所过之处,树木皆被截成两段,连人都上下分离了来。
这里十几个杀手,不过一刻钟,竟全部命丧周书人之手。萧心月也为止目瞪口呆,这是什么功法如此霸道又凌厉。
“这刀不错,喏,完璧归赵了。”周书人把刀还给了萧心月。
萧心月从惊愕中缓过神来了,她接过刀,一时半会儿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到底要修炼到什么时候,才能有恩人这般功力呢
阿酉等人见到没有危险,又回头来了。周书人指挥着她们“去收尸,咱们的路费就看能否搜到好东西了。”
萧心月想起什么,也跑过去搜他们身上是否有什么信物。
周书人缀在她后边,道“杀人你不积极,捡尸体倒是挺积极的。”
萧心月“”
她也想积极,可周书人给她机会了吗
算了,看在对方是她的救命恩人的份上,她不跟对方一般计较。
不一会儿,阿酉搜到了一份地图,她跟周书人凑到一起嘀咕“这什么”
萧心月闻言,拿过来一看,旋即便拧起了眉毛“这些做了标记的是官道的各个关口,还有渡口。”
周书人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难道他们追杀的其实是你”
萧心月干脆地承认“自然是我,难道恩人以为”她也察觉到了周书人那话的异常。
“没有,我什么都没以为,他们就是冲你来的。可你是怎么招惹上魔教的”
萧心月内心掀起了波澜,她一直不清楚到底是谁,又是为了什么而追杀她的,甚至还有能力追踪到她。
原来竟是魔教吗
可是理由呢难道跟萧家的事有关
萧心月的心头还有一个疑惑眼前这个能一眼便认出杀手是魔教弟子,武功又高强,出手又狠辣的女子,到底是谁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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