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那一声喊叫

小说:开封府第一戏精 作者:鱼七彩
    郑氏见状心疼不已, 忙问庞元英有事没有。

    “好着呢,娘放心。”庞元英对郑氏嘿嘿一笑。

    庞籍哼了一声,拍桌道“好什么好, 你这小子怎生这般就来见客快下去, 换身干净衣裳来, 再拜见你世伯。”

    “遵命。”庞元英应承后,转眸打量了范仲淹夫妻一眼, 对他们笑了下, 这才转身离开。

    庞籍在心里咬牙切齿, 恨儿子不争气。面上却要隐忍赔笑,跟范仲淹解释他儿子是太过专注于办案本职, 请范仲淹见谅。

    范仲淹忙笑着表示没关系。他大赞庞元英年纪轻轻, 便懂尽忠职守, 全然没有京内其它公子哥儿的纨绔样。

    “贤弟太自谦了,先前在信中和我讲, 这孩子调皮呢, 我看不然。懋贤如此懂事, 贤弟理该安心。”

    安心个鬼庞籍在心里腹诽。不过转头观范仲淹的表情, 是真不介意, 庞籍心下舒缓了不少。今天这次相看, 保不准能成了。

    站在范仲淹身后的范妙妙紧张的往母亲身边微微挪动了一下。

    漫长的等待之后, 期间庞籍用眼神暗中打发人去催了庞元英三次。庞元英终于换了身干净衣裳来, 重新给范仲淹夫妻见礼。

    “这是晚辈前几日得的老树新茶, 峨眉山上一棵百年老茶树死了三年了, 而今发出新芽来,独独就采了这一批让我得来了,茶香醇厚,别样甘甜。请世伯和伯母品尝”庞元英笑着地敬茶后,又敬了茶点。

    庞元英态度忽然大转弯,主动敬茶的举动让庞籍宽心了不少。此刻谅他表现不错,之前脖子带血的事可以不计较。

    “范兄有口福了,他有这茶我都不知道。”庞太师笑叹。

    少年眉目疏朗,唇若涂脂,模样周正至极,瞧着便让人心中欢喜。范仲淹之前是喜欢的,但庞元英而今这一敬茶,范仲淹却是不怎么喜欢了。

    既然这茶难得,他身为晚辈得了之后岂能私留,理然是该全拿出来孝敬长辈。可见这孩子真如传言那般,在府中娇贵惯了,根本不知敬上为何。再有他沐浴更衣花了这么长时间,太师府又不是缺人手,全然不顾及等候这里的长辈的感受。

    这孩子若连孝和敬都做不到,更不会守其它的规矩。如此他怎生能把自己乖巧温顺的好女儿安心嫁给他。

    范仲淹心里已经有些不喜了,这时候庞元英还是变着法地讨好赞美他,这令他更觉得庞元英是个只晓得显摆自己,只会动嘴皮子不干实事儿的年轻人。

    范仲淹的眼底冷了,他夫人却越来越看好庞元英。

    “便让两个孩子去走走,我们聊我们的如何”郑氏提议道。

    范仲淹很想拒绝,但碍于和庞籍的多年交情,只得暂且点头应允。

    于是庞元英和范妙妙就在众多丫鬟婆子的簇拥下,拘谨且保持距离地逛花园。

    “这兰花真漂亮。”范妙妙道。

    “我不喜欢兰花。”庞元英跟着说一句。

    “我父亲特别喜欢,还有竹子,荷花。他说做人该就如它们一般,君子如兰,竹有气节,出尘不染。”范妙妙说罢,就用探究的目光上下打量庞元英。

    “就是花和竹子而已。”庞元英弯腰折断两朵兰花,“你若这么喜欢,就送你。”

    “花开得正好,折了多可惜。”范妙妙垂下眼眸,微微对庞元英行了下礼,借口身体不适告辞。

    “我请大夫给你看看”庞元英看着范妙妙的背影,提高音量喊着。

    范妙妙路走的反而更快了。

    庞元英丢了手里的兰花,笑了笑,心叹范妙妙是个好姑娘,一定会找到属于她的幸福。

    待范仲淹一家三口走后,庞太师便对庞元英发起火来。先骂了他起初带血见客没礼貌,后质问他单独和范妙妙相处时又做了什么蠢事。

    “送花。”庞元英道。

    “人家是知书达理蕙质贞静的大家千金,你竟唐突折花送人丢尽了我太师府脸面”庞太师吼道。

    庞元英撇了撇嘴,“爹,儿子觉得和她聊不来。她觉得兰花好看,我觉得不好看。我委屈自己送她兰花,她见我折断了兰花又不开心了。儿子知道爹的苦心,所以很努力想讨好她还有范世伯来着。”

    “你”庞太师气得一时没话说。

    郑氏连忙在旁边劝慰,小声对庞太师念叨“我瞧着也是聊不来了,我也觉得那兰花看多了,没什么好瞧得,不过是活人硬喻它好罢了。大家想法不同,以后硬凑成一家相处,怕是个麻烦。再说瞧你那同窗的态度,不像是喜欢咱们儿子的样子。夫君,这事儿不对啊,凭什么我们太师府的儿子,非得巴结你同窗一家。莫非他官位比夫君高不成”

    庞太师听妻子这话很有理,心气儿上来了。

    “范先生忧国忧民,儿子敬仰。可儿子觉得,父亲跟他做朋友便好了,不必牵扯姻亲。说是姻亲能拉近两家关系,可处不好了,反而彼此暗中计较,倒不如只做朋友干净。”庞元英趁胜追击。

    庞籍凌厉瞪庞元英,“别当我不知,你便是没看上人家,故意搞出这些”

    “是不喜欢。”庞元英凑到庞籍身边,小声嘀咕道,“爹,这不喜欢是大事儿,不喜欢硬不起来,您上哪儿要孙子去。”

    说完,庞元英就跑。

    庞太师气得面红耳赤,非要人把庞元英架回来,狠揍一顿。

    郑氏见状忙劝慰,庞太师一把推开她,发火道“这孽障便是娇惯过甚了,我今天必把他打得皮开肉绽,让他好生长长教训。”

    “夫君,他说的没错这男人不比女人,若真不喜欢确实没法要孩子,话糙理不糙。”郑氏被庞太师推了一把很不高兴,脸拉了下来,也放起了狠话。

    “你”庞太师气瞪着郑氏。他夫人想来温婉贤淑,而今也被儿子给传染了

    郑氏回看一眼庞太师,便起身走,她打算去跟婆婆告状。结果走了没两步,却被庞太师一把拉住。

    “算了,都别气了。”

    庞太师料到郑氏去干什么,立刻软了一句。他努力劝解自己想开点,当年他因过度沉迷于读书,开窍晚了些。或许这孩子这方面随他了,虽然他并不读书。

    庞元英一溜烟就跑回了开封府。正巧展昭吃完午饭回来,见着庞元英就问他的相看如何。

    庞元英转了转眼珠子,“我相看的事,公孙先生怎么会知道”

    难不成是他太师爹早把这事儿宣扬出去了

    庞元英怕知道的人太多,影响人女孩子家名声,忙去找公孙策询问经过。

    “公孙先生,我爹连我相看这种小事儿都跟您说了”

    公孙策失笑,“你爹只是来信告知家中有喜事,喊你回去。”

    “那先生怎么知道我回去是相看”庞元英不解。

    “范先生去你家的时候,有辆帷帐秀气的马车跟着,多为女眷们所乘。他和你父亲是故交,刚归京就带了女眷去你家。你刚好未婚,不谈这个是谈什么”公孙策解释道。

    庞元英点点头,佩服公孙策的智慧无双。

    “不对啊,先生怎么知道范先生带着什么样的马车去我家”庞元英皱眉盯着公孙策,“先生难道派人监视了太师府”

    公孙策咳嗽了一声,“这是你父亲和包大人之间的小切磋,你不必挂怀。”

    “不挂怀这怎么可能。你们为什么要监视太师府知不知道这样很不礼貌不道德,我要回家告诉我爹”庞元英立刻表明立场。

    “去吧。”公孙策丝毫不受威胁,反而面带微笑。

    庞元英往门口挪了几步,提醒公孙策他真要回去告状了。

    “你若能劝你爹明白,监视人这等行为并不好。我便会回禀包大人,给你记一功。”公孙策道。

    庞元英明白了,肯定是庞太师先派人监视了开封府,包拯才回礼。这事确实是庞籍和包拯之间的小切磋,外人谁掺和谁傻。

    庞元英打哈欠,喊着困了要睡觉,准备和公孙策告辞。

    “特意问我这个,是担心人家女孩子的名声是个好孩子。”公孙策让庞元英放心,这事儿他没跟外人讲。

    庞元英行了礼,多谢公孙策。

    庞元英几乎连熬了两宿,出了门被阳光一晒,困意真上来了,回房就冲向床榻。他躺下后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刚进门的时候好像看见窗边有个白影。

    庞元英扭头往窗边去瞧,看见了白玉堂。

    庞元英坐起身来,“你怎么不敲门”

    “敲门了,你不在。”

    “有事”

    “符纸给我两张,我要在屋里用。”白玉堂道。

    “你屋里有鬼来来来,我跟你去”庞元英立刻背上布包,掏出宝镜,跟着去了白玉堂的房间。

    庞元英点了犀角,拿出一瓶牛眼泪来放在桌上。他先用宝镜在屋里照了一圈,没见什么,就用牛眼泪滴了眼睛,环顾四周。

    白玉堂冷眼看着庞元英折腾。

    “你觉得哪里不对”庞元英还是没查出什么来,只好再问白玉堂的感觉。

    白玉堂指了下东窗。

    庞元英立刻拿宝镜去照,“这里好像也没什么东西。”

    白玉堂从庞元英手里抽出一张符纸,直接把符纸贴在了有洞的窗纸上。

    “不会吧,就为这个,你这没纸啊,不会叫人帮你弄”

    “麻烦,不及这符纸一贴便好。”

    白玉堂躺在了榻上。

    看来他是着急睡觉,所以觉得找人修补太麻烦。

    庞元英看了一圈白玉堂的房间,还真没纸。

    “那你可以放着不管,回头睡好了找人弄,偏偏折腾我。”

    白玉堂“吵得慌。”

    庞元英不懂白玉堂讲什么。他哼一声,偏要撕掉符,以表达白玉堂白白折腾自己的不满。忽来一阵风,风吹着窗户,发出呜呜声响,很像有人在低低哭泣。

    庞元英呆了一下,把符纸重新贴了回去,再扯下来,再贴回去。

    “闹腾。”白玉堂睨他,眼神里透着不满。

    庞元英愣愣地看着白玉堂,转身就跑。他叫上青枫,直奔马棚。二人骑上马出城的时候,发现白玉堂随后骑马跟了过来。

    “去紫宸观”白玉堂问。

    “对,不过我们俩去就行了,这事儿不确定,何苦劳烦白少侠跑一趟。”庞元英客套道。主要是这一路上有白玉堂跟着,庞元英觉得氛围就不自在了。

    “包大人嘱咐过,这案子我负责监视你。”白玉堂道。

    庞元英愣了下,有点不信包拯会这么嘱咐。包黑子多腹黑,哪会说话让人抓到把柄,就算有这心思也不会的让白玉堂这么明目张胆地讲出去。

    “原话只是让你跟我一起破案吧”庞元英试探问。

    白玉堂“一个意思。”

    庞元英纠正“这不是一个意思。”

    “一个意思。”白玉堂坚持。

    “不是。”

    “是。”白玉堂凤目阴冷盯着庞元英 ,将刀提起。

    庞元英立刻改口“是是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白玉堂将刀挂在了马背上。

    庞元英“”

    白玉堂率先到了荆棘丛,探看了周围的环境,并没有发现其他人。

    庞元英抵达之后,拿着一根长木棍,在距离尸体附近的荆棘丛拨弄,似乎在认真寻找什么东西。

    “找什么”白玉堂问。

    庞元英反而问白玉堂,昨晚追人的时候,有没有觉得什么地方奇怪。

    “有股烟味,但紫宸观那地方到处都会弥漫着香烛之类的烟味,这似乎不算奇怪。”白玉堂再想了下,“对方跑得似乎很快,似乎不会被脚下的山石乱草所绊。”

    “对,昨晚我也奇怪,凶手如何会跑得那么快,竟然能比得过江湖两大高手。起初我便怀疑那个光亮并不是人,是用得什么巧手段吸引人,但后来坠崖的时候,后来听到人的叫声,便暂时打消怀疑了。

    但现在想来,凶手既然会木匠活,弄个发音的东西像人声好像不难。”

    白玉堂纵观了周围的环境,都是荆棘丛,根本没地方下脚。他问庞元英要了绳子,一头拴了石头,将绳子吊在树杈上,借绳子上的力上了树,在高处观察四周。

    “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如果你怀疑真凶另有其人,而此人还在紫宸观内,你说的这个东西很有可能早被他捡走了。”白玉堂道。

    “未必,凶手若不是吕哲,另有其人,只可能是长音和张道士了。他二人都知道崖下荆棘丛的情况,料到这东西掉下去就很难捡回来,可能起初做的时候就尽量把它做得不起眼。反正只要一个小洞,在风的作用下,就会发出声响,根本用不着太大。”庞元英回想他昨晚听到那声长叫,“一定要保持风从一个方向进入,才会维持那么长的叫声。那就得保证发声物在坠落的过程中不能转动方向,所以一定要和一块有重量的东西一起下落,比如石头,巴掌大就够。”

    荆棘丛里有不少石头,选择石头就不会显得突兀,而且应该在附近,不会落太远的地方。

    “是不是这块。”白玉堂手里的竹棍指着卡在荆棘里的一块石头,表面光滑,相对干净,和周围的脏石头有点不同。

    庞元英忙凑过来瞧,那石头上边的荆棘刺上挂着一圈小拇指粗的灰色藤皮,挺结实,可以用来绑东西,几乎和荆棘的颜色融为一体。

    白玉堂用刀砍断了周围荆棘。庞元英则小心地把那块石头拿出来,石头下面有棕褐色灰色的碎陶片,跟土壤的颜色差不多。庞元英从布袋里掏出筷子,把白帕子铺在地上,用筷子一块一块地将碎陶片捡出来。

    庞元英将残片拼凑一下,大体能看出是个哨子的形状,但和普通哨子有区别,里面缝隙发声的设计有三处。具体什么样子的却拼凑不出来了,因为有的部分已经被摔得太碎。

    三人随即去了道观审问,张道士和长音皆不认罪,喊冤不已。

    庞元英决计暂且不做解释,先命属下将张道士和长音二人押回开封府。再命人清点道观剩下的所有人,并将他们暂且在观内监视关押。庞元英和白玉堂则带人进一步搜查了道观,在长音屋后的枯井里,找到了一条通往山下的密道。

    庞元英临走之前,想到了一事,再去了一趟后山。

    开封府这边,公孙策则已请了宋国公府的人前来开封府认尸。对方指认了吕哲确为当年住在宋国公府的道士。

    “那这事就奇怪了。若是吕哲和那宋家千金有了纠葛,炼小鬼,那与张道士和长音有何干系如此的话,张道士或长音的犯罪动机似乎并不成立。”公孙策略有不解。

    “宋国公府的人在撒谎,凶手就是张道士。”庞元英道。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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