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桢都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小院的。
一回到房间, 整个人都跌进了床里,身体恢复了自由。
强制剧情结束了。
但今晚的经历, 让他颠覆了对第一制卡师这本书中谢桢的认知。
无论是实力还是人设。
胆小怕事, 在修行上毫无建树的谢桢,居然可以独自进入黑夜的灰雾之中,一马平川毫无阻碍, 还有那无可匹敌的一剑,无论怎么看也不可能是一个所有人口中的废材。
这样的秘密, 居然欺骗了所有人。
藏得之深,心思之隐晦, 让人寒毛直立。
对书中的谢桢的认知, 消息完全来自旁人, 也就是说若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 那么自然的,他也会被蒙蔽。
一个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将虚假的表相展示给所有人,实在让人惊悚了,就像明明是自己最熟悉的朋友,突然有一天,你发现他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都是营造出来的, 没有一点是真实的,甚至相去甚远。
那种胆寒, 发自心底人的本能,谢桢现在算是体验到了。
还有就是, 据许还真的交代, 大罗天的青铜古刻他也是受人所托, 以瞒天过海之法进行销赃。
不过是一个为了贪图利益,一无所知的被牵扯进来和被利用的人罢了,那么运作这一切,背后的人又是谁
好像所有人都有一种隐藏在水里的感觉,让谢桢呼吸都有些困难,这是一场看不见的博弈,谁胜谁负,或许成了一场殊死搏杀也说不定。
书中的谢桢,在走钢丝,稍不注意可能就要命丧其中。
实在让人感叹,他的危机还不仅仅来自莫扶舟。
最后也没有击杀许还真,估摸着是想要通过许还真摸清背后之人。
经过刚才的事情,也不知道背后之人还不会再次接触许还真。
但那青铜古刻现在还在拍卖行等待拍卖,明面上,许还真还是这件古物的所有人,也就是说售卖的钱拍卖行会交给许还真,若是背后之人还想要这钱的话,就必定还会有所接触。
刚才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超出谢桢的想象了,以至于他第一时间都没想着开宝箱,这还是第一次。
谢桢惊魂未定,等深呼吸了好久,这才从知道的情报和震惊中清晰过来。
叹息了一口气“风雨欲来。”
谁能想到,看似平静的登仙城下,暗潮涌动得居然如此厉害。
也不知道他这浮漂一样的存在,在这暗潮之中扮演的是何等角色,他倒是不想参与其中,奈何就像刚才一样,总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摇了摇头,这才将目光看向直播平台。
又是一个紫色的宝箱,特效光芒真的闪烁全屏。
果然风险与收获是对等的。
谢桢这才感觉到了一丝安慰,伸手点向宝箱图标。
安静的深夜,一本书出现在了谢桢面前。
书很厚,见过那种大的字典吗比字典还厚一倍有余。
书保存得很好,但纸张发黄,充满了古意。
谢桢稍微一愣,主线剧情这么高品质的宝箱,开出来的仅仅是一本书
不由得看向了书的封面,只见上面写着孙星河制卡笔记。
谢桢的眼睛猛地缩了起来,哪怕是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并没那么充分的谢桢都知道孙星河是谁。
据仙盟典籍记载,三千年前,有一泰山北斗一样的制卡宗师,开创了极简流卡片制作体系的传奇人物,名字就叫孙星河。
这人当真是一个传奇,众所周知,卡片的制作都是十分繁杂的,复杂的线条能让人崩溃,特别是高级卡,成千上万的线路,哪怕是制卡师都会看得头皮发麻。
但也就是在那个时代,一代传奇人物横空出世,他另辟途径,将制卡学进行简化。
一开始,所有人都不看好,甚至传出颇多笑话。
但就是这样,孙星河一路披荆斩棘,走出了一条全新的流派。
古往今来,历史上的制卡宗师自然不少,但大部分都是拾人牙慧,而像孙星河这样开创一流派的宗室就少之又少了。
在仙盟的历史书上,留下了精才绝艳的,任何人不能忽略的一笔。
但是吧,孙星河这人一生研究制卡,大半生都呆在制卡室,鲜少和人接触,也没什么朋友,甚至沉迷于制卡,也没个道侣,自然也就没有后人。
在他死后,他的研究成果一时间被人争夺,这场混乱甚至被载入了史册,被称为蒙羞时刻,在那样的研究成果面前,似乎所有人都撕下了虚伪的面具,露出了贪婪的本性。
争夺实在太混乱了,最终传说中的研究成果在混乱中不翼而飞。
用仙盟史册的文字记载来形容,那是整个仙盟,整个修行界无法忽视的重大损失。
也是这件事后,仙盟重现制定了针对保护制卡师成果的规则。
谢桢也不敢肯定这个孙星河是不是仙盟记载那个,但这么厚的密密麻麻的笔记,怎么也得是个一生都奉献给制卡事业的伟人学者。
书页泛黄,上面的字还是手写,密密麻麻如同蝇头苍蝇,还有很多线图的研究,应该是原本,这样的东西价值本就非凡。
谢桢赶紧看向直播平台上的开箱提示信息。
“获得极简流开创者孙星河笔记一本。”
仅仅这么一句话,差点让谢桢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以前获得的那些东西,和这本书比起来,简直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这是立足之本。
谢桢现在看的制卡相关的书,都是仙盟面向所有人宗门的制卡书,他每天看书练习,也积累了不少经验。
但也都是最基础的东西而已,若要想在进益,很难,因为真正宝藏级别的制卡书籍都在各宗门自己手上,是不会拿出来供各宗弟子学习的。
而大罗天的制卡典籍早就毁灭了,他又是大罗天教主,没有人会让他参阅别人宗门自己的典籍的。
现在有了这本孙星河的笔记又不一样了。
哪怕是拾人牙慧,谢桢也能在制卡师方面为大罗天趟出一条路来。
谢桢心中的激动可想而知,几乎是用朝圣的心情翻开了书页。
小心翼翼。
内容也十分的简洁明了,估计是这位传奇的风格,没有多余的任何文字,全是制卡研究笔记。
比如这第一页,讲述的一种极为常见的制卡纹路的结构,分析其工作原理,然后重点在后面,大篇幅的文字描述如何将这种纹路进行简化,和简化的原理。
所有的卡片都是由金属墨水铭刻的纹路结构组成,所以别小看这种专门讲解和改进纹路,看上去最基础的东西有时候更为重要。
正因为基础,才能最终筑起万丈高楼。
谢桢如痴如醉的看着。
就这么一页,差不多用了谢桢一晚上的时间,没办法,其中很多东西如同醍醐灌顶一般,和他以前看的仙盟的普通典籍有很大差别,值得他反复查看,反复琢磨。
等看完第一页,哪怕仅仅是一个开始,也让谢桢如同看到前面浩瀚的知识的海洋。
人就是这样,哪怕是成绩再差的人,一但发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也会超乎想象的投入无限的精力进去。
谢桢现在的状态大概就是这样。
大脑的兴奋让他根本睡不着觉,想睡也没办法。
谢桢继续往后面翻了翻,整本厚厚的笔记,都没有写具体的哪怕任何一种卡片的具体制作方法,全都是对各种各样的纹路结构的剖析和简化。
这是一种思路,一种精神,一个流派的方向,或者说这个流派的传承。
虽然没有任何一张卡片的制作方法,但却比任何卡片制作都要珍贵。
等天快亮了,谢桢这才勉强入睡,实在舍不得睡啊。
但养精蓄锐也是为了更好的去看这本书,去沉浸在真正的知识的海洋中。
所以第二天,谢桢起来得稍微有点晚。
而外面,发生了一件大事。
昨晚,有邪祟击穿了登仙城中一户府邸的门户。
看似简单,但其中包含的东西却让人恐怖,因为能击碎如同世上最强的言灵组成的房屋的门窗,只有灰雾中最绝世的凶祟才能做到。
但事情又有很多疑点。
莫扶舟赶去的时候,看着现场,眉头紧皱。
现场还残留着一些冰冷的邪气,看上去的确像是邪祟作案。
但疑惑的是,现场还残留着犀利的剑意,门窗被破,更像是剑意所为。
这剑意消散得厉害,也探究不出个具体来。
还有一个疑点,被害人许还真虽然身受重伤,但并没有死。
一个强大无比的邪祟,能破掉堪称世上最强言灵之称的门窗,入室行凶,最终却没有能将人杀死
这不可能。
但许还真一口咬定,昨夜入侵的就是邪祟,并没有在其他任何线索。
莫扶舟虽然疑惑,但这事明面上不归他管,发生在夜晚的邪祟袭击事件归夜行神官的管辖范围,他属于斩妖天官。
只管白天发生的邪祟的事情。
夜行神官向来神秘,就像潜藏在仙盟阴影中的一股势力,白天根本不会露面。
当然同为仙盟两大部门,斩妖天官前来查看一番,也没有人会拦着。
谢桢得到消息的时候也是一愣,许还真居然隐瞒了一些真相。
稍微一想大致也明白了其中关窍,许还真不敢说,因为他期满十二圣天耀金天的拍卖行帮人销赃,事发的话,他会受到仙盟的极大的惩罚。
就算说了,那么黑漆一片,他连人的脸都没看着,也查不出什么。
而且,他也害怕被牵扯进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件中,那青铜古刻价值不菲,恐怕来历不简单,一但被查,他的罪责就更大了。
所以他宁可打碎牙齿往肚子吞,承受昨晚的惊吓,也不敢泄露半分。
当然,这是谢桢的一个猜测而已,也有可能是背后之人有什么挟制的方法,让许还真不敢透露半分有关青铜古刻的事情。
这些事情其实都不是谢桢关心的,而是许还真被留了一条性命,也就是说第一制卡师中的谢桢是想通过许还真来摸清背后之人,那么就肯定还会有下一步行动。
谢桢是又害怕又期待。
害怕的是,跟这么个不知道深浅的背后之人周旋,生死都未卜啊。
期待的是,一但被迫进入强制剧情,他又能开最好的宝箱。
他昨晚开出那本传奇一样的笔记后,自然对下一个宝箱充满了期待。
现在嘛,谢桢准备没日没夜的投入学习中。
得了那么好的东西,他若是还不努力,会天打雷劈的。
谢桢开始了闭关进修,除了吃饭他都不出房间的门。
连做饭都让珍宝他们自己搞定。
主要就是蒸一些馒头,菜直接在外面的饭馆买,外面的菜虽然没有灵力,但就着馒头吃,也不错。
进入红尘宝镜的试炼,也让门人收取费用。
说两耳不闻窗外事也不完全对,吃饭的时候,或者有时出门呼吸一下空气的时候正好遇到来使用红尘宝镜的其他弟子,也能听到一些其他消息。
比如,拍卖行青铜古刻拍卖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这样的东西,一出现都会引得各宗的注意。
拍卖行为了能卖个好价格,一早就开始进行宣传,毕竟为宗门购进一青铜古器绝对是一件大事,知道的人越多,能卖的价格越高。
所以宣传期大概都会持续一月有余,也就是说一个月之后,这件青铜古刻会在拍卖行进行拍卖,听说现在登仙城各宗都有所异动,有人甚至回宗请了大人物前来。
现在还不知道这青铜古刻的作用,但能为宗内添一样传承,自然也是好的,价格合适,肯定就会下手。
若是超过了预期的价格,各宗也不会傻着抢。
谢桢听得是胆颤心惊,因为青铜古刻拍卖那天,他觉得这具身体定会有所行动。
又要去踩钢丝走独木桥,悬崖不勒马。
但现在嘛,他还是去专研他那本笔记吧,反正该来的他想挡也挡不住。
他原本是打算先将红尘宝镜卡制作出来,但现在得推后了,毕竟磨刀不误砍柴工。
没日没夜,谢桢蓬头垢面的,几乎都忘记了时间为何物,一直沉寂在那本笔记中。
说是冲动也好,激情也好,这种状态十分难得,对于一般人来说,一生都没有几次这样的沉迷。
对于谢桢的闭关进修,其他人也愣了好久才适应。
不过他们也不知道谢桢在干什么,反正每天关着门。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东方鹿闻的灵鸟都能扑腾着翅膀往院子中间的大树上面飞了,陈云豹的阿拉斯加看上去也长大了一圈,都超过苏子期的小柯基的身形了。
谢桢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苏子期正对着树上的金色的鹏鹰道“鹿闻,你的灵鸟刚才是不是对我翻白眼了。”
“你看你看,它用眼睛横我。”
“我好歹以前还偷偷喂过它呢。”
那金色鹏鹰站在树枝上,如同俯视蝼蚁的王,桀骜得很。
这时,苏子期也看到了走出房间的谢桢“教主”
一时半会都不敢认。
胡子拉渣,蓬头垢面,糟蹋得很。
众所周知,谢桢在仙盟的评价,除了相貌啥也不是。
如今,连相貌也没有了。
谢桢也觉得自己快发臭了,原来沉寂在学习中也是可以沉迷的,亏得他整本笔记还没有看完,不然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子。
赶紧让苏子期去烧点洗澡的热水。
苏子期都惊呆了,他们家教主这都是经历了什么啊。
谢桢舒舒服服的洗漱一番,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这才恢复了七八分原本精致的小哥哥模样。
当然还是有些变化的,太久没见到阳光,脸都苍白了一些。
不过,他也仅仅是从那种废寝忘食的学习状态脱离了出来,他还有事情要做。
比如,红尘宝镜卡的制作。
不过这事儿得放在晚上,因为白天有人会使用红尘宝镜,而制作红尘宝镜卡,需要观其神韵才能制作。
对于观古器神韵制卡这种制卡方式,必须在制卡的时候将古器放在视线之内才行,一边观看一边制作。
所以才有了,古器毁,传承断的说法,无法观察到古器神韵,就无法通过这种方式制卡。
谢桢问了问,红尘宝镜的收益如何。
没想到日积月累,居然还算不错。
谢桢想了想,准备用这些钱租借一制卡时需要用到的篆刻台,几只篆刻笔,以及分析仪和制卡机也租借一套。
按年支付,等有钱了,就直接买下来。
为什么租借而不去仙盟的制卡室
一自然是因为古器制卡的方式特殊,需要制卡同时观其神韵,他不可能将红尘宝镜带去制卡室多久,每天还在被使用,在给他赚钱不是。
二是,他平常练习制卡技艺的时候,连个篆刻台都没有,用的还是练习用的廉价篆刻笔,多少还是有些误事,效率不高。
三嘛,他从那本笔记上受益匪浅,很多东西需要动手研究。
现在正是需要有一个自己制卡室的时候,他买不起,但仙盟对这些器械有租借的条例。
租金可不便宜,但谢桢想着先租回家,筹够钱就直接买下来,既解决了现在的问题,也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制卡室。
谢桢让门人收拾出来一房间,他自己出门向仙盟的店铺走去。
等回来的时候,工作人员抬回来一台一台精密的仪器,搬进房间,正在安装调试。
仪器都是从耀金天的铺子上租借的,耀金天的仪器是出了名的质量好,也是出了名的贵。
所以,谢桢回来的时候,资金卡差不多又空了。
都说制卡师是烧钱的祖宗,看看,光是设备都让人倾家荡产。
调试安装用了一些时间,差不多快到傍晚才弄好。
一间简单的,摆放着精密的仪器的制卡室初具模样。
古典与现代的结合,微妙地结合在了一起。
直播平台的弹幕都在感叹。
“播主,看你还能弄出什么花样来。”
“整整看了你读了一个月的书啊。”
“你都不看看你的关注流失了多少,没帅哥看不说,连以前轻松的养狗养猫养鸟的生活都没有了。”
谢桢这一个月也依旧开着直播,为的自然是累积直播时长,还好的是这个获取奖励的方式只在乎时间,不在乎直播内容。
等到了晚上,谢桢将准备的材料还有红尘宝镜都搬到了新装饰出来的制卡室内。
红尘宝镜放在篆刻台前面的架子上,最好观察的位置。
然后开始处理材料。
每件材料的处理方式是不一样的,十分费时,但又必须尽快处理出来,有些材料处理后,甚至用不了一刻钟就会失效,必须和其他材料混合后才能延长保质时间。
研磨,火炼,水炼,离心,等等。
最终按照一定规律一定比例混合在一起。
一碗泛银光的金属膏状的墨块就弄好了。
谢桢将墨块装进篆刻笔中,用灵力激活。
这块墨在灵力的加热下能达到1000多度的温度,但篆刻笔上一点高温也感觉不到,不会影响到篆刻卡片时的动作,也不会让人分心,和练习时用的篆刻笔质量有很大区别,练习的笔,墨的温度达到500就能明显感觉到握住的笔筒的温度了。
谢桢将薄薄的卡纸铺在篆刻台上,篆刻台上有固定卡纸的设施,这样薄如蝉翼的卡纸就不会因为没有铺平而出现褶皱或者拉伸过度出现卷曲。
也不会在动笔的时候,因为卡纸太过轻柔而到处拖动。
谢桢的眼睛看向面前的红尘宝镜,此时他的目光就像那些专注研究的老学究。
在谢桢的眼中,红尘宝镜已经不是一件实物了一样,而是无数纹路线条组成的虚构体。
观古物神韵制卡并非绘画将古物画出来,而是在制卡师眼中,古器都会变成精美的纹路线条。
是用另外一种角度去解读有灵古物。
谢桢眼中的线条在不断的变化,精简,这是那本笔记上的极简流派制卡的方法。
过了一会,谢桢这才提起篆刻笔,篆刻笔的笔芒射出,将笔筒中的墨形成笔触,一笔一笔的流畅的落在卡纸上。
“吱吱。”
银色的金属液体,在高温下形成细小的线条,如同一条一条的银线出现在卡纸上。
特殊的“电焊技术”开始。
密密麻麻地布满在卡纸上。
美得像世界上的独一无二。
谢桢绘制一会观察一下红尘宝镜,然后再次落笔。
卡纸用了八十四张,从才入夜画到了第二天天亮。
八十四张复杂的卡纸有规律的堆砌在篆刻台上专门的位置。
谢桢揉了揉眼睛,放下已经没有墨水的篆刻笔。
然后将一叠卡纸小心翼翼地放进制卡机。
制卡机优美的运转的声音响起,等谢桢将卡片从制卡机中取出时,外边的天色都已经亮了。
是一张银色线路的卡片,外观看上去还算精美。
谢桢又将卡片插入分析仪中。
这是制卡的固定流程。
分析仪的屏幕上出现了一行文字“4级卡片,功能未知,请谨慎使用。”
谢桢嘴角都抽了一下,这台分析仪的租金可不便宜,那铺子的老板还誓言旦旦地说,他们的分析仪能分析出市面上大部分卡片的功用和鉴定品质。
结果呢,直接来个未知功能。
谢桢心疼钱。
将卡片取出,外面天色已经大亮,小纸片正带着人有模有样地在那里操练一套连谢桢都没有见过的剑法,估计是大罗天以前弟子锻炼用的。
谢桢将卡片插进卡箱的卡槽走了出去。
还能听到小纸片的呵斥声“练不好没饭吃,猫猫狗狗小灵鸟全部收回来。”
吓得几个人使劲地将手上的剑舞了起来。
谢桢不由得一笑,比起管理门人,自画像卡似乎更有一套。
谢桢也不打扰,站在院子中央开始试用他的新卡。
“吱吱吱。”卡箱内机械运转的声音,声音十分平稳,这卡箱的确不错。
读卡速度也不错。
随着灵力的抽取,一团黑雾自卡箱飘出,飘向身前,形成了一只阴森恐怖的女鬼,无脸的女鬼。
旁边正在练剑的陈云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是不是眼睛花了,女鬼小唯”
苏子期,东方鹿闻,珍宝等也张大了嘴巴,真的是画皮世界里面那个女鬼,长得一模一样。
对于杀了他们无数次,他们联手降伏的第一个邪祟,他们自然印象特别深刻,甚至都有一股奇怪的感情在里面了。
就像电影里面的反派人物,看的时候明明恨得咬牙切齿,看完之后又不得不夸奖演得是真好。
这是他们红尘历练的初遇,在他们修行的道路上都烙下了无法形容的痕迹。
此时,看到女鬼小唯出现在他们院子中,那心情可想而知,估计和电视中的人物真实的出现在身边的心情差不多。
谢桢也是惊讶,红尘宝镜卡的效果居然是这样,居然能够幻化出画皮中的无面女鬼出来战斗。
谢桢现在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召唤鬼魂的召唤师,他能明显感觉到他能控制着这只女鬼进行攻击。
感觉还挺奇妙。
陈云豹几人已经跑到了谢桢身后,露出脑袋偷看“教主教主,女鬼跑出来了。”
谢桢说道“是我大罗天的红尘宝镜卡召唤出来的可以驾驭的邪祟。”
“等以后你们实力足够了,一人给你们发一张。”
制卡也是一个练习和积累经验的过程,像这样的卡片,怎么也得重复制作几次,才能完全吸取其中的制卡经验。
当然重复的制作同一张卡,收获会越来越少,制卡师一般不会将时间浪费在同一张卡片的制作上,除非那种实在无法精进,已经没有前途的制卡师。
几人下巴都差点掉地上了。
这是卡片召唤出来的邪祟
若是召唤的一般邪祟他们也不会如此惊讶,偏偏是他们红尘历练中的无脸女鬼。
马上又兴奋了起来,以后他们人手一张红尘宝镜卡,驱使着女鬼小唯斩妖除祟,离剑天和上央天还有勾陈天的弟子还不得羡慕死。
一个二个眼巴巴地看着谢桢。
谢桢说了一句“努力修行。”
然后自己去研究这邪祟怎么操纵了,他也是第一次使用这张卡片。
修士使用卡片,本身就需要长时间的研究,并非拿到一张卡片就如同有如神助一般,同一张卡片,在不同人的手中使用时,效果甚至能出现云泥之别。
所以修士找到一张适合自己,能完全发挥出实力的卡片,有时候比追求高级别的卡片还要重要。
等下午,离剑天上央天和勾陈天弟子来使用红尘宝镜的时候。
陈云豹几人那表情才叫神秘,他们都兴奋一上午了。
其他人还在奇怪,这几人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古古怪怪的
陈云豹奶声奶气的喊道“教主。”
谢桢一脸无奈,女鬼再现。
那阴森女鬼出现的时候,知道整个院子尖叫成了什么样子吗
不是害怕,而是一种在现实世界见到电影人物一般的刺激和激动。
对于他们来说,女鬼小唯也是他们红尘中的初遇,是他们的青春啊。
拥有最别样的意义。
一时间陈云豹都被掀开了,跟女鬼开演唱会见面会一样,被重重叠叠地围了一圈。
陈云豹在外面尖叫“是我们大罗天的,哎呀,让我挤进去。”
真的,跟激动的粉丝见面会真的差不多。
因为他们有共同的遭遇,而女鬼小唯就是他们共同经历中都熟知的一环,特别能引起他们的共鸣。
说实话,谢桢都没想到能将人激动成这样。
只是有些弟子满脸激动的话就有些不像话了。
“小唯真漂亮。”
“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子。”
谢桢“”
她连个脸都没有,还一身鬼气,没将人吓得胆颤心惊就不错了。
当然谢桢也知道他们说的漂亮可能并非是那个漂亮,而是一种情绪的表达。
此时的女鬼小唯,在他们心中其实就像是一个共同的情感倾诉的角色,在谢桢那个时代,就如同电影明星,歌手,偶像之类。
好不容易一群激动的人才平静下来,今日他们进红尘宝镜历练,恐怕又是一种特别的心情。
谢桢等喧闹过后,本来是准备再研究一番红尘宝镜卡,让它成为一种战斗力也不错,这是一个需要时间熟悉卡片的过程。
结果,还没有来得及,身体自动走向了房间,穿上一身分辨不清身份的衣服,头顶带了一罩帽,遮挡得只露出眼睛和嘴角下巴。
谢桢先是一愣,然后立马反应过来。
今天是青铜古刻拍卖的日子。
留许还真一命,就是为了钓出许还真背后之人,拍卖会后,许还真得了钱,必定会交给那背后之人,他们会见面,所以谢桢今天必有行动。
虽然猜到了原因,但心里还是怂得很。
又要去走钢丝了,虽然知道谢桢的实力或许不是众人口中的那样,但这未知之人的实力也无法确定不是。
就这么前去,就怕碰到刀尖上。
而且,这里是登仙城,一但闹出什么大事情,可如何收场。
只见身体翻窗而出,没惊动任何人跳墙而出,走在阴影里,向拍卖行走去。
没有进去,而是在一处视线极好的阴暗处停留观察着。
那件青铜古刻拍卖得如何,一点也不关心,他在等着许还真取售卖的钱。
等的时间并不算太长,许还真从拍卖行中走了出来。
一个月的时间,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谢桢就那么远远地跟在后面,也不靠近,也不行动。
许还真像没事人一样,兜兜转转。
若是一般人,到处逛逛也无甚要紧,但别忘记了,许还真身上有数目不小的资金,有什么人携带巨款不回家,反而在大街上乱逛的。
这不就是给人可趁之机吗
许还真的这一举动十分可疑。
位置越来越偏。
甚至走进了一无人的小胡同。
小胡同笔直,仅仅只有许还真一人。
但走到深处的时候,许还真突然停下了脚步,甚至回头露出了笑容。
摸着脖子,似在怀恋那伤口。
谢桢也停下了脚步,因为空无一人的小胡同,从墙壁上走出来一群人,就如同变色龙一般,居然和墙壁的颜色融入了一体。
十分奇特的卡片。
埋伏
果然,一个月前那个晚上的拷问惊动了背后之人,知道谢桢肯定会借许还真继续查下去,所以专门在今天设下埋伏。
在墙上站着一黑衣人“你是何人为何查青铜古刻之事”
小胡同中,谢桢的嘴角上扬“抓到你了。”
墙上的人明显一愣,何意
但马上明白过来,他设伏等着人入瓮,但谁又说得清,别人刚好就在等着他,等着引蛇出洞。
这是谁的局还不一定。
墙上的人脸色阴沉了下来“找死。”
声音落下,周围的人直接围攻向谢桢。
墙上的人没动,因为修士的招式,使用的卡片套路等,都会暴露对方的身份。
谢桢的身体眉头都没有抬,而是拾起一树枝刺向围攻而来的人。
似乎更不愿意暴露身份。
而墙上的人越看越不对劲,甚至忍不住出声呵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因为持树枝的那只手,使用的是黑衣人一模一样的剑法,甚至更加犀利。
这不可能,没有经年累月的苦练,怎么可能用出他们的剑法。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对方绝对不是他们的人。
谢桢露出帽罩的嘴巴和下巴,无比的邪魅,让人看得都有些愣神“这世上,只有我愿不愿意学,没有我学不会的剑法,你们若还不拿出点真本事,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墙上的黑衣人都笑了“狂妄。”
世上天才无数,但还没有人能狂妄地自以为是到这种程度,天下剑法种类之多如同满天繁星,谁敢说都能解其真意。
谢桢的嘴角越来越邪魅“我从来不喜夸大其词。”
声音突然阴冷“请仙剑应诏。”
凶剑入手。
墙上的人也是面色一冷,动用真本事了,也就是说,不在乎暴不暴露了,因为对方会将这里的所有人处理掉。
才想着,一朵巨大的莲花充满了整个眼睛。
等那青色的莲花绽放完毕,地上已经留下了一地的死尸。
手段之残忍,甚至都没有半分犹豫,杀戮果断,就像眼前的生命根本毫无意义一般。
他说再不出手就没有机会了,的确没有夸大其词。
墙上的人瞳孔都在放大,好凌冽的剑意,一刹那间的杀意竟然有一种屠杀过万万人的尸山血海之感。
杀一是为罪,杀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方为雄中雄。注出自男儿行
墙上的人心道,这样独特的剑意,到底是谁按理早该天下传名了,为何他却没有什么印象。
才想着,突然胸口一阵巨疼。
一只白皙的女子的手臂,漆黑尖锐的指甲,整只手从他身后,从他的琵琶骨穿过。
邪祟
都没有反应过来,谢桢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手中的剑恣意的刺下,挑断了手筋和脚脉。
他说的再不出手就没有机会了,也包括这人呢。
“你想知道我为何调查青铜古刻正好无事,找个地方坐下来谈谈也行。”
黑衣人只觉得,明明是平淡的话,但这声音中的阴冷比他见过的所有的邪祟还要让人冰冷几分。
那声音,哪怕是全身疼痛无比,也让人心脏都收缩了起来。
女鬼就那么用鬼爪抓在惯穿的琵琶骨上,将人拖在地上,毫无感情地跟在谢桢身后。
不过瞬间,小胡同已经是毫无生人气息,一地的尸体。
谢桢路过许还真尸体的时候,垂着妩媚的眉瞟了一眼“我只喜算计别人,别人算计不得我。”
然后翻了翻,并没有找到资金卡。
“在拍卖行已经易主了么”
然后一人,一鬼,拖一半死不活的残破身体离开这无人问津的小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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