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抱着宴梨落在大殿的屋脊上,宴梨看着脚下又陡又滑的琉璃瓦,实在很敬佩这些人能够在上面从容的行走,反正她是只能紧紧搂着花满楼以寻求安全感。
这上面只能靠月光照明,宴梨自认她的眼睛在这种场景下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便迅速向花满楼寻求帮助“七童,陆小凤在哪儿”
“在你后面。”
宴梨一听,让花满楼帮着她转个方向,果然看到个熟悉的身影,立即挥挥手,微微提高音量喊道“陆小凤。”
陆小凤正跟大内高手说话,此时听到两人的声音,便与他们说了一声,先走到宴梨和花满楼面前,见到两人抱在一起的模样,笑着调侃“知道你们夫妻感情好,也不用在这皇宫里表现吧”
宴梨指了指几乎看不清楚的地面,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我不会武功,万一要是掉下去,肯定是摔得稀巴烂,七童可不得抱紧我吗”
陆小凤听后,摸着胡子道“花满楼敢带你上来,自然是不会让你有掉下去的可能。”
“我自是相信七童的。”而且现在想起来,每次她遇到什么麻烦,都是因为花满楼不在,否则她肯定是不会遇到危险的。
“还没恭喜你们两个,这么快就有了孩子。”
花满楼微笑着收下,然后问道“我听到有许多人的呼吸声,皇宫允许这么多人进来吗”
陆小凤皱眉,“原是不是该有的,之前是说凭缎带入内,这缎子是波斯进贡,只有一匹,谁得了都很珍惜,没想到突然间便满京城都是,刚刚大内第一高手魏子云便与我说要四处起看一看。”
宴梨挥了挥手腕上能够变色的缎带,说“我们手上这两个是司空摘星给我们的。”
陆小凤只随意的扫了一眼,道“我之前坏怀疑过是不是司空摘星偷了传出去,可大内的人斩钉截铁的说不可能,我也糊涂了。”
宴梨偷偷捏了捏花满楼的手,然后就听花满楼问陆小凤“司空摘星在屋脊另一边吗”
“是。”陆小凤点点头,给他们指了一下,然后道“那边人少一些,且都算是熟人,你们两个到那边去吧,若是发生什么无法预料到的事情,你带着阿梨安全一些。”
花满楼嘱咐了他一声“保重”,随即带着宴梨往屋脊的另一边去。宴梨全程闭着眼睛,直到花满楼停下,这才睁开眼,看向这周围站着的几个人。
宴梨只熟悉司空摘星一个人,便也只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便扶着花满楼坐在屋脊上,这才觉得踏实了点。
过了一会儿,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出现在大殿顶上,宴梨听周围人说他们两个似是都身体有恙,又隐约能听见两人再说些什么,只是听不清具体内容,干脆便干脆放弃去观望。
宴梨不好在这种场合跟花满楼胡说八道,免得被人听见了以为她不尊重两个绝世剑客,就开始拄着下巴看月亮。
她是啥心态呢当面看人厮杀她是看不了的,所以就像遥远的上一世,打针的时候总认为不看就不会疼,她现在就觉得不看就可以当做不知道那边儿在拼命。
宴梨就这么望着月亮出神,再看下去几乎快要重影,突然耳边响起“咚”落地声,她还没反应过来要去看的时候,花满楼伸手遮住了她的眼睛,“莫看。”
“好。”
宴梨看不见,也不像花满楼能够很快闻到感知到,她只能听到武器出鞘相击的声音,能听到骂声,痛叫声让人从心底里发寒
耳边的各种声音持续了一会儿,直到又听见司空摘星和人聊天的声音,宴梨感觉到花满楼的身体渐渐不那么紧绷,这才轻声问道“结束了吗”
花满楼在她耳边道“暂时是。”顿了顿又道“不过这里可能有些脏乱,咱们换一处待着吧。”
宴梨鼻子开始闻到一些血腥味,胸口有些发闷的点点头,“好。”
花满楼问了司空摘星天子寝殿的位置,得到答案之后便带着宴梨顺着飞索跃下大殿,几乎不做停留,直接远离满是尸体的区域,迅速滑向离寝殿不远处的一个二层宫殿屋顶上。
“所以是有人假扮叶孤城准备和西门吹雪比武,而事情暴露之后,陆小凤他们就来这儿找皇上了”宴梨边说边理顺了刚刚她耳朵能听到的东西,又问道“你说他们在里面发生了什么”
花满楼摇头,淡淡的说“于我们不重要。”
宴梨一听,耸耸肩,搂着花满楼的腰道“在皇宫里看月亮,我估计我这一生也就只想来这一次了,七童,要不要我跟你形容一下月亮的样子”
“你若是有兴致讲,我自然是有兴致听得。”
宴梨于是便盯着月亮缓缓道“挺圆的,像一张饼似的,上面还有葱花,在这里看跟在外面看到没什么区别,感觉没有刚刚咱们待得地方显得大。”
“”
宴梨似乎感觉到花满楼的无语,笑着说“是不是觉得什么意境都没有了”
“尚可,我儿时见过月,如今心中有月,自然不需要意境。”
宴梨笑了一下,突然感觉好像眼花了一样,似乎前边儿不远处大殿顶上有黑影闪过,下意识的便问道“是不是有扫兴的人刚刚过去了”
“咱们停在这里,已经有七个人先后从咱们身边摸过去。”
这次轮到宴梨无语了,这是皇宫,又不是旅游景点,这些人还真的如入无人之境一样了,“图啥呢”
她的语气不像是在问谁,可花满楼还是认真回答起来“近日京城出现了不少黑道的人,甚至还有已经金盆洗手不在江湖中行走的人,这种人非重利不起早,最大可能,是为了藏宝图。”
花满楼跟她解释的功夫,宴梨注意到底下忽然乱了起来,有两个白衣剑客边战边飞了出来,眨眼间便被一群穿着大内侍卫衣衫的人团团围住。
那二人正是西门吹雪和叶孤城。
宴梨伸着脖子看了半天也没听清个所以然来,便问花满楼“他们说什么呢”
“月圆之夜,继续决战。”
宴梨又看见陆小凤出现,然后不多时便见一行人包括天子一同移向别处,看方向,还是刚刚两人对决的紫禁之巅。
而趁着外头闹腾的时候,天子寝殿旁边的书房里,一个黑衣人偷偷溜进去在黑暗中摸索着,偶然间推动了砚台,“咔哒”一声,书案下的一块儿地砖缓缓上升,暗格中间放着的东西正是一个牛皮卷。
黑衣人还来不及高兴,突然听到门被悄悄推开,想也不想抓起便揣进了怀中。开门进来的人也发现了他的存在,立即一个飞扑冲向书案边的人。
两人皆是不敢弄出太大的声音引起侍卫的注意,因此便有些束手束脚,就在此时,又有人推开了书房的门,怀中揣着牛皮卷的人见状,猛地甩开与他纠缠的人一个闪身冲了出去。
另外两人自然不可能这么轻易的让他逃脱,三人便在书房门口打斗起来。今日这皇宫中想要浑水摸鱼的人极多,还有躲在暗处的人知道此时这做寝殿之中已经没有多少人,并未多犹豫便也冲了上来。
宴梨所在的位置是花满楼选的,据他所说并没有躲在此处,所以她一见底下已经打了起来,选了个上佳的角度躲在那儿观察。
大概是真的有很多人对着所谓的藏宝图感兴趣,几息之间,加入抢夺的人越来越多,及至后来,有人已经无所顾忌的开始喊叫“藏宝图在他手里”
宴梨只能从影子来辨认人,大概数了一下,就这么一会儿,有二十几个人,按理说肯定有倒下的人,可她就是没见到人数变少。
花满楼始终以保护的姿态在宴梨身边,左手一刻都不曾从她的腰上离开,正纵容的听着她在那儿数人数的时候,他突然耳朵一动,防卫的转向右侧。
宴梨感觉到他的动作,转头就看到一个大红色长袍的人出现在他们两步远的地方,顿时惊道“东方,你怎么在这儿”
东方不败歪倒在上翘的屋脊上,一边看戏似的看着那些人争抢,一边轻柔道“小书生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我过来看看这些人究竟还能多慢。”
说是看,宴梨却见他指尖翻动,一根绣花针接着一根绣花针的弹了出去,然后她就注意到,下面人数锐减,最后剩下的几人似乎熟识,停下商量了几句,在地上的尸体中翻找片刻后,迅速向北疾行而去。
东方不败等他们紧随第一人身后迅速离开,缓缓起身看向两人,邀请看戏似的语气道“前边儿还有场大戏,小姑娘要不要一同前去看一看”
宴梨嘴上问是什么,身体已经向东方不败倾去,花满楼知道她好奇,便答应道“如此便一同过去吧。”
两人一路随着东方不败来到了城外,远远地就听到了厮杀声,还有喊声,宴梨侧耳听了一会儿,便听到他们说的是“把藏宝图给我们”,“交出藏宝图”
东方不败冲着二人道“你们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看戏吧。”说完就闪身消失在他们面前。
花满楼和宴梨又往前了一些,跃到一棵不会被殃及又能听到声音的大树上,发现那些人是在一个破旧的城隍庙前争斗起来,且人数之多,得比之前在皇宫中多上百来号人。
而之前从皇宫出来的几人,宴梨打量了几眼,发现他们不知道是中了什么计谋还是怎样,如今全都毫无反应的躺在地上。
他们打斗的激烈,即便花满楼见不到鲜血飞溅的场景,脑中也能想象到,有些担心的问宴梨“你没有不舒服吗”
宴梨一怔,眨眨眼睛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无语道“好像没什么感觉了”
花满楼摸了摸怀中,道“我之前担心你恶心,还带了点梅子出来,你还要吃一点吗”
“要吧”宴梨第一反应是答应下来,可随即想到人家那边儿打打杀杀她在这儿吃梅子似乎有些不好
花满楼却根本不管那么多,只听她说想要吃,立即便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递给她“你尝尝,这是京城有名的店铺卖的,若是觉得味道不错的话,以后我就让人去这家买。”
“那你也吃一个。”宴梨打开之后先塞了一颗到花满楼嘴里。
他们两个在这儿吃梅子,城隍庙前一个人一掌击向对手,可对方丝毫没有任何伤不说,反倒是他自己气血上涌吐了一口血。感到震惊之时,立即被反杀。
相同的情况不止出现在这两人身上,其他人也渐渐感觉到了不对,一试内力便觉丹田绞痛,越是试图动用内力越是使不上力,顿时便有人嚷嚷开来。
周围出现星星点点的火光,宴梨这个不会武功的都听到了围过来的脚步声,空地上的人自然也都听见了,想要起身离开却徒劳。
火光一点点的靠近,原来是一群拿着火把的侍卫,他们沉默而有序的围成一圈,片刻之后,西边的侍卫慢慢让出一条路,一身白衣的仲仪缓步走到中央。
仲仪面无表情的扫了这些愤怒恶狠狠的看着他的人,问道“地图在谁手里”
“狗官是不是你用了药”
“卑鄙”
“呸”
他们的咒骂仲仪丝毫不生气,慢条斯理道“我从前也认为人活在世,一定要光明磊落,可你们这些人,手上都不止有一条人命,有些甚至还背着重案,我还何须对你们客气”
有人不服气,有人开始求饶,有人却在诅咒他“不得好死”。仲仪呵了一声,冷声道“一个假的藏宝图就能引出这么多人,我应是在积德,如何会不得好死”
“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尔等仗着武功逞凶之人的天下”说完,仲仪一声命令道,“全都带走按照本朝律例,严惩不怠”
侍卫们一个一个的把人带走,仲仪却在人后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宴梨担心,催着花满楼下去,可两人刚落地,东方不败便闪身出现,提着仲仪的领子在树梢穿行离开。
只留下一句话
“小书生我带走了,你们替他跟那皇帝辞官吧。”
月光下一身红衣一身白衣的两个人,在宴梨眼里定格成了一幅画卷,日后每每想起仲仪,便会想起这画面。网,网,,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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