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无患的名字也是步涯取的。
步涯避开木无患的视线, 继续撸猫,就跟转移注意力似的随口道,“要不一个叫喵喵, 一个叫咪咪好了。”
说完还低头变本加厉地揉毛, 道, “喵喵”
“好名字”小白夸张得就差鼓掌了, 他一屁股重新在篝火旁边坐下来,就跟半点不怕热似的, “等这两小妖兽哪日修成人形得道了,遇上道友,对方问阁下道号, 你这俩小崽子就可以回他,道号喵喵。”
步涯
步涯设想了一下, 两个清俊的妖修少年,道号喵喵咪咪的, 是哪里不太妥当。
步涯怀里的小猫大概困了, 把自己团成一团,闭上眼睛开始打呼噜。
步涯挖空心思的想了一会儿,最后到底还是觉得自己不是那块材料。上次给木无患取名字就已经把自己的取名天赋给用光了。
小白在旁边笑道, “要不, 我帮忙取一个”
步涯道,“你倒是先说说看。”
小白道,“这妖兽先天凶猛,且颇有灵识, 在妖兽里也算是拔尖的,不过妖修之路终归不太好走,你看古往今来的大能,除了四妖圣,能数得出来几个妖修且说”
步涯听着这一大串铺垫,就知道某人的话唠旧疾又发作了,随手从地上捡了个小石头砸过去,“你是取名字还是扒它们一族的族史”
小白略微闪身侧过,石子就擦着他的肩膀落到他身后的篝火堆里去了,“我是说,取名不如给他们送个好寓意,不需要怎么有格局想法。”
步涯“那你直接说名字不就完了。”
小白“星聚。”
步涯“”
什么破名字。
“你这个表情做什么”小白看着步涯道,“五星聚便是五星连珠,祥瑞得很。不管怎么说,比喵喵来的强吧”
步涯这个取喵喵咪咪的哪来的资格嫌弃他。
步涯低头看着怀里的小猫,“星聚”
她怀里的小猫压根没醒,倒是木无患怀里的小猫猛地回头看向步涯了。
步涯当即对着那只高冷猫道,“那行,你叫星聚了,小名管你叫小星星。”
星聚
木无患相当给面子地揉着星聚的毛,笑着唤道,“小星星”
小猫自然是不肯应答木无患的,倒不是对这个名字有什么意见,而是来自木无患的威慑从始至终都没有消退过。
它待在木无患的怀里,能够不发抖就已经很努力了。
木无患看着这小东西的眼神,笑了笑便把它放在地上了。
步涯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小猫,开始愁自己怀里这只该叫什么。
木无患自然也是感觉到了,他道,“那不如我帮你那只猫取一个”
有了之前小白那一番长篇大论,步涯再听这话,就准备这人也要搬出什么讲究来。
步涯道,“你说。”
木无患“尾宿。 ”
步涯“”
步涯“这又是为什么”
你们取名字都不走寻常路的。
步涯觉得自己那个喵喵咪咪虽然说烂大街了一点,但是这才是正常的给猫取名路子吧虽说,这俩不是宠物猫。
木无患想了想,笑道,“就是想这么叫。”
步涯
木无患过来跟着摸了摸步涯怀里的小猫的毛,试着叫了小猫一声“尾宿”。
也不知道是小猫被木无患的威压给刺激醒了,还是真的喜欢这个名字,居然从睡梦中醒过来,仰起头来“嗷呜”了一声。
步涯“”
算了,小猫没意见,她也就没意见。
明明是一起生下来的小猫,因为取名字的人不一样,就直接导致了小猫的名字南辕北辙起来了。
甚至有一个步涯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实则尾宿是星宿名,神话中的二十八宿之一。东方青龙七宿第六,为青龙之尾,在七曜属火,图腾为虎。
这名字倒也没取得太出格。
步涯怀里的小猫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收到木无患身上威压,所以有些不安,开始不停的往步涯怀里钻。
步涯把小猫抓出来,开始给小猫取小名,“小名叫小尾巴好不好”
小白已经过去把星聚抓进自己怀里了,不过明显星聚不太乐意被小白抱,正在挠他,小白几乎抱不住。
他此时左支右绌,还要分出心神来嫌弃一下步涯给的小名,
“辛辛苦苦取得好名字,你就不能让它们威风两日吗小星星就算了,还小尾巴,你看看它们一族尾巴有小的吗”
这妖兽外形本就形似雪豹,尾巴毛乎乎,又大又长的。大猫那条尾巴,它要是真用上力气,一尾巴甩过去,可以把人拍在墙壁里抠都抠不下来。
步涯压根没把小白的话往心上放,揉着怀里的猫,“小尾巴”
尾宿“嗷呜”
步涯再次感叹,这只小猫怎么那么甜呢
再看看小白怀里的那只,那爪子都快把小白脸上的黑色鳞片给掀下来了。
对比出温暖。
步涯本来觉得那只小猫平素对自己不算亲近,现在和小白对比起来,小星星对自己是多么的友善啊。
步涯感慨完,突然想起来,明明是打算自己给它们取名字,让它们记住自己的,结果活儿被这两人给抢了。
步涯愁苦了一瞬,然后戳着怀里小猫的鼻尖,“名字不是我取的,你们该不会就忘了我吧”
小白分出心神来,“你不是给成年那只妖兽取过名字了吗正好,咱们三人一人一只,瓜分了算了”
话音刚落,小星星就给他手背上添了一爪子,血珠子都冒出来了。
小猫趁着小白疼的时候,从他怀里挣扎了出来,落在地上,舔了舔爪子。看了步涯和她怀里的小尾巴一眼,然后迈着骄傲矜贵的步子回到大猫那边去了。
没得瓜分,都是步涯的。
大猫小猫,乖巧的傲娇的,都是步涯的猫。
小白“嘶”了一声,这小猫划开的伤口不深,就破了层皮,可怪疼的。
小白失笑,用舌头舔去了手背上的血,“怎么这么凶”
步涯看热闹看得神清气爽,这时候才把之前没问的话给问出来,“我什么时候给大猫取名字了”
木无患道,“美人。”
步涯
木无患“你上次介绍成年妖兽的时候说的。”
这也能算作取的名字
要说“美人”的话也该把这个名头冠在木无患头上,这人往月下一站,就是个活脱脱的妖孽。
不过看小白那个表情,应当就是这个意思了,自己给大猫取名美人。
步涯也就没计较,美人便美人吧,猫科动物基本都是美颜盛世,担得起一个“美人”的称呼。
三人又在月下随意聊了一会儿,这月色大好,微风习习,这室外舒服得很,步涯都不想回屋子里睡了。
等到困了乏了,干脆抱着小尾巴跑到大猫那里,一人一猫往大猫肚皮那里一躺,就睡了。
大猫原本已经闭上眼睛快要睡着了,感受到步涯躺在自己身上,也就只睁开眼睛看了步涯一眼,然后悠哉地把大尾巴甩过来放在步涯腰间,就又闭上眼睛了。
虽说过去之前步涯曾和小白木无患打过招呼,说是自己要去睡了。
但是看步涯的睡了就是合衣和几只妖兽滚在一起,小白还是小小的惊叹了一下。
要是在野外也就罢了,可这天上天有房间有床,步涯还这么大摇大摆地跑过去和妖兽幕天席地的滚在一起,就有些奇怪了。
小白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仿佛自言自语似的道,“她到底是没意识到我是乾元,还是忘了自己是坤泽”
木无患倒是听到了,只是未答。这话本来就不是说与他听的。
他就看了步涯那处一会儿,虽说也有心过去凑个热闹,不过看那几只妖兽面对自己的反应,只怕自己过去了他们都睡不好。
不过小白那一问,答案倒是有的。
步涯既没有小白是乾元的自觉,也没有自己是坤泽的自觉。
她对自己是个坤泽的认识,比较深刻的是“根骨极差”和“受人欺凌”,至于发情期,和坤泽对乾元的吸引,她根本没往心里放过。
而且自从入了妖山,就没人强调步涯的坤泽身份,步涯自然也就想不起来坤泽与乾元的这茬儿。
她这时候躺在柔软的皮毛里,不一会儿就睡熟了。
小白和木无患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也睡了。
此时的天上天一片静谧,天上是散碎星光,下面是微风习习。没什么蝉鸣鸟叫,倒是偶尔能听到远处的妖兽嗥鸣。
步涯半梦半醒的时候,隐约觉得像是有人在注视着自己。
那目光似乎落在自己身上良久,久到哪怕她睡着了也无法忽视。
她慢慢从睡眠之中醒转过来,睡眼朦胧间放出神识,突然觉得自己身侧好像有什么气息。
这个隐隐约约的认识,就好像突然给步涯泼了一盆凉水,整个人瞬间惊醒。
可睁开眼睛的一瞬,却又没能在自己身边发现任何人。
她坐起来,然后发现小尾巴蜷在自己胸口上,直接也跟着惊醒,“嗷唔”
步涯看向四周,这时已经是凌晨,晨光熹微,天地带着一层浅浅的橙金色。
橙金色给天上天这棵巨大的无患子树镀了一层金色的毛边,看起来美得像是哪个美学大家的日出油画。
小尾巴重新爬上步涯的大腿,步涯低头摸了摸小尾巴的毛,不知道自己刚刚的感受是不是半梦半醒的错觉。
她刚刚感受到了苍龙神识的气息。
留在自己身侧,她甚至感受到了他注视自己的视线。
她再次放出神识,在天上天里里外外地扫过一遍,只除了小白和木无患的房间两个大男人睡觉,步涯放神识进去实在不太妥当。
除了这两个房间,其它任何地方都没有放过,可毫无苍龙神识的踪迹。
小白和木无患的房间虽没有扫过,但以他二人的修为,苍龙神识若真在,他们也不会没反应。
剩下的地方又都没有,步涯再怀疑也只能作罢。
不过她忍不住把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苍龙到底把什么东西放进自己体内了
此时也是睡不着了,她一人计较了一会儿,干脆起身去水池旁洗漱。洗完了便拿着吕傲练了会儿剑招。
等到天色大亮,木无患和小白方才醒过来,三人凑一起吃过早饭,感觉日子快过成了一家三兄妹。
所谓早饭,无非也是些瓜果和肉类,步涯已经开始想念米饭的香气了。天天吃瓜果和肉类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三人吃完早饭,步涯就和大美人一起下了天上天了。
这一人一猫再过不久就会成为雷霆石林二霸,把周围祸害个遍,恐怕轻易见不到落单的妖兽,到时候大猫出去打猎还得再走远一些。
两人一起出去的感觉倒是有点像鸦鹊岭灯曲峰的时候,带着大猫就能横行无忌。
更何况现在还有个卷轴,打开卷轴就能一目了然地瞧见周围有些什么妖兽。
大猫吃饱喝足,步涯便让大猫带着,悄悄去了趟落泽原。不过却没能用卷轴发现蛇腾的踪迹了。
小白和木无患都表示过,让步涯先让内海灵力恢复平衡之后,再由他们一同入落泽原找蛇腾。
可藤芽在步涯手腕上,步涯哪里耐得住,总觉得能先去明确一下具体方位也是好的。
她也没有不知深浅地直接入通道,就拿着卷轴在落泽原地面上转了转,想寻个位置。
当然,自然是没什么收获的。
大猫消食似的慢悠悠地走,步涯就瞧着卷轴上的妖兽分布,说不准还能拿吕傲鞭抓两个小型妖兽回去做晚餐。
她比较想抓的是地狼,步涯算是和它们结梁子了,卷轴地图上遇见,一定会试着逮回去。
晚上回去又是练剑和静坐,步涯觉得自己简直拿出应对高考的劲头在修炼。
相比之下,同样是养伤,小白和木无患就清闲得很。
步涯静坐的时候会特意去留意体内那脉不属于自己的灵息,一直尝试将它导入内海为自己所用,不过却没能成功。
这天早上,步涯带大猫下山的时候,木无患恰巧闲来无事,便说着也要跟着下山走走。
两人便一起下了天上天。
结果可好,那天大猫差点饿肚子,木无患对妖兽的震慑简直强到惊人,稍微低等一些的妖兽,远远感受到木无患的踪迹就显示得无影无踪了。
最后无法,步涯和木无患两人寻了个地方停了下来,放大猫一个人找吃的去了。
步涯横竖干等着也是无聊,便拿着卷轴打发时间,木无患便凑过来与她同看。
这段时间木无患的伤好了许多,手已经开始渐渐恢复白皙。那种焦木味消散,身上重新恢复到了浅淡的果木香。
木无患道,“你在看什么”
步涯看着这地图上几乎见不到一只妖兽的踪影,无奈道,“我在看你真厉害,震慑百里。”
这妖山是妖兽遍地走的地界,平素这卷轴上的大小妖兽拥挤到几乎“画”不下,恨不得一只叠着一只。
步涯干脆收了卷轴,看向木无患,道,“你到底是出来做什么的。”
木无患笑道,“我是下来看着你的。”
看,取第一声。
步涯心说自己什么时候得了囚犯的待遇了,还得被人给看守着。
木无患“天天往落泽原跑,哪天在那儿被吃了,可就回不来了。”
步涯“”
步涯“这么爱操心呢你”
有大猫在,一般的妖兽还真动不了步涯分毫。
不过步涯再一想,木无患此行出来,也是想着来护着自己的。
如此便有些心下微妙。
上次在地底的时候,木无患护着她的心自然是瞧得出的。几乎是木无患一路在清扫障碍,小白偶尔打个辅助。
步涯倒是好,几乎就是跟着玩儿的,明明是一行人里修为最低的,那次愣是没受伤,抽空灵力还是小白闹的。
正好现在这里也只有他们两人,步涯便摊开了道,“我那时打破阵法放你出来也不过一个意外,你犯不着这么为我。”
说到这里,步涯看了一眼木无患的手,摸着良心道,“你既然修为被封印,还是别太勉强的好。”
步涯不否认,自己这句话是关心。
木无患对自己算是真心相待,她劝木无患一句也不算过分。
木无患也不知有没有把她这句话放进心里,但是关心应该是确切的收到了。
步涯避开他的眼神,这人长相太过妖孽,哪怕披着少年的皮相也不影响其杀伤力。看多了容易影响自己的思考能力。
她转身挑了个方向走过去,此时周围既然没有妖兽,那大可以寻一寻有没有草药。她纳戒之中的伤药消耗太快,总得自己补上。
木无患就跟着她在这山林之中行走。
说起来木无患大概也是福星,步涯不仅寻到了不少草药,还意外发现了凤凰血芝。
这东西补足灵气上佳,当初在琨吾宗,步涯就是用得这东西将内海灵气补得充盈。
现在寻到的这凤凰血芝的品阶居然比琨吾宗的还要上乘,步涯采了不少。
等回了天上天,步涯便将这东西熬成胶状服用,如此一来,内海灵力恢复的速度才快起来。
灵力补足的同时,剑也没曾落下。
步涯天天练习剑术,木无患和小白也非是要偷师学艺,真是步涯练习得太勤,所以这两人居然也看了个大概。
小白闲来无事,干脆捡了根枯枝给步涯喂招。
不过小白毕竟不是剑修出身,而且自己修行也不怎么勤勉。单论剑招的话,他每天只有被打的份。
虽说如此,步涯也不嫌弃他这个喂招还只能被打的。
毕竟她一天总有那么五六七八次想要砍小白,练习剑招正好正大光明地出气了。
有小白起头,木无患自然也会凑个热闹,参与了帮步涯练招的事。
说来倒是出乎意料,看得出木无患有一颗护着步涯的心,但是到了喂招对阵的时候,木无患比小白狠了不止一点两点。
经常是木无患坐在秋千架上,步涯站在无患子的树下应对无患子树的根茎枝叶。
它们会突然从头顶俯冲,也会突然从脚底冒出;可能仿佛长矛一般尖锐锋利,也可能如软鞭一般柔韧多变。
和木无患对招经常是步涯应对得艰难,不得不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一不小心就有尖锐的“矛头”停在自己心口前一两寸处,或是绕上自己的脖子,然后松紧勒得恰到好处。
这时候木无患就会收手,然后无患子树还是无患子树,压根看不出刚刚杀招毕现的模样。
步涯自觉剑招进步最快的时候,一个是在鸦鹊岭,那时候有罗先生指点喂招;还有一个就是现在,完全就是在天罗地网的杀机中求生。
又一次无患子的枝条绕上步涯的小腿,将她绊倒倒吊起来,然后一根长矛的枝条直接停在了步涯的咽喉前。
木无患起身过来,长矛退开。但是步涯还是倒吊着的,长发柔顺地垂着。
步涯倒垂着,干脆把手也放松了,相当没有形象地让手垂向地面,叹气道,“我刚刚是不是没走过十招”
木无患笑道“我刚刚出手快了些,不怪你。”
“你别哄她,”小白坐在门前的阶梯上看热闹,“她最近出手是不如前几天了。”
明明最近内海重新开始充盈,但是不知为何,步涯却发现自己运用内海灵力的时候偶有阻塞,不如之前顺畅。
这是前几天才刚刚出现的。
小白用一种老夫子的语气,道,“所以我说还是要及时行乐,你看你天天这么苦修,还不如之前的修为。”
步涯把手里的吕傲剑扔出去,堪堪插在小白阶梯前的地上,“你以为我是你,躺着都能靠着血脉涨修为。”
步涯又看向木无患,“你先将我放下来。”
脑充血了要。
步涯倒吊的位置高,她现在头的位置和木无患头的位置齐平。
木无患几乎没有任何动作,那无患子树就随着他的心意松开了步涯的小腿,步涯右手在木无患肩膀上撑了一下,然后空中一个漂亮的空翻,平稳落地。
就是头发因为倒垂而有些乱了,她散了发带重系,边系边道,
“再来,我就不信我今天过不了十五招。”
说罢发带就已经重新系好。
木无患却没应,他和小白两人都心中有数。
修为瓶颈是突破前兆,此时太心急反而不好。
步涯这段时间每天除了静坐练剑,就是出去陪大猫出去打猎,经验值刷的很快。又因为需要补足内海灵力,所以天材地宝的养着。
最重要的是,她体内还有苍龙神识送她的“有益无害”的东西镇着。
所以即使步涯的体质难生剑心,也经不住这天时地利人和的补足。
当天夜里,步涯静坐之时,忽地觉得自己内海之中像是有些异样,却也探查不出什么具体的。
第二天出门打猎的时候,原本是配合大猫的,却没想到吕傲鞭在甩出去的一瞬,灵力供给阻塞中断,鞭子瞬间化回剑,然后飞了出去。
步涯当即惊出了一身冷汗,幸亏大猫及时过来补上空缺,才没让步涯受伤。
等制服了妖兽,大猫进食的时候,步涯去把吕傲剑捡回来,突然有些挫败。
这剑在她手里大多都是当鞭子用得,原因无它,有冰眼蛇的妖力做底,吕傲鞭用起来威力更大。
今天吕傲鞭突然变成剑,她心中居然有些着慌,还没反应过来,这剑就飞出去了。
吕傲从到她手上算起,这般脱手还是第一次。
她当天晚上既没有练剑,也没有静坐去调息灵力。
夜间睡不着,她爬起来将吕傲剑放在自己腿上,突然开始想自己初生剑意时候的感觉。
她生了剑意,到了剑意境界,但是对剑意的运用大概就止于取到吕傲剑的时候,那一次灵剑与主人的沟通。
步涯摸着剑,试着先凝聚剑意,然后再将剑意放入剑中,若有所悟。
她盘膝而坐,将吕傲剑放在膝头,静坐调息,这次她放弃了体内那不知来历的灵息,只取内海灵力,灵力游走周身之时,因为灵剑与自身的联系而有所呼应。
如此两个周天,步涯忽觉得自己自己内海灵力逐渐聚集,它们就好像被浓缩在了一起。
内海正中就好像有一个黑洞,将灵力都吸了过去。不仅仅是步涯内海的灵力,甚至之前那刻意引导而不得入内海的灵息,都被这“黑洞”引了过来。
那黑洞越吸越多,可那个浓缩的“洞”的大小却越变越小。
步涯自身的灵力远远不够,好在有那源源不断的灵息补足。
等到内海的那“洞”化成了黄豆般大小,那吸力便停了。
那小小的一颗东西平静了片刻,然后开始缓缓散出灵息充盈内海。
那小小一颗,便是剑心。
才刚刚生成,小得很。
步涯睁开的眼睛的时候方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
她看了看自己膝头的吕傲,居然发现吕傲剑发生了些变化。
她这剑是象牙白,精致好看,只是看起来钝得很,不见锋芒。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初取剑的时候怀疑过这剑,取剑之后也被赵雨落取笑过。
可此时的吕傲,居然开刃了。
原本看起来钝得仿佛连瓜果都切不动的吕傲,两边剑刃都化出了两抹亮白,锋芒已露。
步涯看着吕傲的变化,突然想起来罗先生曾说过,上品的灵剑是不论主人如何境界提升,它都可以配得上主人的。
步涯蓦然从心底生出了无限欣喜。
她入剑意境界的时候,遇上那琨吾宗的败类,当时情况紧急,被逼到那个境地才拼着一口气提升境界的。
如今凝剑心,居然借着这天时地利人和,算的是轻轻松松就过来了。
步涯提着剑出门,洗漱过后就坐在秋千上抱着两只小猫等木无患和小白睡醒,她倒是要看看升了剑心境界,能在木无患手底下过几招。
小尾巴还是那么会讨人喜欢,在步涯怀里打滚。小星星傲娇惯了,在步涯怀里待了一会儿就准备往下跳,结果被步涯给捞回来了。
捞回来之后就被步涯按住,一个劲儿挠它脖子下的那块皮毛,挠的它挣扎都挣扎不出什么力道,舒服得跟只真猫似的,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
木无患出来的时候就见着步涯满面春风地跟两只小猫闹腾。
步涯这坤泽的底子给了她一张极其好看的脸,雪白的皮肤,朱红唇桃花眼。
大概是感受到木无患出来,步涯脸上的笑都还没褪去,抬起头来就对着木无患,人如桃花。
坤泽的魅惑几乎是天成的。
步涯笑着停下揉猫的动作,道,“起了”
木无患笑着一点头。
紧接着他便发现了步涯这般好心情的原因,他能够感受到步涯周身流转的灵力变了。
变得很稳定,而且能觉察到步涯体内的剑心,以及剑心对灵息的吐纳。
木无患笑着下阶梯道,“是要比试么”
步涯把两只小猫放在地上,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毛她是黑衣,所以沾染上白毛分外明显。紧接着才握紧手中的吕傲剑,笑着应道,“自然。”
于是刹那之间,无患子树便落下数十木刃,步涯提剑迎上。
前几日那种阻塞的感觉消失不见,剑随心动,灵力收放自如。
几乎不用再去担心灵力,剑心自然而然地随着步涯的心意运转调度。
眼见着垂下的长矛转瞬便化作了柔韧,步涯心中一动,吕傲飞出。
吕傲离手,但却没有失去控制。步涯的剑意仍然维系着吕傲的招式。
御剑便是如此。
不过此行终究还是太冒险了,步涯到底是没练过御剑之术,昨天才升的境界,今天拿来用自然不够稳妥。
于是很快便收回了剑。
如此你来我往了许久,步涯都没见败下阵来。
于是无患子树枝削过来的时候,步涯自己停了手,就见那树枝并不像往日那般精准地停在咽喉或者胸口,而是擦着步涯的肩膀削过去了。
连肩膀上的布都没带破。
步涯看着木无患“你放水了。”
木无患笑起来,“你高兴。”
步涯想了想,还真觉得挺高兴的。
她自觉是个俗人,没什么“你放水就是看不起我”的高水准道德要求。木无患放水这么久,她练的挺尽兴。
相反,若是木无患二十招之内把她打趴下,只怕她还没这么开心的。
所以步涯扬了一下眉毛,虽没说什么,但是嘴角却是上扬着的。
两人在这份笑意里对视了片刻,步涯便转身找大猫去了。
她要带着大猫出去打猎。
小白起来的时候步涯早就没在天上天了,问起木无患才知道步涯境界提升了。
小白失笑道,“这么急着显摆怎么也没说让我瞧瞧”
然后晚上回来,步涯就让小白瞧瞧了,拿着剑当棒槌用的,就顾着打小白了。
不过他俩比剑向来都是这么用吕傲的,在此事上,吕傲开不开刃倒是没什么区别。
虽说升了剑心境界步涯心里开心得很,只不过寻腾蛇之事只怕还得后延了。
境界初升,需要先行稳固,否则境界不稳容易伤及根本。
说来也怪,之前在地下步涯手腕的妖藤分明发作过一次,可自从出来之后,它手腕上的藤芽倒是安份得很,没生过任何乱子。
木无患对此的推测是,要么便是龙骨上的分身被破,蛇腾元气大伤,无法做到远距离控制步涯的手腕中的藤芽。
要么便是蛇腾有了更好的猎物,瞧不上步涯这点血肉之躯了。
步涯在稳固境界之余,也练习了御剑之术。最开始练习的便是御剑而飞,可苦也就苦在这个上了。
剑心境界升的轻轻松松,可御剑这等需要后天习得的东西,当然最好还是有个师傅前辈的指点。
只是此时在这妖山境内,就他们这么几个大活人不对,他们两个还算不得是“人”。总之,指导二字是肯定指望不上的。
步涯只能自己慢慢琢磨着来。
前几天大概每天都在飞三尺高然后摔地上,如此循环往复。
小白特别真心的建议步涯去水池上方练,因为摔进水里有缓冲,不疼。
步涯默默在心里给他记了一笔。她又捡起了账本,决定攒够一百笔了,一定要戳小白一剑。
反正他是魔修,又戳不死。
如此折腾了一段时间,步涯已经学会了如何御剑应对小白的剑招进攻,可是御剑而飞一途,才学会如何站在剑上,让剑稳定地停在空中。
实在是离御剑而飞相去甚远,出门还是得靠大猫背着她。
说起来大猫和小猫这段时间在天上天过得安逸,尤其是小猫,天天食物喂到嘴边,眼看着这俩越发的圆润了。
它们不是毛绒绒,它们是真的肉乎乎。
有一天小尾巴在池边喝水,小白这个缺损的故意吓它,害它落进了水里,爬上来毛全湿了,步涯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然后小白就决定,喂小猫改成抓活猎物,打个七成死,放小猫面前让它们自己去抓来吃。
步涯觉得吃肉就一刀宰,打个七成死,然后让它们想逃逃不掉地被小猫抓来吃,实在是有点惨。
所以步涯决定以后都给小猫喂地狼,地狼太大了点,那就打个九成死。
每次给小猫喂食的时候,小白就负责在旁边看着,以防地狼回光返照。
结果事实证明此事有些多余,两只小猫也是记仇得厉害,地狼扔它们面前,这俩都凶猛得一比。
想来不久前,它们目睹兄弟姐妹命丧地狼之口,然后自己也差点在地狼口中小命不保,也确是有深仇大恨了。
步涯依旧不时地去落泽原溜达,只在地面用卷轴搜寻,不曾冒险入地底。
只是如此一来,也没怎么寻到蛇腾的踪迹。
她眼看着自己境界稳固的也差不多了,便计划着把手腕上的藤芽给根除了。
只是她一时改拿不准主意,没想清楚要不要告诉小白和木无患。
此次下地底,只是她一个人的事。地底下他们去过一次,甘木赤泉自然是没有的,苍龙神识倒是有过,只是龙骨都碎了,也再无下去的必要。
可她一个人下去,步涯心中又有些没底。
好在她刚刚开始纠结,那头木无患他们便主动提及,说是她境界稳固的差不多了,该解决蛇腾的事了。
小白也表示自己愿意去看个热闹,说是整日在这天上天有些无聊。
有了之前的一行,又加上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们三个互相不知根底的人倒是都上了心,防备少了许多。
不论是步涯对木无患,还是小白对他们两人。
于是他们一行人便又去了一趟落泽原。
可这事情就在这里怪了,原本的地下通道消失了。
步涯这段时间在落泽原行走,都不曾去过地下,顶多是在入口处停留。
可此次他们从入口下去,却发现之前打开的通道不见了。
步涯以垒土符炸了几丈进去,那处全都是土壤,根本见不到什么通道。
就好像他们之前从这里进去的事情都只是一个幻梦。
步涯拿着卷轴,让大猫带着自己跑遍了大半个落泽原,可都未曾在地图上看到类似于蛇腾或者是蛇腾分身的东西。
此事居然就这样陷入了僵局。
步涯自然后悔不跌,也不知道接下来蛇腾本体该去哪里寻找。
可,后悔也无用。
那时风险太大,步涯若是那时候没撤退,说不准现在连命都不在了。
于是原本境界提升的喜悦被此事给生生打断了,虽说藤芽没有发作的迹象,但是如此隐忧,如何放心得下。
步涯夜里睡不着,便出来和大猫小猫窝在一起。这日也是凌晨时候,步涯再次感受到了那种目光。
她这次没有立刻睁开眼睛,而是先放出神识,可神识在刚刚探知自己身侧有人的时候,就听到有男子的声音笑着传来,
“醒了”
步涯
这次是完全不打算跑了
步涯睁眼,就见着一朦胧的人影,如同初次见的苍龙神识那般。
他坐在一侧的草地上,从剪影来看,应当是正看着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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