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中午吃盒饭,都没看到江子豪身影。
朴建、许放、制片以及周霁与阮落几个人坐在院外,围坐在一个小方桌前。气氛有些压抑。
许放说“江子豪这事有点邪气,前两天被房梁砸,今天又出这种事,像中邪了一样。怎么想都不对劲。群头一直在对我说,这里邪气,要不”
朴建眉头又皱得像是开恳了几条沟,这个庙宇传闻他最清楚,到这里取外景时,当时受到阻扰,现在还历历在目。
但让一个接受了几十年唯物主义教育知识分子,现在要接受怪力乱神
“我就一个疑问,为什么就只有江子豪有事。”周霁也是不信邪样子。
每个人都当江子豪是着了魔,但阮落有些微妙感觉。江子豪确实是着了魔,但那些话不一定就是假。
江子豪在庙里许愿本来就是情感上事。如果他喜欢是周霁,那他对自己敌意就好理解了。
但为什么只有江子豪中邪,而其他人无事呢这是个好问题。
这其中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朴建也在思考这其中必然性与偶然性,“小落,你呢”
“我”阮落一愣。
“有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
阮落犹豫了两秒,决定还是实话实说,“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像是有人在旁边一样。”
说完了,阮落下意识地抬眼看了看这个看不到裴不度。
许放把群头给叫了过来。群头一脸“果然如此,我没骗你吧”表情。
“一般,你们村民遇到这种事,是怎么处理”许放问。
群头搓了搓手,被几个大人寄予厚望,他有点兴奋。
“以前规矩就多了,我听老人们说,要送上童男童女”群头一看朴建拉得如同门帘脸,“不过,现在哪能这样呢一般就是摆香案,鲜花水果供品。”
“如果真有邪物,不是应该请道士过来驱邪”周霁插言。
“嘘,小声,这是神。”群头急了。
“很多恶灵精怪会打着神旗号作恶。”周霁说,“也可能是恶鬼缠身,讨债鬼。”
“小洛”朴建问阮落。
“我也觉得除邪祟比较好。”阮落声音低如蚊呐。
朴建站了起来,对许放说,“这事就交给你。要快。”
既然整个剧组都议论纷纷,不管是真是假,朴建决定先稳定人心。拍摄已到了后期,他只希望能顺顺利利杀青,再顺顺利利上映。
许放扭头向群头“你们这里有道士吗”
“哎,真有。”群头眼睛一亮。
“道士多久才能到。”
“师父们忙得很,要提前预约。”群头说,“我会和他们说道说道,尽量先排我们这里。争取两三天过来吧。”
两,三天虽然阮洛对村民找来道士抱有歧视态度,但在没有更好办法解决问题情况下,还是希望他们能尽早到来。
剧组晚上九点收工,集体坐上大巴回酒店。
许放向朴建汇报工作“今天不知道谁站子把江子豪那段给发视频了。不过没闹腾多长时间,下午贴子就被删了。”
朴建点头。
阮落点开自己微博,发现自己涨了三万粉。粉丝由三万涨到了六万。看了几条私信才知道是从周霁那里摸过来。
阮落又摸到周霁微博。果然,他助理发了几张剧照。其中有一张是他和周霁合影,他还是恶神新娘装扮。
纵然只是半个侧影,但垂眸样子,明奕鲜丽,纵然处在一身白衣师尊周霁身侧,也毫不逊色。
有粉丝问是谁,站姐也不藏私,说了阮落名字,这些粉丝便摸了过来。
阮落才想到营业,把自己几张剧照弄了上去,刚一o上,几千个粉丝就杀到现场,比任何一次都快,人也多。可见这个剧还未上映,就已让他收获了不少人气。
涨粉固然高兴,但他现在高兴不起来。他在想着晚上怎么度过。
一旁道具师在抱怨“我那房子这热水器有问题,几天都没洗到澡。空调也不制暖”
酒店环境不是太好,套间也都让导演,摄影师与几个主演住了。这些工作人员都是单间,有甚至几人挤在一起。
另一个人说“华哥,要不你和我们住。”
“你那屋住了俩,再加我一个,不知挤成什么样了。”
朴建听到道具师抱怨,刚要开口,就听到阮落说,“华哥,要不你和我住,我是个小套间。客厅里沙发可以撑开当床。”
“哎吆,那谢谢你了。就算你是客气,我当真了。我这两天受够了。”华哥说。
“没客气。”
阮落在剧组谦和礼貌,看到谁有难处,也总会搭把手,这个举动也并没让人意外。
周霁在旁说,“要不华哥住你那,我这儿房间多,你和我住一起。”
“谢谢霁哥。不过,我那房住两人也还行。”
阮落虽然一向乐于助人,但这次很大原因是害怕。
那个裴不落本来就一直纠缠着他,今天他在朴建面前建议道士来除他,可能更会激恼他。
但阮落也发现一个事实,剧组那么多人,裴不度只纠缠他一个,对其他人倒没有什么危害,所以阮落拉上了道化大哥,帮忙壮壮胆。
华哥和阮落一起进了屋。屋里多了个人,就像多了几倍人气。华哥人高马大,粗门大嗓,浓眉大眼,照师兄说法,这类人天生带有杀气,是恶鬼自动远离类型。
阮落希望能借助华哥刚阳之气,让裴不度有所回避。至少避过这两天。
“那我就不客气了,先洗个澡,敢紧地睡,免得打扰你休息。”华哥和阮落客气。
“行。谢谢华哥。”阮落高兴地说,一双眼睛弯得十分好看。
华哥摸摸头,明明是自己前来打扰,这孩子为什么要谢我
阮落把沙发放了下来,又让酒店人上来送了被褥铺盖铺好,就是一张舒服床了。
华哥从浴室里出来,掀被就上了沙发床,“我睡觉很沉,可能会打呼噜。你把门关紧。如果还是听得到,就过来把我叫醒。”
“我睡觉深,这门也挺隔音。”阮落笑着回话。
阮落洗澡出来时,略一犹豫。那天就是他一开门,裴不度就在门口等着他。
这次,他一拧开门,安静如常。他甚至能听到门外华哥轻微打鼾声。
门那边睡着另一个人,这边阮落心略略安定了一些。
四下里虽然安静,但并没有感受到裴不度气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阮落发现不需要接触,他已能感知裴不度存在。
阮落熄了灯,钻进被子。屋里一黑,神经不由紧张。被子埋到下巴,全身缩成一团。
别恶灵是要命,这个裴不度是要他阮落身体一热,又把自己往被子里面缩了缩。
关于这个裴不度,似乎很多谜团。如果他真是那个破庙里供奉老爷,为什么会如此邪恶或许真如周霁所言,他不过是附在神像上恶灵
直到现在,除了知道这个裴不度身材高大偏瘦,一身红色外氅,其他一概不详。
对了,还有手很大,手指也长。
阮落觉得有些气闷。隔着门,他听到华哥呼噜声,心又落回到胸腔。
上次周霁突然来访,让阮落觉得如果身边有人,裴不度还是有所顾忌。
过了会儿,阮落觉得口渴,想喝水。
水杯就放在床头柜上。阮落犹豫了片刻,还是抵不住口渴,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黑暗中摸向杯子,下一刻,手触到一个微凉东西。
阮落差点没叫出声。自己手已被抓住,正是他才想起裴不度手。
阮落猛地一挣,居然挣脱了,下一个动作,钻进了被子里。
钻进去后,阮落也觉得这不过是鸵鸟行为,但就是不敢把头探出来。
裴不度就在床头不到一米地方注视着他。可能只是道影子,可能连影子都没有。
至于外面睡着杀气重,鼾声大华哥,裴不度似是毫无所觉。
阮落紧咬住牙,这次裴不度又要干什么用他那只长直削瘦手去一寸一寸地青犯自己还是知道了道士事,要来报复
裴不度立在床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在等待中,阮落紧张与害怕一步一步地加剧。
在煎熬中,阮落甚至自暴自弃地想,你想干什么,还不快点。反正你在这儿也呆不了多长时间。
就在静静地对峙中,他脚底被凉凉地触了一下。阮落腿一抖,差点就要抽筋。
裴不度手不知什么时候伸进了被子,紧紧抓只他一只脚踝,任阮落如何扭动身体想要摆脱,都无济于事。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也伸了进去,却不轻不重地揉了揉阮落细瘦脚拇指,甚至用手指勾了勾他脚指头缝。
虽然阮落不想承认,但从腰椎那里,一道酥麻窜到全身,他腰不由一挺,连肌肉都绷紧起来。
就在阮落以为裴不度会像以前那样继续狎,腻自己时,一阵麻痒从脚心传来。阮落差点尖叫出声。那只略带凉意手指,若轻若重地挠着阮落脚心,让他又麻又痒又痛。
阮落皮肤薄,异常敏感。小时候,只要有人作势来挠他,他就会又惊又笑地求饶。更何况现在这样,被真刀实枪地抓挠。他宁愿裴不度像以前那样摸他,也不想这样被挠脚心。
阮落咬着被子,明明眼泪都流了出来,却还是忍不住发出可怜笑声。
门外还睡着个华哥,这道门倒底能隔多少音,阮落也只是信口开河。他也不敢大声,哭与笑也只是闷在被子里几声呜咽。
阮落全身在挣扎,但那只手依然在他脚心不轻不重地挠着。阮落哭出了声“哥,哥,别再挠了,求你了”
既然已哭开了,阮落声音便止不住了,哭得身体颤抖。
那只手顿了顿,终于停止了惩罚似抓挠。阮落笑声才停止下来,只剩下眼泪,依然吧嗒吧嗒地落。
一个低而含糊声音到了他耳边,“薄情。”
果然裴不度是来报复自己建议朴建让道士镇他这件事。
你是恶灵,我是人。是你对不起我在先。
阮落心里这样想,但不敢说出来。不知道裴不度接下来会用什么手段来折腾他。
就像这挠脚心,虽然不会造成实质性伤害,但被挠过人都知道,那种感觉真是让人窒息。
这样一想,阮落不由更加紧张,但他只听到裴不度说,“明晚不许再和别人一起睡。”
“我没有。”阮落声音含在嗓子眼里说。
华哥睡在客厅,他在卧室,不能称之为一起睡。
“不许和别男人同处一室。”裴不度说。
阮落心想你还是真把我当成你夫人,新娘了
“怎么不回答”没听到回应,裴不度说。
“嗯。”阮落哪里敢说不好。
房间里静了下来,阮落悄悄睁开眼睛。从窗外漏进来一些细碎灯光,依然无法照出屋里概况,只是让屋里呈现出一片荒漠般,昏黑状态。
这种状态下,阮落自然也看不到裴不度,不知道他是以凝实状态,还是灵体状态,立在自己床头。
阮落忽然想,这样也好。裴不度雕像邪恶丑陋,但声音低哑柔和,很有磁性。
事实上,他一开口,阮落心里恐惧反而淡了。
他对裴不度恐惧,更大程度来源于自己想像。
一只手摸到了阮落脸上,动作轻柔,倒像是在给他擦眼泪。
“你是妖还是魔”阮落小声问出这个他一直不敢问问题。裴不度手虽然微凉,但长时间接触,还是有些温度,是以阮落把“鬼”这一项给删掉了。
回答他,只是短促沉默后,一声嘲弄嗤笑。
“不管我是什么,你都是我人。”裴不度说。
“哥,强扭瓜不甜。”阮落说。
“你是要我用强”
这是什么脑回路
阮落脱口而出,“不是。”,,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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