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嘉澍再次走到洗手台前,看了眼镜中的自己。
镜子里,他的眼眶、鼻尖和耳朵都泛着红,眼里蒙了层浅淡的水汽,这是窒息和生气的缘故。而他的嘴唇已经略有些肿了起来,颜色趋于更深的嫣红,这要归功于某人。
戚嘉澍气不打一处来,胸口快速起伏了几下,他还从来没这么被人冒犯过,更何况还是
想到刚才那个被压制的吻,戚嘉澍脸色更加阴沉,心里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混蛋。
他把手伸到感应式水龙头下,过了大概两三秒,温水从水龙头里流泻而出。在洗手的间隙里,他已经渐渐冷静了下来,心跳和呼吸趋于稳定,这样出去后才不会被人看出异样。
又是“咔哒”的一声,闻述从隔间里走了出来。
戚嘉澍抬眸,那人衣着整齐,就那么衣冠楚楚地向他走来。因着拉扯打斗,他额前散落下一两缕发丝,但也只是增添了几分不羁,他脸上依然是淡淡的神色,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衣冠禽兽。
戚嘉澍暗嗤,心里又骂了一句。
闻述若无其事地走到了他身边,这一排有四个洗手池,他不偏不倚地选择了挨着戚嘉澍的那个,表情没有一点不自然,丝毫不为他刚才的行为表示尴尬或抱歉。
戚嘉澍撇了撇嘴角,洗完就离开了。
他回到了宴会厅,这时候晚宴已经接近尾声,大家都在忙着社交,没什么人注意他。
蔚新卓看见了他,奇怪地问“小七,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戚嘉澍早已调整好了表情,神色自若地随便扯了个理由“肠胃不太舒服。”
蔚新卓没什么心机,笑着说“我还以为你掉厕所里了,正要和队长组队去捞你呢,是吧,队长”
喻天洲点头,随即目光落到戚嘉澍的嘴唇上,他怎么感觉这人去了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好像就有点不太一样了
至少心情看起来不太好。
三人又聊了会儿天,蔚新卓说他们三好不容易能碰上,提议一会儿回去后,晚点一起去吃个宵夜。
“我结束后就要去赶飞机,要录节目。”喻天洲说,他的行程排得很满,几乎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啊”蔚新卓失望得眉毛都耷拉了下来,想起还有一位选手,便看向戚嘉澍,“小七呢”好歹要有个人一起吧,他可是心心念念了好久,打算待会儿背着经纪人去吃烧烤。
戚嘉澍今晚倒是没有什么安排,但是下周就是大胤风云的开机礼,他明天就要进组做准备了。
“我也没时间。”他眨了眨眼,“下次一定。”
这下子蔚新卓连嘴都瘪了起来。
戚嘉澍刚说完,敏锐地感觉到有道视线定在了他身上,他微微蹙眉,下意识往主桌那边看去,果然对上了闻述的视线。
闻述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漫不经心地晃着红酒杯,见他看过去后,非但没有收回视线,反而遥遥地向戚嘉澍举了举杯,眼神说不出的意味深长。
这简直就是挑衅
戚嘉澍咬了下后槽牙,他以前都看错了,闻述根本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样,说不定满肚子都是坏水,那副冷淡禁欲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果然是影帝
宴会结束后,他们回到了酒店。
礼服和饰品是借来的,要还,vivi整理的时候,细长的眉皱了起来。
“小七,胸针你看见了吗”vivi问他。
戚嘉澍愣了下,“没有在衣服上吗”
“没有。”vivi说,“我确认了好几遍,是不是不小心弄掉了”
自打戴上后,戚嘉澍就没有碰过胸针,更不会摘下来,那就只能是掉了。
这个胸针是蔚蓝的限量款,上面镶嵌了钻石,价值5万多,实在找不到也赔得起,但这样的话在品牌方那边的观感就不好了。毕竟人家把东西借给你,你弄掉了,那就是你粗心不负责任,下次人家可能就不愿意借了。
而且时尚界是有圈子的,说不定会传到其他品牌方耳中,从而影响艺人的口碑。
尹文栋已经联系了宴会所在的酒店,让那边帮忙留意一下。同时他们在酒店里找了一圈,又去找了车里,但都没有胸针的任何下落。
尹文栋也皱起了眉“你好好回忆一下,可能会掉在哪里。”
戚嘉澍凝神回忆片刻,在走红毯前,他和蔚新卓还讨论了这个胸针,那个时候是在的。接下来是走红毯,进会场,坐下之后他基本没有走动过,除了中途去了趟洗手间
对洗手间
胸针是通过曲型别针别在胸口的,本身就不容易掉,除非有外力作用,比如挣扎,比如拉扯
很大概率是和闻述拉扯的时候掉的,但他当时忙着生气,就没有注意到。
那么是掉在隔间里吗
他想了想,还是跟他们说“栋哥,可能是我去洗手间的时候,不小心扯到,掉在那里了。”
尹文栋打电话给酒店,请工作人员再帮忙找一找,大概五分钟之后,酒店回复,没有。
那么就只剩下两种可能,一是被人捡走了,二是在闻述那里。
他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他出了隔间后,闻述还在里面呆了一会儿,在这段时间里,闻述发现了掉落在地上的胸针,甚至还把胸针带走了,并且没有告诉他
而闻述全程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除了后来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戚嘉澍愈发肯定胸针在闻述那里了。
如果真的是,在那期间闻述有那么多机会把胸针给他,但他没有,而闻述也根本不可能把这区区五万块放在眼里,那就只有一种解释,那人正等着他自己找上门去。
“怎么办”vivi还在着急,这是她找了蔚蓝那边的朋友才借到的,还打了包票,说一定不会出任何问题。
戚嘉澍安抚她“vivi姐,别着急,会找回来的,相信我。”
他没有直接说可能是在闻述那里,因为说了的话就要给他们解释为什么会在闻述那,又为什么闻述不还给他。而且尹文栋大概率会联系李芸,到时候还要给李芸解释,太麻烦了。
他并不希望其他人知道他和闻述的关系,那么就得用谎言来圆,谎说多了,会翻车的。
然后问题又来了,他把闻述的微信删掉了,所以他现在要怎么联系闻述呢
与此同时,另一家酒店里,米米正在整理述哥刚换下来的礼服。她把礼服展开,拎起来抖了抖,打算挂到衣架上,好方便熨烫。
刚抖了两下,有个东西掉了出来,落在地毯上,轻微地“咚”了一声。
“嗯”米米蹲下身,把掉在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是一枚特别精致的胸针。
她把胸针放在眼前端详,铂金的,上面还镶嵌了颗切割精巧的钻石,随着角度的改变,折射出闪烁耀眼的光线,一看就价值不菲。
“述哥。”她拿着胸针走过去,“这是你的吗”
闻述原本正坐在落地窗边,不知道是发呆还是在想事情,闻言扭头看过来,“我看看。”
米米把胸针递给了他。
“不是我的。”闻述看着那枚胸针,“你在哪找到的”
米米“从你衣服里掉出来的。”说着指了指闻述放在一边的礼服。
闻述眉峰一蹙,心里有数了,戚嘉澍的。
大概率是他们肢体接触的时候,动作比较激烈,就掉到了他衣服里,别针钩住了,只是他没发现。
“不是我的。”他没什么表情地说,“先放着吧,我会处理。”
米米犹豫着点了下头,还是没敢问是谁的,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述哥身上。
闻述又说“早点回去休息吧。”
米米“好。”
米米走后,闻述拿出手机,打开了和戚嘉澍的微信聊天页面。
他拍了张胸针的照片,点击发送,下一秒照片旁边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页面下方弹出提示你还不是他她的好友,请先发送好友验证请求,通过后才可聊天。
这是被删了,闻述表情冷了下来。
好得很。
大丈夫能屈能伸,戚嘉澍决定把闻述加回来。
他研究了一下,他当初是单方面删除的闻述,除非期间闻述有给他发过消息,不然就不会发现被他删除。而照当初两人摊牌时闻述的反应,以及闻述冷淡的性格,那人不太可能会主动给他发消息。
所以现在只要他悄悄加回去,闻述那边并不会收到验证消息。就算闻述已经发现被删了,那也没关系,他脸皮厚,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问题又来了,他当初是扫码加的闻述,现在要怎么加回来呢
找米米要,大不了说不小心手滑删错了,再请她帮忙保密。
计划通。
米米正在津津有味地看c视频,屏幕上方弹出了条微信消息。
她还以为是述哥有什么事,便赶紧切到微信,却发现居然是她正在嗑的c正主
米米脸颊发热,莫名有种舞到正主面前的羞耻感,尤其她刚才看的这个c视频还有床戏额,虽然是从其他地方剪过来的床替,但是四舍五入就是本人了嘛
但是等她看清微信内容,她男神居然问她要述哥的微信
米米不明所以,他们不是已经加过微信了吗怎么删了难道她嗑的c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be了并且已经开始走破镜重圆戏码了
她脑中迅速闪出了无数种可能,但紧接着戚嘉澍说是不小心手滑删错了。
米米眨了眨圆圆的眼睛,点进戚嘉澍头像,又点了界面右上方的三个点,拉到最下方,才找到删除联系人的选项。
啊这,手滑的难度着实有点大啊
但戚嘉澍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找述哥,并且请她保密。
米米咬着手指甲纠结了会儿,怕耽误事,还是给他推了述哥的微信名片。如果他们真的闹到互删好友了,述哥不通过验证就行了。
推完后她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虔诚地祈祷信女愿荤素搭配暴瘦十斤,保佑我的c一定要和好
重新加上闻述的微信后,戚嘉澍打开聊天页面,斟酌了下措辞,先发了个猫猫探头的表情包,然后打字闻哥,晚上好呀。
发送之后,他挠了挠脸颊,感觉自己脸皮的厚度应该还能撑一会儿,于是又面无表情地连着发了几条过去
非常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您,事情是这样的,我不小心弄掉了胸针qaq,请问您有没有看见呢
配图是那枚音符胸针的图片。
如果您看见了的话,可不可以给我下线索呢星星眼jg
这枚胸针对我真的很重要qaq,拜托啦
闻述看着微信里的一条条消息,还真是能曲能伸啊,难为他了。
他双眸微眯,直接发了酒店的位置过去。
戚嘉澍收到了一条定位,闻述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胸针确实在他那里,让他亲自去拿。
他冷嗤了声,用脚趾都能想到,姓闻的在打什么主意。
大意了,谁知道他那么能演
他无意识地摩挲了下嘴唇,手指快速地打字闻哥,这么晚了,要不我明天再来拿害羞
闻述我的飞机在五个小时后。
现在是晚上九点,五个小时后也才凌晨两点,影帝的生活可真是忙碌。
他也只能现在就过去。
戚嘉澍恨恨地咬了下牙,跟尹文栋他们打了个招呼,说是胸针找到了,在宴会上和他挨着坐的朋友那里,让白洋开车送他过去拿。
尹文栋挑了下眉,问他哪个朋友。
戚嘉澍报了蔚新卓的名字,又想办法圆了几句,尹文栋没多问,只是让他小心一点。
闻述的酒店离他们开车要半个小时,到了之后,戚嘉澍下了车,想了想还是自己一个人上去,便对白洋说“你在这等我吧,我一会儿就下来。”
白洋也没多想,“好,这里不能停车,我开到停车场等你吧,你下来了给我打个电话。”
戚嘉澍应了,跟他告别后,走进了酒店大门。
刚进去,就有侍者迎过来,礼貌地问他是不是戚先生。
戚嘉澍点头“是。”
侍者做了个请的手势,“请您跟我来。”
他们坐电梯上了五楼,这是家五星级酒店,地上铺了厚厚的红色地毯,走起路来几乎没声音。
侍者把他带到了一个房间门口,不等戚嘉澍反应就按下了门铃。
门里传来闻述低磁的嗓音,“谁”
“闻先生,您的客人到了。”
将近半分钟后,门才打开。
闻述刚洗完澡,身上只穿着白色的浴袍,湿漉漉的头发往下滴着水,水珠划过他利落的下颌线,没入微微敞开的衣领里。
看到戚嘉澍来,他唇角似有若无地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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