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过后是黑夜。
这里靠海,白日里因为炽热阳光而干爽清新的森林一旦入了夜,很快就起了一层雾盘旋在里面。暮色的余晖还没有彻底消弭下去,空气里逐渐浓郁起来的水汽还带着太阳的晕黄,在逐渐暗沉下去的环境里微微发着亮。
奥罗拉一路跟着斯内普朝森林里走去,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一些夜光型的神奇草药则开始慢慢舒展开自己的枝条来发出点点幽蓝色亮光。
经过一条相对来说还算开阔的道路以后,奥罗拉看到斯内普正朝着的方向尽头有一块深褐色的公告牌,上面用一种已经脱落得差不多的荧光颜料书写着类似“危险地带,请勿靠近”的字样。
看样子前面是神奇生物和魔药材料的集中生长地,所以被麻瓜们列为了禁区。
斯内普走上前,挥了挥魔杖让告示牌周围的铁丝线全都漂浮起来,然后走了进去,转身看着奥罗拉。女孩收回好奇的视线,很快穿过铁丝弯曲成的拱桥跟上他的步伐。
这里到处都是倾斜倒下的巨大树杆,茂密的青苔为它们织了一件全新的绿色外衣,脚底踩着的和刚刚的坚实土地不一样,多了一层厚厚的腐殖质层。这一带的草木气息比之前的森林要浓厚潮湿,团团锦簇的魔法雪绣球盛开如大片凝固苍白的积雪,更多的护树罗锅趴在树干上,好奇地看着这两个人。
一路沉默无声到现在,奥罗拉觉得有必要找个话题调节下气氛。于是她主动开口问到:“您经常来这里吗我是说,您看起来对这里的路好像很熟悉。”
“来过不少次。”斯内普回答,将荧光闪烁的效果加大,举过奥罗拉的头顶,“需要比较麻烦的材料的时候。”奥罗拉点点头:“听说有木毒芹的地方,一定会有猩红蝎子。”
斯内普补充:“龙爪花和箭毒蟾蜍的邻里关系也不错。”
“所以得先去找食腐鸟的蛋。”奥罗拉接着说到。斯内普伸手,从大衣口袋里摸出几枚拇指大小带着花斑的鸟蛋递给奥罗拉:“我想你说的应该是这个。”
“您已经找到了”奥罗拉惊讶地看着对方,然后接过那几枚还微
微带着对方体温的鸟蛋,“看起来我们能节省很多时间了。”
“我想是的。”
很快地,前面出现了大片依附着木毒芹的银边松杉。
驯服猩红蝎子的办法并不困难,但是危险系数很高。它们的体型在蝎子类里算是中等,平常状态下身体呈暗红色,被激怒的时候则呈现出血一样的鲜红,尾钩有剧毒。
好在这种神奇生物是独居动物,平时靠木毒芹的汁液和一些比它小的昆虫为食,最爱食腐鸟的蛋。只要将鸟蛋敲碎放在离木毒芹不选的地方,很快就能将它们吸引出来。
“然后再捏住它们的尾钩下端,它们就没有力气了,最后再挠它们的腹部。”奥罗拉说着,准备伸手去靠近那只正在欢快舔着蛋壳里液体的猩红蝎子。斯内普用魔杖拦了她一下,递给她一双厚实的老旧鹿皮手套。
奥罗拉愣了一下,抬头,看到对方没什么表情的苍白脸孔,雾光模糊了他的眼睛,她只能听到斯内普说的话还依旧清晰:“我假设你是打算去试探到底是幻影显形去圣芒戈的速度快,还是它的毒素发作起来快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就这么用手去抓它。”
女孩点点头,将右手的手套戴好,然后她发现,这双手套当然不是自己手的尺寸,但是看起来也不会合适斯内普的手。它的原主人应该是一名成年女性,手指修长细瘦。
来不及去想别的,奥罗拉伸出手指快速捏住了猩红蝎子的尾钩,然后朝它的腹部挠了挠。蝎子的身体很快从被惊动的血红色变回暗红色,两只螯钳也软趴趴地晃来晃去。
被倒提着挠得晕晕乎乎的小家伙趴在奥罗拉的左手上好一会儿,然后一摇三晃地站起来,抖了抖尾钩,沿着她的手臂一路爬到肩膀上,示威性地咔咔夹了夹自己的两只螯钳。
斯内普将木毒芹装进随身带的魔药袋子里,然后转头看到趴在奥罗拉左边肩膀上的猩红蝎子,还有右边肩膀上正在被扎的边缘试探的一只护树罗锅。
蝎子对于眼前这位抢了自己木毒芹的年轻男人显然意见很大,不停地朝他摇晃尾钩。奥罗拉看了看蝎子又看了看斯内普,提出一个合理的猜想:“也许它是一个男孩子。”
所以同性相斥
。
斯内普扯了扯嘴角:“那我该替你高兴还是替你难过”“站在您的角度来看,应该是值得高兴的。”奥罗拉嘿嘿笑着回答。
“走吧,还有龙爪花。”斯内普看了那只趴在她肩膀上模样温顺的猩红蝎子一眼,平静地说,“希望一会儿你遇到的箭毒蟾蜍也是一个男孩子。”
对于对方刻意的长尾音,奥罗拉只是抿着嘴唇耸了耸肩,连带着肩膀上的茶卷和蝎子一起跟着晃了晃。
这个画面有点诡异的惊悚,斯内普确定,如果换个人来被这只猩红蝎子趴在身上,那那个人就是躺着的了,不然魔药市场上的木毒芹不会被卖到天价。
“走吧。”他看了那只蝎子一眼。
“好。”
有了猩红蝎子的帮忙,找龙爪花的过程就快多了,而这完全是一个意外。起因是奥罗拉试图靠近那只箭毒蟾蜍的时候,对方毫不客气地朝她吐了舌头和口水。斯内普深知箭毒蟾蜍的毒性,在它朝奥罗拉吐口水的时候眼疾手快地把女孩一把拉到自己身后,却没想到因为自己这一拉,让奥罗拉肩膀上的猩红蝎子被甩出去,接住了蟾蜍吐的一身口水。
下一秒,被激怒的猩红蝎子全身都变成了血液一样的红色,从地上一跃而起跳上龙爪花的大型花盘中央,对准箭毒蟾蜍的脸,扬起螯钳就是一耳光。
蟾蜍怪叫一声跳开,用黏腻的亮绿色蹼爪捂着脸,瞪着乌黑的眼睛看着这只浑身通红的蝎子。猩红蝎子似乎觉得不解气,反手再是一耳光,尾钩高高扬起,尖刺血红。
箭毒蟾蜍反应过来,调整姿势,朝它吐出布满毒液的黑色舌头,却被蝎子的尾钩扎得呱呱乱叫。
总之,这是一场猩红蝎子的完全胜利,在双方都是剧毒满身的情况下,谁凶谁有理。然后蟾蜍就乖乖蹲在旁边,用两只小蹼爪一点一点帮这只巨凶无比的蝎子把身上的黏液扒拉干净。
奥罗拉惊呆了,然后正式宣布决定给这只英勇的蝎子取名叫蔓越莓。
斯内普收集完龙爪花,听到奥罗拉的碎碎念后嘴角抽搐了一下:“不得不说有时候语言不通真是好事,就是不知道它对这个名字抱有什么看法,真让人好奇。”
“我想它应该不会介意
的,对吧蔓越莓”奥罗拉冲猩红蝎子伸手,对方很快爬到她手上,一路往上,趴在女孩肩头,尾钩软软地耸拉着。茶卷看完刚刚的厮杀大战,默默爬往奥罗拉的头顶趴好,不去招惹那只新来的蔓越莓。
“教授,您最后要找的是什么”
“一种魔法生物的尾哨。”斯内普说着,朝森林里更深的地方望了望。入夜的森林很安静,凝神听的时候能听到隐隐约约的海浪声,来自森林边缘悬崖下面的汪洋大海。
两个人继续朝前面走了一段,穿过一条细窄的小溪。这里的大型神奇动物渐渐多了起来,一些在麻瓜世界被认为已经灭绝的渡渡鸟巫师们成为球遁鸟依旧在这里小数目的聚集和活跃,还有一些鹰眼梅花鹿,以及浑身闪亮蓝色的食腐鸟。
据说这种鸟在吃掉动物的腐烂尸体后,可以模仿出它死前的最后一些叫声。
不过显然,这些魔法生物都不是斯内普要找的。他的注意力在地上,还时不时会用魔杖朝草丛里丢一两个魔咒,惊出一群黑色甲壳虫四处逃窜。
奥罗拉跟在他身后,突然有点后悔自己没把那个小型手电筒带出来。虽然荧光闪烁的效果很好,斯内普也挺照顾地把光芒举过她头顶这样不用刺激到她的眼睛,但是每次魔杖晃动的时候,周围一阵光影颠倒错乱,看起来非常头晕。
她揉着眼睛后退一步,无意间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像是一团枯萎的杂草。奥罗拉伸手去扒开那团枯草,却发现好像摸起来有点不太对,这手感不像是杂草,倒像是
斯内普本来回头打算叫奥罗拉继续往前,看到那团缠绕在女孩脚踝上的东西后,快步走过来拦住她的手:“别动,是蛇皮。”
“什么”奥罗拉顿时出了一身冷汗,感觉呼吸都困难了,“您刚刚说这是什么”
斯内普瞥了她一眼,“蛇皮。走吧,在附近了。”
所以说你最后要找的魔法生物是一条蛇奥罗拉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一股恶寒从脊梁骨朝头顶窜上去炸开,浑身都在微微发抖。
“您您要的是,蛇的尾哨我是说,响尾蛇那种”
“不是。曼古拉斯哨蛇和响尾蛇
的区别很大,我想斯卡曼德先生应该在他的书里写得很清楚才对。”
斯内普说完,回头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女孩,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挑了挑眉,低沉悦耳的嗓音被意味不明地拖长:“你,怕蛇”
“大部分人都是怕蛇的。”奥罗拉含糊不清地回答,眼神谨慎而慌张地朝周围扫视着,“它们很多都有毒,还很凶。”
“也有很多没毒。”斯内普挑剔地戳破这个劣质的借口,用魔杖指了指蔓越莓,“事实上我想你如果这么害怕被什么所谓很凶的东西毒死,那你更应该害怕它不是吗猩红蝎子的毒性你不会不知道吧,还是说你觉得它扎那只箭毒蟾蜍的时候很温柔”
“可是它们体型太大。”
“那就设想一下你的咖啡豆夜骐”
“可是它们没腿。”
斯内普张了张嘴,然后从眼角朝下看着还在试图挣扎的女孩:“那我看你吃鱼的时候倒是挺欢快”
“可是它们还喜欢团成一团又拉长,然后又团成一团又拉长,然后再团成一团再拉”
“也许”斯内普打断她,脸色瞬间阴沉翻滚如英国上空永远散不去的乌云,“你在厨房只要看到别人揉面也会吓晕过去”
奥罗拉无言以对,看起来这位蛇院院长觉得自己学院的院徽被冒犯了。天地良心,她绝对没有,只是在单纯地表达对蛇这种生物的敬畏而已。
她摸了摸鼻尖,刚打算解释一下自己说的话,却看到斯内普看着自己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古怪,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没怎么。”他回答。
那是一条红色的曼古拉斯哨蛇,瞳孔呈现出发亮的深紫色,体型和普通竹叶青差不多大,修长柔韧的身体从奥罗拉头顶的树枝上垂下来,吐着紫黑色的信子轻轻触碰着趴在她头顶的茶卷。
小东西抓住奥罗拉的头发当成绳索,刺溜一声滑到发尾吊着,瑟瑟发抖。红蛇好奇地看着一下子滑下去的茶卷,把身体伸得更长,虚空地沿着奥罗拉的背部朝下探去。
斯内普一把拉过奥罗拉到自己身后的同时,抛出一个魔咒将那条红蛇击飞出去,落进不远处的一堆草丛里。
很快地,更多的嘶嘶声从周围
传出来,黑绿色的茂密树冠中垂落出许多的红色丝带,卷起来朝他们吐着分叉的信子,看起来像一层层被风吹得泛开密集波纹的红色帷幔。
在这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情况里,这些蛇有不有毒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足光凭数量就足够吓人了。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奥罗拉真的很想把书包里的萨拉查日记掏出来,扔在这些蛇的脸上砸死它们算了。她不记得纽特的书里有没有记载过关于纯蛇类的神奇生物驯服记录,但是就算有,她也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胆子去靠近它们。
鸟蛇这种生物不算,它们好歹还有点鸟的样子作为缓冲。
那个梦。
奥罗拉紧紧抓着斯内普的长袍,冷汗淋淋,满脑子都是那个梦,爬满了各种颜色的蛇,铺天盖地。她现在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根本没醒。
还在她愣神的时候,一条鲜艳的红曼古拉斯突然从树上掉下来,正好落在奥罗拉和斯内普中间,缠在她的手上,犹如一团没有温度的火焰,刺眼而冰冷,瞳孔亮紫。
奥罗拉尖叫一声本能地后退着,甩动手臂试图扔开它。斯内普听到她的叫声后立刻回头,更多的蛇从头顶的树冠上掉落下来,天火乱坠一样晃眼,团团燃烧在两人中间。没过多久,整个周围都是那种要命的红色。
奥罗拉摸出魔杖,却又想起自己没有在校外使用魔法的权力,极度的恐惧逼迫着她逃离这片火红蛇海,一头闯进没有边际的幽暗森林。
“菲尔德,回来”斯内普皱起眉头,看着那个慌乱跑远的纤细身影,连忙朝那些已经靠近奥罗拉周围的红蛇抛出几个石化咒和倒挂金钟击退它们。
但是由于魔法生物天生就是自带着一定对魔法的抵御能力的,并且会随着它们的体型和年龄增长而增长,普通的魔咒只能对一些年幼的红蛇起作用。
如果是一种体型巨大又过了几百年的魔法生物,那就几乎没有什么魔法能够伤害到它了。
奥罗拉一路朝前跑,树叶和枝条抽打在她身上,她拼命喘着气,在黑暗里完全看不见路。不知道跑了多远,奥罗拉突然被一棵横倒的半腐烂树干绊了一跤,直直地朝前摔出去。整个人在地上滑蹭了
一段距离滚了好几圈,膝盖小腿和手心全是磨破翻卷起来的皮肤,血红一片,钻心的痛。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草丛里传出来,曼古拉斯哨蛇的速度和那些传闻中的一样快,它们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就追上了这个被恐惧淹没的小女孩,红色波浪如同染血的刀刃一样破开黑暗,逼仄近趴在地上的人。
“别过来,不要过来”奥罗拉努力把自己蜷成一团,有血液从小腿上的伤口处被挤出来,留下一道浅浅的血渍痕迹在地上,“不要过来”
蔓越莓和茶卷从她肩膀上跳下来,冲周围的红蛇浪潮露出警告性的动作。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奥罗拉紧紧抱住自己,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仿佛催眠一样,一点也不在意这样的动作让自己的血流得更快了。
这是梦,这只是个梦,快醒过来这是个梦
这时,萨拉查的日记突然从奥罗拉的帆布挎包里飞了出来,紧接着,日记本猛地自己打开,纸页哗啦作响,漾开一阵一阵的绿色光芒。奥罗拉抬头,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正在轻声地飞快念着一种自己完全听不懂的语言。
也许是因为无法听懂内容,所以奥罗拉的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了那个声音本身上。那是个年轻人的嗓音,介于男人的成熟低沉和少年的清朗尖细之间,非常悦耳舒服,带着一种蛇类的柔滑,让人有点战栗的阴森感。
他说话好像不怎么喜欢用力气,说出来的声音也空灵得极其不真实,好像那些幽灵的低语一样,还习惯在句末微微拖长尾调,但是又因为音调偏低的缘故而有种无形的压迫力。
不知道怎么的,奥罗拉听着这个声音莫名地打了个抖,感觉像被一条懒洋洋的蛇舔过了脆弱的咽喉,冷汗爬满额头。
慢慢的,那些蛇开始后退,日记本也重新合拢飞回书包里,消失不见了。
不远的地方,一团由荧光闪烁点亮的光芒正在快速靠近。斯内普拨开面前的低矮树枝,看到奥罗拉正傻愣愣地坐在地上,浅黄色的t恤下摆和藏蓝色的裤腿被划破,小腿上血迹斑斑,样子颇为狼狈。
他第一反应是奥罗拉被曼古拉斯哨蛇给咬了,顿时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好
在等斯内普查看了她的伤口后才发现,那不是咬伤,只是比较严重的擦伤而已,血液颜色也正常,没有中毒的迹象。
没有了刚刚那个声音的压制,血海似的蛇群渐渐又开始躁动起来。奥罗拉整个人一抖,大喊:“走开全都走开”
不知道是因为那个声音的影响力还在,还是因为她的叫声太凄厉,蛇群犹豫了一下,最终被斯内普连甩的几个神锋无影吓得瞬间就没影儿。刚刚还汪洋一片的鲜红色,眨眼间就被森林的黑色重新吞没得找不到一点出现过的影子。
看着这立竿见影的效果,奥罗拉由衷觉得这个世界上暴力的存在是有道理的。她要是有这个逃命速度就好了。
“对不起教授”奥罗拉抹了把脸,满手的冰凉冷汗,摇摇晃晃地想要爬起来背上书包,可惜一直滑倒,声音里的虚浮颤抖即使被努力压制还是无济于事,“我刚刚太害怕了,真的对不起。”
说到最后的时候,奥罗拉主动闭嘴了,因为她发现自己的声音走调得不成样子,还带着一种窝囊的哭腔。
斯内普脸色不太好地抿了抿嘴唇,本来想问她关于刚刚那个自己隐约听到的奇怪人声,但是看着站都站不起来的女孩,最终还是放弃了询问:“这话留着跟你自己说吧。”
说着,他蹲下身替奥罗拉查看着伤势。他的手很凉,像刚从冰堆里捞起来,激得奥罗拉一哆嗦。
“还能动,比我想得好。”
森林里的味道很闷,厚重的泥土味和腐烂枝叶味道夹杂在一起,还有一些若有若无的蛇腥味,让人作呕且浑身紧绷。而当斯内普身上那股熟悉而发苦的魔药味钻进鼻腔的时候,没来由地让奥罗拉眼里一阵酸涩潮湿,连忙把头别开看向别的地方。
她在心里祈求自己想点别的,或者找点什么话题来转移注意力。泪珠扑簌簌地从她眼里落下,收都收不住。
这是不对的,她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根本用不着去哭。伤口很疼,但是这不是主要原因,她就是控制不了,好像身体和意志完全脱节。她越是告诫自己不要哭,眼泪就掉得越快。
斯内普抬头,看到奥罗拉正把头偏向自己看不到她正脸的方向,瘦削
的肩膀微微颤抖,传来细微的抽泣声。他皱了皱眉,感觉有点莫名的烦躁,刚到嘴边的话是什么也一下子忘了一半,这就更让人烦躁了。
可是到底,还是自己带她来的这种地方,虽然他不知道奥罗拉这么怕蛇,但是主要责任还是在他。
“别哭了。”他说,把手里本来打算用来为她草草包扎伤口的手帕递了出去。
奥罗拉愣了一下,接过来擦干眼泪,“谢谢。”
然后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见奥罗拉有些出神地盯着前面的黑暗好一阵,斯内普用一种冷淡的笃定口吻说道:“后悔了”“没就是”奥罗拉想了想,最终诚实地回答,“我有点饿。”
她说真的,她还没吃晚饭,又在森林里走了这么久还跑了这么久,早就饿扁了。
斯内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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