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有的人生来命苦,似乎一辈子的苦都吃不完。有些人生来命好,那掉进福窝窝里享受还觉得这日子太平淡无趣。

    这似乎就是投胎技术的问题,这投胎技术也是硬道理。

    安国公府的世子常禀真就是一个满足现在富足生活的。他对于自己的未来就是吃吃喝喝的混过一辈子。他的人生目标就是他父亲安国公。瞧瞧如今的安国公哪怕年少是一个纨绔子弟,可还能尚得他的亲娘襄城公主。

    那是一辈子吃好、喝好、玩好,总之万事不愁,荣华富贵得享。

    在常禀真眼中,这做人最做不得的便是他的大哥那样。

    要说常禀真也有自知之明,他跟他亲爹安国公一样的都是一辈子做一个纨绔子弟的命。真想上进也没真本事榜身。这一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这不,不是干脆认命的做勋贵禄米虫。那有一份祖宗留下来的基业,那蛀米虫的日子还是过得挺欢快。

    对于亲娘襄城公主这是担忧来,担忧去。常禀是快快活活过每一天。

    于是,章台柳,花魁楼,安国公府的世子常禀真就是许多人羡慕的对象。同时,也是许多长辈教导晚辈口中,那等不肖为伍的对象。

    常禀真第一次见到西定伯的嫡女宋晟宁,那纯粹是为了躲他爹,这去求他娘的庇护。他爹对于他祸祸府中的婢女,那是万万不在意。似乎他们这等勋贵子弟,那是通房丫鬟一个赛一个的多。

    可他爹安国公也是要脸面的,对于常禀真这一位安国公府的世子想纳一位花魁进府那就不肯点头答应。

    在这一位安国公府的眼中,他家世袭罔替的国公府。如何能让一个贱籍出身的花魁入府一旦传出这等事情,不光是给国公府抹黑。那更是小儿子这一个免崽子,那是要气死襄城公主的节奏。

    安国公最清楚不过,这国公府如今的门第是谁撑起来的

    这是襄城公主撑起来的。

    这小儿子想掘国公府的靠山,想气坏襄城公主,安国公怒了。一个老纨绔发怒,那是非常吓人的。常禀真这一个小纨绔就给吓唬住。

    “母亲,母亲救命。”常禀真人没到,真先到。

    等常禀真跑进襄城公府住的正院,然后,再是进屋时。宋晟宁都没来得及避开。这一位常小公爷那是冲进来的太快。

    宋晟宁容貌得的美。她的容貌与两位兄长不同,两位兄长是继承父母的容貌中的平平无奇的部分。那是中人之资。

    宋晟宁的容貌亦是像极父母容貌里的最优选择,这是优中选优后。

    明明这样的容貌在父母脸上时,就是普普通通。可一搁宋晟宁的脸上一组合,那就成一个美人儿。特别是出身高贵,一直以西定伯府的荣耀为荣的宋晟宁,那自然跟一个骄傲的小姐凤凰一样。

    在场的女眷,似乎樊杏花这等年纪大的。

    那倒不在意与常禀真这等纨绔公子碰面。到底她这等年纪了,算得一个长辈。好歹对方还能以晚辈的身份,那是表示一下谦虚。

    可宋晟宁这等未出阁的姑娘,又是非亲非顾的,这一碰上才是场面尴尬起来。

    原由很简单啊,襄城公主在前面聊话时,还是夸一夸宋晟宁。可同样的,那是有意无意的还是提了几位宗室中的子弟,那是乐意给宋晟宁牵线做媒。

    樊杏花又不傻,那还不襄城公主未尽之语

    这会子撞上了。

    在宋晟宁的眼中,常禀真的容貌不错。算得是一个比襄城公主更俊秀两分的少年公子。当然,依着宋晟宁的眼光,也是多两分脂粉气息。

    前面襄城公主的话,宋晟宁也是听出话外之间。可有前面那些拒绝他家人选的话语。又有母亲之前的话打底。宋晟宁心气平和的很。

    这时候,见到常禀真时,宋晟宁就是福一礼。然后,就是施施然的领着丫鬟避开去花厅。

    “你这般急匆匆来做什么瞧瞧,太失礼了。”襄城公主对于小儿子很无奈。当年在大儿子的身上花足心思。

    这小儿子长歪后,这一直没扭过来。

    襄城公主已经死心。她就想着给小儿子娶一门好妻。然后,能让小儿子夫妻守好安国公府的门楣。这便是襄城公主的一点子心愿。当然,如果可以的话,小儿子早早成婚,那是给她生下长孙。

    这儿子不能望,那就指望孙子的培养。

    “母亲。”在场有做客的外人,还有常禀真的寡嫂在呢。

    常禀真也是要脸的。于是,恭敬给母亲襄城公主行礼,也给嫂嫂见礼。便是樊杏花这一位客人,也是行一礼。

    “宋家妹妹在花厅小坐,我去陪陪。”常家大嫂这时起身,与襄城公主讲一话。襄城公主点点头,笑道“不能慢待娇客。你去陪你宋家妹妹小坐片刻。”

    “我一起去。”樊杏花的目光望一望世子常禀真。樊杏花还是给这母子留些说话的时候。

    襄城公主便是想拒绝,又瞧着儿子急烘烘,那是有话讲的样子。

    “让宋家太太看笑了。”襄城公主对于不争气的儿子能怎么办这是亲生的,又不可能打死这丢的货。

    樊杏花只笑道“贵府世子性情率真。公主殿下不必过于苛责。只待世子成婚立业后,必然又一位朝廷的栋梁之才。”

    夸一夸嘛,好话人人爱听。樊杏听在京都这些年,那都不会说别人家的坏话。只会捡听好听的讲。哪怕这些话心头都清楚假了点儿。可世人皆爱听好听的。

    人性如此。樊杏花自己都不能免俗。于是,也不强求些什么。

    襄城公主笑了。

    樊杏花与常家的大嫂一起告辞,去花厅那边。

    这屋中剩下来的侍候丫鬟婆子,那还是一惯的态度。那就是做木头桩子。襄城公主打小就是奴仆堆里侍候长大的。

    这会子起听儿子求什么情她也没挥退侍候的下人。

    就襄城公主知道的,她这一个纨绔儿子能有什么大事想以他的本事,也惹不出塌天的大祸来。

    襄城公主很淡定。常禀真却是心虚。他道“父亲喊话,那说要打死儿子。母亲,您与父亲膝下可就儿子一个独子。儿子还没给常家开枝散叶,还没给母亲生下孙子呢。父亲这是太苛刻儿子了。”

    襄城公主一听儿子的话,那便神色一正。她说道“你仔细说说,你父亲为何事对你发火你别瞒要紧的地方。你说了半天,就没把关键处讲出来。”

    襄城公主可听得明白。这儿子一定惹大麻烦来。若不然凭着襄城公主对枕边人的了解。安公国就是一个懒货,还是一个没本事就不管事的懒货。

    能把安公国气一个一佛出世,二佛气炸,三佛升天的态度来。这说明这事情一定丑于见人。

    襄城公主算得了解儿子。

    若说常禀真在花魁跟前搁大话,在一堆纨绔子弟里充大头,那是在脂粉堆里称英雄时。他还觉得自己是一个人物。

    那么,真是到亲爹发火,那是要打死他这一个败坏家风的坏种时。常禀真有点摸到头脑。可觉得他可能,也许,那是真踩着他亲爹的底线。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儿子想纳一门小妾进门。”常禀真说道“儿子也不是什么真心,就是夸下口子的事情。若是做不到的话,儿子往后哪有脸面出门”

    “你还未大婚,这连未来的嫡妻都没订下。你纳妾”襄城公主的脸色一下子黑下来。那郁郁之色,真的有点儿吓人。纨绔世子常禀真给吓住了。

    “你是不是觉得母亲一天天的日子过得太舒坦。这给你挑一门好亲事,这太轻松。”襄城公主怒了。她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在京都一露脸,就真能寻一个顶顶好的妻族”

    “这不是有母亲您操心嘛。儿子娶哪门子的媳妇,总要母亲您合心意。”对于娶什么样的媳妇常禀真表示他又做不得主。

    就他哥当年还是父亲母亲的心尖肉,那还不是得依着母亲的话娶大嫂。

    至于他哥当年的心上人,这一样没能入安国公府的门。他哥一门心思想上进,除了家族的期盼,何尝不是想做人上人,想一尝心头宿愿,想做自己人生的主人。

    可他哥失败了。

    这福薄的连一个儿子都没留下。打那后,常禀真就是觉得还是活得潇洒的好。好赖都是过一辈子。这自己舒坦顶顶重要。

    “你”襄城公主瞧小儿子备懒的模样,她是一口气憋在心口,那是堵得一个慌。

    “你真纳妾,就这点子事情你父亲发什么怒”襄城公主好歹忍下气,那是顺平气息后,才是缓缓语气说道。这是事实。

    “你那屋子里的女眷还缺环肥燕瘦的,一屋子莺莺燕燕的,你不嫌吵的慌”襄城公主最清楚的。这儿子的屋内人已经是老不少。

    只襄城公主看得紧。那是侍候过的通房丫鬟,在儿子娶嫡妻前一定不能生下庶子的。若不然,这想给儿子挑一门好妻室,那就得八成做废。

    “”常禀真尴尬。

    “是如意坊的苏十娘。”常禀真最后还是实话实说。在母亲这儿吐一吐实情。好歹父亲真打他,他也是小仗不受,大仗就跑。

    这是求母亲给庇护的。

    “苏十娘是哪家的闺秀等等如意坊。”襄城公主怒了。她怒急而笑,轻轻招招手,说道“你到本宫跟前,可跟本宫说说那苏十娘如何好能惹得你这般怜惜。”

    襄城公主告诉儿子常禀真的态度,那是一缓再缓。

    常禀真见母亲这般态度还以为有戏那是心头高兴。他走到母亲近前,笑道“十娘温柔,最会体贴儿子。”

    待他走近襄城公主身边,那还没来得及太多讲什么。

    那襄城公主就是伸手拧住常禀真的耳朵。那用力的,直把常禀真疼得嗷嗷叫着,道“疼,疼,母亲,这是儿子的耳朵。您轻点,轻点。”

    襄城公主一点子不心疼。

    这儿子都不懂心疼她当娘的。她心疼什么她觉得这一辈子自己命苦。驸马不上进,那歹还本份。

    襄城公主这嫁进常家,那是做常家的儿媳妇。这好歹日子过得也算得如意。可在两个亲生的儿子身上。襄城公主就是吃足苦头。

    襄城公主觉得自己命苦。瞧瞧她一心为自己的骨肉谋划。可偏偏这样的小儿子就是狗肉上不得席面。这是烂泥扶不上墙。她能怎么办她心头就是绝对与无力。

    这扶不起啊。

    “你父亲没打死你,我这会子都想摁死你。”襄城公主怒着说话。

    “你当安国公府什么门第,你纳一个如意坊的伎子入门你想气死我和你父亲,然后你就好继承安国公府。你就能为所欲为的不顾安国公府的体面。是不是这般想的,你这个不孝子。”襄城公主骂起儿子来,那也寒碜人的。

    常禀真给吓唬住。

    先是父亲发怒,再是母亲发怒。

    常禀真呐呐无言,良久后,这耳朵都是疼得没感觉了。他才小声说道“十娘人真的好”

    襄城公主松开手。

    襄城公主不想说话。她的目光盯着小儿子,那是死死的盯着,真死亡目光。

    “你想纳那一个伎子入门,可以。”襄城公主点头。常禀真一听,那是脸上一喜。对于苏十娘他是喜欢的。那是一个温柔的女子,那是一个说话都是说到他心坎上的女子。

    在常禀真的眼中,苏十娘就是他的白月光。万般温柔又是体贴入微。总之,怎么瞧着都是想疼到心坎上的可心人儿。常禀真脸色一变,笑道“母亲放心,十娘最是善娘不过的。她一定会替儿子孝顺你。”

    “进府孝顺本宫你去拿三尺白绫,来绞死你母亲。”襄城公主指着自己的脖子,说道“你弑母,本宫死,你就能纳她进门来在本宫的灵前孝顺本宫。”

    襄城公主只觉得她受到从未曾有过的羞辱。

    想是西定伯府的嫡女想嫁进安国公府,襄城公主都还觉得门第低了。那一个苏十娘什么东西一个如意坊的伎子。

    一个一旦及笄就被人梳拢,那是一双手臂千人枕,一点红唇万人唇的下贱玩意儿。

    她也敢肖想进安国公府的大门还孝顺她堂堂大唐皇室的公主

    “你这一个不孝子。”襄城公主起身,然后,就是狠狠的给自己小儿子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在屋中响起。

    “去祠堂跪着,去跟你的列祖列宗请罪。若是你不去,你就一辈子别进你家的祖祠。”襄城公主这话真的说的很重。

    在襄城公主这等皇室女的眼中。门风很重要,家族名声重万钧。

    小儿子无能,襄城公主认了。可小儿子不能踩着祖宗们的基业,那还是踩着祖宗们留下来的功绩,那是去损了安国公府的清誉。

    一些安国公府的通房丫鬟,小儿子纳了也便是纳了。

    襄城公主能争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

    可章台柳,花魁伎子却是万万不能进门。皆因为在世人眼中,那些抛头露面的伎子,那是名声太臭,臭不可闻。

    这些伎子可怜否

    当然可怜。

    在这一个时代里,偏偏这样的可怜人却是万人践踏的。

    可襄城公主是最顶顶尊贵的皇室公主。她看到的,就是她这等统治者乐意看到的。

    常禀真这一回真给吓住了。从小到大他的父亲、母亲哪一回唬着要打他。那也是嘴里说一说。可这回,他母亲真打脸了。

    常禀真不敢再辩驳。

    襄城公主罚跪儿子。

    至于苏十娘入安国公府那不可能的。因为,打那一日被罚后,常禀真就在府上知过,被长辈们给禁足在府里。

    至于苏十娘这不值得襄城公主去做些什么。襄城公主何等的眼光,她都懒得去理会得苏十娘一眼。

    在襄城公主瞧来,过些年等小儿子年岁大了。苏十娘怕是过眼即忘。毕竟,这世间的女子搁安国公府这等门第,岂会缺少美人出现

    只小儿子常禀真的婚事,襄城公主就是要多思量思量。

    于是,西定伯府的嫡女宋晟宁又入了襄城公主的法眼。

    永治十六年,冬。

    西定伯府的伯爵太太樊杏花与枕边人商量一件事情。

    “安国公府的襄城公主殿下托人来说媒,想说合安国公府世子与宁姐的婚事。”樊杏花那是语气里有些小迟疑。

    “这一桩婚事你和晟宁之前不是一样挺满意的嘛。如今你语气里似乎有些不满意可有什么变数。”宋福生听出发妻语气里的不同。宋福生就是直接问一个明白。

    “那安国公府的世子是一个好色胚子。”樊杏花实话实说。她是怕女儿嫁进安国公府后,那是跟小妾斗法来斗法去,还是没一个后宅的安生日子。

    “你若觉得不好,那便是拒绝。”宋福生的答案也简单。

    “可宁姐觉得不错,她乐意嫁给安国公府的世子。”这才是樊杏花矛盾的地方。她女儿愿意啊。

    “晟宁怎么说”宋福生又问道。这女儿的心思很重要。

    “宁姐说,这世间再难有她父亲、兄长这般的好男儿。嫁与哪一家高门大户都是贤妻美妾。不若嫁一个门第好的。她不求做什么贤妻,就是凭着襄城公主这一位顾大局的婆母,那一定能拢住夫婿生一个嫡子。将来有一个爵府世孙做一辈了依仗。只不心悦上自己的夫婿,哪一府的日子都是一样的过活。自己开心,就是舒坦。”樊杏花说的女儿宋晟宁的意思。

    “这话太胆大。”宋福生眉头微皱。

    在宋福生看来,那是女儿还小不懂事。真是夫君不贴心,女儿家的嫁进婆家一府的陌生人。那日子能好过才有鬼

    “是啊,宁姐的胆也太大了。”樊杏花也赞同夫君的话。

    “可宁姐也表了决心,说她嫁进安公国府后一定会过好自己的日子,也绝对不会委屈自己。”宋晟宁的态度,这在话里话外就是明白。樊杏花当亲娘的,那就是性情软了一些,这不被女儿拿捏的模样。

    “你再说晟宁细细分说。这过日子夫妻不贴心,她在婆家就是一个外人。咱们做爹娘再心疼,还能越过婆家不成”宋福生让发妻出面,那是再劝一劝女儿。

    樊杏花自然应下话。

    可最终,西定伯府与安国公府的婚事,还是在永治十七年的春那是订下来。

    这自然是先走六礼。待这一年秋,宋晟宁就会嫁进安国公府,去做安国公府的世子夫人。

    永治十七年。

    春。

    宋晟安、宋晟乐参加这一年的春闱。

    就在西定伯府的上上下下都是为会试操心时。宋福生接到一道消息,那是出海的西定伯府船队归来。

    那是带回南洋的一些新作物。

    宋福生在其中就是发现红薯与玉米,以及土豆。可要说与宋福生的印象中的高产作物相比,那还是有一些不同的。就是个头没后世的那般大。

    当然,宋福生也理解。

    后世记忆里的农作物,那都是在中原大地上培育过几百年的高产作物。

    可这些红薯、玉米、土豆的出现。那就是大收获。除此之外的银钱收获,以及一些西洋的奇物。

    哪怕再是新鲜。可都没有这三样高产的农作物更让宋福生欢喜的。

    在宋福生看来,这就是福运临门。

    许是好运来,就是好事多成双。

    永治十七的春闱会试,宋晟安、宋晟乐这一对兄弟双双高中。二人的名次也是颇不错,皆是靠前位置。

    宋晟安得会试第四名。宋晟乐亦是得会试第十一名。

    会试之后,便是殿试。

    殿试不是着落举子的。于是,宋福生都有功夫那是去京郊的庄子一趟。还是把高产作物的事情那是顶顶的抓起来。

    自己家的祭田里是可以试种新作物。

    就西定伯府的家业也不缺一点子银子的田亩。更重要的还是试种后,宋福生才能确定这些南洋,又或者说西洋来的高产作物是不是真高产

    要知道一切都是后世记忆里的东西。宋福生还是带着一些批判的眼光做事。一切没经过手的事儿,他要带些怀疑的。

    春种、秋收。

    京郊的庄子有宋福生的吩咐,自然有老庄家把式去好好的侍候。

    殿试的结果也不错。

    宋晟安那是得一个传颅的第四名位置。宋晟乐也是得一个二甲第十名的位置。这一对兄弟双双考中进士,这自然是西定伯府的荣耀。

    西定伯府是举办进士宴,一时间也是热闹的紧。

    这一场热闹却是宋福生乐意的。他是盼啊盼,这终于盼着家族的未来。毕竟,两个儿子有科举的进士出身。至少在孙子这一辈儿,都有儿子们能照顾。家族的未来的担子是能卸下来。宋福生就是觉得对祖宗们也是有一个交代。

    这一辈子活成如今的模样,还有何求

    宋晟安、宋晟乐是新科进士。

    这二人是二甲出身,这自然能考一考翰林院的庶吉士。凭着学识,倒是一举得中。

    在去翰林院报到后,宋晟安、宋晟乐兄弟就是要翰林院里学习三年。

    永治十七年,夏。

    五月初五日。

    天气炎炎,是夏日的暑意。

    西定伯府里,樊杏花这一位伯爵太太在坐镇着。产房内,已经到产期,如今发动的林宛宛在孩子。

    这是西定伯府的第三代要出生。

    樊杏花守着,那是面上镇定,心中着急的。头一回当祖母,这是新手上路。樊杏花都是忍不住的求神、求佛,那是盼着儿媳平安无恙。儿媳腹中的胎儿是平平安安的降生。

    小佛堂中。

    宋晟宁在求佛,她在念着佛经。她在求着佛陀保佑,保佑她的嫂嫂林氏。

    要说宋晟宁跟嫂嫂林宛宛的感情尚不错。作为一个入秋就要出嫁的小姑子,宋晟宁也是盼着大哥的孩子平平安安。

    至于她是添一个小侄儿,还是小侄女宋晟宁都喜欢。

    若可能的话,宋晟宁还是祝福嫂嫂能添一个小侄儿。若是有一个小侄儿,宋晟宁相信嫂嫂林氏的压力就不会那般大。毕竟,大哥是西定伯府的世子。嫂嫂一定得生下一个西定伯府的世孙。

    时间在过去。

    宋晟宁在佛堂里,心绪慢慢的平复下来。

    倒是产房那边。林宛宛在产婆的吩咐下,那是一举一动都是顺着产婆话,那是调整着呼吸,用着全身的力气。

    林宛宛的陪嫁嬷嬷是眼睛眨也不眨的旁边盯着。

    妇人生产最是脆弱的时候。这等时候,自然要有心腹在旁边守着。

    “大奶奶,您吸气”

    “吐气”

    “对,吸气”

    “用力”产婆摸了腹中的胎位,一直在给产妇鼓励。那还一直指导产妇的使劲儿。

    生头胎。对于一个产妇而言,那真是千难万难。

    林宛宛的力气那是已经快用光。

    疼痛就是唯一的感觉。可她有执念,那就是平平安安生下腹中的孩子。这一个孩子是她盼了太久才得到的。这也是她和夫君的希望,这是他们的头一个孩子。

    初为人父,初为人母。

    那头一个孩子被期待的感觉,总是最最不同的。

    又过了多久

    林宛宛已经分不出时间。在她有些脱力时,嬷嬷拿了参片放在她的嘴里。

    参片入口,有药力的提劲儿。林宛宛又有了气力。

    “哇哇”产房内。小婴儿的哭声传出。林宛宛面上一笑。这孩子总算生出来了。产婆在给小婴儿收拾。

    侍候林宛宛的自然不止一个产婆。在产房里,是有两个产婆在忙碌着的。

    小婴儿收拾妥当,嬷嬷抱到近前与林宛宛笑道“大奶奶,您生下一位千金。这是您的嫡长女。”

    是女儿啊。

    林宛宛一时间有些失落的。

    可转念又一想,这是她盼了太久的孩子。怎么可以不爱她呢

    “好,嬷嬷,给母亲抱去瞧瞧。给母亲报喜讯。”林宛宛脸上带着笑,一脸的慈爱。她望着女儿丑丑的小脸蛋儿,一时间心又软乎乎起来。

    “大奶奶,您腹中还有一个。”

    产婆这时候大喊出声。

    林宛宛本来平复的情绪,又是起伏起来。

    林宛宛也有感觉了。

    这第二个孩子比起头一个孩子出生时,那是快上许多。等着产婆收拾妥当,林宛宛已经累得快要睁不开眼睛。

    她强打起精神,她是看了一眼这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比起姐姐来,小婴儿的体型是小上一号。

    “恭喜大奶奶,您添了一个哥儿。这是咱们府上的头一个哥儿。”嬷嬷这会子满面笑容,那是笑的跟一朵盛开的菊花一样。

    林宛宛听得这一个消息。她的目光在孩子脸上打量过。

    “请府医给瞧瞧哥儿,他这体型小了些。”林宛宛的眼中有担忧。毕竟,一同出生的两个孩子。这哥儿的哭声听着都是弱了些。

    林宛宛生为亲娘这脸上的担忧,那是瞒不了人的。

    陪嫁嬷嬷赶紧应下话。

    在产房外,一直守候着的樊杏花瞧着出来的仆妇,那是一人抱一个小包裹。那是两个小小的婴儿。

    樊杏花忙问道“这是生了双胞”

    林宛宛的陪嫁嬷嬷那是恭敬的回道“恭喜太太,贺喜太太。大奶奶生下一对龙凤胎。”

    龙凤胎

    樊杏花也是生过龙凤胎的。这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她是满脸笑容,连连道好。

    这时候,自然是大方要紧。樊杏花开口府中大赏。人人都得赏两个月的月例银子。搁侍候林宛宛的奴才,那还再加赏一个月的月例银子。

    樊杏花又抱一抱两个孩子。

    这会子,仔细打量了两个孙辈的孩子。樊杏花问了,这哪一个是孙子哪一个又是孙女

    得知儿媳先生下长孙女,尔后,又是生下长孙。

    樊杏花满脸和蔼,说道“老大媳妇是一个有福的。”当然,这之后,樊杏花不忘记把刚刚请来的府医寻问一遍。寻问这给两个小婴儿诊了平安脉,这孙辈的脉相如何

    “大姐儿身体健康,脉相非常好。至于大哥儿是胎里有点弱。只要好好养一养,也必是平平安安。”府医表示两个小婴儿都不错。

    只是当初诊脉时,却是只脉出一个脉相。

    这大哥儿的脉相被大姐儿的给掩盖住。府医也表示忏愧。

    樊杏花也许觉得府医的医术有点不精。

    可想一想,儿媳这一胎也请过太医的。连太医都没诊出是双胎。这可能真真是大哥的脉相当初让大姐儿的给掩盖住。

    只能让过程有点曲折,好歹结果是喜人的。

    这自然西定伯府出了这一桩子喜事。那是添丁进口。还是一对龙凤胎的出生。

    这报喜讯,宋福生、宋晟安、宋晟乐三父子知晓了。那京都与西定伯府有姻亲关系的人家,自然也是得了喜讯。

    毕竟,西定伯府的大姐儿、大哥儿洗三,那一定要热闹举办的。

    宋晟宁也是在嫂嫂生下侄女、侄儿后,也是来瞧一瞧两个小辈。头一回做姑姑,宋晟宁挺新鲜。

    要说,这真真在晕晕乎乎里的,还要数着宋晟安。

    宋晟安一直是稳重的性情。在得到府里的喜讯,知道他当爹后。

    宋晟安哪还有心思在翰林院里坐着

    可告假宋晟安又不是那等性情张狂之辈。于是,宋晟安就是走神了。难得的在办工时走神。

    等着下差回府时。

    宋晟安许是经过平复心情。他已经能脸带笑容,那是镇静从容。

    只待与父亲、母亲问安后。

    宋晟安直奔自己的院子,他去探望妻儿。

    林宛宛已经喜来。她还是自己给孩子喂过奶。两个小婴儿有母亲喂奶,那是吃饱后,就是睡得香甜。

    宋晟安进屋时,瞧见的就是妻子眉眼温柔的看着两个包裹。

    那两个包裹里就是两个小小的婴儿。

    夏。

    天气炎炎。

    可因为是坐月子,林宛宛这儿还要避了冰。这便是屋里经凉快些,也只能隔着屏风,再是摆一小盆的冰。

    外间屋的冰,还是小的一盆。这隔着屏风,哪还有多少的凉意

    哪怕热的紧。

    林宛宛的心情却是不错的。那月子里的吃食味淡淡。林宛宛也掩不住心头的欢喜,眼中的高兴。

    “夫君。”林宛宛一抬头,看着走进屋的夫君宋晟安。那一脸的欣喜。

    “你躺好,我来看看你和孩子们。”宋晟安快步上前,那是止住妻子想起身的举动。毕竟,林宛宛可得好好的歇息。

    林宛宛伸手,有些抚了额前的发。

    “嗯,你看看咱们的大姐儿,大哥儿。”对于生下一对龙凤胎。林宛宛真真觉得人生如此美好。一女一儿,一个好字。

    到如今林宛宛那是心满意足。

    “辛苦你了。”宋晟安瞧着两个孩子睡得香甜。

    宋晟安心中欢喜的同时,亦是伸手握着发妻林宛宛的手,他心头有感激。更是有些欢喜的难自己。

    宋晟安也是盼着孩子,盼得太久。

    一直以西定伯府的荣耀为己凭的宋晟安,那是把责任看的重。

    他身为嫡长子一直无嗣。莫说林宛宛压力大。宋晟安岂会没有压力一直以来宋晟安只不多讲,不想继续增加妻子林宛宛的压力了。

    毕竟,宋晟安瞧得出来,他盼儿,妻子也盼儿。比他更甚。

    好歹宋晟安还能传心于举业。还有科举一事要忙碌。可妻子呢身边的亲人们会催生的。

    于是,宋晟成能做的,就是做一个暖心的丈夫。

    夫妻同德,夫妻一心。

    给予一些默默的支持。在母亲想让他纳妾时,想给他添房中人时。宋晟安能做的,不是与母亲说什么顶嘴的话。而是求到父亲的跟前,只跟父亲表明态度。

    为了西定伯府的爵位传承安稳,西定伯府的世子一定得是嫡长子。

    宋晟安的支持很有效果。

    宋晟安知道,他与父亲是一样的想法。那就是西定伯府一定平安传承。

    到如今,宋晟安总算是膝下有子。

    这是心头愰若一梦。

    当爹是一个新奇的体验。宋晟安就是觉得飘乎乎,那是精神头特好。那激动的,那是求而得的欢心。

    同时,亦是感觉到了责任更重。毕竟,当爹了,未来还要给子女们撑起一片天的。宋晟安知道,他要做到这些就得像他爹一样的。那是在官场上搏一席之地。

    不求多高官显位。却也得在朝堂上有西定伯府的一点子立场。

    西定伯府的嫡长孙女、嫡长孙洗三。

    这办的热闹。

    林宛宛在这一日,她是见到娘家人。她母亲林盛氏来了。她的祖母林家老太太也来了。便是她出嫁的庶妹,那也来探望于她。

    林宛宛见得祖母气色好。母亲也是满面的喜色。

    林宛宛还是让祖母、母亲都是好好的瞧过她的一双儿女。倒是两个庶妹眼中的羡慕,林宛宛瞧一个分明。

    林宛宛是西定伯府的世子夫人。

    这住的院子自然是富丽堂皇。西定伯府的家业也不差,得皇上赏赐颇丰。加之,宋福生也是有意做一些排面。

    这是勋贵们的排场。西定伯府敢怕不想太出头。可也不能再低调。

    做人低调,做事还是要合适的分寸。太过于不合群又不成。说到底,人际往后也是需要的。特别是一些中立派。宋福生也是需要有立场与站位的。

    姻亲这些人,那来往就是人情往来的正常交际范围内。

    林宛宛两个庶妹羡慕的,就是嫡姐嫁的西定伯府那是享福啊。瞧瞧这世子夫人的院子,那太气派。

    一个世子夫人住的院子。那就是比着两个庶妹嫁的高门庶子那处,那是连一个零头都不敢比。

    勋贵人家也要讲一个嫡庶的。

    或者说,嫡庶更分明。

    因为勋贵人家的资源,很多时候就是给嫡支用的。至于庶房

    真当结两姓之好的姻亲关系是什么

    这些嫡脉娶的妻子,那些嫡房的妻族就不会有省油的灯。两姓之好,自然就是两姓之间的资源一些互补。

    “真羡慕姐姐。”林宛宛的二妹妹说了话。

    “大姐姐最是有福之人。”林宛宛的三妹妹也是附合一句。这二人的话,说是捧人的。却也有些个酸溜溜。

    林盛氏听两个庶女的话,那是眉头一动。可想着是女儿的好日子。她到底没开口。

    只林宛宛笑道“我有福,也是祖母给的,也是父亲、母亲给的。身为林家女儿我才能嫁得这般好的婆家。”

    “二妹妹,三妹妹,你说咱们生在林家,那才能得锦衣玉食,可不都是有福之人嘛。”林宛宛这话是敲打。是告诉两个妹妹,娘家也是她们的依靠。这太酸了,可是失的林家的体面。,,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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