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是天使,也不是恶魔,只是人类。
“你们在做什么”
“现在的医疗治不了秦教授的病。”
“所以你们就擅自冷眠了他你们有问过他的意愿吗秦教授他”
“难道你看不到教授的身体状况吗非要等到无法挽回之时再追悔莫及吗”
“他现在还好好的,而且他并不想进入冷眠”
“教授无所谓生死,我们也要眼睁睁看着他死去吗他为整个社会做了何其巨大的贡献,他造福了全人类,他开辟了新的纪元,他不能死”
“你们说的冠冕堂皇,可其实其实只是在畏惧他”
争吵声随着意识逐渐远去,秦放的心情十分平静。
他的这些位高权重的学生,已经可以主宰他的生死。
秦放对此是无所谓的,他活得够久,做的事够多,身边的人也够少,早就没了任何遗憾,与其继续活着,不如闭上眼睛,好好睡上一觉。
这一觉很难说睡了多久,秦放甚至以为自己不会再醒来。
可大脑逐渐有了感知,他慢慢察觉到了身体的存在,意识被从一个极深且无比混乱的漩涡中拖出,紧随着一道强烈的光,向着那明亮的现实疾驰而去。
一点点、一滴滴,光芒抛弃了黑暗,意识摒弃了空无,如同散落的星芒被重新聚集一般,他感觉到了无与伦比的沉重。
是来自身体的沉重。
有人唤醒了他。
秦放无法睁开眼,但耳朵却能够听到琐碎的声音,大概是器械运行的声音。
想要唤醒一个冷眠的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稍有差池,他就彻底断气了。
他在心中默默估算着时间,虽然不确定自己意识中的时间是否正确,但应该没过太久。
最多十分钟,周围安静了,他已经能够活动自己的手指。
此时秦放并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但仅凭这效率极高的“复苏”技术,已足够证明此时的科技比他冷眠时强很多。
十年五十年还是已经几百年了
现在的社会是怎样的
秦放慢慢睁开眼,适应着光线对眼球的刺激。
他以为自己会看到苍白的病房,看到忙碌的研究员亦或者是各式机器。
然而眼前的一切让他错愕不已。
凉风从耳畔吹过,带来了些许不真切的麻痒,青草掺杂着未知名花朵的气息迎面而来,洗净了鼻腔的同时也彻底唤醒了沉睡已久的大脑。
这是一片森林
秦放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前的景象没有消失,而是越发清晰了。
高大的树木耸立眼前,郁郁葱葱的小灌木拥挤地抢占着落在地上的一抹阳光,他手指微动,一滴晶莹凉润的露水跳落在他苍白的手背上。
恍若被点醒一般,秦放缓慢拧起修长的眉。
是真实的吗还是虚拟投影
秦放的手指蓦地用力,抠入了结实的地面,指尖的疼痛让他感受到大地的力量。
他抬起手,修整干净的指甲中有了黑棕色的泥土,白皙的指肚和细嫩的手掌也被泥土弄脏,因为肌肤太过滑润柔嫩,所以显得尤其刺目。
秦放却毫不在意,他站起身,许久不用的双腿还算听话,他靠着背后的树木,看得更远了些一望无际的绿色,风中的鸟鸣声渐歇,取而代之的是仿佛森林在鼓掌一般的树叶沙沙声。
的确是一片森林,一片十分广袤的森林。
秦放眸色平静,虽说眼前的一切都无比真实,真实到毋庸置疑,但他却不会轻易相信。
比真实还真实百倍的虚拟,他制造得还少吗。
不过也无需太过计较,真实也好,虚假也罢,这两者之间本就没有壁垒。
秦放留意到身边的两样东西。
躺在草地上,靠近树木的是一块小巧的石片,它约莫长六七厘米,宽有四五厘米,一面是钝的,一面被打磨得十分光滑。
刮削器。
秦放脑中浮现出这三个字。
他研究过一阵子人类史,对这种石器时代的人类早期工具很熟悉 。
这是谁给他的或者该说是谁留下的
秦放将它拿了起来,重量很舒服,刀刃比想象中还要锋利,似乎能轻易剥下兽皮或树皮。
秦放把玩了一下,在刮削器的角落里看到了一个极小的刻印。
他眯着眼睛仔细看,隐约能分辨出一个模糊的“日”。
不说“日”字是因为旁边还有黑乎乎一团,也许这个日只是偏旁部首,只是旁边那团实在太模糊,难以分辨是个字还是图形。
仅仅一个日,实在说明不了什么,不过一个石器时代的工具上刻了汉字,是否有什么特殊含义
秦放脑中想了很多,却也汇集不出一个精准的答案,实在是线索太少。
刮削器旁边还有个三角形石牌,秦放将它也捡了起来,上面有繁琐的纹路,同样难以识别其含义。
秦放将这两样东西收好,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
肌肉没有紧绷感,力气也还尚可,完全没有沉睡许久的僵硬感。
要么是他根本没睡多久,要么是有技术帮他提前舒展了身体,再要么他是进入了一个人为制造的虚拟环境。
比如某个vr游戏。
谁知道呢
千百个猜想都不如踏出第一步。
秦放在这片未知的丛林里走了一会儿,他走得不快,而且小心谨慎不仅留意着声响,更细致地观察着入目的植物。
这儿有高耸的阔叶乔木,也有低矮的灌木,更有翠绿的铺满地的草本植物。
凭借着对树木以及灌木的辨识,这儿应该是落叶阔叶林,属于温带地区,正值夏季,但具体的位置却很难分辨。
究竟是谁唤醒了他,又为什么要把他丢在这样一个丛林里
秦放想不通,只能继续走下去。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前方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有人
秦放嘴角微扬,加快脚步赶了上去,他虽然走得快,却没冒失露面,而是避在了一颗树后,仔细听着。
外头吵吵嚷嚷,一群人大动肝火,似乎要大打出手。
秦放更加不会贸然出去,他小心打量了一下,这一看却忍不住愣了愣。
这些人长得可真齐整。
前头是一大片空地,那儿聚集了很多人,目测有五六十人,通过所站位置能看出是几路人马撞到一起了。
他们说的话秦放能听懂,但他此刻完全被这些人方方的脑袋给吸引住了。
方,真的方,不是国字脸,而是整个脑袋都方方的
为首的一人怒道“你们欺人太甚竟然意图抢婚”
对面的一个方脑门嚣张道“是你们大庭部落不守诚信,明明答应了将这第一美人嫁于我族,居然擅自悔婚”
“开什么玩笑”一个方头老者拐杖落地,怒声道,“我们许氏贵女,怎么会许给你们这帮山贼野人”
方脑门大汉火了“许老头你说什么”
方头老者昂首挺胸“你们江寨就是野人窝”
方脑门大汉如同被点着的爆竹一般,瞬间爆炸“许老头你这背信弃义的穷酸鬼,昨天叫我爷爷,今天就跪舔关氏,我不教训教训你们,你们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眼看着双方吵得正热,秦放看得直眨眼睛。
恕他直言,这穿着粗麻布短衣把石制长矛当武器的两帮方脑袋,都很穷酸、很野人,实在没必要八十步笑一百步
他这一出神,外头已经打了起来。
武器虽然简陋,但一帮人热血沸腾,打得十分上头,别管是关氏、许氏、江寨,全都乱成一团。
因为打得太火热,本来拉着木车的人松了手,也加入战局,那木车停在了一个斜坡上,此时没人掌控,木轮子滚起来,车上的女人顿时惊叫出声。
可惜不管是她的家人还是娶她的人甚至是抢她的人,都顾不上她了。
木车如失了缰绳的野马,一路顺滑而下。
好巧不巧的是,这木车直直向着秦放冲来。
秦放看着那纤细无助的女人,到底是没忍心,他正想出去,忽然察觉到手中的刮削器动了下。
说来很让人不可思议,本来半圆形的石片竟然化作了一个面具。
秦放想都没想便将面具带到了脸上能不暴露自己,还是不暴露得好。
眼看着木车越来越近,秦放搬起旁边的粗树枝,奋力扔到车轮下,减缓了它的冲势,因为惯性,那盖着红盖头的女人尖叫连连地摔了过来。
秦放抱住了她,自己却被摔得后背生疼。
如此一番折腾,红盖头早就不翼而飞,秦放看清了这第一美人的倾城容貌。
我的个天
秦教授这辈子都没看过这么方方正正的女人
木车撞到了大树上,碎成了一地烂渣,动静这么大,打得火热的几帮人纷纷看过来。
秦放心想着,快把你们的美人带走,这份美他承受不起。
然而所有人都不看这大庭第一美人许娇娇了,他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秦放,眸中的火热翻译过来大概是惊为天人。
关氏、许氏、江寨还有浑水摸鱼的苏氏,甚至是许娇娇,他们都死死盯着秦放,心中震撼这世间竟有如此方美之人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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