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帐42
皇后出宫省亲乃是大事, 虽然周绥答应了舒乐没有一同前来,但八马的銮驾却依旧配得齐全。
凤銮一路出了皇宫宫门, 在百姓们凑热闹的目光下缓缓向前, 直至又在众人瞩目中停在了镇国将军府前。
无数只眼睛都看清了皇后出宫回了将军府,若是一去不返, 全京城的人都可替周绥向舒家问罪。
秋兰恭恭敬敬的掀起一角撵帘“娘娘, 舒老将军与温将军正在门口等您呢。”
舒乐顺着秋兰的目光望了过去,果真看到舒弘毅带着温容均身着朝服, 候在门口。
秋兰见舒乐探身出来,急忙为他在銮驾旁搭了脚凳“皇后娘娘,奴婢扶您下轿。”
舒乐“”
舒乐默默的看了一眼那看上去比他自己还不中用的老嬷嬷, 绕过脚凳,直接垮下了凤銮“你们先行回去吧, 晚上再来接本宫即可。”
秋兰却道“娘娘不必忧心。奴婢们就在将军府前候着,待娘娘何时出来,何时便能起行。”
此话一出, 舒乐半晌都没有没有说话。
秋兰等了半晌,小心翼翼抬头去看。
却见舒乐正看着她,那张极为出色的面容上似乎有些嘲意“行,那你们就在府外候着吧。”
舒乐转过身, 抬步朝将军府走了过去。
自他入宫已二月有余, 除了只在周绥的庆功宴上见过舒弘毅一面之外, 父子二人再未碰面。
而明日舒弘毅就要出征, 此时见了舒乐, 不免有些百感交集。
镇国将军府向来门庭若市,门外还有许多百姓凑在一起看着热闹,不时能够零星听到几句对于舒乐面容的夸赞。
甚至舒乐还听到一句
“皇后娘娘这般漂亮,那她哥哥舒乐定然不差。真想见见舒小将军面具下的真容啊”
舒乐“”
舒乐特意将脑袋转了过去,彻底满足了那个吃瓜群众的愿望。
人多眼杂,舒弘毅和温容按理皆要对舒乐行跪礼。
舒弘毅屈膝要跪,舒乐便赶忙拦了下来,低声道“父亲,去里面说话罢。”
舒弘毅立即点了点头,吩咐下人关了府们,与温容跟在舒乐身后一道回了将军府内。
不过二月光景,将军府的一切布置如常,看上去与舒乐离开时并没有什么区别。
舒弘毅叫厨房摆了午膳,拉过舒乐坐下,询问道“你在宫中一切可好”
舒乐的风寒还未好,低低咳了几声才道“父亲放心,儿子一切都好。”
舒弘毅又道“箭伤可是大好了为何还在咳嗽。”
舒乐摆了摆手,亲自为舒弘毅斟了一杯酒,又为自己和温容倒上一杯“父亲不必担心,伤已好了。只是偶感风寒,几日便能好。”
舒乐端起酒盏,与舒弘毅轻轻碰了碰。
白瓷青杯放碰到唇边,正要饮下,便听身旁的温容道“哥哥既然有些不适,这杯酒便由容代劳吧。”
舒乐还没来得及拒绝,温容便已伸手扶住了舒乐的左手小臂。
轻轻向后一拽,舒乐手中的那杯酒便喂入了温容口中。
陡然看去,不像是温容替舒乐喝了一杯。
倒像是舒乐亲自端了酒,送到温容的嘴边一般。
温容眼中带笑,饮尽杯中酒之后,才伸手将酒杯从舒乐手中取了下来,柔声道“哥哥,还是吃些菜吧。”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取走舒乐手中酒杯的时候
温容的手指在舒乐掌中轻轻挠了两下。
力道很微弱,像是勾引。
而在舒乐重新向温容看去的时候,温容便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模样,笑意盈盈道“哥哥,将军知道你要回来,昨夜一晚上都没睡好。这菜都是将军看着厨房做的,你快尝尝吧。”
舒乐只得先用筷子吃了几口,环顾了一圈,疑惑道“父亲,婉怡呢”
舒弘毅摇了摇头,给舒乐夹了些菜“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宫中寂寞,要给你买些能用得上的东西。不管她,先吃饭。”
舒乐觉得宫中寂寞这句话说的实在太有道理了。
如果舒婉怡能给他带回来一个,像是周绥赏赐他的那般的小盒子的话
啧,美滋滋。
舒乐从桌上扎了个鸡腿,欢快的啃了起来。
日头渐渐爬上了正空,筵席正酣,气氛上佳。
舒乐挑了个空放下筷子,看了看舒弘毅的神情,试探道“父亲,我听陛下说,您领了西北军的虎符。”
舒弘毅摸了摸胡子,又饮了一杯酒“为父刚刚就是要与你说这件事。现下朝中无将,而边境之地更不可无人,为父班师回朝已久,也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舒乐皱了皱眉“只是西北边疆气候不好,加上塞外胡人蠢蠢欲动,儿子担心”
舒弘毅却打断了他的话,拍了拍舒乐的肩,道“乐儿,为父从小就教你,武将志在四方,切不可在一个地方多做停留。”
“留的久了,眷恋便多了。”
“这手中的刀,便砍不下去了。”
舒乐沉默。
舒弘毅叹了口气,又道“况且如今陛下年轻气盛,渴望大权独揽,若是手中没有兵权,舒家怕是要朝不保夕。”
舒乐这下终于懂了。
他这位满脑子杀杀杀的父亲被周绥折腾了这一次,也学会了在手中留些备用的手段,以防将来突发意外。
“我知道了。”
知道这件事再无商量的余地,舒乐点了点头。
他端起酒杯,站了起来,“那舒乐,便在此等候父亲与容兄再回京城的那一日了。”
一顿饭毕。
舒弘毅带着温容与舒乐一同进了将军府内的书房。
自周绥重命镇国将军府接管虎符,舒弘毅便将两年前征战时的地图重新绘制了一副,在重要战略地形上做了标注。
正巧今日舒乐回府,舒弘毅本想让舒乐与温容一同看看。
却没想刚拿出地图,舒乐就打了个呵欠。
舒弘毅“”
舒乐“”
温容笑了笑,为舒乐披了一件外袍“哥哥可是食后犯困了”
舒乐心道,其实他一直都很困
自从受伤之后,他的身子到底大不如前。
不仅需要休息的时间越来越长,越发怕冷,就连精力都比从前差上许多。
只是好不容易有机会回府,舒乐也不想驳了舒弘毅的性质。
舒乐摇了摇头“没事,父亲不知有何妙计”
舒弘毅却没再说下去,反而直接将地图卷了起来。
刚刚在厅中是看不分明,现在舒乐站直了身子,舒弘毅这才发现舒乐竟是瘦了许多。
舒弘毅走到舒乐身旁,皱眉道“怎么瘦成这般”
舒乐扬了扬手,不在意道“到底是中了一箭,肉体凡胎,瘦些正常,父亲莫要挂念。”
舒弘毅拍了拍舒乐的肩“罢了,你如今不再朝堂,不应让你再操这些闲心。现在时辰还早,让温容陪你去屋中休息一会儿。”
舒乐也着实不愿再想这些事,随口道“也好。不必让温容来了,我对将军府熟悉的很,自己去就行。”
舒弘毅还没说话,温容却先笑道“还是我陪哥哥一同去吧,我与哥哥许久未见,也有些话想说呢。”
舒弘毅哈哈一笑“不错,明日就要启程。你与舒乐情同兄弟,沟通沟通感情也好,且一道去吧。”
舒乐“”
晌午的日头烤在头顶,晒得舒乐越发昏倦几分,
他略微加快了些脚步,前脚刚进了自己的卧房,温容便从后面跟了上来。
许是小饮了些清酒,舒乐有些头晕。
抬脚进门之时绊了下脚,正要伸手去扶门框,却发现身后的人伸出手掌,握住了舒乐的手。
舒乐整个人一歪,歪进了温容怀里。
温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顺势将舒乐接了个满怀,他的声音中带着笑意“哥哥小心。”
舒乐愣了片刻,只得先靠温容稳住了身形,轻声道“谢了。”
“哥哥何必对我说谢呢”
温容的语气中似乎有些难过,抱着舒乐的手却没有松开,反而更贴近了几分,“如果没有哥哥,容早已死在阵前了。”
舒乐“”
嗯,很有道理,所以你是准备自荐枕席。做一根好用的象拔蚌吗
舒乐思考了半晌,伸手推开了温容,道“不必多想。我乃后周将军,救百姓于危难乃是本职之责,就算那天不是你,换成任何一人,只要有希望,我亦会去救。”
温容听完这句话面上却似乎有些茫然。
他跟着舒乐走进了卧房,像是踌躇许久,突然道“若是那日之人并非后周百姓,哥哥是否会救呢”
舒乐已经褪了披风,歪歪扭扭的靠在了床上,面色因为困倦而显得迷离几分。
他似乎没听清温容的话,侧过头来,又问了一遍“嗯”
温容却摇了摇头,微微一笑,在舒乐床边坐了下来“无事,让容来伺候哥哥午睡吧。”
舒乐懒洋洋的“嗯”了一声,伸胳膊抬腿的任温容帮他除了外衫,闭着眼睛,整个人都多了几分特殊的诱人意味。
温容静静的坐在床侧看着舒乐,过了一会儿,突然轻声道“哥哥,容那日入宫见你时陛下刚要了你吧”
本来已经即将吞没了舒乐的困意像是被一盆冷水尽数泼了去
舒乐全身冰凉,睁开眼来看向温容“你在胡说些什么”
温容的神情却依旧十分温和,他直起身子,凑近舒乐身旁,柔声道“容只是看哥哥那日坐姿似有不适若是容猜错了,哥哥莫要生气。”
舒乐神色变了又变,闭了闭眼“我累了,你出去吧。”
温容却并没有出去,反而伸出手,抱住了舒乐。
舒乐猛的一僵,下意识就想挣开温容。
可温容却抱的很紧,贴在舒乐耳畔的声音已带上了几分泣音“可是容想跟哥哥亲近。自归京以来,哥哥再未抱过容。”
“容还记得那日战场之时,哥哥也将容抱得很紧,就想今日容抱着哥哥一般”
温容只说了几句,眼泪便顺着泛红的眼眶落了下来,直落在舒乐露在外的肩上。
烫得舒乐轻轻一怔。
温容的声音中委屈极了,手却极不老实,上下滑动几番,弄得舒乐颤抖不已,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
温容在舒乐耳垂上吻了吻,似哄似诱道“哥哥,周绥行事乖张狠厉,床笫之间也定毫无乐趣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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