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纪绣年刚刚起床, 就接到周琅的电话“今天下午是校友回家日,我要去一趟学校,你过去吗”
昨晚因为周琅父母回家, 纪绣年没多待, 也没让她送,自己叫了车回家。
“我先上课,晚点过去找你。”
“一定要过来, 不然我会生气的。”
“嗯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我等你。”
纪绣年说好吧,再挂了电话。
她的车送去维修,这几天都是打车, 路上她拿电子书器看书,发现书架里多了两本新的书。
她忍不住笑了下。
不用问都知道是周琅给她买的。她总是惦记着这些小细节, 每隔两天都会给她的书架里买新的书, 无时无刻地让她感受到,有一个人在想念她,爱着她。
远不止这些
总是送上门的鲜花,温暖热烈的怀抱,眼睛里永远不加掩饰的热烈情意, 那么多无声的细节,悄无声息地消融着时光在她们间拉开的距离。
等下了课, 纪绣年直接过去找她。
学校的礼堂里坐了不少人,粗粗看过去至少有六七百人, 宁大很注意校友会的建设, 世界各地都有校友分会, 这些年来校企合作推进地更快, 为毕业生搭建了许多绿色通道。
在校教职工和其他校友的座位分开, 在两个不同区域。
纪绣年最初没看见她,发消息问她,也没等到回复。
台上主持人正在请登台领优秀校友的证书,她听见发言代表的名字,原来是周琅。
纪绣年不知道她要发言,看见她上台有些意外,难怪她今天非要自己过来。
周琅穿白衬衫,浅灰色西装外套,正式和休闲之间的度把握得很好。
她站在灯光下,声音清朗,落落大方,自信从容,是时间在她身上刻下的力道。
纪绣年在台下为她鼓掌。
从逝去的少年时代开始,她就喜欢看她在人群中耀眼又明亮的样子。
只要看见她,似乎所有落寞就可以被填满。
她曾无数次远远地看着她,哪怕这份光不属于她也没关系。
周琅一眼在人群中看到她。
那道永远温柔含笑的,守望着她的目光。
“亲爱的各位校友,大家好,我是周琅。”
“二十年前,我刚入学,记得校长在开学典礼上说,大学是人生的盛夏。”
她的发言也临近收尾“感谢母校之余,我想感谢我爱的人。”
“为了你我把人生的高度设得那么高注,因为你,我一直往前走,往上走。努力发光,为了能让你看到。”
“谢谢你的出现。”
纪绣年凝视着她,眼中渐渐有了泪光。
原来她是要告诉她,那些彼此错过的,最好的时光,或许不需再遗憾。
在掌声中,周琅微微弯腰,由嘉宾给她戴上金色的牌子。
等她下台,纪绣年看到手机上的信息,叫她到后台去。
她经常过来指导学生表演节目,对这边很熟悉。她起身,说了数声抱歉借过,到后台去找周琅。
周琅刚取下麦克风和耳机,对她笑了下,让工作人员先行离开。
等其他人走了,纪绣年才说“你竟然瞒着我,我都不知道你要发言。”
周琅笑着将门关上,一把抱住她。
台上主持人还在说话,掌声阵阵。
周琅却将自己的金色牌子摘下来,戴到她身上“你戴着好看。”
“怎么让我戴”
“好看啊。”
“这是你的。”
“可是”
“都是你的,笨蛋老婆。”
纪绣年却卡了一下“你怎么叫我”
说什么好,叫我笨蛋叫我老婆
怎么还跟以前一样有时候看她孤零零站在一旁,她总会扑过去,总是喊她傻子年年,喜欢叫她笨蛋女朋友。
这么多年,她和她,其实从未变过的吧。
周琅笑起来,弯了弯眉眼看着她。
是了她还没有跟她求婚,怎么能叫老婆呢。
她看着纪绣年脸颊一点一点变红,靠过去亲吻她唇瓣。
外面人声鼎沸,掌声雷动。
不过一墙之隔,她们在掌声响起又落下时温柔接吻。
从礼堂出来,纪绣年接了个电话,说了几句才挂断。
“我要去舞蹈教室,学生的舞蹈动作需要我去看看编排问题。”
“我跟你一起去。”
到了舞蹈教室外,学生还在排练。
纪绣年站在走廊上,隔着玻璃静静地看着,她的目光偶尔亮一下,指尖轻轻比划着,思考着每个动作的发力点。
周琅注意到她的目光“年年,你为什么不跳舞了”
纪绣年愣了下。
嘴唇抿了又抿。
如果是之前她是可以拿一些理由来敷衍她的。可是现在她不能,恋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真诚相待。
过去她犹豫着不敢告诉她,可现在她不能再瞒着她了。
短暂的沉默后,她开口“我想想该怎么说。”
周琅凝视着她“好。”
一点也没逼迫她。
等从舞蹈教室出来,周琅拉住她,摸了摸她的脸颊“怎么脸这么红”
“嗯还好吧,可能是有点热。”
“别动,我看看。”
周琅摸了摸她的额头“有点烫,你好像有点低烧,我们去下医院。”
纪绣年说不去,抗拒的态度十分坚定“就到校医院开点药好了,我不想去外面的医院。”
周琅盯着她,目光有些迟疑,但耐不住她不肯去,到校医院检查了只是低烧,开了点退烧药。
自从她们和好后,安扬就待在了江家老宅,不肯回来。江蔚带一个娃也是带,带两个也是带,也有意地给她们留下了私人空间。
周琅送她回家,站在玄关处,纪绣年把自己的拖鞋拿给她穿,莫名有些局促,不肯坐下来休息“那个你坐一会,我去给你切点水果。”
周琅一把揽住她,从后环住她的腰“你做什么啊,把我当客人吗你不舒服,就好好休息好吗”
“没事的就低烧而已。”
“真的不想休息,就带我在家里看看好吗”
这是纪绣年的家。
从年少时开始,纪绣年曾经去过她家里玩,但她从未去过纪绣年的家里,更不要说进她的房间。
正如这个人封闭已久的内心,很长一段时间内只有阳光和风能落进来,如今才开始慢慢地,向她开启一角。
纪绣年带她在楼上楼下走了一圈“也没什么好看的我这个人,你知道的,比较无趣。”
周琅摇摇头“我很喜欢这里。”
房子不大,装修风格素净大方。
唯有阳台上肆意生长的花花草草,鲜艳明媚。
每一处都透着主人的性格特点,温柔宁和,沉静深远。
“好了,现在也看了一圈,我好像有点头晕。”
“你躺下休息一会,我陪你。”
纪绣年被她推着回卧室。
这是周琅第一次踏入她的卧室,她的私人领地。
她站在门外,顿住了。
纪绣年拉了拉她的手“进来啊。”
她在床边坐下了,脱掉拖鞋,十分无奈“我没有这个时间睡觉的习惯,应该睡不着”
“那你躺一会,我去找本书看。”
“书房没有锁,要我跟你一起去吗”
“不用,我自己去看看。”
周琅去她的书房里找书。
翻到一本正打开的散文集,放了上去,换了一本日系推理。
她耽误了一会,才找到想看的书,推开卧室的门,就看见纪绣年侧卧在床上,刚刚还嘴硬不肯躺下,现在一副困到极点的样子。
她因低烧有些头晕,听到她的声音勉强睁开眼睛,拉着她不放“你也一起睡吧”
周琅嗯了声,也躺下来陪她一起睡。
周琅轻轻揽过她。
大概发烧的人都是怕冷的,纪绣年一直往她怀里靠,连睡衣扣子也被挣开。
周琅往下瞥了一眼,正好看见一道盈白。
她轻轻舒了口气,可那柔软的存在紧紧抵着她的手臂,蹭了又蹭。
窗外风静悄悄的,窗帘全部拉上,一丝光也没有漏出来,几乎让人无法分辨时间,白天也像是晚上。
在这种日夜不明的晦暗里,总是让人心生绮念。
她心里有些不太好的想法,紧接着又很快叫停了自己。
可转念一想,这是她的恋人之前也已经吃过的,就算她做什么也是没关系的吧。
微风偶尔吹起窗帘的一角,也吹起了衣料摩挲的声音。
有两束光悄悄落了进来。
她轻轻舔了舔,含住了。
被风扬起的窗帘一角又落下,日光渐消,房间里渐渐只余了黑。
下午四点,周琅收到秘书的短信,有一份紧急文件要处理,她临时去了公司。
她坐在办公桌前,拇指轻轻从唇上拂过,食指则反擦回来,唇不自觉地抿了又抿,弯起来又努力压下去。
“周总,这份文件麻烦您签字。”
见秘书进来,周琅立刻放下手“好,放下吧。还有其他的文件要给我吗”
“需要您看的我都放在文件袋里了。”
“好,有事明天再跟我说吧。”
周琅发了条消息“年年,醒了吗”
“年年,醒了吗”
纪绣年一睁眼,就看到这条信息。
流了点汗,醒来以后,纪绣年感觉头晕好转了不少。
除了除了胸前涨得慌。
睡衣也乱糟糟的。
衣服似也潮湿又黏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烧出了汗的缘故,总是不那么舒服,她看了看时间,快到吃晚饭的点了,就忍住了立刻去洗澡的冲动。
她坐在床边,理了理睡衣,感觉有点不对劲。
睡衣扣子系偏了,第二颗扣子穿过了第三个洞眼
她将床单简单收拾了一下,被子上也湿了一小块,就是她睡得地方奇怪。
周琅怕打扰她,没打电话,只是问她,醒了没有。
纪绣年没回信息,直接给她拨了个电话过去,声音还有些哑“醒了。”
那边正在开车“等我一会,我带了粥过来。”
纪绣年嗯了声。
浑身上下还有些没力气,她下楼,懒懒地靠在客厅沙发上,等了半个小时才见到周琅回来。
周琅让家里阿姨煮了粥,放在保温桶里带了过来。
她也陪她一起吃粥。
她低下头。
想起来多少有些心虚满脑子都是那两颗红豆子,大概还是坦白一下比较好。
纪绣年喝了半碗粥,莫名觉得睡衣磨的慌,扯了扯衣服,抬起头看了周琅一眼。
周琅一顿“你你看我干嘛”
语气里是故作平静的紧张。
纪绣年“嗯”
这怎么了,看她一眼都不行了
晚饭后她去洗澡,擦干水珠的时候,借着镜子看到锁骨像被什么叮咬过一样,仔细看才看见身上的莓印。
难怪
正好周琅上楼,看见她换了干净睡袍出来,刚从浴室出来,她的目光像朦朦秋水,欲语还休般地看着她。
周琅被她一看,着了迷般的走过去。
这个吻也像沾染了浴室里的水汽,朦胧而暧昧。
纪绣年心里飘飘的,觉得心跳也在加快,却不自觉地想应该去医院看看吧,确认一下身体没有问题,不会影响生活更重要的是,要跟她坦白啊,瞒了她这么多年。
琅琅会生气吗
可她的思绪乱糟糟的,想不下去了。
因为低烧而晕沉的感觉更重了,那只手从上到下地揉按原本是想安抚她的,可是越久越让她觉得空虚。
没多久,彻底停了下来。
只将她紧紧揽住了。
纪绣年感觉到一点莫名的空落,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过了好一会,才有些迟疑地问“那个,女人这个年纪也会不行的吗”
或者下次该自己试试了
周琅“”
她一把抱着她,卷进被子里,赶紧闭眼睡觉,可别再说话了。
分明是顾着她正在低烧胡说什么呢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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