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小说:太子火葬纪事 作者:北风信子
    看着李桑桑雀跃的背影,高桓不自觉嘴角浮出一丝笑。

    他简单交代几句话。

    “孤自去竹楼歇息片刻,你待会让车夫去竹楼处,一起回东宫,不会有人知道你的行踪。”

    李桑桑赶紧道谢“谢谢殿下。”

    高桓没搭理她,重新阖上眼。

    李桑桑回到李府,家里人大吃一惊,差点以为李桑桑被逐出东宫。

    李桑桑无奈地解释了一通。

    先是见了父亲李年,李年嘱咐她尽心服侍太子,李桑桑应了,看着李年苍白的脸色,心下微沉。

    然后见了母亲王氏,王氏摸着她的头,问她在东宫是否安好,李桑桑笑着说“阿娘放心,好着呢。”

    王氏不由得也笑了。

    李桑桑本想和兄长李丛说说话的,可是李丛却不在家中。

    她见了祖母出来后,天竟然开始下起雨来。

    天公也催人,雨越下越大,阴沉沉的,倒似黄昏将近,眼看东宫宫人面露焦急之色,李年只得走出来劝李桑桑。

    “雨天路滑,不好行走,良娣切勿伤感留念,惟兢兢业业侍奉殿下为要。”

    李桑桑含泪“女儿受教。”

    李桑桑出了府门,丁吉祥等人连撑起伞来,侍奉得精心,李桑桑连一滴雨都没有淋到。

    李桑桑知道,丁吉祥是高桓最看中的太监,她被这阵势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才进了马车,就撩起车帷对丁吉祥小声道谢。

    丁吉祥嗐了一声,道“良娣客气了,这才哪到哪呢。”

    李桑桑坐在马车上,未免有些伤感,她偶尔一瞥车窗外,却见马车正在向东宫处急行,车轮滚过,飞溅起许多泥点子。

    李桑桑疑惑问外面骑马的丁吉祥“丁公公,殿下交代过,要去竹楼处呀。”

    丁吉祥说“打听到已经出发,来不及了,又下着雨,还是送良娣回东宫为好。”

    李桑桑皱眉,听到丁吉祥含糊了几个词语,她问道“是殿下交代的吗”

    丁吉祥说道“军情紧急,殿下说的是,让奴婢见机行事。”

    李桑桑顿了一下,一字一句问道“军情紧急”

    丁吉祥没说话了,在装傻充愣。

    李桑桑脑子转得飞快,她听说过,高桓一心要建功立业,而徐皇后不许,天子私心里是想要高桓领兵的,可是又不肯拂了皇后的面子。

    所以,高桓和天子必然是打算来个先斩后奏,让徐皇后无可奈何地接受他的东征。

    如今,长安能有什么事能让丁吉祥说出“军情紧急”这四个字呢

    李桑桑问道“今日,殿下就要离开长安”

    丁吉祥吓了一跳。

    暴雨天,李丛撑着伞大步跨过李府门槛。

    寻不到李桑桑的身影,李丛缓缓转身问身边走过的侍女“三娘子呢”

    侍女回答“三娘子方才走的,郎君早回来一刻便好了。”

    李丛抿唇不语。

    忽然,他听见车轮碾过车辙的声音,他提着伞转身看,一架马车正悠悠地往李府过来。

    李丛往前一步,喊道“桑桑。”

    竹伞掩住女子曼丽的身躯,伞抬起,华阳公主高檀对他笑“我懒得去东宫,听说桑桑回来了,特来看看她。”

    她左右张望了一下,看得漫不经心,而后看着李丛,眼神柔和“桑桑呢”

    李丛冷静下来,不卑不亢地说道“舍妹已经离开了,雨天不便,还请公主光临寒舍,略作休整。”

    高檀笑得明媚“也好。”

    李府的侍女心里犯嘀咕,养尊处优的公主殿下,爱好格外奇特。

    大暴雨的天,竟然拉着郎君在小亭里喝酒。

    讲酒煮热了,高檀筛了一盅,递与李丛,笑语道“李郎,尝尝我的手艺。”

    李丛被她弄笑了,只好接过酒盅,饮了一口。

    高檀挑眉看他“如何。”

    李丛正要讲话,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串咳嗽。

    高檀有些慌乱,忙掏了帕子往李丛脸上揩拭。

    李丛咳嗽声停,眼神凝在高檀手中的帕子上,极好的绣法绣着一株梅树,清冷孤傲。

    高檀顺着他的视线往下望,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李丛问道“这帕子是”

    高檀打量着李丛的神色,说道“是太子妃做的,送了我几方,怎么了”

    李丛笑笑“没事,这绣法太过稀奇。”

    高檀心中的一丝不安很快消散。

    崔胭玉的女红的确了得,双面绣的技艺,只怕满长安也找不出几个来。

    李桑桑坐在马车里,有些犹豫不决。

    高桓在她临走前嘱咐过她,要她去竹楼等他,难道现在她不应该过去吗

    高桓一贯喜怒不定,她若是听从丁吉祥的话回去了,在高桓看来,是不是她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底

    她望着车窗外如织的雨幕。

    去,最坏不过是扑空。

    不去,可能要被高桓猜疑不休。

    李桑桑拉开车帷,有雨点溅在她的脸上,她没有眨眼,对丁吉祥说“送我去竹楼。”

    丁吉祥拗不过李桑桑,李桑桑自然察觉到了丁吉祥的这一点软弱,于是强行让他掉了头。

    雨势不减,丁吉祥追在李桑桑身后,急忙着要给她打伞。

    李桑桑已经快步走进了竹楼。

    里里外外看了一看,高桓不在这里。

    丁吉祥觉得李桑桑应该是失望的,他不敢仔细瞅李桑桑的神情,低声说道“良娣不要伤怀,殿下会平安回来的。”

    李桑桑笑了一下,叹了一口气。

    她笑自己多此一举。

    “走吧。”

    李桑桑躲在丁吉祥的伞下,从竹楼里走了出来。

    她就要弯身钻进马车,丁吉祥却不动了,李桑桑半截袖子被雨水打湿,她不明所以地回头望丁吉祥。

    丁吉祥眯着眼往前看,有些迟疑地问“良娣,你看远远的那处大树下”

    李桑桑顺着他的手指往前望。

    那颗大树,李桑桑记得,高桓那时喜欢将照夜白栓在那里。

    而此时那里同样站着一匹白马。

    李桑桑一怔。

    树后似乎挡住了一个人的身影,他只伸出了手,扯着缰绳,不知在做什么。

    李桑桑走过去,丁吉祥跟了两步,忽想起什么,将手中的伞塞给了李桑桑,自己倒往回跑。

    李桑桑愣愣,打着伞慢慢往那边走去。

    那树下的人果然是高桓。

    大树下并不能遮风挡雨,他身上穿着黑色大氅,可是无济于事,他未戴斗笠,头上脸上完全没有遮蔽,雨水直往脖子里趟,而他本人完全没有在乎这个,他眉峰微聚,是思虑重重的样子。

    他看着李桑桑过来,问她“你怎么过来了”

    李桑桑也问他“你在等什么”

    高桓轻笑了一声,他伸手,将李桑桑慢慢拉到了身边。

    他的手以往总是炽热的,现在却被雨水打得冰凉,他的手又冷又湿,这让李桑桑觉得,他现在有些狼狈。

    李桑桑以为高桓要对她说什么,于是顺从地被他拉了过去。

    而高桓轻轻抬起她的下巴。

    他的吻同样是又冷又湿的,李桑桑感觉到手中的伞掉了下去,高桓根本没有理会。

    李桑桑想,他把自己都搞成那样的狼狈样子,哪里来得及理会她的伞。

    她有些懊恼衣裳湿了。

    李桑桑想了许多不着边际的事,高桓却什么都没有想。

    他只是将她抵在树上,细细地吻着她。

    许久,高桓放开了她。

    他说“孤记得答应过你的事。”

    李桑桑愕然。

    高桓没有打算解释,他将身上的黑色大氅解开,抖开,披在李桑桑的身上。

    李桑桑太过娇小,这一裹,将她裹成了一个黑团子,高桓低头,给她紧紧系好。

    他抬起手指,抹去了李桑桑脸上的雨水。

    李桑桑像小孩子一般,由他摆弄,她始终不解又迷惘,她看着他,眼中似蒙着一层雾。

    高桓的手指顿了顿。

    高桓看了她许久,然后翻身上马,没有回头,冲进了雨中。

    自高桓离开长安后,李桑桑一直在思索,临走前,高桓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高桓答应过她的事

    高桓突然的离开,让徐皇后又惊又怕。

    徐皇后是不愿意高桓东征高句丽的,山高水远,孤寒之地,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徐皇后已经失去过最爱的儿子高杨,她不能再次经受丧子之痛。

    含凉殿里,雍容华贵的徐皇后满脸戚哀,依偎在天子身边。

    “陛下也忒狠心,六郎才多大,就让他去了高句丽。”

    皇帝毫不动容“六郎性情急躁,娇生惯养,不见过世面,稳妥下来,如何能为储君”

    徐皇后抽抽噎噎,半晌她说道“陛下心中,六郎到底是不如杨儿的,可六郎毕竟是妾教养大的。”

    皇帝看着徐皇后,想起了早夭的高杨,眼中露出一丝哀伤。

    天子走后,徐皇后重新净面,收起戚哀的神色,对宫女道“让太子良娣过来。”

    宫女面露不解,如何越过了太子妃单单要见太子之妾,她小声问道“娘娘是要请太子妃和太子良娣进宫说话”

    徐皇后道“本宫要见李氏。”

    李桑桑病了。

    也许是因为那天淋了雨,回来后没有好好将养。

    雁娘为她煮好风寒药,正要进殿,忽见徐皇后身边的太监王保出现。

    雁娘端着汤药,有些手忙脚乱,微微福了福身子。

    王保没有为难她,只是说“娘娘要见你们良娣,快收拾好随咱家去东内。”

    李桑桑病还没好,才从榻上起来,她白着一张脸坐在镜台前梳妆。

    屋内的掬水见了东内来人,心里有些慌,将李桑桑扶起了,飞快为她挽个抛家髻,

    雁娘却说“良娣莫急。”

    李桑桑说道“我明白,虽不知今日是何事,但匆匆而来,不是好兆头,我担心有奸人在其中挑拨,若是皇后娘娘心中存了偏见,见我松散轻佻,大约会更加不喜。”

    雁娘一边替她将唇上的苍白颜色掩了,一边赞许笑了笑“良娣高见。”

    虽然说得轻松,李桑桑的担忧一点也没少。

    徐皇后有什么必要要见一个小小良娣

    想来想去,她只有那日同高桓出门破了格。而徐皇后没道理对这等小事在意,除非

    有人将高桓出征高句丽一事怪在她的头上。

    李桑桑跟着王保一路走到含凉殿,她垂着头一板一眼行礼完毕,端庄规矩,无处可挑剔。

    可高坐之上徐皇后厉声“大胆李氏”

    李桑桑没有犹豫,直接跪下。

    徐皇后道“你可知本宫为何要见你”

    李桑桑心头转了几转,只说道“妾自进东宫以来,自知出身寒微,不敢行错一步,今日得知娘娘召见,私下想了一回,妾知错,不该那日随着殿下荒唐,私自出了东宫。”

    徐皇后却道“休要避重就轻,太子冒进领兵一事,有没有你在其中撺掇。”

    李桑桑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说道“娘娘,妾只是一个良娣,妾胆子小,自入东宫,东宫诸事皆问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从不敢逾越半步,不敢多说一言,更何况这家国大事娘娘可差人询问东宫奴仆,妾没有半分虚言。”

    徐皇后定定看了李桑桑一眼,看着她小脸雪白,摇摇欲坠的样子不似作伪,一个不中用的泥偶美人。

    她松开拧紧的眉心。

    李桑桑还没选入东宫的时候,徐皇后就认定她是个没主意的菟丝美人,现在一看,她脸上的慌乱不似作假。

    徐皇后缓缓说道“可是本宫似乎听说,太子是为了向天子讨一个恩典,才如此冒进,究竟是什么恩典难道不是因为你”

    李桑桑方才的惊恐都是装出来的,现在,她只感到心突突地跳,手心攥出汗,身上阵阵发冷。

    但她不能露出分毫。

    恩典

    她佯装不解问道“恩典”

    徐皇后挥挥手“罢了。”

    出了含凉殿,重新看到青蓝天空,她有种重见天日之感。

    回想到方才含凉殿里,徐皇后口中的,高桓所求的“恩典”。

    她想到,那日寒风中,高桓说“你想要的药,孤会想办法。”

    回到东宫,李桑桑浑身的力气都似被抽走,她脱力地躺在床上,不多时,崔胭玉的侍女过来探望她。

    李桑桑打起精神应付了崔胭玉的侍女,接过崔胭玉送来的东西,是一些将养的药材。

    李桑桑沉默地看了片刻,说道“收好,先不要用。”

    掬水小声问道“良娣是怕”

    李桑桑说“太子走后,东宫里,只有太子妃时常去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的消息,会不会就是也许是我多心了”

    掬水说道“东宫不比寻常地方,娘子自然是小心为好。”

    自含凉殿出来后,李桑桑安心在床养病,倒是掬水和雁娘依旧在惴惴不安,直到过去许多天,也没见徐皇后有下文,便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只是隐隐中,有人在暗中隐藏着,窥视者,伺机而动。

    开春的时候,李桑桑病好不久,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一妇人自南琅琊郡而来,在承天门外敲响了登闻鼓,泣诉冤情。

    这妇人说的是十几年前的一桩旧事。

    当年南琅琊郡一处妓馆遭大火焚烧,依照这妇人所说,她是当年那妓馆的老鸨,因为得罪当地豪强李氏,而遭受如此祸事。

    而那李氏,就是太子良娣的娘家。

    李桑桑在东宫听到这个消息,心急如焚。

    那年元宵节,她外出看灯,不小心和家人走失,被拐到了妓馆,后来逃出生天。

    那时她太小,后面的事,她根本不知道。

    但她清楚家里人的品行,家人是无论如何也干不出这等烧杀之事的。

    她在宜秋宫焦急等待东内的传召。

    哪知这一次却是没有丝毫动静,宫里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太子妃崔胭玉先找上了她。

    承恩殿里,崔胭玉给李桑桑看茶,她有些不寻常的急切,与平日里清冷高傲不同。

    崔胭玉说道“这件事虽然是你李家的事,但自你嫁到东宫来,你娘家的事都事关东宫的脸面。”

    李桑桑不知如何开口,若要反驳,她并没有证据,若要她做小伏低地认错,她是做不到的。

    毕竟这件事还关系到她的家人。

    崔胭玉没有催她回答,说道“那妇人你见过吗”

    李桑桑心中一凛。

    那含冤的妇人只说得罪过李家,崔胭玉难道知道这妇人为何得罪李家

    她知道自己小时候的遭遇

    或者,这一切都只是圈套,为了让她承认过去

    李桑桑心中疑窦丛生,她看着崔胭玉的脸,然后移开了眼睛。

    “我没有见过。”

    崔胭玉拧起眉毛,她说“我是说,若你见到这妇人,能看出她是个假冒的,那么事情就简单许多。”

    李桑桑不敢相信崔胭玉,还是说道“回太子妃的话,我不曾见过她。”

    崔胭玉看出李桑桑防备过重,站了起来,脸上挂着些生气的模样“李三娘子,你不信我”

    李桑桑油盐不进,看起来却是谦卑有礼,柔弱可欺“太子妃此话怎讲”

    崔胭玉没有再搭理她,两人不欢而散。

    李桑桑回到宜秋宫,找到雁娘和红药。

    她对雁娘说道“这次,我想用下策,送红药出东宫。”

    红药带着李桑桑的手信去了李家,很快,她带着李丛的口信回来了。

    李桑桑急切问道“怎么样”

    红药说“郎君知道了,嘱咐娘子莫急,他在想办法。”

    几天后,一个面生的小太监带着一支干梅枝作信,买通了东宫侍从,来到宜秋宫。

    也许是兄妹间的默契,李桑桑一看干梅枝就想到了自己家中小院中的梅花,还有李丛往她花瓶里抽走的干花。

    李桑桑知道是李丛找她,事急从权,就算宫规森严,李桑桑冒着事发的风险,跟着小太监,一路上心惊胆战,但好歹顺利出了嘉福门。

    “桑桑。”李丛躲在街角酒肆里叫她。

    兄妹两人围着小桌对坐,李桑桑连忙揭下帷帽,问道“阿兄,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击登闻鼓的妇人,真的是从前那人吗还有,当年的那个妓馆,后来发生了什么”

    李丛握住李桑桑的手,示意她冷静下来。

    李丛总是这样的从容沉静,他的温柔让李桑桑很快静下心来。

    李丛说道“我此次过来,就是想要告诉你,不要担心,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李桑桑愣愣“已经解决了”

    李丛摇摇头“只是暂且按住。”

    李桑桑又问“阿兄,这件事之后必定有人做了手脚,我自入东宫来,总也看不透太子妃,阿兄,你说,这是崔家为了对付我而设的局吗”

    李丛一怔“崔家太子妃”

    李桑桑见他神色有异,不安问道“阿兄,怎么了”

    李丛无奈笑了一下“桑桑,你猜错了。”

    李桑桑不解“猜错”

    李丛看着手中的酒盏,笑了一下,说道“其实,崔家是帮了我们大忙。”

    李桑桑更加疑惑了“不是崔家的手笔”

    李丛含笑说道“不是,”他看着李桑桑,像幼年教导她读书写字一般耐心,谆谆善诱,“桑桑,想一想,还有谁”

    一个人影缓缓浮现在李桑桑眼前。

    李桑桑根本没有怀疑过她,因为她像是一个让人不喜的过客,和李桑桑几乎没有交集。

    李桑桑从未将眼神落在她的身上,而她却在暗地里嫉恨着,盘算着

    李桑桑慢慢说道“是姚五娘。”

    李丛饮了一盏酒“准确来说,是姚公公。”

    “姚公公”

    姚五娘因为受伤,将唾手而得的太子良娣之位生生让了出去,让李桑桑捡了便宜。

    这让她怎能不生恨

    她在家中养伤的时候,几乎每天都在对着下人发脾气,发泄之后,她红肿着眼对父母哀求“阿耶,阿娘,你们替我求求阿翁,替我求求阿翁。”

    姚夫人纵容女儿,真叫她求到了姚公公跟前。

    姚公公是个护短的人,太子良娣之位让李家捡了漏,本就让他心生不满,他依旧盘算着要将干孙女送进东宫。

    他求了天子旨意,天子应允了,只等太子回长安,姚五娘就可以风光入东宫。

    在这之前,姚公公打算为干孙女出一口恶气,也是扫清干孙女的障碍。

    听说,李氏小意温柔,妖冶谄媚,有这样的女人在太子身旁,孙女如何能赢

    在姚公公的安排下,姚五娘进宫陪侍徐皇后,也是在他的示意下,姚五娘说出了被东宫掩饰很好的,太子离京当日,良娣的行踪。

    姚五娘一边将徐皇后手中的暖炉拨了拨,一边说着“良娣是难得的美人,殿下这样宠着她,也是人之常情。”

    见徐皇后虽有些意外,但并没有多少反感,姚五娘添了一把火。

    “听说太子妃劝谏殿下无果,害得自己和太子生分不少,良娣那边,却是如胶似漆。自古美人爱英雄,有美人在,更显英雄气概,大约是这样,殿下才不管不顾地想去高句丽吧。”

    听到这里,神色淡淡的徐皇后终于有了反应。

    姚五娘暗笑,果然如同阿翁所说,自九皇子去世,皇后娘娘过度担忧太子的安危,几乎成了心病。

    可是这番挑拨,并没有起到多少作用,李桑桑进宫后,很快打消了徐皇后的怀疑。

    姚公公气恼之余,却无可奈何。

    正好这时,有人深夜找到他。

    他戴宽大软幞,也许是故意的,这样才能在夜色中稍稍遮掩他的脸。

    但这点遮掩毫无用处,月色朗朗,照出了他的模样。相貌平平,倒也端正,却无端让人觉得有些奸佞。

    他为姚公公送来了李氏的把柄。

    这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里的救命之恩是啥,我没写这个呀挠头,透露一点,有隐情,但不是这个。

    狗太子下一章回来,不知道你们想见他还是不想见他

    现阶段主基调还在虐女阶段,但是会缓和一点,因为狗太子在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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