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谦望着苏昱舟, 表情微微有些愣。
不会标记他
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少年说的“不会”，是真的客观意义上的“不会”。
苏昱舟的性别认知障碍, 刚检查出来的时候, 就去看了很多的医生, 然而都没什么太好的改善办法。
他的腺体是没问题的, 也能够正常分泌信息素，接收也没有障碍，但就是无法像正常人那样, 分辨出abo这三种信息素。
而且随着长大，还发现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信息素。
不过, 除了一些场合需要特别注意外，苏昱舟跟其他小孩其实并没有区别, 渐渐地，宿谦都不太记得这回事了。
更没有去想，他会不会标记
他望着少年充满热忱的双眼，说不心动是假的，但
“舟舟, 这对你不公平。”
他轻声说道。
虽然他拒绝被aha标记，从身心都无法接受这件事，但他也知道，自己是异类，没有哪个oga会像他一样。
所以，他早就做好孤独一生的准备。
他从没想过要让别人, 尤其是苏昱舟陪他一起承受。
“为什么会不公平”
苏昱舟却不能理解，他皱眉说道，“我本来就不会标记啊, 我们不是天生一对吗”
“你还小，现在不会，但不代表以后。”
宿谦伸手抚上他的脸颊，认真说道，“舟舟，你值得更好的。”
“跟我在一起，你会受苦。”
他很肯定地说道，“我不会为你放弃我的理念，同时我也不想让你受委屈，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开始。”
苏昱舟的眼睛又红了。
“说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觉得我以后会出尔反尔，对吗”
少年一脸愤愤，让宿谦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考虑的是很现实的问题，但苏昱舟年纪还小，很多东西他不好摊开来说。
两人对峙了一会，最后还是苏昱舟软了下来。
他低头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哥哥，已经快五年了这么长时间，还不够证明我不是一时兴起吗”
“我马上就十七岁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再推开我了好不好”
宿谦听着他极力隐忍，努力压抑哭腔的声音，本来坚定的内心，又忍不住动摇了。
五年
确实不短了。
直到此刻，少年第一次跟他表白的情景，依然能够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
最后，宿谦叹了口气，他伸手揉揉少年的脑袋，说道“可能我答应你之后，你就慢慢不喜欢我了。”
“才不会”
苏昱舟抬起头，“只会越来越喜欢”
宿谦伸手轻抚他的眼角，拭去他眼尾的泪珠，“以后你就知道了，跟我在一起，一点也不好。”
苏昱舟刚要反驳，忽然一怔。
“你你的意思是”
宿谦望着他，眼神无奈又温柔，嘴角微微弯起一抹笑。
“哥哥你是不是答应我了”
苏昱舟回想着他刚刚那句话，有些懵逼地确认道。
在他紧张的注视下，宿谦点了点头。
惊喜来得太突然，苏昱舟懵了好一会，才终于忍不住欢呼了起来。
“你真的答应我了”
“哥哥，我们在一起了，你现在是我男朋友了，对吗”
宿谦望着他再三确认的样子，伸手按在他的脑袋上，用力揉了揉。
“是，但别高兴得太早。”
虽然最终还是因为心软，决定跟他试试，但宿谦并没有太乐观，他需要和他约法三章。
苏昱舟用力点头，“好，你说”
宿谦想了想，说道“第一，如果你喜欢上别人，我希望你能第一时间跟我说，我们和平分手，我不接受欺骗和隐瞒。”
苏昱舟不由撇嘴，“哥哥，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除了你，我不会喜欢别人的。”
宿谦不说话。
苏昱舟只好点头，“好，我答应你。”
“第二，不能影响学习。”
宿谦冷酷地说道，“如果成绩退步，掉出年级前三的话，证明我们不适合在一起，分手处理。”
“”嘶，好狠
苏昱舟只能答应了。
“第三”
宿谦顿了顿，继续道，“我们之间，仅止于拥抱和亲吻。”
他所担心和抗拒的，在苏昱舟成年前应该不会发生但他觉得，这应该会成为他们之间最大的障碍。
只是，刚刚开始这段恋情的少年，显然还没有想到那么多，那么远。
在听到他这话时，脸上不由一红。
他低下头，小小地说了声好。
于是这一天，他们正式在一起了。
苏昱舟简直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不过碍于现在的年纪，他还是忍住了。
秀恩爱，分得快。
他喜欢宿谦，是真的想要一直在一起的那种喜欢，自然要排除所有不稳定因素。
虽然在一起了，但两人的相处似乎也没有太大改变。
苏昱舟照常上学，甚至为了不分手，学得更刻苦了，而宿谦也依然很忙，并没有多少空闲时间可以去约会。
两人最常见面的时间，依然只有晚上，苏昱舟过来公司陪伴宿谦工作的时候。
只是，也并非完全没有改变。
“哥哥，休息时间到啦”
宿谦从文件中抬起头，便看到少年不知道什么来到他身边，笑眯眯地说道。
他看了眼时钟，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小时。
这是他们的约定，每过一小时，会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宿谦放下文件，将办公椅转了个向，而少年已经迫不及待地坐到他腿上，挤进他的怀里。
他只能搂住他的后腰，双脚紧踩住地面，稳住后退的椅子。
“哥哥，你准备好了吗”
苏昱舟问道，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
宿谦的眼神中带着无奈，但更多的是纵容。
于是，少年便按住他的肩膀，将他压在椅背上，然后急切地吻上了他的唇。
他的舌尖灵巧地探了进来，勾着他一起共舞。
很快地，严肃正经的办公室里，响起了暧昧的啧啧声响。
这个年纪的aha，对这种事有着好奇和冲动，宿谦可以理解。
他原本以为，少年的热情应该会很快冷却，毕竟按照他们的约定，两人的亲密仅止于拥抱和亲吻。
而新鲜感总是会过去的。
只是很显然，苏昱舟非常善于运用自己的“权利”。
亲吻宿谦，是他渴望了许久的事情，他可不觉得自己会腻。
尤其是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地将他压在办公椅里，亲吻着他，将他一丝不苟的头发弄得凌乱，将他平整合身的衬衣弄出一道道褶皱
他爱极了宿谦被他吻得嘴唇红肿，略带喘息的模样。
当然，这也是有代价的。
因为体力的差距，在把宿哥哥弄成这样之前，他自己就已经脸蛋通红，喘得不行了。
宿谦望着他这模样，每每轻笑，“你确定这是在休息吗”
苏昱舟肯定地点头。
“当然，这叫补魔，你懂吧”
宿谦不太懂，只是用行动，让他好好地又“休息”了一下。
除了夜晚无人的办公室，宿谦的车里、别墅、他自己的卧室都成了苏昱舟行使“权利”的地点。
最刺激的一次，大概是在苏家一楼的卫生间。
那天，是宿谦出差一周后，到苏家做客。
在他洗手时，少年忽然闯了进来，然后将洗手间的门给关上了。
那是宿谦第一次发现，苏昱舟的胆子竟然这么大。
少年将他压在门板上，小声诉说着分开一周的思念，然后便踮着脚尖吻了上来。
他们靠着门，克制的动作小心又缠绵，隔着门板，还能听到外面苏澜和林梓说话的声音。
但宿谦记得最清楚的，还是两人剧烈的近在耳边的心跳声
明明一开始只是因为心软，所以答应试试，也抱着随时可能分手的心态，然而在这样的亲密中，宿谦发现自己，似乎越陷越深了。
只是他也知道，矛盾，迟早有一天会爆发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一转眼，苏昱舟终于高考结束，也即将迎来他成年后的第一次情热期。
而宿谦
他的情热期也因为一直使用抑制剂，开始变得紊乱，只是情况没有那么严重。
至少还不到让他想要切除腺体的地步。
这天，宿谦亲自送苏昱舟去医院做了检查，然后将他领回了家。
苏昱舟为期一个月的情热期，将会在他的别墅之中度过。
“这段时间会有护工来照顾你，你安心在这里住着。”
宿谦将他安置在主卧，然后准备离开。
“那你呢”苏昱舟拉住他。
宿谦揉揉他的脑袋，“我有别的去处，不用担心。”
苏昱舟挤进他怀里，抱着他说道“你留下来陪我嘛。”
“不行。”
宿谦摇头，“我的情热期也差不多到了，我们住一起会出事的。”
苏昱舟的情绪低落下来，他知道宿谦在担心什么，他也不知道在情热发作的情况下，自己会不会失控，然后违背承诺标记他
他只好道“那得好好亲一下。”
毕竟，他要有一个月见不到他了。
宿谦不由轻笑，伸手捧住他的脸，深深地吻住了他。
分开一个月
他也很舍不得啊。
两人缠缠绵绵地吻在一起。
房间里的温度渐渐升高，栗子和椰子的信息素碰撞在一起，香味也愈来愈浓郁。
其实这个时期，两人最好还是不要做一些亲密的行为，但离别的情绪，显然让他们都忘记了这一点。
直到跌坐在床沿上，然后被苏昱舟压倒，宿谦才猛地睁开眼睛。
他嗅着空气中浓郁的aha信息素，再看苏昱舟迷乱的神色，还有什么不懂的
“哥哥，你好香”
他听到了苏昱舟的呢喃，然后是衣服撕裂的声音。
苏昱舟一直很乖，他们约定过仅止于拥抱和亲吻，他就老老实实地遵守，从来没有逾越过。
然而现在
“舟舟，你情热发作了。”
宿谦的反应很淡定，甚至带着几分无奈。
因为情热期紊乱，他会提前打抑制剂，所以他现在并没有发作。
“哥哥，我好难受”
苏昱舟哼哼唧唧的，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身前拱来拱去，小虎牙在他的腺体上流连，却迟迟没有咬下去。
直到这时，宿谦终于确定，苏昱舟是真的不会标记，即使在失控的情况下
不知道为什么，宿谦竟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伸手抱住苏昱舟，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亲。
“打完抑制剂，就不难受了。”
宿谦轻易地将小aha镇压下来，然后给他打了一针抑制剂。
在抑制剂的作用下，苏昱舟慢慢冷静了下来，只是依然抱着宿谦不愿撒手。
他不肯起来，宿谦也就继续躺着，安抚地拍着他的背，等他彻底冷静。
苏昱舟赖在宿谦的怀里，他是第一次经历情热发作，也是第一次体会到自己对面前这个男人的渴望。
他抿了抿唇，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哥哥”
“嗯”
“我们真的只能亲亲抱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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