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却不提张氏与周嬷嬷细细排查人的事儿,说这贾瑚在自家母亲房里又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就看到张氏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本来睡的脸蛋儿红扑扑的,这会子竟是越发地好看了张氏瞧的稀罕,搂着儿子就亲几下,直将自家儿子亲的和只红彤彤的虾子一般儿,这才放过了他。
贾瑚自来了这里,对着张氏的一片慈心倒是感动的很,也有几分移情作用,将自己对老母的思念都放在了张氏的身上,越发地母慈子孝起来。虽短短地三两日,可贾瑚竟是硬生生地觉得自己原本就是属于这里的贾瑚,若不是他脑子里有另一段的记忆,只怕他自己都有些闹不清了。
尽管人小,但是这位在出出去玩之前,还是仔仔细细地叮嘱了母亲一回,要她好好地休息,看着脸色这样不好,定是乏的紧了。
张氏心中好笑又觉得熨帖,脸上的笑就一直没断过,一直目送着儿子出去,这才罢了。
贾瑚出了院子,却不想与往日那般地疯玩儿,他身边儿四个小厮湖笔、石墨、生宣、澄泥,都是张氏替他选的,最大的也不过是7岁,小的一位还比他小半年呢。
石墨便是他的奶兄弟,是林嬷嬷的儿子,自己姓石,便起了这么个名字。大家每次都要就着名字笑话一二。
今儿看着自家小爷蔫搭搭地,也不想玩儿,也不闹腾,心中着急,石墨便仗着往日里他与自家小爷的情分最好,拉住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贾瑚。
贾瑚眉头一挑,有些迷糊地望着自家小厮。
“爷,我们今儿是扮官兵捉匪还是玩什么呢”
“成日里玩那个有什么趣儿今儿我来做学堂的先生,你们扮学童,我要考校你们一二”
几人听了,都有些怔怔,不过对于读书人,大家还是有些敬慕的,便依了他的话,进了暖阁,指挥着下人婆子们地搬了桌椅,弄了个四不像的学堂模样。
贾瑚双手背到后面,装模作样地在台阶上走了两个来回。这才轻咳一声儿,开口发问了。
直到这个游戏玩好了,他也其实没有知道多少自己想知道的事儿。为了了解这个朝代,这个家,贾瑚算是用心良苦,只是总是不得法罢了。可他如今只是一个稚子,很多高深些子的话却是问不出口,也只能这么僵着了。
半日后,大家都觉得这游戏不如官兵捉匪来的带劲儿,贾瑚自己也是知道了自己该知道的,便顺水推舟地同意了他们的请求。开始玩起了官兵捉匪,这游戏一向都是几个小厮们让着主子,却不想,今儿,贾瑚竟是指挥着一群小丫头子将他们几个须眉男儿打败了。
几人对着贾瑚又是敬佩又是羡慕的,让他的虚荣心一时高涨。代善却是带着几个清客幕僚从他们开始玩就在不远处瞧着了。
对于自家大孙子指挥游戏中都带着些许兵法甚感满意,虽然稚嫩,可也已经有了雏形。假以时日,他深信,自家要出一位文武全才了
代善心中更热了几分,恨不得将自己心中知道的都一股脑儿地全填到他脑子里去。
自然就有清客们对贾瑚赞不绝口,对于这些马屁之言,代善第一次觉得他们说的是实话。
第二日,一大早儿地,贾瑚便起身了,度过了例行的请安、吃饭这些琐事儿,便随着祖父一起去了他的小书房。
其实按着贾瑚所想,这哪里是什么小书房,简直大的很呐。四处都是书柜,书籍叠放的倒是整整齐齐,不过随手一翻,却发现上面满是批注,可见祖父读书之多。代善对于小孩儿的好奇之举,却也是不阻止,看着饶有兴趣的模样,心下觉得好笑,只是不戳破罢了。
贾瑚对于祖父却是更加敬佩了,一个武将能读这么多的书,可见其刻苦,心中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好好读书,刻苦习武,将来要和祖父比肩才好呢
代善虽不知他心中所思,可看着孙儿坚毅的表情,心中甚慰。祖孙俩便开始了贾瑚的启蒙。
教了一个柱香的字儿,代善便让人上了茶果点心,就怕他小孩子家,经不得饿,也耐不住坐,自家大孙子能有定力坐这么久,他其实甚是欣慰。
贾瑚斯斯文文地净手,喝茶吃点心,又要不时地点评一二,又要隔着小桌子喂自家祖父一两口,竟是忙的不亦乐乎。
代善满脸含笑,一一地受了自家大孙子的好意。
吃过了东西,又说笑了几句,便开始了学习提笔。代善将自己早早儿准备的几只狼毫都放在桌子上,一一地点评一二,教他如何辨别、如何润笔,如何研磨。
贾瑚第一次接触毛笔,却是觉得新鲜的紧。只是如今他人小力弱,手也圆乎乎儿的,哪里就能抓的住毛笔,晓得如何用手腕儿的劲儿了呢
半天儿下来,字儿没写出来一个,倒是将自己折腾成了一个花猫儿。代善也不管他,只笑嘻嘻地看着他自己个闹腾,直到这前襟子上也是墨,袖子上也是黑的,两只手快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了,就是嘴角儿,鼻子上,额头,下巴地都没有一处儿干净的地方了。
这才出声儿让一脸严肃的贾瑚听了手上的动作,也不怕影响自家大孙子英明神武的形象,直接唤了外头伺候的进来,将贾瑚送回了老大两口子的院子。
贾瑚也瞧着自己的手,有些为难地望着祖父,只是看着代善没有唤人替他安排洗漱,也只能皱皱眉头,走了出去。
代善瞧不见自家孙子了,便将刚刚憋的肚子疼的笑意都释放了出来。是以人人都晓得今儿瑚哥儿逗的老爷甚是开怀,让得到消息的史氏与王氏都碎了几个茶盏、破了两块儿帕子的。
张氏看着自家儿子,一脸的为难样,却还端着大家公子的架子,心中好笑不已,可倒也不敢放纵自己,怕他人小在伤了面子,可就不好了。
急忙地唤了丫头们,为他准备了热水,直接沐浴了贾瑚这才在铜镜中发现了自己的不妥,想到自己一路上从祖父的书房再回到母亲的院子,也不知道多少人瞧见了自己的丑态
他心中泛起一股子不好意思来,直接将头埋在水里,怎么都不起来将他的奶娘与伺候的下人们唬了个半死。最后,还是张氏劝慰了许久,这才让贾瑚扭扭捏捏地出来了。
此次过后,贾瑚便落下了毛病,对自己的仪容注重非常,竟是有些吹毛求疵的味道了。代善本来是要养成他谨慎的性子,却不想,有些矫枉过正了。
不过人这一生,有些无伤大雅的小毛病,到也不碍的。代善懊恼了阵子,也便丢开手不提了。
贾瑚的启蒙生涯除了一开头闹了这么几个不大不小的笑话外,甚是顺遂。一转眼儿地,就到了年前。
这种古香古色的年味儿让贾瑚大开眼界,他年幼丧父,一直都在挣命养活寡母幼妹,哪里经见过这样的世面。
是以,看着自家大孙子对民俗、规矩地很是感兴趣,代善也就不得不科普一二。对这些事儿,贾瑚也一点儿也不嫌枯燥,听的井井有味儿,只苦了他父亲与二叔。
贾赦还能忍耐一二,再如何,那都是自家儿子。可贾政心中便百般不是滋味了。这之前,父亲即便是再喜爱大侄子,也不会太过冷落自己,这几月下来,他这个做儿子,简直就是那些外八路的一样了。
这若是他一直与贾赦一样不受待见,他倒也没这么大的失落感。可贾政是谁,一向都是父母的心头肉,之前不管代善嘴上如何嫌弃自家小儿子,可人人都能听出来他声音里的骄傲。可如今呢这样一个奶娃娃,竟是让代善走到哪儿带到哪儿,如何能不让贾政吃醋
可他一向都是个端方正值之人,又怎么能与一个奶娃子计较呢别说将这种事儿宣之于口了,就是心中想想,贾政都觉得脸上烧的慌。
贾瑚看着二叔脸上的表情甚是奇怪,便有些好奇地问自家祖父,代善虽不知老二想的是什么,可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这段时间老妻一直在他耳朵边上念叨什么,自家这个稍显呆板的儿子心中怕就是在想些什么吧。代善心下一叹,对着小儿子,倒是有几分怜惜之心,便让他兄弟二人退下去了。当然,贾赦却是没这个好待遇了,被自家父亲差点就劈头盖脸一顿,若不是自家儿子机灵,这大年下的,贾赦怕是绕不过了
贾赦与贾政离开了父亲的视线之后,就一直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可想这兄弟二人的关系
只是,贾赦想到了自家有个得宠的儿子,便立即换上了一副趾高气昂地表情,对着自家二弟冷哼一声,转身去了自己的小书房。
贾政眯着眼,瞧着大哥的背影消失了,这才带着小厮下人们也去了自己的书房,只是面色沉郁。
大年三十儿,便是祭祖的日子,贾瑚在自家父亲的怀里,好奇地打量着贾府的祠堂。也是第一次,拜见了自己的堂祖父,宁国公,贾代化。
他一直都觉得这贾府的人名听着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只是一时地想不起来曾经在哪儿听说罢了。
如今又随着长辈们祭祖,竟是被这种肃穆的气氛也感染了。他在自家父亲的指点下恭恭敬敬地完成了这拜了又拜,跪了又跪的动作。
不过一场祭祖下来,贾瑚已经累的直接睡着在贾赦怀里了。贾赦爱怜地瞅瞅儿子,让下人将他抱进内院儿去了。
宁府这里又是设宴一场,两府便一同地吃酒庆贺了一番。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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