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贾赦听了贾琏的话语,又瞧了一眼桌子上的那碟银票,对着他道,

    “行了,这些你拿去吧,为我的孙孙攒些家产吧。”

    贾赦拿了两张之后,其余地都交给了贾琏,倒是让贾琏颇为意外。只是一向地他有些畏惧父亲,也没多大的交流,自己拿了那钱,便出去了。

    贾赦自是瞧着他的神情了,也不愿意多做解释,他即便是再如何地混不吝呢,也不至于到连子孙都不管不顾的地步,像母亲那样,对着幼子偏疼的没边儿了,将自己这个长子坑成了这副模样的老人还真是少见的很呐。既然母亲能那样偏心,怎么怎么就不能算计弟弟了

    再者,贾政只怕是没当自己是兄长吧,若不然,怎么能那么心安理得地住在荣禧堂那许久呢

    想着自己现在的这憋屈生活,贾赦就更气了,非要想个法子,将贾母的私房都弄过来,那才解气儿呢。

    这才哪儿到哪儿呢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很清楚,自家妹夫也是个好的,就怕自己被骗了,特地地给了自己一份母亲的私房清单,这要分家了,竟是一点儿也不给自己,既然这样,那就别怪自己心狠了。

    这是母亲先逼自己的,怪不得之前林家要将鸳鸯那丫头赎出去呢,这会儿贾赦倒是想明白了,作为母亲身边儿的大丫头,她有什么,可不就是鸳鸯最清楚了么

    贾赦也不是个彻底糊涂的,只是一项糊涂习惯了,难得的有些细密的心思,但是大家也瞧不出来不是,当然了,就是看出来了,大家也不会相信啊。

    既然贾政的宅子找好了,那么着急着将弟弟一家子扫地出门子的贾赦那是一天也不能等了。

    三两日之后,他也不管那庄子到底能不能住人,到底要不要找人修葺,要不要置办家具之类的,直接地开口赶人了。

    贾政没奈何,贾母也想着,早日地搬出去也好,这如今的奴才可不是之前的那些人了,谁知道是不是老大的人,那个心怀鬼胎的德行看着人就烦。

    她老了,也没那么大的本事再管东管西了,只是想着将自己的这庞大的私房留给宝玉就是了。

    再者,就是想拜托王子腾或者林如海,最好是自己的女婿,想想法子,使使劲儿,让元春复宠就好了。

    这一次地,贾母最是看出来了前朝有助力的好处,当然了,也许她老人家一早儿地就是知道的,只是一直将自己埋在国公府往日的荣光里,不肯面对现实罢了。

    想着自打贾府抄家之后,林如海好歹地还亲自上门来瞧了一次,可王家呢似乎是没有自己这门亲戚一般,自家亲妹子也不顾了。

    这也是王夫人不敢太过蹦哒的缘故,自家哥哥这摆明了是要站在女儿那一边儿了,不管自己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妹子了

    王子腾夫人因着王夫人坑凤丫头之事,将王夫人恨了个半死,还哪里会让王子腾管她呢

    想着,凤丫头的事儿出了之后,王夫人一推三不知道模样,王夫人与王熙凤两个就恨的半死。

    王子腾夫人也实在是没料到自家闺女这样胆大包天,可仔细地一问,却是姑妈教的,而且这收上来的银钱,也是多半儿地都填补了贾府的窟窿,少些儿的才落到了王熙凤的口袋里。

    贾府的大窟窿是哪儿来的还不都是送给了宫里的元春,还有他们一大家子的吃吃喝喝,若不是女儿正好儿地怀孕,琏儿又是个念旧的,贾府只怕是将凤丫头休了的事儿都做的出来。

    而据她所知,这其中王夫人不仅没想着救救侄女儿,更为可恨的是,你漠然也就罢了,竟是撺掇着琏儿休弃了凤丫头。

    贾琏将好二婶的对话告诉王熙凤之后,她先是没想到,后是嚎啕大哭,最后么,就是恨的咬牙切齿了。

    立即地,贾琏夫妇就回娘家了,王子腾虽然也恨,也生气,可好歹是自己亲乖女,又能如何

    只得出手将此事抹平,花费了多少的人力物力自然就只有王子腾知道了。想着自己送出去的那些东西,王子腾对着女儿也是冷了心,自己一辈子才能挣出来多少呢这个蠢货,这样明晃晃地把柄也往别人手里送。自家那个妹子,别说是王子腾夫人哭闹不让他管了,就是不说,只怕王子腾也不会管了,省的养出个白眼狼来,再反咬自己一口,那可糟糕的很呐。

    林如海和陈永安,借着贾琏、王熙凤,成功地将王子腾给牵扯了进来,这可真是极好的,皇帝高兴的很。

    王子腾这个京营节度使可不就是做到头了吗京中的大防,还是放在自己人手里比较放心些,上皇还能如何呢都是王子腾这个不中用的。结果呢

    皇上反手地就将王子腾给卖了,王子腾卸任了京营节度使,升了九省都检点,奉旨出外巡边去了。

    众人都道王子腾这是得了圣上亲眼了,皇帝这是保护王子腾的意思,不让他在朝中受双方胶着的气呢。

    王子腾自己更莫名其妙好吧,听了别人的这些传言,他也只好这样信了。他又不是傻子,还能不知道皇帝的心思了

    四大家族里头也好,四王八公里面也好,王子腾这条线,算是彻底地废了。别说勋贵们不爽了,就是上皇,心中只怕也恨的紧吧。

    可王子腾能如何呢只能认命地当了这个棋子,当然了,也是暗暗地祈祷,皇帝果真是念着自己的半点儿功劳,好歹地为王家留个后路啥的,那就再好不过了。

    王子腾离京了,这是谁也没想到的事儿,贾母也觉得王子腾是深受皇帝信重的,若是他能在前朝力挺元春的话,那自然不在话下的。

    再者,就是如今已是“林阁老”的林如海了,贾母总觉得林如海是个念旧的,自己也算是精心地养育了一番他的女儿,黛玉也是个好孩子,如何不能帮忙呢

    这林家无论远近,都没人了,这贾府,可不就是黛玉日后的靠山么筹谋的也还算不错,可是林如海竟然会不声不响地先是收了自家娘家侄孙史俊伟为弟子,没想到,黛玉定亲之后,林如海竟然将史俊伟认成了义子

    这是怎么话儿说的,众人都想不明白林如海这丫的,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当然了,也有人能瞧的明白,林如海这是为了自己闺女找个依靠罢了,日后等他归西了,这位史家的哥儿也长成了,林黛玉在宋家过的好也就罢了,过的不好,这不是还有个义弟可以为他出头吗

    要知道,这史俊伟的身份可不是单单是个义子那么简单的,他还是林如海唯一的弟子呢。

    这也算是成了一家人了的意思了,倒也罢了,成了一家人,自己日后就将她当成亲姐姐吧,日后像照顾湘云那样,好好儿地照顾她,别让她在婆家受到欺负也就是了。

    总之,她一辈子的平安喜乐虽然牵扯不到自己身上,可好歹地,也与自己有些关系了,对吧

    史俊伟颇为安慰地想,林如海瞧着史俊伟的性子,行事,都觉得自己这个安排可真是不错的很呐。

    得意洋洋地林如海好生地摆了几桌儿,庆祝了一下,也算是将陈家,林家,史家这三家联系在了一起,又都是同朝为官的,自然是守望相助了。

    就是陈家,也是满意的紧,自家这个外甥,还真是个能干的,不声不响地,就自己弄了这么大个靠山,果然不简单。

    陈斌本来就心疼外甥外甥女儿,哪里会嫌他能干呢只有陈永安,瞧着史俊伟那张谦虚的脸,眼中满是戏谑。

    史俊伟也只能视而不见

    湘云虽然高兴能和哥哥能有助力,日后的仕途走的更顺畅些。可并不见得她是有多欢喜的,总有一种将自家哥哥出让了的感觉,这真是让她不爽的很。瞧着人人都是欢喜非常的模样,湘云只好地将自己的委屈都藏在心里,一向非常了解她的史俊伟与张氏等人又怎么瞧不出来呢。

    只是,这也就是被俊伟宠坏了才会使这样的小性子罢,张氏也不管这兄妹二人之间的官司,总之,最后头疼的肯定是史俊伟就对了。

    张氏也是有些不得劲儿的,自己好好儿的外甥儿,和另外一家更亲近算是怎么回事儿呢

    张氏与湘云的心思也是让人觉得好笑的紧,这天晚上,史俊伟从林家参加了宴席之后,回到府里,抬脚儿就往湘云的院子里走。

    “爷,我们姑娘说了,大爷也是有姐姐的人了,以后自有好的来照顾爷,以后别来见我了。”

    青叶拦下了史俊伟,对着他轻声地将湘云的话说了一遍。史俊伟皱着眉头,目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青叶,她就赶紧地自动地让开了前面儿的路。

    史俊伟抬脚就走了进去,果然,听着了外面儿动静的史湘云在屋子里哭鼻子抹眼泪儿呢。

    本来还有些生气的史俊伟瞧着她这样可怜兮兮的模样,还哪里能生的起来气呢

    无奈地叹口气,挥手将丫头子们打发了下去,道,

    “妹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可算什么呢我是你哥哥,我们在一起相依为命了十几年了,从没红过脸,从没置气过,就是舅妈也是时常夸赞的,就是表兄,也是时常地羡慕我有一个贴心的妹子,你这样说,可真是伤了哥哥的心了。再者,林姐姐是什么人,与咱们家的关系如何,你还不清楚吗日常里,你与她的来往的就更亲姐妹一样,我还觉得自己的妹子被抢走了呢,唉,你若是不乐意,早前儿我和你商量的时候,就应该说啊,只要你不高兴,别说是林姐姐了,就是皇帝的女儿,我也不认啊。我只有你一个亲人,哪里忍心你伤心了”

    湘云闻言,听的更是不能自已了。她只是觉得哥哥被抢走了,可拦着不让的事儿,她又做不出来。只能自己委屈了。

    史俊伟说完之后,也不再劝,他知道湘云心里难过,索性地就让她哭一场,发泄一番也好,甚的憋在心里,日后有了心结,再与自己生分了,那可真是自己该死了。

    黛玉再好,再亲,再是自己心心念念之人,也比不过自己与湘云的情分。亲兄妹之间,哪里就有隔夜仇了,听了哥哥的解释,又狠哭了一场,湘云本就是个心胸宽广之人,很快地就开始不好意思起来了。

    “你半点儿也不能告诉了林姐姐,知道吗”

    擦干了眼泪儿之后,湘云瞪着红肿的眼睛,偏着头,嘟囔道。史俊伟先是一怔,完后便觉得好笑,可又怕她恼了,憋着笑连连点头,

    “这自然是,再者,我就是要说,也要能见着她啊,你说是不是”

    这样一说,湘云倒是放心了许多,是呀,自己愁什么呢总之,还是自己和林姐姐来往的密切些,哥哥还哪里会再见着林姐姐呢

    史俊伟也只能苦笑,他还真是想再见林黛玉一面呢可是没有机会这要不是史家父母都过世了,自己与湘云两个独自在这宅子里生活,只怕也不会这样便宜罢。

    林如海认了个义子,又是开了祠堂,祭告了祖宗的,这份量便很是不同了。当然了,史俊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好了不起,好得意的,依旧是之前的那副模样,不骄不躁的,倒是让人高看他一眼。

    这也与史俊伟的教育缺失有关,虽然和叔叔婶婶身边儿长大的,可是在史候府上,史俊伟兄妹基本上就是小透明罢了,也没有人巴巴儿地想着要好好地教养他兄妹二人,他也不知道这个义子的份量。

    这就是史俊伟能淡定的缘故,倒是林如海,也是有些惊讶他的定力呢。复又洋洋得意,觉得自己果然没看错人,前几日,宋家那老家伙虽然答应了让玉儿的二子姓林,林家算是香火得继。

    可是,想着宋老头的那副模样,他就烦的紧,瞧着史俊伟,灵机一动,这成了义子,可不就解决了好些麻烦事儿了

    当然了,他也是仔细地考虑过的,依着史俊伟的心性儿,林府的财产自然是由着自己的外孙儿继承了的,而且只怕对着那孩子,比自己的还要上心呢。

    想着这些,他更得意了。也算是放心了,日后自己没了,自己的玉儿也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史家的丫头他也见过,难得的是个爽利大气的好孩子,与黛玉的关系也很是亲密,这样就更好了,不是吗

    贾母的筹谋还没落到实处呢,当然,也有正忙着搬家,顾不上来实施的缘由,贾赦如今也不顾面皮了,既然要分家,那就分的清清楚楚的。

    贾母虽然说了这私房半点儿不留给长子,可到底也不能真正地这样狠心不是,迎春、大姐儿、贾琮的嫁娶银子,给凤丫头的体己银子,给琏儿的过日子的银钱,邢夫人的私房,零零总总地,贾母留了十万两给大房。

    当然了,还真如她自己所言,贾赦那儿,是一分也没有。别人还觉得有什么,就是邢夫人,也怕贾赦抢自己的银子,很是有些忐忑,可是贾赦自己,却是半点儿也不理会老太太的偏心。

    他一早儿地,就死心了,不是吗

    不管贾母公允不公允吧,这都是她老人家的私房钱,大家自然只有感激的份儿,想着自己之前的算计,贾琏竟是难得的有了几分不好意思。

    贾赦瞧着自家儿子没出息的那样儿,冷笑一声,转身出去了。

    大家只当他是恼怒了,也不敢去触霉头,别说是邢夫人了,就是贾琏,也是默默然。

    贾母等人还没上车呢,就听见了外面的惊呼声,似乎是出了什么事儿一样,吵嚷的厉害,贾母打发了人出去去瞧瞧到底是怎么了

    过了一会儿,进来回话的小丫头子脸色非常地奇怪,不过口齿倒也伶俐,将外面的事儿一一地告知了各位主子们。

    大家听完,皆是震惊之色,谁也没想到,这花了三千两银子买的宅子,竟是个假的,就是地契,房契,也是假的。

    “这不可能啊,不是去衙门里过户了吗”

    还是贾母老辣,张嘴问道。

    “人家说了,那房契上写的就是五间宅子,不是五进宅子,这并不算是欺诈”

    “那么那地呢”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

    瞧着那丫头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贾母挥手让她去找贾政过来问清楚了再说。要不行,那就报官。

    其实贾政自己也是目瞪口呆的,这会儿,五进的大宅子,怎么成了五间了,他反复地看了契纸,上面果然是五间再翻那地契,千两地良田,怎么就变成了百亩呢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喃喃自语,贾赦闻言,冷笑一声儿,

    “不相信你侄儿,活该被骗,还是赶紧地报官吧,什么冷子兴,暖子兴的,果然都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罢了。”

    贾政这才反应过来,差人去报官了。衙门倒也是来的迅速,问了话之后,却是摇头,

    “这种案子只怕放到猴年马月了,再说那冷子兴,一早儿地就带着家眷南下了,有说去了广东的,又说是去了扬州的,谁知道呢这天大地大的,上安儿找这么个人去,老爷们也就当是认了倒霉吧,再者,三千两银子罢了,贵府上还差这么点了”

    衙役们这样冷嘲热讽地,让贾政气了个半死,那老差役本来就要退下去了,心气儿正不顺着呢,又接了别人的指点,正好儿地,将自己的怨气都撒在了贾政头上。

    这人啊,一对比,果然觉得自己的幸福度好高,这一趟出来,又有五两银子的进账,自家儿子一年的学费花销可是不愁了。

    差役很是满意地回去了,贾政却是不能善了,贾母第一次的,将小儿子骂了个狗血淋头,这办的是什么事儿啊

    自己本想靠着小儿子孝顺,去享清福的,谁知道会是这样呢想着贾赦那副样子,贾母心气儿就更不顺了。

    贾政自己倒也是惭愧的紧,一言不发,任由母亲说骂。贾母瞧着他一点儿机变都没有,也没法子,算了,还是省省自己的力气吧

    将贾政打发了,又唤了贾琏进去。这样那般地吩咐了一番,拿出了一万两银子来,让他去找个合适的地儿,二房一大家子呢,可不得个大宅子安置吗

    贾琏这会儿倒也是感激贾母的,想着那十万两银子的份上,忙不迭地应了,排着胸脯地让老祖宗放心,此事一定办理的妥妥帖帖的。贾母这才展颜

    二房既然无法立时地就搬出去,也只能继续憋屈地和长兄挤在一起,两人也都是无事可做之人,也都没什么兄友弟恭之意,贾政出了这么大的丑事儿,可不就是现成儿的取乐吗

    瞧着贾赦的各种挤兑嘲讽,贾政自然地也就是烦上加燥。终于地,忍不住地,两兄弟就动手了。

    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两个人,像是两个孩子一样,竟然动手打架了再者,即便是小时候,俩人也没动手过啊。

    贾政仗着自己身子骨儿比大哥好些,又年轻几岁,自然地,就占了些上风。瞧着贾政那副洋洋得意,贾赦怒不可遏,不要命地,只攻击贾政的腹部。

    这还真是人身体上的弱点,贾政虽然没吃亏,可也没占到便宜。正好儿地,家里唯一的一位成年男子出门儿了。

    剩下的宝玉,贾环,贾琮几个,都是没什么大用的,日常见了老子,只怕比老鼠见了猫躲的还要快些呢。

    众人也不敢去拉,无奈之下,只得惊动了老祖宗,贾母听说了两个儿子动手打架了,差点儿气的背过气儿去。

    在邢王两位的服侍下,急忙地赶往前院儿。即便贾母来了,这两位爷还是没相互撒手,这手上的动作依旧迅猛的很。

    “都给我住手”

    贾母的拐仗“砰”地一声落地,两兄弟总算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瞧着贾赦满脸的青黑,贾政倒是还好,头上脸上倒是没伤,贾母与王夫人就先是松了一口气。

    只要人没吃亏就好了,可邢夫人就不成了,这,这,二老爷竟是要杀了自家老爷么

    瞧着贾赦的惨样,邢夫人还哪里能忍的住呢这贾赦再怎么不好,那也是自己后半生的依靠啊,也顾不得别的了,邢夫人扯着嗓子就往贾赦身上扑。

    “哎唷,我的天啊,您说说,怎么下手这样狠啊,要是我家老爷有个三长两短的,可让我该怎么活啊老天爷啊,你开眼吧,这哪里有亲弟弟对着兄长动手的啊”

    贾赦本来还觉得丢人的慌,可是邢夫人这句话一出,成功地让贾赦觉得邢夫人算是个能干的了。这不管是谁先挑的头儿,邢夫人这话,就将罪名儿订到了贾政头上了。

    贾政腹部疼的也说不出辩驳的话来,再者,刑氏又是他嫂子,他自诩为端方君子,怎么会与女流妇道人家一般见识呢只觉得哭天抢地的刑氏真是粗俗的紧,半点儿见识也无,诡异地,贾政心里对着哥哥升起了意思同情。

    贾赦还不知道这些呢,瞧着贾母阴沉的脸,他就知道,自己定是又逃不过一顿骂了,或者,还有几拐杖

    “行了,别嚎了,都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儿老大媳妇儿,将你家老爷扶起来,成日里地没个体统,算是什么呢”

    只当是贾赦是挨的狠了,赶紧地让贾赦起来。王夫人觉得自家丈夫没吃亏,那自己也便进去,只站在门口,贾政瞧着王夫人躲的远远儿地,有些庆幸的同时又有些生气,难不成王氏这是嫌弃自己的意思

    也不知怎么地,贾政就是这副心思忍不住地冒了上来,复又想着,王氏的娘家如今势大,王子腾虽然不大理会这个妹子,只怕还是容不得别人欺负的,也只好忍着了。

    “老二家的,去打发人请个太,呃,请个大夫回来吧”

    本想说是太医的,可是如今的贾府,还哪里有什么资格请太医呢王夫人听了,立即地就转身走了,就怕自家老爷羞恼。可是,她的这一行为却是坐实了王氏是嫌弃自己的

    瞧着贾政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贾母也是觉得老二装的有些过了。贾母难得的对贾赦有了几分同情之意。

    “行了,这里没外人了,说说吧,两兄弟加起来一白多岁的人了,丢不丢人说吧,为何要动手”

    “儿子也不知道哪里惹着大哥了,竟是不停地揭着儿子的伤疤,儿子本来就因为买庄子的事儿就羞愧,可是大家还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是以,是以,儿子一时没忍住,没想到惊扰了老太太,是儿子该死”

    贾政跪在地上,低着头,谁也没瞧见他的神情,只觉得其中的悔意非常。贾赦却是一副谁能奈我何的模样,依着贾母,也是爱答不理的,贾母虽然知道是贾政的不对,可是下意识地就训斥了贾赦一句,复又觉得不对,便又将兄弟俩一起骂了一通。

    “兄不兄,弟不弟的,瞧瞧你们,百年之后如何去见祖宗,如何去见你们父亲,自己还是好好儿地想想吧老大,你弟弟过几日也就搬出去了,你略微地忍忍。老二,此事本就是你做的不对,难道你兄长教训你几句,你还有道理了”

    “是,老太太”

    这次,兄弟二人倒是齐心地认了错。很快地,大夫就来了。贾母便停下了训斥之语,先让大夫诊脉息。

    “两位老爷都是外伤,只要敷药就不大要紧了。还请老太君放心。”

    山野乡村的,哪里还能有什么好大夫了,这位也是个半调子,不过,治伤倒是拿手,因着这乡间最多的伤病不就是这些跌打损伤的么

    开了外敷的药,内服的药之后,那人便拿着贾府赏的要钱,很是高兴地走了。

    今儿还真是出门见喜,遇上财神了。

    等到王夫人替自家老爷擦药的时候,才发现他腹部的青黑,又是一番哭天抢地,这下,贾政的心里才算是平衡了。王夫人略微地诅咒了几句贾赦,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之处。

    贾赦兄弟开始了养伤的日子,贾琏出手,自然是非同凡响,很快地,就在隔壁村镇,找了个二十倾地的庄子,这主家要价也算公允,又瞧着贾琏谈吐不俗,自是有相交一二的意思在,二人好生地磋商了价格,很快地就达成了协议。

    当下,贾琏也不敢做主,又在附近打听了一番,确定没事儿了,这才与主家去了衙门,过户了之后,才将银钱如数奉上。

    那人觉得贾琏很是痛快,果然觉得自己的眼光再是不差的,对着贾琏,又是热情了几分。

    贾琏回去之后,从王熙凤那里听着了自家父亲与二叔两人打架之事,竟是一副目瞪口呆之像。当然了,这也不怪他没见识,这事儿,走到哪儿,只怕都是奇闻吧。

    这世人,不管是闹到什么地步,也不会公然地动手啊,大家哪怕是后面恨不得将对方弄死,面上也是兄友弟恭,一派和睦啊好半晌儿地,贾琏才回过神来,急忙地问道,

    “老爷没事儿吧不行,我还是去请个太医给老爷瞧瞧,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地,可要怎么好哟”

    贾琏抬脚地就出门子了,这老太太那里的差事儿还没交代呢,王熙凤这话也只能咽下去了。

    想着老爷前几日让二爷带回来的那些银票,他那样儿地替自家儿子着想,那么二爷再如何地孝敬他,那也不为过。

    王熙凤爱怜地亲亲自家儿子,这般想到。

    “什么琏二哥,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史俊伟一副震惊非常地问道,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两位,竟然能动起手来。可是瞧着贾琏面上没有一丝玩笑之意,也由不得史俊伟不信。随即,似乎觉得自己的表情不对,便有些讪讪然,

    “抱歉,琏二哥我这就打发人去请一位来。这位,和你们贾府还是有几分渊源的,你放心用就是了。”

    “多谢表弟了,我如今说那些虚话闲话也没意思的紧,只能说,往后表弟有用的着哥哥的地方,只管开口罢”

    “琏二哥这话却是过了,你往日里对弟弟如何照顾呢,我怎么能是那样绝情的你们府上虽然如今有些难处,可还没到那个地步呢不是,再者,谁家没个难处呢依着我说,琏二哥还是早作准备为好,总之琏二哥这一房受的牵连总是多些。”

    “嘿,没想到表弟还真是个明白人,又有什么办法呢老太太偏疼二房,我们也只有吃亏的份儿。好在日后就分家了,谁也牵扯不到了。”

    贾琏说了几句,也并不在多言,总归是家丑,也没什么意思不是。不大一阵子,王太医便来了。

    “王大哥,这是我姑祖母府上的,你也知道,贾府的,求你去一趟,多承情了。”

    “行了,你小子找我,我还能推辞了不成哟,琏二爷,一向少见了,可是府里那位带玉的哥儿又不好了”

    这位是谁却是王君效的侄孙,如今太医院当值,听着史俊伟相请,还哪里能不来呢。谁知,竟是往贾府去的。

    “王太医见谅,我厚颜求了表弟,这才劳动您的,这回,却不是为着宝玉,是家父病了,求你过去一趟。”

    “成了,你们兄弟二人都请了,我还有诊金可拿,又哪里有什么可推辞之礼呢这就走吧”

    他倒是痛快,这才算是让贾琏保住了几分颜面,对着史俊伟还是小王太医,都是颇为感激。

    史俊伟亲自将二人送到府门上,这才打发人去陈府上去请表哥来,这样一出好戏,若是没有人分享,真是憋的慌啊。

    又乐滋滋地吩咐了厨房准备了上等的席面儿,又是吩咐小厮去酒窖拿自己私藏的竹叶青,送去隔壁王君效府上两瓶儿,算是谢礼了。

    老爷子最好这一口儿,这是如今年纪大了,因着保养之故,倒也不大能喝上了。他家老夫人管的可严着呢,想着自己过几日只怕又要受到这位老夫人的一顿数落了,史俊伟也只得苦笑。

    “老爷,二爷去外面求了一位太医上门,说是要为老爷请个脉息,您是见还是不见”

    刑氏站在帐子外面请示贾赦道,贾赦因着脸面青紫之故,窝在房内,谁也不见。听了邢夫人之言,便道,

    “还不赶紧地请”

    这次,他倒是愿意见人了,当然了,也有着略微地得意,自家儿子就是个孝顺的,瞧瞧,就算贾府没落了,无官无职的,自家儿子也是个有本事的,这不,太医就请到了,不为别的,就为着儿子的这份孝心,自己就算是被人笑话两声儿,又算得了什么呢

    越发兴了的贾赦嘴里还哼着小调儿,让小王太医与贾琏好笑不已,请脉之后,却道,

    “老先生不大要紧,也只是外伤罢了,之前上的药一般,我这里有上好的棒疮药,还有内服散淤血的,照着上面的方子用便是了。”

    “多谢您了,劳累了。琏儿,将王太医请过去,也给你二叔瞧瞧,也是你的一番孝心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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