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打端琰的电话时, 对面是漫长的等待音, 无人接听。
陈月洲“”
自己是说了什么了让他做这样的反应
瞧这可爱的颜文字, 瞧这含羞又带了点小色气的说话方式,瞧这可爱的小桃心, 要是哪个姑娘这么和自己说话,自己早就兴奋到老二飞起恨不得立刻和她这样那样了好吗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端琰根本不吃这一套, 甚至是拉黑了他。
连续拨打三次电话未果后,陈月洲选择投降,一条短信飙了过去大哥,我错了,我错了行吗,我就不应该嘴贱跟你说那些有的没的,能不能通融一下,我现在十万火急啊,跟着我的是打手啊,您一个举手之劳就能拯救苍生好吗
对面默了许久, 来了条微信可以。
陈月洲“”
又把他加回去了
不对
他细细看着上一条对方不是你的好友的通知信息
点了点
是一张图片。
陈某人“”
妈的。
这么皮。
原来一脸严谨的端队长也会皮
果然闷骚也是骚么
不过想想也是, 端琰应该是92年属猴的, 小自己了5岁, 自己都这么皮, 人家年轻人为什么不能皮啊
陈月洲悬在胸口的心总算是缓缓放下, 他通过前镜扫了眼身后的两位壮汉, 见对方没什么反应,安心地收起了手机。
五分钟后,车子停在了市局大门外。
陈月洲深吸一口气,搓了把脸,然后打开车门。
穿着警服的端琰依靠在值班室附近的磁砖墙上,长腿交叠,双手抱胸,左手手指夹着几张白纸,冷着脸看着出租车这边。
待看到陈月洲,端琰冷漠地起身,将一摞白纸丢在他手里“身份证给我。”
“哦哦。”陈月洲赶忙掏出自己的身份证交给端琰。
二人指尖相接处的那一瞬间,端琰下意识扫了眼陈月洲的胸前。
穿太厚,什么都看不见。
哦不对,穿的薄也看不见的。
得脱了才能看见。
“她的呢”端琰扫了眼陈月洲身后的安汐羊,余光划过对方大腿上狰狞的缝合线后,眉头微微皱了下。
“她没有。”陈月洲露出有些尴尬的表情,“没有的话进不去吗”
“你说呢”
“呃”
端琰手一挥,将陈月洲的档案交给一旁的警卫“你先进值班室,我出去。”
之后,他迈着大长腿来到架着安汐羊的两个大汉面前,淡然地掏出警官证一亮,随后收起,冷漠道“感谢配合,请回。”
“这”
两个大汉对看一眼,又瞧了眼眼前的端琰。
这厮穿着警服,身上有编号,的的确确是从市局里面走出来的,而且刚才这个小个子女人也进去了
那
那应该就是什么集资诈骗吧
毕竟夫妻打架多正常个事儿啊,怎么会有人管嘛,市局更不可能接手
既然是大事件,那就不在他们的管理范畴内了
不能为了挣这么点儿钱,把自己还搭进去了
两个大汉对看一眼,灰溜溜地离开。
等对方搭车走远后,陈月洲走了出来,搀扶住安汐羊“他们走了,不过考虑到崔初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现在你先跟我去宾馆,我开个房间,你住在里面。”
“我”安汐羊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她眼眶微红,说话都开始打绊子,“我我”
“行了,别说了。”陈月洲听她唯唯诺诺的声音心里就觉得有一丝愠怒无处发泄,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先找个落脚点再说别的,我会陪你一起找的,别担心。”
之后转过头看向端琰“饭我做好了,在厨房放着,晚上你回去就能吃到热乎乎的,今天该做的事情我都做完了,我现在先走了。”
“等一下。”端琰伸手拉过陈月洲,“你被跟踪了。”
“啊”陈月洲本能地用余光扫了眼身后。
不远处马路对面的的路旁停车位停了几辆私家车,但因为距离太远,无法看清里面到底有没有人。
“你确定”陈月洲有些紧张。
“确定。”端琰的视线落在后方的黑色上和比亚迪上。
“为什么他跟踪我们了吗”
“目的地市局这么大的目标需要跟踪”
陈月洲揉了揉太阳穴。
也对,分两拨人,一波同行另一波尾随才是正常现象,毕竟自己刚才编的理由破绽百出,有心人稍微思考一下就会觉得可疑。
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总不能在对方的监视下移动吧
“稍等一下。”端琰察觉出陈月洲的为难,取出手机拨打了某人的电话,不一会儿,一辆帝豪开了过来,下来个警察。
“哟,小端。”警察大大咧咧地打着招呼。
“吕哥。”端琰上前,在男人耳边私语了几句,对方愣了一下,之后点了点头。
“你现在带着这个女的跟他走。”端琰回过头看陈月洲,“他会带你们去附近的区公安局坐坐,把跟踪的甩掉,之后亲自送她去新的居所。”
“哇。”陈月洲眼前一亮,顿时兴奋地拍了把端琰的胳膊,“不愧是大佬,谢啦。”
说完,一旁的警察装模作样地扣住安汐羊的手,将她押进车里,陈月洲与此同时快速钻进副驾,车子发动的同时,他的视线紧紧地锁在马路对面的几辆私家车上。
果不其然,等这辆车子走出去大约五十米后,有辆黑色的比亚迪跟了上来。
“小姑娘,你们这是干什么呢”一旁的警察瞧了眼后面尾随的车辆,又瞧了眼紧张的陈月洲,露出不解的眼神,“哦对了,介绍一下,我叫吕晨,我85年的,你叫我吕哥就行了。”
“吕哥你好,我叫陈月洲,叫我小洲就好。”陈月洲笑了下,“发生了点事儿,得避一避。”
“避”吕哥扫了眼后座上瑟瑟发抖的安汐羊,思考了片刻,似乎是不大相信自己推测般地开口,“难道是家暴”
陈月洲沉默,几秒后轻轻点了下头。
“啊还真是家暴啊”吕哥再次看了眼身后的安汐羊,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向陈月洲凑了凑,“这是你谁”
“朋友。”
“朋友”吕哥惊了,片刻后摇了摇头“小洲,看你和小端关系不简单,我好心提醒你一下,如果这个妹子想离婚,让她先提离婚,否则人家正常婚姻关系,你们连亲戚都不是,人家丈夫真要是闹起来,整你的方法可多了”
陈月洲没说话。
吕哥见对方没回应,知道自己多嘴了,就换了个话题象征性地和二人聊了几句。
车子在临安区公安局的地下停车场停下,吕哥安排安汐羊和陈月洲在二楼空闲的接待室先坐着。
陈月洲从饮水机接了两杯水,递给安汐羊一杯,自己喝了一杯。
“小洲我们现在怎么办”安汐羊望着手中的水杯,颤巍巍地问。
“能怎么办”陈月洲撑起下巴看着安汐羊,“在这里坐到晚上九点以后,刚才那个个子比较高的警察会来接我们,区局的地下停车场只有警察能停车,坐着他的车出去,就算门口有人监视,也没人知道我们到底坐在哪辆车上,你别怕,崔初原拿捏不了你的。”
“我”安汐羊左手紧紧地抓住自由右手手腕,像是想要将自己的无意识颤抖压制下去,可无论她怎么用力,胳膊还是在不断地晃动。
陈月洲察觉到她这个动作,白皙温热的手掌覆盖在她冰冷的手背上,“别害怕,没人敢进来找你的,就算是崔初原来了,也不会的。”
安汐羊用力点了点头,然后将身子缩成一团,不再说话。
陈月洲看着她的样子,心底乱糟糟一团,想了想,开口“安汐羊,问你个问题行吗”
“”安汐羊微微抬头。
“你我记得就我听物业的说,你是北川医科大学毕业的吧,北川医科大学现在在全国排第三,和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还有北京协和医学院几乎是并驾齐驱,你你”
你是怎么从一个藐视我们所有人的精英变成这幅鬼样子的
崔初原那种赚了点破钱随处可见的垃圾商人就能把你整趴下了
你要是这么容易就被整趴下了,当年你在学校里四处立敌的时候早就被整死了
陈月洲吞吞吐吐的,话卡在嘴边,可就是问不出来。
毕竟,和那个叱咤风云安汐羊认识的陈月洲已经死了,眼下坐在这里的这个陈月洲只认识被家暴到几乎呆若木鸡的安汐羊。
“唉”陈月洲撑起额头,去找478,“那什么,你把安汐羊这些年发生了什么的具体档案给我一下。”
好啊。478正在吃糖,她将平板递给陈月洲,哦对了,给你说一下,我升级了,档案上看不到的东西,只要你愿意花费100积分,就能通过接触对方的手掌,直接看到相应的回忆。
“100积分”陈月洲冷哼一声,“一份档案才顶多十几积分,内容应有尽有,一个片段回忆就要100分你怎么不去抢我才不稀罕看。”
说完,他认真翻阅起了安汐羊的档案。
安汐羊2013年就读成均馆大学后,2016年学成回国。
让人在意的是,她是在毕业典礼之前提前回国。
究其原因,是她的爷爷去世了。
家里的四位老人打小就疼爱自家的小孙女,小学的时候,无论天气有多差,爷爷都要骑着自己那辆二八自行车跑到学校门口和姥爷抢着接她回家,两个老人常常为此争执得面红耳赤。
但只要见到她,老人们仿佛一潭死水的双眸瞬间就犹如藏着一片星辰大海。
六个人都深爱着安汐羊。
安汐羊也深爱着他们。
然而,匆匆回国的她,还是没有见到爷爷最后一面。
那是安汐羊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生离死别。
明明曾经美好的而又生动的回忆还清晰地印刻在大脑里,爷爷沉沉的声音还在耳际回荡,粗糙的大手的触感还仿佛停留在手心,怀抱温暖的热度还包裹着她的身体
可是,记忆里的那个人就是不在了,只留下一个白色的罐子,里面装着一片灰藉。
那一刻,安汐羊终于想起了看到高考分数的自己选择下考北川医科大学的目的
聪明的人因为无所不能而十分厌恶凡人们口中最常说的“宿命论”。
安汐羊也是如此。
她从小就讨厌说着“人终有一死”的大人,痴迷于欧洲关于长寿的试验新闻。
高二那年,北川医科大学还没有受贪污犯牵连,还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医学学府,著名教授梁咏梅曾经在报纸上发表过一篇文章通过基因变体有望增加人类的寿命到160岁。
这篇文章的出现,对于安汐羊而言,是一种如同救赎一般的精神向往。
她毅然决然来到了北川医科大学,并潜心攻读临床医学,决定本校保研后拜读于梁咏梅教授的门下。
可是,北医是个资源发达的学校,研究课题千八百种,无所不好奇的安汐羊逐渐花了眼,开始沉迷于各式各样的学术课题之中,忘了自己最初那个单纯的想法。
与韩国学生接触的那次,她更是彻底忘记了自己来北川医科大学的目的,转身投向研究历史本文的行列。
直到,她童年最不愿意、最害怕看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一刻,她才想起了自己最初的目的,并因为后悔和自责而陷入了无尽的消极之中。
即使父母劝她人死不能复生,但这样的“宿命论”劝阻只会让安汐羊更加的痛苦
“我原本如果好好学习好好研究我原本是可以救爷爷的我一定可以救爷爷的”
“孩子,爷爷的死不是你的错,毕竟人”
“我和你们这群无能还不努力的凡人不一样”
“孩子,就算你再聪明,人也”
“是我们这些人的存在推动了科技从石器文明发展到今天你们这种凡人多一个少一个不过是在地球上吃喝拉撒睡等死而已闭嘴”
“”
她开始恍惚。后悔和自我怀疑,因为担心剩下的亲人也会死去而停滞不前。
于是安母想着,不如让女儿先去找一份工作,让她习惯做一个平凡人,也许终有一天,她会接受现实生活。
可惜,学术研究类学者向来不适合生活实践。
安汐羊的工作并不顺利,她不喜欢这份工作,态度欠佳,说话公事公办感极重且缺乏婉转度,她的业务成绩一直是整个医院最差的。
这个时候,崔初原出现了。
从院办那里得知安汐羊毕业于亚洲排名第13位的成均馆大学,并有着北川医科大学临床医学本科前身的经历,还有着非常幸福和谐的家庭,这样优异的文化背景和温暖的家庭环境激发了崔初原的破坏欲。
他想要毁灭这个女人。
这样就意味着无论是北川医科大学还是成均馆大学不过都是他的手下败将,高等学府所谓的精英不过都是一群徒有其表的垃圾罢了。
这就意味着他人幸福的家庭不过都是昙花一现,自己所经历的这一切痛苦和悲惨才是生活的常态。
他开始疯狂地追求安汐羊。
而安汐羊,虽然擅长学术研究,但并不擅长谈恋爱,更不擅长思考生活。
处于人生迷茫期的她在那段期间甚至产生了“是不是我结婚之后陪在爸爸妈妈身边,做一个贴心的小棉袄,其实更能保护好自己的家人”的想法。
于是,在看到高大威猛多金还无父无母想要扎根北川的崔初原告白时,她并不怎么拒绝,毕竟“男友身强体壮而且还没有爸妈,这样照顾爸爸妈妈和姥姥、姥爷还有奶奶的时候就多一份力量了”。
没过多久,她就主动和崔初原生活在了一起,并在一年后结婚,然后,噩梦开始了。
家暴有千千万万种,但套路都是相似的
殴打并指责,道歉并提意见,和好蜜月期,殴打并指责让被施暴者在疼痛中循环的同时还认为自己有错,三阶段无限轮回。
崔初原原本是这么计划好的,可是,安汐羊却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
在他指责安汐羊“你总是一副趾高气昂的姿态,我不管你是不是曾经很优秀,但你说话真的很伤人,你这样很伤害我,你应该更在乎我的感受,我们是夫妻,而不是陌生人,我们应该更在乎彼此的感受”的时候,一般人理所当然会顺着他铺垫好的这个套路继续这个话题下去,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唉,我毕竟脾气不好,追我的时候肯定不好意思说,也许他真的忍了我很久,所以才动手打了我,毕竟我这个性格大学就让很多人恨之入骨啊
直到最终,陷入他的逻辑qiǎng暴圈子之中的人,深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觉得对方的暴力行为都怪自己。
毕竟,大多数人类是不具有迅速跳出他人铺垫的大前提和小前提逻辑结构单独思考的。
可是,安汐羊不是。
作为学术圈常年存在的杠精,安汐羊最擅长的就是跳脱他人逻辑结构反向攻击。
于是,她直接反问“上周找你商谈乡村网吧卫生管理的是你二舅吧”
崔初原“”
正在讨论她脾气不好的事情呢,怎么跳到自己二舅身上
安汐羊接着道“你二舅让你免费给他的网吧做最高水准清洁吧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我每次见你和他见面回来都一脸愠怒啊”
“我二舅那人就是仗着我妈软弱欺负到我头上,我妈走了,现在拿着过去的破事欺负到我头上”
“所以,你打你二舅了吗”
“”崔初原总算是明白了安汐羊的套路了,“我二舅只是亲戚,关系比较远的那种我可能对他动手吗”
“哦,所以你的意思是,直系亲属就可以动手”安汐羊接着道,“所以,你不是童年过得不快乐吗你爸妈不是总压榨你吗你打过你爸妈吗”
崔初原“”
如果答没打过,安汐羊就可以正面反驳“哦,所以只打过我一个人为什么只打我因为我人瘦力气弱啊,哇,外面的人不敢打,只打直系亲属,还欺软怕硬只打我一个人的你是个什么东西,还在这里说教我做错了”
如果答打过,安汐羊又可以孝道反驳“哦,亲爸亲妈都打过啊你妈把你当作唯一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不就是对你抱的希望大了点你都敢动手,该去自我反思的难道不是你这头畜生,反而让我反思我的态度”
崔初原陷入逻辑死胡同了。
于是,逐渐领略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安汐羊思维的崔初原选择了无限的恐惧震慑。
即,没有蜜月期和精神洗脑,直接用暴力让她屈服,无限的大暴力期和小暴力期以及少量的休息期。
于是便出现了将安汐羊摁在水池里,让她在濒死的状态向他道歉的行为。
看完档案,天色已经渐渐黑了。
陈月洲撑起下巴,陷入沉默。
他总算是在资料档案中看到了曾经认识的那个安汐羊一点点的影子了。
也难怪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换谁天天被濒死虐待,也会精神崩溃的。
这种情况安汐羊没有报警吗
档案上没有写,问当事人肯定也不会答。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端琰
“今天晚上让那个女的住所里。”
“啊”陈月洲一愣,“不是说好替她找房间吗”
“带上她出不去。”
“为什么”陈月洲站起身子,向窗外望去。
只见楼下不远处的区局大门口,站了四五个汉子,手里举着牌子,上面好像写了什么字。
地下停车场每出来一辆车,他们就拦下晃动牌子。
陈月洲不由眉头紧锁“崔初原雇人在门口拦车这么胆大在区局门口拦车疯了吧他不怕拦到领导车吗”
“领导不会这个点下班。”
陈月洲“”
呃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不过拦警车也太二了吧,不怕出事吗”
“非公务中警察的私车就是普通人的私车,而且因为驾驶人警察这层身份无法冒犯百姓,特别是有困难向警察求助的刁钻百姓,更加难以行动。”端琰道,“对方找了个警察绝对无法拒绝的理由拦车,有点小聪明。”
“那”陈月洲狠抓了把头发。
“把她留下,我让吕哥去开一间空着的拘留室让她先将就一个晚上。”
“住那个有铁栅栏的地方吗”
\目前有比那个地方更安全的地方”
“”
陈月洲沉默。
这也倒是,相比外面世界的自由自在,拘留室啊、看守所啊甚至监狱反而崔初原无法下手。
可是,总感觉有点让人不舒服
真正的恶人在外面逍遥法外,为了逃避罪恶的人却要躲在高墙之内
他转头看向安汐羊“今晚你留在这里,可以吗”
“啊”安汐羊一怔。
“这里比外面更安全,你知道的吧”
“”安汐羊沉默。
“明早我就来找你。”陈月洲从口袋里掏了二百元现金出来,“你要吃什么就拜托值班的小警察帮你去买,说一下你的具体情况会有人帮你的”
说话间,吕哥已经推门走了进来,他看了眼陈月洲“小端给你说了吧”
“嗯。”
“那我就带她走了,明早记着过来领人。”吕哥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上面查的严。”
“好。”
陈月洲应了声,转身出了接待室,下楼来到停车场。
熟悉的q3就在最靠外的位置停着,他开门跳上副驾,扫了眼身旁闭目休息的男人“谢了,今天。”
端琰闻声睁眼,也不说话,摁下电刹,捞过方向盘发动车子走人。
隔天一早,陈月洲匆匆收拾好行李出门,走到玄关处时,本能地看了眼白板,关于自己做什么差事那一栏,大大地写了个3字。
“哈哈,这家伙还挺体贴的嘛。”他笑了两声,赶忙穿鞋出门。
打车去了区局,一进接待大厅,站在一旁同人聊天的吕哥就小跑着冲了过来“小洲啊你那个朋友怎么那么不让人省心啊”
“啊怎么了人丢了”陈月洲顿时内心“咯噔”一下。
安汐羊该不会被崔初原抓走了吧
“不是人丢了,是她犯事儿了”吕哥带着陈月洲边向里面走边道,“昨晚啊,她在这里面待得好好的,我还特地吩咐几个熟人,给他们说、就当这是个刑事案件,签的是不许律师介入,就怕有人借着探视来闹事,没想到她半夜两点多自己跑出去了。”
“啊然后呢”
“跑出去之后没多久,就被人抓过来了,说她走在路上拿酒瓶子砸几个喝酒闹事的人的脑袋”吕哥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现在倒好,和那群人一起被行政拘留了。”
“”
陈月洲瞬间了然了安汐羊的目的。
但与此同时,因为知道了她内心的想法,变得又气又恨,还伴随着深深的乏力感。
来到拘留室外,等吕哥走开,陈月洲看着坐在栅栏内蹲在墙角抱着膝盖的安汐羊,无力道“你知不知道,行政拘留虽然不算犯罪记录的案底,但是,违法记录会被永久保存,你的政审会出现问题。”
“”安汐羊一言不发地低着头。
“政审出现问题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能保护你,你想要在号子里面牢底坐穿来求自保可是,你甘心吗你甘心被大街上随处可见的一个区区有点破钱的商人所打败吗”陈月洲一把抓住栅栏,无法自控地大吼道,“安汐羊能够打败你的只有比你还要聪明的天才像霍金那样的人不是赵书敏那种不是崔初原那种更不是我这种你甘心吗你甘心变成一个平凡人然后被凡人打败吗”
“”
安汐羊缓缓抬起头,难得的,向来面无表情的她流下了眼泪,露出怅然若失的表情。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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