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住，再张开

    苏玖扶着她的腰，一用力，她被迫跟他一起站了起来，常清晗“啧”一声，懒洋洋的朝他们挥挥；“这些钱我先收下，回头再跟弟兄们切磋切磋。”

    “哎，怎么这就走了啊”

    “再玩两局呗”

    常清晗笑答“见好就收。”

    她的脸有种勾人心魄的美，苏玖眼神顿了一下，伸手揽过她的腰往门口走去。

    摩托人紧随其后。

    车上。

    “这都是我赢的。”常清晗抱着一个沉甸甸的黑色大箱子，她摸摸里边满满的钞票，一脸自豪，“喂，这些钱怎么办一时半会儿也花不完吧。”

    苏玖眼神不眨“存起来当查案经费。”

    “赌他们的钱去查他们”常清晗撇撇嘴，“没看出来啊，你这么腹黑”

    苏玖说“他们玩不了多久了。”

    也是，估计等抓到了人，这样的赌场不被他毙掉才怪。

    常清晗“啪”的一声把箱子盖上“可我这么厉害你怎么就不夸我

    苏玖瞟她一眼“你找到人了吗”

    常清晗“嘶”了一声，说“你先夸我。”

    苏玖说“夸你。”

    “形容词呢”

    苏玖抿抿嘴唇，没说话，座椅后面却传来蚊子一样小的声音“真真酷。”

    常清晗往后一瞅，乐了“你说什么”

    摩托人脸“唰”的通红，他吞吐道“我我觉得你很酷。”

    “不是觉得，是我本来就厉害。”常清晗示威似得朝苏玖扬扬眉毛，从包里拿出盒烟，把烟卷都一股脑的倒了出来，“看在你的份上，我稍微画一画吧。”她手指对准烟盒上的一处裂口，狠狠一撕

    最后朝苏玖一伸手“笔。”

    苏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圆珠笔，递给她。

    常清晗把烟盒展平放在大箱子上，大拇指“咯噔”的摁响笔上面的按钮，对着背面白色的部分涂涂画画。苏玖斜过眼睛看了她一眼，她翘着二郎腿，脊背不正常的弓着，耳边的发轻柔的落在箱子上，笔不停的在烟盒上摩擦。

    空气安静的只剩笔和纸接触“擦擦擦”的声音。

    这是苏玖第一次看见常清晗这么专注的做一件事情。他忽然想起来画廊失火的那天她飞奔过来的样子，头发飘舞在风里，整个人就像一只发狂的小兽，张牙舞爪的。

    他摇摇头，缓缓转动方向盘。

    “诺，”不一会儿，常清晗就捏着烟盒一一指给他看，“就是这个人，他穿着的是军绿色的大衣，基本特征都符合，但就是没胡子。”

    苏玖问“你看的这么细”

    “我是专业的啊，每个人都长了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要是没有照片或者什么特别明显的标记的话，很难画出来。”常清晗语调一转“比方说你啊，你看你眉毛就比较有特点，特别特别的浓，人家都说眉毛浓的男人性`欲强。”

    苏玖“”

    “还有，你喉结也比较大，喉结大的男人性`欲也强。”

    “再看你的手那么有力气，骨节那么大那么突出，这样的男人”

    苏玖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来，他带好耳机，按下接听键。

    常清晗识趣的闭上嘴，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挂上了电话，眼神却变得危险起来。

    常清晗问“怎么了”

    “之前的报案人死了。”苏玖把嘴抿成一条直线，“沧淮怀疑谋杀。”

    苏玖和常清晗赶回到警局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苏玖飞快的一边推开门一边开口问“怎么回事”

    沧淮迅速的迎上去，匆匆道“死了个人，就是上回在河边发现的那个老人。”

    “死亡时间”

    “前天下午三点左右。”

    “前天”苏玖一边记录一边皱眉。

    “因为出了车祸之后一直联系不上家属，他什么都没带出去，就耽搁了。”

    “地点。”

    “就在惠友商场楼前，”沧淮递给他一盘录像带，“这是我刚刚朝商场要的，看起来不像是简单的车祸，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不然一个大活人不可能硬生生的往车流里跑。”

    “你说他往车流里跑”苏玖接过，“谁报的案”

    “他老伴，”沧淮解释，“说是他好久没回家了，怕出了什么事儿，我们按着摄像头的记录找，谁知道一查居然是这个结果。”

    苏玖问“你还查出什么了跟我说说。”

    “死者今年七十六，有一个国外的儿子，家里不算穷苦，但有一点很奇怪，他家的街坊邻居都说，这个老人从来不收他儿子寄来的一分钱，只靠着着自己每个月的养老金和平时卖的废品为生。”

    “你们尽全力去安抚死者家人，看看还有什么信息没有。”苏玖看了看时间，“录像带我晚上看，你继续派人盯着柳昭仪，总局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高局长私自同意我们继续查下去。”

    沧淮“私自”

    苏玖拍拍他的肩“毕竟都有难处，我们入行几年，这里面牵扯多少人，谁也说不定。”他用下巴指了指摩托人“这个你带回去，他表现很好，给他争取一下。”

    摩托人偷偷看了看常清晗，常清晗微微一侧头，他又把脑袋迅速的低了下去。

    常清晗笑了，她说“你害什么羞啊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

    “我我”

    她了然，用力拍拍他的肩“下回出来，别忘了叫常姐。”

    摩托人忽然一鞠躬“上回划伤你，真是对不起”

    常清晗摇头“没事，你身手不错，以后出来就是我弟了。”

    摩托人受恐若惊的不住点头。

    沧淮把摩托人带走之后，苏玖才说“以后，别老瞎认弟弟，你知道人家叫什么吗”

    “怎么，你吃醋”常清晗一屁股坐在桌子旁边的转椅上，翘起二郎腿，“我像他这个年纪的时候，要是遇见一个像我这样温柔可爱又大方的姐姐，现在也不至于混到这种地步。”她从口袋里“哗啦哗啦”掏出一堆骰子和几张扑克牌，“那时候就是靠这个懂吗”

    “论谁最会出老千，还没有人赢得过我呢。”

    苏玖拈起一枚骰子，问“怎么做到的”

    她语气带着嘲讽“日积月累呗。”

    苏玖没再搭话，只是轻轻抿着嘴，他把文件整理好后，终于再次开口道“走，我们去吃饭。”

    “然后呢”

    “然后睡觉，明天起来接着查。”

    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苏玖把灯一盏盏关上。

    常清晗跟着他走到门口处，又接着问“我去哪睡”

    “能吃辣吗”

    常清晗应了一声，又问“我今天去哪睡”

    苏玖终于叹了口气，道“明天我帮你搬家。”

    常清晗得意的笑起来，一个大踏步的凑到他面前“喂，你终于给我睡了。”

    苏玖绕开她走“我家三室一厅。”

    常清晗算准了他往哪边走，直接一下撞进他怀里，她顺势抱住他的腰，得逞似得慢慢踮起脚尖“其实房间不需要这么大。”常清晗的声音压得特别低，甚至有些沙哑，她的黑色发融入夜色里，瞳孔却星星一样亮晶晶的，卷翘的睫毛相互咬住，再张开，咬住，张开

    苏玖绷住下巴，伸手拎着她的领子把她提到一边“不饿就别吃。”

    常清晗“”

    苏玖家比常清晗想象的还要简洁一点，她把鞋脱下来，光着脚“啪嗒啪嗒”的走进去，苏玖目光扫过她海蓝色的脚指甲盖儿，说“我还没给你拿鞋，别乱跑，以后是你看的。”

    “怎么不是黑的灰的就是白的”她像是没听到一样，从客厅一下窜到另一个房间里去，“你家太规整了，一点儿人生气儿都没有。”

    “以后你的东西都放好了，别丢的哪都是。”苏玖一边打开衣柜下边的抽屉一边说，他的话像是石沉大海，苏玖回头看了看，不知道这姑娘又跑哪去了，他摇摇头，从抽屉里拿出双拖鞋来。

    “这是你的房间”　常清晗敲打着房门，冒出个小小的脑袋来问他。

    苏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对，旁边那个是你的”他话还没说完，就看那个小小的脑袋迅速缩了回去，对他的警告根本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苏玖头疼的按按太阳穴，“蹭”的撕掉鞋上面还挂着的商标，站起身来往自己的卧室里走。

    他手掌摁在半掩的门上，瞧见常清晗整个人正摆成了一个“大”子，舒适的躺在他的床上。

    苏玖把拖鞋“啪”的扔到地上，单手将她整个人提起来，往地上一杵。

    常清晗“哎呀”一声，伸手就要摸上他的肩头，她的手腕被苏玖紧紧地抓住。

    他把地上的拖鞋踢到她面前“穿上。”

    常清晗问“你不先放开我”

    苏玖重复“穿上。”

    常清晗不情愿的脚趾一勾，终于套在了脚上，宽大的男士拖鞋衬托着她的脚更小，白皙纤细的脚腕往上

    常清晗问“我好看吗”

    苏玖抿紧嘴，提着她出了卧室，直接走到沙发前，手轻轻一推她的肩膀，常清晗就坐了下了。她的腿顺势就蜷到沙发上去，声音委屈“你欺负一个弱女子有什么意思”

    苏玖说“我发现你拖鞋特别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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