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小说:解风情 作者:水怀珠
    大结局下

    晌午,大雪暂时歇停,众人乘船返回海岛。

    虞欢脱掉沾满雪花的斗篷,坐下以后,支颐朝齐岷看。

    齐岷把玩着手里赢来的那一支漆纱冠梳,也朝她看,二人目光相融,偏一言不发。

    春白在一边上茶,被他俩看似平静、实则汹涌的暧昧气氛弄得无地自容,忙完以后,溜得脚底抹油。

    待舱门关上,齐岷抬手把那支冠梳戴在虞欢头上,漆纱做成的栀子花瓣玲珑可爱,衬着虞欢微红的脸颊,烂漫如昔。

    “房子买好了”

    “嗯。”虞欢认真道,“我买了一座岛。”

    “”

    齐岷明显微愕,消化完后,关心道“钱够吗”

    “花了一半。”虞欢道,“买岛五百两,请人修缮三百两,添置家具一百八十两,买仆人三十两。”

    说完,便从案几上拿来一个木匣,打开后,向齐岷展示地契、房契、卖身契,以及修缮园林、采买家具等一应开支的票据。

    齐岷推回去,没看“你收着便是。”

    虞欢耸眉“不怕我坑你”

    齐岷“随你。”

    虞欢眼珠微动,先前听张峰提他砍价对半砍,在京城里买住宅不求气派,还以为他是抠门的人,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又或者对她不是

    虞欢偷笑,收起木匣,道“我写信给你,叫你帮忙找回我的嫁妆,你可有收到”

    “嗯,都在舱后。”

    虞欢便知他办事靠谱,心安下来,展颜道“我那批嫁妆价值不菲,如今你虽然辞官,不再有俸禄可领,但有我那些家产在,养家不成问题。”

    齐岷眉峰微动“那日后岂不是要靠你吃饭”

    虞欢坦然“有何不可吗”

    齐岷笑,不置可否。

    虞欢有所察觉,屈指敲打桌案,凑近道“还是说,你深藏不露,背后还藏着一大笔巨款”

    齐岷模棱两可“多少算巨款”

    虞欢心里“嚯”一声,脸孔一板。

    齐岷哑然失笑“我在京城里只有一处房产,价值不算高,但钱庄里存有私钱三万两。”

    “白银”

    “黄金。”

    “你是个贪官吧”虞欢严肃。

    齐岷眯眼,道“一半是我多年的积蓄,一半是以前的赏赐,我来前处理成黄金存在钱庄了。”

    虞欢哑然。齐岷以前在锦衣卫里当差,后来又替那人拔掉东厂,一跃成为正三品指挥使,得到的赏赐自然数不胜数。本来,私自贩卖天家赏赐是要被纠察的,可是如今齐岷弃官退隐,远走江湖,那人又是被他俩总之,留着他赐的物件总是不吉利,还是处理掉好。

    “没了”虞欢又问。

    “齐家祖宅在我名下。”

    “你是有钱人呀”虞欢忽然赞叹一声,语气有点怪,像是歆羡,又像是酸人。

    齐岷啼笑皆非,耷眼打量着她,少顷道“做有钱人的夫人,不好”

    “谁是你夫人”虞欢忽又变脸,眼往船窗外瞄,“可没见过哪家官人给夫人写信,从头到尾就三行的呢。”

    齐岷冷不丁她提起这一茬,微微一愣。

    他写信向来是这个风格,能一字绝不一句,能一句绝不一行,先前写来的那一封不算长信,但是在他看来,不能算短。

    毕竟,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了。

    “嫌短”沉吟稍许后,齐岷猜测。

    虞欢腹诽什么木脑袋,瓮声道“你要不去请教一下辛千户,给心上人写信该如何写,该写多长。”

    齐岷听他提起辛益那话痨,立刻了然了,道“有些话,在我看来亲口说更好。”

    “是吗”虞欢目光凝在窗外,脸上仍是不高兴。

    齐岷伸手握住她手臂,虞欢身形一旋,转眼已坐在齐岷腿上。

    齐岷回答“是。”

    虞欢搭着他肩膀,心跳漏一拍,胸脯起伏片刻,方道“哦,都是些什么话呀”

    “想你,”齐岷凝视着她,眸底是炙热的坦荡,“很想你。”

    虞欢一下被击中,嘴唇微抿,不肯表露。

    齐岷接着道“想与你耳鬓厮磨,同衾共枕;想与你光明正大,日夜相见。”

    虞欢眼眶蓦地一热。

    齐岷道“想你的一切。”

    船外是呼啸的冬风,炉火在船舱里爆织着火星,哔哔啵啵的,似有焰火绽放在心口。虞欢看着齐岷锐亮、深情的眼睛,揶揄道“不也还是三行”

    “想要几行”齐岷声音宠溺。

    虞欢故意道“你能有几行”

    齐岷道“你所要,我皆能有。”

    虞欢微愣,终于笑出声。

    “笑什么”

    “原来,威严冷酷、不解风情的齐大人也会说情话呀。”虞欢歪头,用目光描摹齐岷的脸,语气更揶揄。

    齐岷欲言又止,表情多了一分羞窘,少顷才道“夫人调教,不敢有负。”

    虞欢笑容更灿烂,想了想,俯身在齐岷鼻尖一亲,算作奖励。

    齐岷眼神顿暗,待虞欢离开后,伸手按住她后颈。

    虞欢眼眸微亮。

    果然,齐岷二话不说,以唇欺上。

    久违的触感、气息袭来,间以那被千万只羽毛挠过一样的、酥酥麻麻的痒意,虞欢拱肩,克制着全身上下的战栗感,搭在齐岷肩膀上的手收拢,环起他脖颈,开始吻回去。

    齐岷舌尖一挑,勾起贝齿里的一派旖旎,虞欢张口承上,又反客为主,趁着齐岷缩回时,奋力追逐,在他唇瓣一咬。

    齐岷微怔,不解其意。

    虞欢眼波促狭“不是要夫人调教”

    齐岷眼神更深,似涌浪在即的海,虞欢复笑一声,转头,鼻尖擦过他鼻尖,再次含起他唇瓣,用贝齿轻摩,用灵舌勾勒。

    齐岷沸腾,大手下移,收住她不盈一握的后腰。

    船外雪景苍茫,炉火烘热船舱,一室春光。

    此次离京,送齐岷的乃是辛益。下船后,瞪大眼看着这么一座树木葳蕤、飞檐耸天的园林,辛益叹为观止,难以相信花费竟只一千两。

    虞欢不吝于向旁人展示自己的功绩,派春白前去给辛益介绍,又看张峰落单,便叫他一块陪伴辛益。

    经虞欢请人改造、修缮后,园林占地共五亩,以进大门后看见的那一堵照壁为界,左边是倒座及后宅,右边是原本便修建得差不多的私人花园,挨墙落成一座花厅,外围栽满栀子花,茂盛的枝叶被覆在积雪里,仅存零星绿意。

    虞欢挨个向齐岷介绍,参观完后,领着齐岷走进一座阔大的跨院。这里坐北朝南,古树掩映,便是园林主人的住处了。

    进房后,虞欢从里间橱柜里取来一物,齐岷一看,认出是先前拿给她的那一方锦盒。

    “完璧归赵。”虞欢打开锦盒,展示里面的羊脂玉玉佩。

    齐岷关上锦盒,朝虞欢一推。

    虞欢“”

    “齐家家传宝玉,由女主人继承。”齐岷解释完,学着虞欢的口气,“完璧归赵。”

    虞欢心口一震,半信半疑“果真”

    齐岷举步往里间走“何时骗过你”

    房屋里外由月洞式落地罩隔开,垂帘并非珠玉,而是一串串五光十色的贝壳。齐岷抬手拂开,听见风吹大海一样的泠泠声,展眼看,见墙角摆放着一个束腰高花几,上面放有盆栽,旁边是黄花梨四件柜、镜台,台面上铺满各式各样的胭脂盒,一旁的衣架上还搭着两三件衣裳。

    朝南的窗户前是一条方几,左右各摆一张圈椅,方几上放着个玉壶春瓶,一枝早开的腊梅从壶口探出,姿态孤美。

    再往里,则是靠墙的拔步床,重纱叠帐。

    虞欢捧着木匣跟进来,听见齐岷道“还未请教夫人,齐某该下榻何处”

    虞欢腹诽明知故问,道“寒舍逼仄,不知郎君可愿屈就,跟我同住”

    齐岷回头,道“却之不恭。”

    虞欢站在他面前,仰脸道“我发现你变狡猾了。”

    齐岷唇微挑,从怀里取出一物,认真道“明媒正娶,婚书为证,并无耍滑之心。”

    虞欢看见他手里拿着的婚书,一愣。

    齐岷拉起她一只手,放进她手里。

    虞承出狱那天,齐岷亲自前往大牢接人,虞承起初不明所以,又感动又惶恐,及至府门外听得齐岷要入内一坐,才后知后觉齐岷并不是单纯来接人而已。

    那天是皇帝入皇陵后的第二天,齐岷已入宫和皇后谈妥,愿意掩藏程家以前和东厂勾结、以及她买通田兴壬刺杀虞欢的罪证,并在朝堂上支持刘佩文让皇帝庶子暂代皇位而非继位的提议,条件是放虞欢自由,并写下懿旨,准虞欢和自己成婚。

    事情和想象里的大致无二,皇后听闻自己要和虞欢成婚,当场大怒,质疑他为何会和虞欢产生私情,然后很快反应过来,田兴壬弑君一案是否另有玄机。

    齐岷坦然应对,先称私情的产生是源于护送,但一直发乎情止乎礼,并无半分僭越。后就田兴壬弑君一案再次复盘细节,末了反问“皇后是想要太后之位,还是要所谓的另有玄机”

    皇后是聪明人,一瞬间僵在原地,半晌没有吱声。

    大周朝堂不会容下一个勾结过弑君祸首的太后,替田兴壬翻案,便意味着面对齐岷揭发她勾结田兴壬后的惊涛骇浪,一旦失败,便会跟田兴壬绑在同一根耻辱柱上,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皇后显然不会愿意为那所谓的“另有玄机”放弃顺利成为太后的坦途,走这一条险而又险、陡而又陡的路。

    于是,次日,虞承便在自家正厅里看见了那一封令他瞠目结舌的赐婚懿旨。

    “这你我”

    齐岷至今仍记得,那一天,虞承的脸简直在顷刻间变了三四种颜色。

    “令尊出狱那天,我前往大理寺接人,后入府提亲,拿的是皇后的懿旨。婚书是令尊亲笔所写,六礼已走全,你那批嫁妆并非全是旧物,里面有一半是虞家这次给你准备的嫁奁。”齐岷一口气说完,诚挚道,“欢欢,我们成亲吧。”

    虞欢一手拿着齐家的祖传宝玉,一手拿着齐岷送来的婚书,千百种感受齐涌而来,或是的历经阻难的心酸,或是美梦成真的狂喜,或是生怕人在梦中、这一切都并不真实的紧张和忐忑

    齐岷眼看着她眼圈发红,洇湿一大片,不解道“哭什么”

    虞欢瓮声道“你没听过一个词,叫喜极而泣”

    齐岷失笑,搂她入怀,下颌抵在她发顶上“你该听过一个词,叫皆大欢喜。”

    夜里,众人在宴厅里用膳,听闻齐岷公布婚讯,春白头一个惊呼出声。

    辛益自在意料当中,见春白如此激动,不由多看了几眼。张峰是奉齐岷之命留下来保护虞欢的,自然知晓二人的关系,不过听说婚是如今的太后所赐,仍是吃了一惊。

    先皇爱慕虞欢一事天下皆知,太后赐这样一桩婚事,难免会被世人揣测是心里生妒,所以故意把先皇心爱的女人嫁给齐岷。如此一来,倒是替齐岷、虞欢省去许多应对流言蜚语的麻烦,让他二人可以更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那可要挑一个好日子”春白难掩兴奋,又道,“对了,是在哪里成亲回京城还是就在这儿”

    “我已辞官,不必再回京城。”齐岷淡淡道。

    辛益听得“辞官”二字,脸上忽然微红,道“头儿那不叫辞官,叫请人暂代官职。”

    齐岷唇角微动。

    众人不解,张峰率先反应过来“莫非辛千户如今”

    辛益赧然不语,齐岷笑道“是辛指挥使。”

    说着,举起酒杯和众人碰了一杯。

    众人很是意外,辛益挠头“内阁那些人揪着万岁爷被刺杀一事不放,硬要治威少平的罪,头儿看不惯,便把所有责任担了下来,称愿辞官谢罪,唯一的条件是由我来接任指挥使一职。”

    辛益越说越有些惶恐“我就是替头儿看守官位,等头儿什么时候想回来了,我立刻物归原主”

    齐岷仍是笑,饮完杯中酒,道“多谢,我并不想回去。”

    辛益结舌。

    张峰解围,给辛益又满上一杯“辛指挥使可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高升大喜,先干了这杯再说”

    辛益拿着快满溢的酒杯躲开“你回京以后便是张千户,你先自干一杯吧”

    众人忍俊不禁,看着他俩就官职一事互相调侃,辛益酒量不算很好,被接连灌了三杯后,反抗道“行了,一个劲儿灌我,明明是头儿要成亲,有本事你灌他去”

    齐岷但笑不语,张峰哪里敢灌他,忙坐回来,老实道“话说回来,头儿这次大婚,打算请哪些人前来观礼以前司里的兄弟们可要通知一声”

    “嗯。”齐岷道,“能来多少来多少吧。”

    齐岷在锦衣卫里待了五六年,虽然平日里治下严苛,被部下当做“阎王”,但跟他们的关系并不差,毕竟都是一帮同生共死过的兄弟,大喜之日,齐岷还是希望他们能来热闹热闹的。

    “行,那我明日便进城一趟,给头儿准备请帖”张峰请缨,这段时间给虞欢跑腿,又是请工匠又是采买家具的,他对隶州已然熟得不能再熟。

    “那我也进城一趟,给小姐置办嫁衣”春白报名,要做一套合身的嫁衣可需要花不少时间,何况除此以外,还有诸多喜品要准备。

    辛益见这状况,忙道“我也进城一趟,我”心念疾转后,“我请个先生给头儿翻翻黄历”

    齐岷、虞欢、张峰三人会心一笑,辛益一阵心虚,举起酒杯道“来来来,再喝一杯,恭祝头儿和王咳,和嫂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宴厅里欢声更盛,酒过三巡后,虞欢脸颊发热,往外看时,忽见夜幕里飘来零星微光,喃喃道“又下雪了。”

    齐岷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低声道“想看”

    虞欢道“我还没在海边看过夜里的雪景。”

    齐岷了然,向席间另外三人道“出去逛逛,你们喝吧。”

    辛益正被张峰缠着划拳,见齐岷、虞欢离开,心知二人是要幽会,心里顿时惦记起另一人来,开始心不在焉。

    张峰正划在兴头上,看辛益的捏着个拳头动也不动,急道“老辛,你倒是动一动呀”

    辛益心烦意乱地搡开他的手“动什么,不划了,划拳有什么意思”

    “怎么没意思你先前不划得挺高兴的”张峰一脸失落。

    辛益不管,看向春白,“诶”一声“你怕不怕冷”

    春白也喝了些酒,两腮微红,身体里一团热,摇了摇头。

    辛益便道“我还没在海岛上看过雪,想去逛逛,但又不熟悉路,你陪陪我,成不”

    春白有所意会,想起先前他写来的那一封长信,脸颊更热起来,羞赧道“嗯。”

    张峰眼看他二人要走,忙也起身。辛益、春白二人同时回头。

    “你干什么”

    “张大人也要一起吗”

    张峰被两人问得愣住。

    辛益把他按回原位,朝春白道“他不一起。他觉得划拳有意思,让他留下来划拳。”

    “我一个人跟谁”张峰反应慢了半拍,恍然后,伸手在眼前一搭,“是,我觉着划拳有意思,我划拳。”

    却说齐岷从仆人那里拿来灯笼、伞具,等虞欢披上斗篷后,便相伴着走出园林。

    园前是一大片参天的古树,中间辟开一条大道,仰头看时,可见成千上万片雪花从天幕倾洒而下,仿佛瀑布飞流下来。

    虞欢捧着手炉,挨在齐岷肩侧,仰头欣赏雪景,见虚空里飘来的雪花越来越大,便伸手接住一片。

    “伸手来。”

    齐岷伸手,摊开。

    虞欢把那片形状精致的雪花放进他掌心“送给你。”

    齐岷笑,看着那雪花在掌心里慢慢消融,收拢手掌。

    “你当真不想回去了”虞欢忽然道。

    齐岷道“你想回”

    虞欢摇头。

    京城于虞欢而言固然是故乡,可是那个地方,并没有多少令她眷恋的存在。哪怕是父亲虞承,也仅仅是一份血脉相连的联系而已,如今既已确保他无恙,她便可以放下牵挂了。

    “你以后不会怪我吧”虞欢再次确认。

    “怪你什么”

    “怪我红颜祸水,误了你的一生仕途。”

    “说不准。”

    虞欢瞪过来。

    齐岷唇角挑着,见雪势渐大,撑伞朝她那一边倾斜。

    “万事无如退步人,孤云野鹤自由身。松风十里时来往,笑揖峰头月一轮。”齐岷凝视着眼前越来越开阔的天地,道,“青云之路,所见未必心旷神怡,至少我的仕途上,有太多肮脏龌龊。能与你一起求个自由身,已是我意料之外的善果。”

    虞欢心里震动,往前看,树林从两侧殆尽,一望无垠的夜景映入眼里。银涛千顷,飞雪万里,天、海、地俨然融入一个浩渺而盛大的世界里,不分边界。

    有风拂面,夹着鹅毛大的雪,却吹不散胸腔里的热潮。虞欢道“那,你可还有什么没有实现的心愿”

    那天被春白问起,虞欢才忽然想起来,她都没有问过齐岷的心愿是什么。

    “有。”齐岷坦然道。

    “是什么”

    齐岷不答,只道“快实现了。”

    虞欢心头一动,道“你的心愿该不会就是和我成亲吧”

    齐岷笑而不语。

    虞欢仰脸看他,斗篷帽沿的一圈绒毛在风里簌簌颤动,衬得她桃眸灵动,半是满意、半是狡黠“这心愿不免有些太没志气了。”

    “是吗”齐岷一派泰然,“还好不是。”

    虞欢一愣,尴尬道“嚯,那说说看”

    “不说了,怕被人嘲笑没志气。”

    虞欢抿唇,改抱起齐岷的手臂撒娇“说一说嘛,跟我都不说,难不成要留着跟外人讲”

    齐岷被她缠着、磨着,只是笑。

    虞欢故技重施,开始喊“齐哥哥,映浦哥哥”

    “嗯。”齐岷倒是答应,偏就不松口。

    虞欢缠了一会儿,看他铁石一样,哼一声掉头要走。

    齐岷把她揽回怀里,伞面一压,掩住漫天飞雪,虞欢目之所及仅剩夜色里他英挺的轮廓、深邃的眼睛。

    以及缭绕在彼此鼻端的、炙热的酒气。

    “肯说了”虞欢喃声。

    齐岷目光如海,良久道“有一个家。”

    虞欢微愣。

    齐岷道“有人愿意牵挂我,陪伴我,让我不再孑然一身,飘泊天涯。”

    “哦,”虞欢眼眶微微湿润,倨傲一笑,“那不就是和我成亲吗”

    齐岷笑,鼻尖靠近虞欢鼻尖“夫人说是,那便是吧。”

    虞欢鼻尖发痒,睫羽乱扇“你真的越发狡猾了。”

    齐岷不反驳,眼神渐深,俯身下来。

    雪绒飘过彼此唇间,被一吻覆上。

    银涛翻玉,冬夜飞霜,漫天大雪里,璧人依偎,地久天长。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圆、满、啦

    休息几天后写番外,这本本来就是为磕c写的,所以我对各种甜甜日常很感兴趣,大家有什么想看的尽管提哈

    “万事无如退步人,孤云野鹤自由身。松风十里时来往,笑揖峰头月一轮。”宋慈受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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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本铁衣披雪

    落难贵女x草莽匪头

    娇软x痞坏

    一朝天变,战火四起,落难的岑雪为保全性命,领着仆从和一箱黄金走上了雁山。

    山上的土匪头子叫穆风,听闻人来,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登场。

    岑雪垂着眼,说“与我假成亲,三个月后,和离书归我,这一箱黄金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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