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益州原本班底是不是和李昂一样聪明, 将刘荨和司俊心思猜了个十成十, 但他们的确看上去一点都不担心。
益州原本班底的淡定态度, 也传染给后来人。他们见益州官场一片平静, 每天除了忙自己的工作忙得热火朝天之外,没花多少心思在别人的挑拨离间上。就算有人谈起这件事,多是用戏谑不屑的口吻。自己就算先前有些担忧, 久而久之也平静下来了。
既然同僚这么信任陛下和司州牧,那他们若做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倒显得君心不良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学宫和图书馆终于建好了。
刘荨高高兴兴的弄了个剪彩仪式, 亲自拿着大金剪子, 去剪了一次大红绸子。刘荨想拉着司俊一起去,司俊嫌弃太丢脸, 无论如何都不肯去。最终刘荨就一个人上台了。
他不但剪了大红绸子,还发布了即兴演讲。
司俊看着台下那群人激动的样子,心想,刘荨还真的有演讲家的天赋。无论怎么胡扯,似乎都能让人信以为真, 并且为其共鸣。
就这天赋, 不当传销组织头目,咳咳,不当皇帝可惜了。
图书馆修建的很像是现代的图书馆了, 运用的也是现代图书馆在还没有计算机系统时科学的管理和分类方法。
图书馆中可以借阅和抄录书籍,需要办理借书卡, 笔墨纸砚可以自带也可以在图书馆商店购买。图书馆中借阅旧了的,不能再被借阅的书籍,则会低价处理卖出。
学宫则广邀天下贤人办学讲学。在这里他们可以宣扬各个学派的言论,普通老百姓都能来听课。官府每隔一段时间,还会组织官方的人员讲解比如种植、养殖、纺织等方面的技术,听课者需要一个铜板的入场费。
讲课者可以得一半入场费,剩下的则由学宫管理处收取,做为组织和维护的费用。
图书馆和学宫还有许多细致的规定,这些都是宿谊教给刘荨和司俊的。宿谊在自己所处时空兴建学宫和图书馆,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相关制度已经比较成熟,刘荨和司俊可以现学现用。
因在战国时候,就有学宫出现,所以虽然在当世罕见,只要有古可循,就算是最古板的人也不觉得有问题。
但他们不知道,兴建图书馆和学宫只是第一步。世族豪门都有自己的藏书和人才储备,本身声望也足够大,不需要在图书馆借阅书籍,也不需要去学宫向平民百姓讲课来推销自己的学说。图书馆和学宫就是为庶族贤人学子们准备的场所。
当庶族的学子和贤人们被学宫和图书馆吸引到成都之后,刘荨和司俊就要开始第二步计划了。
第二步计划,便是科举取士。
科举取士,打破士族门阀对人才供给的垄断,这才是刘荨和司俊真正的目的。
若是天下安定之时,刘荨只需要发一道圣旨,天下学子自会蜂拥而至。但现在天下处于战乱中,学子们长途跋涉,需要面对许多危险。而且消息也不畅通。
刘荨只能先放出学宫和图书馆的消息,吸引大量人才进入成都之后,再开科考试,才有足够的人应考。
而且那时候,刘荨可以做出这种选拔人才的事,士族门阀也会心生麻痹,不会联想太多。
天下战乱不休,地区和地区之间被不同军阀隔断,本来由各地乡绅望族推举人才变得不可行。皇帝陛下要选拔人才,自然没有比考试更简单易行的手段了。
他们不会想到,这考试取士的手段不仅仅是用于战时,也会延续到战后。
当刘荨在朝廷中塞进了足够多的庶族人才之后,这些人天然就和世族形成对峙趋势。到时候世族出身的官员再想反对科举取士,让庶族人才跳过世族的筛选直接进入朝廷,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全益州上下都对学宫和图书馆交口夸赞。连刘荨派往荆州去帮助李昂的班底,都有些忍不住想要回成都,瞻仰这读书人圣地的冲动。
别说其他人,李昂自己都心痒痒的。结果刘荨非常可恶的一道密旨给他,说他若真想看,以后就让他当益州牧,不带他回京城了。
李昂气得拍桌子,这是威胁吧这就是威胁吧这就是威胁
李昂的下属们哭笑不得。不过皇帝陛下和李州牧的感情也真是不错,这种事都能拿来开玩笑。
图书馆和学宫剪彩运营之后不久,就到腊月了。
马上刘荨就要度过离开京城之后第一个新年。
他掰着手指头数着,自己离开京城之后干了多少事,越数越惊讶。
刘荨对司俊道“我觉得我这不到一年的时间所做的事,比我之前当皇帝的六七年都多得多。”
司俊不由有些心疼的拍了拍刘荨的肩膀,道“别想以前的事了。”
刘荨点了点头,他道“想着以后都会这么忙,忙得我都没时间追剧,一回到家就累得倒头就睡,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允悲。”
司俊听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快到新年,战火似乎也稍稍平息了一些。益州本就很安宁,新年的时候,刘荨还给官吏们放了近半月的假,让他们安心过一个新年。
所谓放假,当然不是什么都不用做了。只是官员们不需要再每日当值,本地官员轮值,想回家的可以向上峰提交申请回家,如果有什么事,通知一声,官员们就立刻回到工作状态。
不过虽然益州官吏中外地人不少,但请假离开的一个都没有,倒是有许多官员趁此机会购买宅子院子,请人把家人接到成都来。
益州生活和外州简直是天与地的区别,他们习惯在益州的生活之后,再让他们跪坐在地上,吃着没滋没味的水煮肉蘸酱,喝着加了不知道多少奇怪东西的茶汤,他们是真不习惯。
在益州,他们闲暇时可以坐在躺椅上,手里捧着红薯干或是五香、麻辣的肉感,一边啃一边喝着今年炒制的茶叶。这种生活,妙不可言。
只有老天爷知道,司公怎么会有这么多奇思妙想。所以皇帝陛下怎么可能和司公有矛盾他们两明摆着是同师门甚至同来历的人。
他们还想装作普通君臣的样子,但益州这群人精下属们显然已经看清了真相。
荆州官吏们的日子就要难过许多。
李昂虽跟随司俊一同度过益州最初打拼的阶段,但轮到自己照搬益州模式之时,仍旧觉得头疼不已。
他不由私下多次对下属抱怨,之前给司俊当下属,什么事都有司俊兜着,还不觉得。轮到自己做主的时候,才知道司俊有多不容易。
可再不容易,他也不能认怂。
说实话,他现在比起司俊当初情况不知道好了多少。司俊当时一穷二白,单骑入益州就算了,还不愿意和刘景那样,依靠益州望族。
李昂现在想着司俊当年打拼时,仍觉捏着一把冷汗。司俊当时简直是在刀锋上走路,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李昂自己当上了州牧之后,对司俊就更加敬佩了。
他现在有益州已经成功的模式作为借鉴,有军队为依靠,还有荆州的人才作为班底,甚至还有皇帝陛下护着。若这样都不能将荆州治理好,他真是该辞官归隐了。
心里憋着一口气的李昂自然工作热情十分高,连带着荆州上下这次新年,都不可能放假了。
可恶的是皇帝陛下还专门用快马加急跟他炫耀他们已经放假,正美滋滋窝在家里享福的事。
李昂忍不住翻白眼。
说真的,和皇帝陛下熟悉之后,他觉得,大概也只有司俊才能受得了皇帝陛下的顽皮劲儿了。
要这不是皇帝,他早就撸袖子上手揍了。就算是朋友,也得揍。
就在刘荨专门给李昂炫耀后不久,大概是乐极生悲,大概是老天爷都看不惯刘荨的顽皮劲了,特意不让他这个年好过。
益州南部南蛮的领地发生动乱,南蛮的军队和益州军队发生了冲突。
益州以南一直都是少数民族聚居地,由土司等少数民族首领统率,实行的是部落奴隶制。
西南民风彪悍,不过因为气候环境等缘故,比北边好过许多,所以不常发生如同北边胡人那种,一到了水草枯黄的时候,就跑到了大汉边疆打谷草,杀烧抢掠之事。
蛮族一直不怎么理睬中央的事,司俊成为益州牧之后,虽有心和蛮族交流,但蛮族都是一个意思,通商而已,其他免谈。
司俊虽有心将这片地收为己用,但他还要操心周边军阀虎视眈眈,以及益州豪族的反扑,因此暂时将南蛮之事放到一边。
今次似乎是南蛮遭受了瘟疫,死了许多牛羊,日子不怎么好过。再加上可能有其他势力介入,南蛮趁着益州官吏新年放假之际,向益州发兵骚扰。
虽益州兵强马壮,势力比南蛮强许多,但南蛮似乎有孤注一掷之意,势头很是勇猛,让驻守边军不得已向成都告急。
若想打赢这些人很容易,但司俊想趁此机会和蛮族谈下条件,让蛮族归属官府管辖。
当然,要谈条件,首先要把人打服气了,才能让这些人安心坐下来谈。
这种事,司俊认为,还是自己出马最好。除刘荨之外,只有他是能让蛮族安心的人。其他人去谈条件,蛮族一定会担心说话不算数。
而且南蛮地界复杂,若没有现代的知识,带兵前去,肯定会吃许多苦头。他带兵,才事半功倍。
因此,这个年,司俊就不能陪刘荨过了。他得亲自带兵去会一会南蛮的首领。
刘荨知道之后,当然不可能任性说,让司俊不干正事,留下陪他过年。不过他强烈要求他也要去。
司俊不在,他一个人留在成都过什么年啊,不如跟着司俊去一趟。
司俊说他会现代知识,能处理南蛮自然环境的一些状况,他这个穿越者,不是更适合的人选
而且若南蛮首领要谈什么,他这个皇帝,才是说话最能算数的人啊。
至于安全,他又不打算上前线。他就在后方待着,能有什么危险
何况,他在司俊身边才感觉最安全。
刘荨虽说了千万个理由,司俊都不同意。
现在这个时代的天气和后世不一样。现在明显比后世暖和许多,在河南地界,还有大象出现。
所以冬天去南蛮之处,天气也较为湿热,再加上蚊虫众多,南蛮还遭遇了瘟疫袭击,刘荨一直在北边生活,肯定不会觉得舒服。
司俊说什么也不会让刘荨深入险地。
刘荨不知道是不是被司俊说服了,居然乖巧应下了,没有跟随司俊御驾亲征。
其他官吏听闻刘荨要跟着司俊去南蛮领地一游之后也担心得不成,跟着司俊一起劝说,听刘荨终于同意,他们也松了一口气。
不过司俊太了解刘荨,总觉得刘荨这么乖巧,绝对有问题。因此他专门找了公宇和王祈。这两人一人代表益州本土官吏,一人代表京城朝廷“外来势力”,他希望这两人一同想办法稳住刘荨。
就算刘荨了无聊要去襄阳找李昂玩都成,千万不能让他跟着去南蛮领地。
“若陛下想要出行,希望你二人能跟随陛下。”司俊叮嘱。
公宇和王祈连忙应下。
他们觉得这不算什么为难差事。他们只需要苦口婆心劝说陛下即可。大不了他们堵在陛下门口不准陛下出门,陛下一出门就拦车拦马,就不信陛下还能插上翅膀飞出去。
司俊又叮嘱了青礞,他想青礞关心刘荨安全,应该不会让他乱来。
刘荨翻着白眼,看着司俊到处找人看住他。
“你就对我这么不放心”刘荨忍不住抱怨,“我是这种人吗”
司俊严肃“你是。”
刘荨“”这时候就很想绝交了。对了,典故是割席断义还是割袍断义还是割袖子断义果然还是割袖子吧
听着刘荨口花花调戏,司俊只当没听见。
司俊大军终于出行。
今年丰收,新的粮食都是产量又高又好储存,还有刘荨从京城“搜刮”来的于泽的军备物资支持,司俊筹集军备很迅速。
不过刘荨“拿”出这么军备物资的时候,益州上下就算已经知道刘荨并非凡人,仍旧被吓得半死。
刘荨就亲自带着他们在山上转悠了一圈,突然心血来潮说要寻宝,然后拿着两个弯曲的铁丝到处转了转,就从某个山洞里挖出了东西。
刘荨表示这是意外,他只是踏个青。但军备上面还有于泽军队打上的标志,和京城防卫营的标志,于泽和京城的军队,是怎么“迷路”到成都郊外某座山上,然后把军备埋进去的
刘荨摊手“这个就要问于泽了。”
死无对证,有本事去找于泽问啊。
刘荨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还能怎么样当然只能当做皇帝陛下踏青的时候挖宝挖出来的东西呗。
司俊离开的时候,刘荨没去送。
他本来应该去送的,但是他就是任性没去,还派人去宣旨,说本皇帝不高兴了,本皇帝不送你,气死你,记得给本皇帝带礼物回来。
本来啊,皇帝不送司俊大军出行,是很轻视司俊,是很不好的行为。
然而众臣子听着宣旨,表情都毫无波澜。
成吧,皇帝陛下和司州牧关系太亲近,现在正为司州牧不肯带他去御驾亲征生气呢。
“皇帝陛下怎么跟个赌气的小孩子似的,这成何体统。”
还是有官吏唠唠叨叨。
司俊叹气“只要陛下不嚷着跟我去南蛮险地,生我气也没关系。”
唠叨的官吏就闭嘴了。
也是,陛下赌气,总比跟着去好。辛苦司州牧了。
不过,皇帝陛下对其他人都十分礼仪周全,就对司州牧完全没有想过礼仪这件事。
这也是两人关系亲近的证明吧。
司俊离开成都之后,因担心成都,每日都会有使者从成都和军营往返,告知他成都之事。
特别是皇帝陛下有没有逃家。
听着皇帝陛下乖巧的待在府邸中,哪儿也不去,司俊又心安又心疼。
司俊心想,离开京城过的第一个年,自己就没陪着他,的确很对不起他。等到了南蛮给他寻些有趣的东西赔罪吧。
到了第三日,使者除了信件之外,还带来了一个小箱子,说是皇帝给他捎带的东西。
这次去南蛮,元初、付风、和李昂的从子李园都有随行,在听到皇帝陛下特意给司俊捎带东西之后,元初开玩笑道“陛下看来是消气了。”
付风和李园则好奇的看着手臂长的箱子,心想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使者道“青礞姑姑特意吩咐,请司州牧私下单独打开箱子,不要被其他人看见了。若被其他人看见了,陛下会生气的。”
司俊立刻头疼了“陛下该不会是放了恶作剧的道具吧”
李园和元初和皇帝陛下不太熟悉,都道“司公是想多了吧”
只付风使劲点头“我觉得很有可能。”
使者小心翼翼把箱子递给司俊“州牧请拿好,青礞姑姑说里面是易碎品。”
他这一路上可小心了,都把箱子绑胸前的,也不嫌弃硌得慌,生怕将里面的易碎品颠簸坏了,他就得去领军棍了。
司俊捧着箱子,掂了掂,觉得虽有些重量,但并不像是装着金银之类的东西。也不知道陛下在里面装了什么。他应该没无聊到在里面装着毛毛虫蜘蛛臭老鼠之类的吧
司俊被自己的想象给恶心到了。
不过刘荨特意送来的,就算是专门用来恶心他的恶作剧道具,他也得打开。
司俊顶着下属好奇的目光,回到专属于自己的帐篷。
他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箱子。箱子构造很奇怪,盖子并未完全合拢,而是露着一条缝。锁的地方是用竹片做成,上面有蜡封。
司俊举着箱子晃了晃,里面发出一声闷响,听起来并不像是易碎品碰撞木头发出的声音。难道是那易碎品上面包着布匹棉花
司俊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刮开蜡封,将竹片做的锁打开。
他刚把锁打开,盖子开了小半,突然一股力从盖子内往上顶,他吓得差点把箱子丢出去。
只见箱子中,一只猫举着爪子,站立做招财猫状“喵”惊吓盒子,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司俊“”
司俊“”
猫举起了另一只爪子,两只爪子平举在胸前,站立在箱子里,开始扭来扭去跳海草舞“喵,喵,喵。”海草,海草,随风飘摇,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司俊如同被时代久远的石雕一般,风一吹,就化作砂砾消散。
而那只连黑眼圈都透露着贱兮兮气息的圆滚滚小猫咪,还举着爪子跳着海草舞,跳得十分卖力。
司俊好不容易才从石化风化状态中恢复,他声音颤抖道“小草你”
黑眼圈小猫咪“喵”
司俊深呼吸了一下,两下,三下“小草,你这样是不对的”
黑眼圈小猫咪停止了海草舞,在对他的体型而言显得还算宽敞的箱子里蹲坐,抬起后腿蹬耳朵“喵喵喵”
表情超级无辜jg。
司俊努力控制住自己想要咆哮的心情“这样很危险,你小猫咪的体态十分脆弱”
黑眼圈小猫咪停止了蹬耳朵,道“喵喵喵。”使者是姑姑信任的人,他不会私自开箱子。而且如果有意外,楚喵的火球卡烧断个竹片还是很容易的,楚喵新卖的防护卡虽然对枪击没用,但挡一下刀还是很容易,只要挡住一下,我就能飞窜老远,人哪追得上。
黑眼圈小猫咪带着贱兮兮的坏笑“喵喵。”反正我现在已经来军营了,你要让我回去只能派人护送我,且不说这样会乱军心,你难道能信任别人把我送回成都吗
司俊还真不能信任。
让刘荨待在成都也就罢了,谁也不敢对他的府邸动手,而且还有刘荨自己变成猫往房梁上一窜,来再多刺客都没辙。
但让人护送刘荨回成都,除了他自己之外,他还真的谁都不信。
就算他能信,可刘荨能偷溜一次,难道就不能偷溜第二次吗
他真傻,真的。他就严防死守刘荨这个人离开成都,但他忘记了,刘荨还能变成猫。
谁能想到,刘荨对偷溜这件事这么执着,居然变成猫也要跟过来
刘荨肉眼可见司俊逐渐妥协的神情,得意的往司俊头上扑“喵喵喵。”
司俊将箱子随意扔在地上,把趴在他头上作妖的刘荨拎到手中,道“变成人,猫太不安全了。”
刘荨示意司俊把他放在地上,他扭了扭身子,甩了甩尾巴,变成了人。
刘荨这次出来准备十分充分,看他这一身便于骑马的衣服就知道了。
刘荨得意道“我在系统包裹里放了行礼,洗漱用品衣服盔甲武器应有尽有。”
司俊没好气道“难道你还想上战场打仗”
刘荨忙道“哪能啊我只是想手上拿着武器身上穿着盔甲比较威风。”
刘荨见司俊不说话,道“生气了不会吧”
司俊冷哼一声道“我生气了,你就会听话”
刘荨想也不想道“不会。”
司俊气结。
刘荨勾肩搭背“我还以为你已经习惯了。我说啊,你不过是刚到弱冠的年轻人,我啊,穿越前都有二十来岁了,我年纪比你大得多,自己的事能自己负责。跟你说,我穿越前几岁的时候就跟着夏令营到处跑了,什么野外求生,绝对没问题”
司俊第一次后悔把自己的记忆给刘荨。
还野外求生呢
司俊终于忍无可忍,扯住刘荨的脸颊,道“我不赶你回去,但是你必须在我视线范围内。我上战场了,也会给你安排照看的人。”
刘荨努力睁大眼睛,让司俊看见他眼中的真诚。
没问题他绝对听话天底下没有比他更听话的人了绝对放心
司俊心累。
“姑姑就由得你乱来”司俊问道。
刘荨道“我说如果她不同意,我就自己变成猫去追你,姑姑也没办法。”
司俊“你有想过你突然失踪,成都会乱成什么样子吗”
刘荨道“不用担心,我有留纸条。”
司俊“给谁”
刘荨道“就在书房里啊,要看自己去看。”
司俊“”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刘荨这也太敷衍了他就不能派人去通知一下他留在益州划掉收拾烂摊子划掉主持大局的王祈和公宇吗
就在书房里留涨纸条你怕不是想把他们的心脏病给吓出来
刘荨道“等他们发现我不见的时候,你这里送信的使者应该也回成都了,正好告诉他们,我已经在兵营了哈哈哈哈。他们也知道,等我到了军营,就不可能回去了哈哈哈哈。”
司俊又上手扯刘荨的脸颊软肉。
刘荨“疼疼疼,轻点,我等会儿还要去慰问三军呢。你要让我顶着脸上的指印去吗”
慰问三军哪来的三军
司俊心里吐槽,手还是放了下来。的确,他不能让刘荨顶着满脸指印去见人。
所以熊孩子是皇帝什么的,真心为难。
你总不能把皇帝打一顿吧
看着司俊充满谴责的眼神,刘荨笑嘻嘻道“别生气吗说真的,有我跟你一起,不觉得底气足许多吗不说我作为穿越者博古通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就说我的随身包裹,就能给你省多少事呢就算你笨到被人把军粮烧了,我这里还能拿出来呢。”
司俊嘴角抽搐“你闭嘴,知道在军营说这些很不吉利吗你是想从猫进化成乌鸦吗”
刘荨耸肩,好吧,军营中很迷信,说闭嘴就闭嘴,他可听话了。
看着刘荨那副“你说什么就什么”“我可乖巧”了的样子,心累的司俊突然升起一股恶念。
他在想,把刘荨从帐篷里带出去的时候,他那群下属,会被惊吓成什么样子。
当知道刘荨居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的时候,成都那群官吏又会被吓成什么样子。
这下子刘荨算是又显示了一下他的神通益州那些心术不正的人大概又得掂量一下了。
司俊知道,虽然他严防死守,但是益州官场这么多人,肯定有其他势力埋下的钉子。但没关系,只要这些人安心做事,他也不会对这些人如何前提是没有他们背主的证据。
这群人亲眼看着,亲耳听着刘荨的各种神奇事迹,以及益州种种超出常识的发展速度,他们的内心也会被逐渐瓦解吧
在益州,在皇帝手下做事这么美妙,为什么还要去当什么钉子当钉子能得到什么吗
司俊一想到其他人崩溃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不是那么悲剧了。
至少,他知道刘荨是怎么溜出来的,其他人不知道。
胡思乱想最致命。
有了对比才有幸福感,司俊找到平衡之后,心气终于顺了些。
他道“我让使臣把青礞姑姑叫来军营。若我在前线,就让姑姑保护你。”
刘荨立刻警觉“你该不会想让姑姑送我回去吧”
司俊没好气道“就算把你送回去,你难道不会再过来我让别人防着皇帝这个大活人离开成都,但我总不能告诉他们还要防备一只猫青礞姑姑都站在你这边,我还能怎么办”
司俊话中满是辛酸。
刘荨拍了拍司俊的肩膀,安慰道“既然你知道了,就不要挣扎了。”
司俊“”
若不是等会儿刘荨还要出去见人,他真想把刘荨的脑门弹红。
事实证明,司俊的脑补十分正确。
当他把刘荨带出来,下属们看见州牧的帐篷里大变活人,不对,大变皇帝时,整个人都呆掉了。
其中元士的身体最差,承受能力最弱,他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吓得众人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水,好不容易才把他唤醒。
刘荨终于感觉到了一丝丝心虚。
如果元士因为他这次偷溜,高血压脑溢血心脏病去世,那他的过错就大了。
史书中怎么记载皇帝任性偷溜,吓死忠心臣子
哦漏他不怕遗臭万年,但他可不想逗比万年
刘荨默默把娇小的自己藏在司俊伟岸的身躯后面,一副“我不存在你们就当没看见我”的表情。
那样子,很是掩耳盗铃了。
“陛下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妥协的。”只有付风小少年老气横秋,最先回过神,“果然。”
刘荨嘴角抽了抽。付风真的学坏了,以前他不会吐槽的
“我想,成都一定乱套了。”清醒过来的元士那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快哭了,“陛下,你太任性了。”
刘荨小声辩解“没办法,我是皇帝嘛。”
众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皇帝你就应该任性吗皇帝陛下你这样真的好吗你能不能为你忠心耿耿的臣子们考虑考虑你是真的想吓死一两个人才甘心吗我知道皇帝陛下你神通广大,军营重地也来去自如,但是求你考虑一下我们可怜的心理承受能力,我们脆弱的小心肝
刘荨望天,他感觉耳边有一万只苍蝇在嗡嗡嗡。
反正不就是偷跑吗我都偷跑过荆州一次了你们还没习惯吗没事,这次不习惯,下次就习惯了。
刘荨脸上一副虚心听教的模样,实际上心里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准备好了屡教不改。
嗯,虚心听教,屡教不改,就是这么任性。
他才不要一个人留在成都过年呢。他一个人睡不着。就算有青礞姑姑彻夜不眠守着,他也睡不着。
本来他其实真没打算偷溜的。但是睡不着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吗你们知道失眠的痛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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