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在自己身前,唇红齿白的少年生得极精细漂亮,无愧是模样由上天偏爱所化,罕见美貌可作利器的狐族。
可这小狐狸偏偏像是什么都不知晓,不明白,又清又媚的眉眼间只有迷濛懵懂。
挺翘的小鼻尖上泛着点红,似乎之前怕冷,现在是因为待在人怀抱里心满意足的舒服。
可怎么能这样无自知地睡着呢
乌发间绒绒的耳随着呼吸缓慢折动着,然后就是从腰下不安分地动着,一捧云朵似的毛绒尾巴。
此时还勾着他的手腕。
俊美男人又想到一瞬间见到的少年睁眼的样子。
根根纤细的长睫,而下映着窗外投来冰质的月色,水嫩嫩的狐狸眼睛。
这小东西
俊美男人细长的凤眸阖了阖,持武略微粗糙的指腹漫不经心地捻了捻少年划到他手边来的尾巴尖。
少年随着动作肉眼可见地战了一下,趴在他怀里,浅红糯软的唇瓣张了张,像是睡梦中也有所知觉。
可这却反而引起了俊美男人的作恶心理。
匀称修长的苍白指节不紧不慢地顺着那绒尾尖一寸寸搓揉到了腰下的尾巴根部。
紧靠在自己怀中的少年躯体因为这过分的摆弄颤了好一会儿,菱唇间呜了声直往他怀里躲。
少年不知道自己抱着的安心热度就是施加这无妄之灾者。
本只是有意欺负人,可那柔顺的触感让俊美男人渐渐有了兴致,虽没再揉捻,也仍旧握在掌中捏了捏。
俊美男人细长的凤眸垂下,扫了眼少年露出一个小边的腹部。
再往后是极单薄的短衣,却也盖不了多少,蓬松白尾下的柔软隐隐约约。
男人的视线倒并未往侧边去,落在少年半遮着的小腹上。
白日里这只小狐狸便是明明摊开在地面上,却又不让人摸。
这时候看着,倒像是确实比别的部分还要细软。
俊美男人的手掌轻而易举地撇开那薄薄的遮蔽,然后指腹轻抚了上去。
这下子怀中的少年完全受不住,连发间茸茸的柔软耳朵内侧都蜷了起来。
雪白的腹部在一览无余下泛起鲜妍的粉色。
看起来异常可口,像是桃色,触碰一下能满溢出甜美的果汁来。
这让狭长的戏谑眸色若有深暗,然后过热指腹打着圈摩挲了一下。
少年凝在空中云朵似的大尾巴在无措中很努力地挡住了自己的腹部,那尾端瑟瑟地惶然慌张到极点的样子反而让俊美男人唇角微微勾了勾。
这一晚上少年在睡梦里经历了欺负狐狸的摆弄,深浅的睡意中也有些委屈地皱着秀气的小眉头,想把自己缩成一小团。
不是绒绒狐狸球的少年做不到,那磨蹭挣动却差点引起了更过分的欺负,还是被懒散地禁锢住了腰后,才不惴惴不安地躲了。
隔天还未到日出就醒来的小狐狸已如愿回到了兽形的状态,小心翼翼地侧头偷看了一眼,见俊美男人眉间微蹙,仍然睡眠中,便轻轻悄悄地从虚拢着的臂间跃下了深色床铺。
他想那个人不会让他今天继续待在房间里了,毕竟他不被那个人喜欢。
偷偷爬上床这种事情更是绝对不可能被允许的,当然不能被知道。
好不容易蹭到了一点温度,还能独自维持一小段时间,小狐狸球在俊美男人的房间里左右转了转,先轻手轻爪地把昨天用小尖吻搁在琉璃果盘旁边角落里的腰牌叼了下来。
小狐狸球四处张望了一会儿,拽着深夜从人家的乌木衣柜中扒拉出的轻质单衣,都已经被自己弄得皱巴巴了,只好想办法毁尸灭迹,最好能用爪子挖出个小坑埋住
小狐狸自顾自地把衣服拽出了房间,找了地方藏起来。
幸是如此,不然小狐狸不知道自己的衣服以后可能会出什么事。
绒绒狐狸球没精打采地在庭院角落里待了一会儿,是准备走前给俊美男人告个别。
虽然他觉得那个人不会在乎。
小草丛附近慢慢翩然进来了一只中等大小的蝴蝶,靛青色,颜色深邃异常,花纹繁复,妖异秾丽,和小狐狸以往看过的白粉或者浅黄的小蝴蝶都不一样。
绒绒狐狸球因为昨天夜里被做了不好的事,睡得不太安稳,却不知悉自己怎么天不大亮早早醒了。
还有点打瞌睡的小狐狸球,看到蝴蝶就不困了,蹑手蹑爪地靠近被深色蝴蝶落着的花卉,一双圆圆的水润狐狸眼晶晶亮地看着。
深色蝴蝶在空中慢慢翩跹转了两转,竟停留在了白色小狐狸球的鼻尖上。
这下小白球高兴极了,一动不动地眨巴圆圆眼睛看着自己的鼻尖。
过了老半天才想起来伸着小软爪去够,深色蝴蝶翩跹而起。
这只蝴蝶对小白球的掌爪没有半点畏惧,只是有一下没一下轻盈地翩翩着,偶尔停在绒球粉嫩的小鼻尖上,像在逗小狐狸玩似的。
庭院里慢慢传来的脚步声,那脚步声不疾不缓,也未刻意遮掩放轻,仿佛在跳独舞。
而就在此时,房门也打开了。
庭院入口走来的是一个非常美艳的女人。
很美,却也很冷。乌眸红唇,唇艳若染血。明明是翦水秋瞳,偏偏总像是混着冰影,若是无所察时以为那是暖融秋色,只会落下尖锐的冰层。
女人穿着一身靛青色的长裙,那靛色极深,深得像是比浓黑还像夜晚的颜色,而手臂上环绕着两层黑色的空镂薄纱。
薄纱上是隐约的花饰纹缕,却并不温婉华美,只显得诡谲妖异。
黑衣的俊美男人沿着道路走去,两人明明是停步在同一处,却互相隔着三尺的距离。
“码头的下修门出了乱子。”美艳女人率先开口。
“杀了便是。”黑衣男人言简意赅,细长的凤眸漠然依旧。
似乎所说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已经杀了,乱子没息。”美艳女人薄唇间的语气也是冰冷的,又勾了勾红唇一角。
只是任谁都能知道这位冷美人是皮笑肉不笑。
“派了新人去把那地方清理了一遍,赶了漏网之鱼到西屿。
左使和你的人在那里,叫他们收线。”
黑衣男人无可无不可地略微侧下头,是应了。
“还有别的事”男人修长的眉皱了下。
这对黑衣男人来说并不太常见,比他那一向漠然的言语,几乎有些急躁。
“怎么”美艳女人此时却无所谓地阖了下眼。
她早就隐在这庭院里感觉到了其他的存在。
深色的蝴蝶翩翩地在前扇舞着,而毛绒绒的雪色小身影从远及近,一蹦一跳地跟着蝶影跃到了跟前来。
深色蝴蝶没一会儿就轻盈地落在了美艳女人的右臂上,与那乌色的镂空花饰薄纱浑然一体。
白色绒绒狐狸球歪着小脑袋看了一会儿,似乎意识到引着自己的隐约吸引感是什么了。
小狐狸犹豫着,慢慢跟着蝴蝶停留的位置,往美艳女人乌纱下的右腕边去。
见此情景,黑衣男人细长的单凤眼深黑中若有冷色。
偏偏他未开口。
长裙女人美目扫了眼雪白的小狐狸叼着的黑金腰牌,转过身,沿着来庭院时的道路向外迈步。
小狐狸跟在了美艳女人的右手边,深色的蝴蝶落下来,这次在白色绒球的额头上停了停。
像是个轻吻似的。
美艳至极的女人果然是彻头彻尾的冷美人。
与黑衣男人交谈时还会偶尔皮笑肉不笑,相反在雪色的绒绒狐狸球面前一丝笑容也无。
同样是暗色调的房间内饰像是比俊美男人房间内装饰华丽许多,似因为个人的意兴所致。
雕花镂空的各色花卉花纹,少量蝶形饰面。
无论是怎样华贵的装饰都是暗和靛青的深色,白绒绒球在里面迈着梅花爪小步小步打转时,还有点犹豫。
大姐姐会不会不喜欢他啊,他是白色的呢
每当绒绒狐狸球似有低落的时候,深色蝴蝶便落下一点,引得小狐狸球伸手去够,然后便被蝴蝶引去了另一处没看过的地方。
可这次狐狸球一下子跃得高了点,然后桌上的盒子被碰开,琳琅的黑晶靛青或朱红的珠宝落了下来,在地面上激起玉石相击的悦耳声响。
小狐狸听到声音知道自己犯了大错,蔫蔫地蹲伏在原地,蓬松的白尾也蜷在软爪旁,乖乖地准备接受责罚。
听闻动静,仍用那种不紧不慢的特殊步子走过来的美艳女人看了地上的情形一眼,未说话,只款下裙裾一颗颗拾起散落的珠玉。
小狐狸球没有受责,甚至没有被那双冷冷的美目看上一眼,却越发不安了。
白色的绒团小心翼翼,往那纤美的葱指掌心蹭了蹭。
美艳女人感觉到掌中过于柔软的触感,葱指收拢了些。
待白色的绒绒狐狸球仰头,水灵灵的蓝狐狸眼巴巴地望着,美艳女人松开了涂着深色蔻丹的纤手。
小狐狸忐忑地想是不是大姐姐没有生他的气。
但他还是蔫蔫地在角落里团了起来,即使深色蝴蝶又落下来逗引,绒绒球也不动了。
夜晚,怕冷的小狐狸球在梳妆桌前左右转了转,还是犹豫着慢慢往里间走。
隔着墨玉珠帘清脆地悦耳响动,小小的白色身影朦胧间团在了一侧。
空气中是隐约让小狐狸面红的香气,还有点晕晕的。
仍旧在无法抵抗的困意中陷入了暖玉安眠。
小狐狸趁着美艳女人还没醒,悄悄地从绵软的床被间溜下了床。
他有些踌躇,想在别的地方再找找,挨着大姐姐还是不好意思
美艳女人的房间里萦绕着一种暗香。
一天还好,小狐狸隔日仍待在里面,总觉得脸颊有些红,慢慢还有些晕眩。
他隐约有了些不太好的预感,轻手轻爪地把之前藏着的地方把衣服找了出来。
尹嫣从床侧起身,挽发梳妆的时候,想起什么。
说来,这几天她那个双胞弟弟也该回来了。
她将如瀑的乌发随意束好,在出房门时看到了抬着小脑袋,漂亮的蓝眼睛仰视着自己的小狐狸。
美艳女人停了会儿,才往花园去。
小狐狸球在美艳女人待过的房间里慢吞吞,被深色蝴蝶引着往哪里去都觉得脸颊越来越红。
是因为花花的气味吗
大姐姐的地方为什么这么香啊
内置房间内隐约传来一点细微的动静。
已经快头晕的小狐狸球被白光笼住,无措地坐在地上的是顶着狐狸耳的少年。
好不容易把单衣勉强遮盖住,迷糊间听到隔板那边隐约的动静,下意识往那边过去。
未想到他手掌只是撑在上面,隔板就轻易地转动。
少年从上面落了下去。
而在他落地后,脚腕就被什么尖锐的东西轻轻刺了一下一动不能动了。
少年纤细得一手可握的细白脚腕被什么凉凉滑滑的东西圈缠住,然后往里毫不留力地拉了过去。
很快,少年的手腕也被看不清的细长事物缠出了暧昧的红痕。
然后是喑哑却质感特殊的清澈音色。
“看看我抓到了什么一只小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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